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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得中,梁悦觉得自己力气仿佛被抽空,闭了眼慢慢的问:“那你已经决定准备回中天是吗?”
郑曦则已经点上了烟,袅袅的烟雾再次袭来,胸口呛辣让梁悦觉得难以忍受。
“嗯,我不会允许中天就这么被他们玩垮。”郑曦则点点头。
“哦,昨天接到电话时你已经决定了吗?还是在你辞职回来那天就已经决定了?”梁悦突然觉得自己很冷,但是声音强装镇定。
“梁悦,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在这种情况忍气吞声,沉默下去。”他淡淡的说。
“是啊,成者王侯败者寇,当寇也是需要勇气的。”梁悦面无表情的叹息。
郑曦则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也透着精疲力尽:“梁悦,你不要这样,即使回去了,我们还会过上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什么都没变。”
她觉得自己比刚做完运动还累,肩膀更是不堪重负垂下来,失去知觉:“是啊,什么变化都没有,你还是中天集团的董事长,我还是中天集团的顾问。”
“你也是董事长夫人。”他不耐的说。
“嗯,我还忘记了,还有这个称呼的。”
“梁悦。收起你的态度,你现在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们这段时间生活的很好,我也觉得很舒服。但是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让我丢掉中天继续和你一起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没有任何可能。”
梁悦本能的把手按在胸口,任由疼痛从头顶蔓延到脚边。
像木头人一样失去知觉,她的脚趾甚至开始一阵一阵抽筋,为了长久以来已经有些模糊的心,也为了自己错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过上平淡的日子。
她才是真的败了,败到一塌糊涂,败到无法挽救。
手无力的垂下去,脸上却还要强带着笑容。
“好,我一定陪你重返中天。”梁悦誓言旦旦,目光却转向窗外对面阳台上的灯光,那么温暖,已离她那么远。
“梁悦,我们是夫妻。我的一切就是你的,可我从来都感觉不到你的归属感。”郑曦则前所未有的烦躁来自于她太过镇定,那种镇定分明表达着不满和抗议,可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跟他说……
他以为她会说不想回中天去,他以为她会明确拒绝出席唇枪舌战的场合。可是,顺利的回答就是让他无法辨别她内在的感情,他甚至很想质问她,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当自己是别人的妻子。
黑暗中,郑曦则把手伸出来,所有质问的话最后都拧成了最艰难的一句:“其实,你不去也可以。”
“我不去?谁来当你的背景?”梁悦温婉的笑。
“我从没有当你是背景。”她平静,他烦乱,她的情绪完全牵制了他。
“有什么关系呢?背景也好,工具也罢,我都没有埋怨过。”她仍没有被激怒,说话的声调依旧平稳。
越是这样镇定,他越是恐惧,他很想用力将她搂入怀中;来确定她不会偷偷溜走;这么想,也这么做下去,他紧紧扶住她的腰,把唇贴上她的。
吻;狂乱而热烈;就这么劈头盖脸落下来,任谁都无处躲闪。梁悦还是面无表情,嘴角也冰冷,他叹息说:“我知道你在他那儿,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可现在你选择回来了,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她终于笑了,用双手托住他的下颌,模糊泪光里,他的脸遥远而陌生,用手指摸在他的眉目间,低微的声音叙说着自己的恍惚和困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也许我不该回来。”
“相信我,等中天一切重回正轨,我们还会像前几天那样生活。一切一切,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不会改变,我保证。”郑曦则做出的保证永远都是最诱人的,可是也是最不可信的,他在极力说服自己,也同样试图说服梁悦,不管怎么说,他谋划的未来就在眼前,如果真要放弃什么,也必须等把中天带回正轨才能考虑。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说:“算了,我都说一定会跟你去了。不用再说什么保证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
她太镇定,眼神太深,从他这边看过去,什么都看不清。郑曦则觉得不安,箍住她的身子,把脸埋入她的颈窝“梁悦,我不会给你机会跟别人走,如果有一天你决定离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梁悦弯弯嘴角,掐过他的下颌,紧闭双眼,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
他愣了一下,随即热烈回应。一路吻下来,脖子,锁骨,梁悦感觉到细细的胡碴磨蹭在肌肤上火辣辣的痛,他边磨蹭着,边低低的叹息。
多么熟悉的味道,多熟悉的呼吸,多么熟悉的激情。
面对睡在自己枕边四年的丈夫,她只能选择随行。也许,她也有一点小小的侥幸,希望,等中天回到郑曦则的手上,他们也许还有未来。
他的唇抚弄她缓慢苏醒的肌肤,她就躺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抱着他沉沦。
也许,也许他们之间真的还有也许。
他喘息说:“梁悦,我离不开你。”
梁悦默默闭上眼睛,手腕在他的牵制下无力垂在耳边。
离不开。
呵,离不开。
清晨时分,梁悦醒来后,人已经在卧室暄软的床上,身边的郑曦则趴俯在枕头里,手仍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松。梁悦慢慢坐起,尽量不动弹自己的胳膊,看他看到入神,有时候还会是两个人的重影。
一片沉寂无声中,她始终原地不动,静静感受他的呼吸。
直到,郑曦则梦见手中的人突然在面前消失,猛地坐起来,才发现她正温柔的凝望自己。这种眼神他从未在梁悦身上发现过,梁悦甚至没有这么平静无声注视他。
她也发现他在盯着自己,垂下眼帘,说:“我去煮面,你再接着睡会儿。”
微微使力,她便挣脱了他的束缚,起身,下楼,走进厨房。
郑曦则枕着她的枕头,右边因梁悦的离去,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也正是如此,莫名的紧张让他也迅速起床,走到楼下陪她在厨房里煮面。
梁悦悄然忙碌,小心翼翼切了配菜,香味扑鼻的豆汁凉面很快就摆在他的面前,她只穿了一条吊带长裙,若不经风,郑曦则上楼拿过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自己快速洗了几把脸,静静的坐在餐桌旁,等她开饭。
她把面滴上了两滴红油,随即轻轻的端到他面前。郑曦则对着她吸口香气,像个容易满足的孩子。梁悦笑的还是那样淡然,转身上楼。
突然,他有些恼羞成怒:“你又不吃早饭。”
她头也没回说:“你要习惯一个人吃早饭,从今天开始。”
郑曦则立眉,脸色灰暗。梁悦回头,恰好在他即将爆发时笑着说:“我要减肥了,所以不吃早饭。”
他不是那种勒令妻子不许减肥的男人,也不是可以随时随地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所以咽回去的话只能在自己心里翻滚,就着面吃进去而已。
梁悦没有告诉郑曦则昨天自己过生日,他却从方若雅口中知道了。
两个人拿着婴儿衣物刚在方若雅家门口出现,她就瞪大双眼飞奔而至,一路跌跌撞撞,踩倒花草无数。梁悦见状赶紧扑上去说:“小心点,我的祖宗,你好歹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吧?”
“昨天晚上你们没那个?今天这么早就起床过来干什么?昨天不是你生日吗?”声音不大,足够让郑曦则在梁悦身后刚刚听到。
梁悦横了她一眼,“谁敢让咱们方大小姐多等啊?说要来就肯定会来。”
“我怎么早没发现你丫这么有义气呢?”她快嘴反击。
梁悦咂嘴:“还丫丫的,你就不怕教坏肚子里的孩子?”
“你比我还多说了一个丫,孩子都是你教坏的。”方若雅贼笑。
无奈的梁悦捶了她的后背,笑的很是开心。
郑曦则和韩离在一旁看她们姐妹俩斗嘴也很高兴。
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让韩离和方若雅情意绵绵隔空对望,最不可思议的是方大流氓竟然还会羞红了脸颊对他嗔回一个媚眼。
受不了的梁悦赶紧抓住郑曦则的袖子说:“咱们走吧,这不是摆明和我们说,你们什么时候走啊?不要耽误我们二人世界,我们还有好多话要对小宝宝说呢。”
郑曦则笑而不答,伸手环住她的肩膀看她调皮嬉笑。
对于冰冷的昨晚,也许只是她闹了一次小脾气。也怪他在她生日时提那么多烦心的事,今天她已经恢复了冷静,一切都很好,她又是那个爱嬉闹的梁悦。
“还真是大律师哦?连被告的话都解释那么清楚,我怎么敢不坦白从宽呢,八月八号于娉婷和她的教授王子结婚,让我们都过去呢!”
“这个混蛋怎么这么早就嫁人了?”梁悦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你都嫁人五年了,我们投诉管用吗?”方若雅不依不饶,掐着腰问。韩离怕她激动伤了肚子里的宝宝,赶紧搂过她的腰,小声说:“乖,别跟斗鸡似的,稳当点儿说话。”
“你管得着?”方若雅拧着眉头回嘴,韩离对她的态度也不生气,甜蜜蜜的说:“当然管的着,我可是宝宝的爸爸。”
梁悦赶紧佯装用手蒙住双眼惨叫一声:“不行了,我得赶快撤,你们这是存心恶心我是吧?方若雅,我跟你说,你掉他手里,指不定谁听谁的呢,你白咋呼,他扮猪吃老虎很厉害。”
方若雅被她一损,脸皮热辣辣的,但还是犟嘴:“当然是他听我的,难道我还听他的?”
梁悦笑着扯了扯郑曦则的衣袖,把东西放到房门口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掩藏不住眉眼中的欣慰说:“谁的老公谁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谁听谁的?”
方若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兜兜转转后,也认定了那个守候在身边的人。虽然脾气和性格也许还有待磨合,但两个人已经是甜到心里的珍惜彼此。
韩离为她做过很多事。她为韩离也一直默默支持。其实互相爱着就是最美好的,管他到最后谁赢了谁呢?
方若雅在梁悦的背后还和韩离嬉闹着,阳光暖洋洋披在两个人身上,有些梦中家的味道。
家。
梁悦和身边的男人也一同踏上了返家的路程,郑曦则总觉得梁悦满脸笑意有些遥不可及的虚幻,虽然明晃晃摸得到她的人,却抓不住她的心。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突然一个紧急刹车,两个人一同撞在靠椅上,郑曦则侧脸看着沉默中的她问:“现在我们去哪儿?”
梁悦的回答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低笑着摇头说:“去买衣裳,回中天的盔甲和参加于娉婷婚礼的装备。”
燕莎的服装并不漂亮,只是符合某些人对价钱的虚荣而已。梁悦和郑曦则一向只在私家品牌买衣服,这里自然来的次数比较少。
今天梁悦一反常态,拉着他的手从一楼逛到三楼,每看好一件就会招手让他过来比量,然后又皱眉摇头,换了其他。
她拖着他手的样子很像一个贤惠妻子。她的笑容也像是和最爱的人一起品味幸福,可她唯独少了一点暖融融的语言,自顾自的挑东西,询问导购,和郑曦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这种感觉很不好。
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后来,满满提了袋子的郑曦则再耐心问她,“你的衣服呢?”
梁悦回头,深情的回望着他说:“我的衣服家里有,我想给你多买一些。以前我给你买衣服,只需要挑个颜色,报个号码就行。今天我也终于可以有实体模特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