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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发挥啊。不,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还有几分钟时间,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呢?”
“在,在想你。”
“唉,知道了。轮到你猜我了,通完电话以后,我要干什么,或者去哪儿?”
“还有一个半小时,你的吉普车才可以走三环路。不过你可以走辅路,到我家需要一小时吧,我正好能做完饭,你肯定在租的房子收拾呢,也没吃晚饭。”
“错。后面的对了,前面的错了。”
“你来吧,子坤。”
“我得去公安局。”
“天,又怎么了?你的宝贝女儿又被抓舌头了?”
“不,是阿婆,这回我阿婆把公安局惹火了。我的手机号码是130打头,阿婆这个月可能是第九次,先拨成了110,再拨后面的号码,公安局请我去做回客,我有一个宝贝女儿,还有一个宝贝阿婆!一老一小,我都是责任人啊,你说得对,我很有责任感。”
“天啊!”
“别大呼小叫的,嗨——你还别说,我喜欢你某种情景下的呼叫,不过我得打住。幸亏我的手机是130打头,要是139打头就更糟了,阿婆这个月就得九次拨成了119弄成火警,我相信那胡同救火车又根本开不进来!我估计消防局接报警的比公安局脾气还大,火上房啊!可对一个九十八岁的阿婆,你能说什么呢?阿婆活到九十八岁还这么硬朗,归功于阿婆像所有军队退休的老干部一样的氛围,每天练书法又画画,修身养性,这可是一般人都不理解的,所以部队下来的老干部寿命都异乎寻常地长。”
“子坤,我们单位的张姐也是将军的子弟,可从没听张姐提过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她偶尔只提让她不放心的女儿,一般都是跟欧阳说,欧阳在帮张姐的女儿补习英语。我们常听的是张姐常提起的是她们家的老武,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张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爱她的丈夫,美,和睦,影响极佳,可奇怪张姐总认为她进步得太慢,不过,这回可能能当总公司的副总了,至少总办主任,正局级了。”
“你知道我的功夫吗?”
“讨厌!”
“你又跑题了,思哲。我最棒的功夫,是能让跟我在一起的人从不爱说话到特别能说,你看着吧,用不了一年半载,你会让你们张姐大吃一惊的,说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的!”
“你不想跟我说了?”
“我得赶紧去了,待会儿阿婆再拨错一次,我怕真得要陪阿婆坐一回警车了!好了,你赶紧做饭吃饭,睡个好觉,明天九点见。”
“等等。”
“还有话说?”
“我爱你。”
第四部第十五章(1)
晚上睡得很好。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有点紧张,急忙看了一眼表:六点整。
时间还早,她不想起床,又生怕睡着了,过了时间。想好了,她要在八点钟把骨灰和花圈送到晓羽工作室,并为自己这种报复行动感到兴奋,在还没有行动前就得到了一种慰藉,何况九点钟还要赶到昆仑饭店。
她惊愕自己,雪狼死后生活不是变得充实,甚至属于忙碌了,这真是一个大意外。从检查睡眠的角度看,早在雪狼入狱前的五个月里,雪狼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开始时她相信雪狼的工作忙,又在寻找着家园——就是后来确定的这所住宅,在装修好了入住一个月以后就因在公路上撞死一个横穿高速路的妇女逃逸,到辗转难眠决定自首的日子里,她常常比雪狼还易在睡梦中惊醒。后来才明白,不完全是这些,雪狼是不想早点回家,怕的是跟她同房。
记忆中的雪狼性欲极为旺盛,如果自己有晚回家的理由,她甚至愿意在雪狼入睡后再上床,这样就可以逃避每晚必有一次的访问。实际上结婚一年以后,她对每日一次的来访
已逐渐失去热情接待的兴致,如同再好的朋友一样,也不能天天见面,那简直就属于鬼混无度了。
然而,做爱是雪狼生活中很重要的内容,她甚至怀疑雪狼是否有一种性狂症,或许跟血统有关,有着二分之一的蒙古族血脉,雪狼的姥姥是蒙古族。幸亏跟非洲人无关,有一天她在办公室看到《参考消息》上登的文章,说的是中国支援非洲的医疗队接待了一个七十岁的非洲男人,他来看病的理由是每天只能跟爱妻做一次爱。她把这篇文章让张姐看,张姐流露出的表情一定比中国医生还困惑,然后她和张姐一起哈哈大笑,欧阳兴奋得不得了,问什么事儿?她和张姐异口同声地说:“没你的事儿。”
非洲七十岁的男人为每天只能跟爱妻进行一次房事而苦闷,中国男人四十岁以后恐怕有一半人不举——尤其是跟妻子的时候。这是张姐的说法,张姐无意中这样说的,她不知道张姐怎样取得的这种经验,笑着说:“张姐,武大哥怎么样?”张姐说:“你五大哥太棒了!我们家老五的祖上没准跟非洲有关系呢。”
张姐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她有点怀疑,因为张姐的表情显得过于幸福了。然后她跟张姐一起把欧阳赶出办公室,欧阳摇着白净的脸无奈地到外间办公室去下他的网上围棋了,她就跟张姐讲了一个网上流传的笑话。
那个笑话讲的是前苏联某位国家级领导人带着夫人参观国营养牛场,他和夫人看着一头雄性种牛,夫人问场长说:“这头牛每天交配几次?”场长说:“每天三次。”夫人捅了一下丈夫,又抛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位领导人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他很有把握又自信地问场长:“它是跟一头牛吗?”场长说:“不是。”丈夫就把同样意味深长的眼神还给了夫人。
张姐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说:“要死呀你小刘!”
笑得差不多了张姐又说:“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一肚子坏水呢。”
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张姐还问:“刘思哲,你说的那事是真的吗?”
她有些吃惊,这个在中国十八岁以上公民差不多人人所知已流传了好几年了的网上笑话,好像惟有张姐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罢了,好像惟有张姐更关心。她就当着张姐长长又夸张地叹了口气,说:“张姐,您怎么了?”
张姐说:“我跟我们家老五说了,老五说,别听你们单位玩电脑的那个刘小姐胡说,这还属于素的呢,荤笑话有的是。真的吗小刘?看来你得告诉我一些网址,没事我上去看看,这对学电脑有好处。”
她说:“张姐想看哪个级别的?您过来,我给您上网看能吓死您的。”
她当时正在搜狐网上看新闻,就链接了一个网址,打开一个页面,屏幕上出现了一男一女正在性交的场面,张姐脸刷地红了,说:“小刘小刘,真该死,你每天就看这些呀?”
她说:“张姐说什么呢,我的工作就是维护公司的网络呀,您不是让我把各网站的新闻筛选出来交给曹主任再给老总吗?有些网站你不用进入,就会有窗口弹出来,我可不会天天看这个,一个雪狼就够我对付的了!”
张姐说:“我可没看见啊,也不知道。祖奶奶,这事儿要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搁?不要我命吗?”
她说:“张姐,您是总办副主任还主管计算机室,这些如果你大惊小怪的话,传出去张姐的脸才没地儿搁呢,才真正的要命呢。”
张姐说:“小刘呀,你这是批评我呢?”
她赶紧说:“张姐,您误会了。不过我这是真心话,我愿意把真心话对张姐说,您别生气。”
张姐笑笑,说:“我不生气,我愿意听你的真心话,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她说:“您吓我一跳,张姐。我对您可是既尊重又爱戴,您要是比我大二十岁,我都想认您做干妈呢。”
张姐说:“小丫头片子,张姐有那么老吗?”
她说:“张姐,您要是不穿的和弄的一身一股严肃劲儿,让雪狼给您包装设计好好打扮一下,也就三十岁出头,哪像四十二岁的张姐呀?”
“我四十二了?”张姐幽默地笑笑,说:“不知道。你们家雪狼可了不得,那回到咱办公室来打印,外屋那帮女孩们各个献媚呢,这你肯定不知道。你可得看好你们家的那只狼,他去山东了?”
“明天回来。”她说:“真的张姐,他除了广告设计,还会发型设计呢,而且能亲自剪发,
明天回来到我家去,让他给您设计一下发型。”
张姐叹口气,说:“你不懂,小刘,我这种传统老套的发型才葆我的青春呢,另一种。怪不得我调这儿来时,曹主任介绍说,总办计算机室最有前途又最不要求进步的就是刘思哲。我明白原因了,你有一个你爱又爱你的好丈夫。”
第四部第十五章(2)
还好,看来她并没有表现出那种难言的痛苦。如果雪狼没有外遇,雪狼真的是她一生难求的好丈夫。显然任何一个名字都无意中昭示着一种命运,他真是一匹狼,奔走在他钟爱的原野上,只是这一走,再也没回头。
她最难以置信的,是雪狼开着富康车会撞死一个人,尽管是在高速公路上死者要承担主要责任,雪狼怎会逃逸呢?也许他是被吓坏了,不是也许,是肯定,因为雪狼匆忙地逃离现场后,出了高速路,刚出高速路就撞在一棵大树上,把富康车差点撞报废,雪狼没把自己撞死才是一个奇迹呢!
现在她睡不着了,眼睛发涩,总想哭。
爱恨生死,这该是文学艺术永恒的主题,如此意外地闯入了她的生活,涂抹了一个这样真实的世界。把雪狼送走,她捕捉到了一丝伤感,又爱又恨,一生一死,活着的那个叫叶可多的女人,看到雪狼的骨灰盒,再给她献上一个祭奠的大花圈,会怎么样?
不知道。
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尽管在别人看来有些过分,一个情人害死了另一个情人,谁能做出真正的又正确的解读呢?把雪狼的骨灰盒抱到车后座上时,她还是有些难过,眼泪刷地一下流下来,不是对不起你,雪狼,是真正的对得起你,我有一百个理由把你还给你最爱的女人啊!
这样做,又这样一想,终于把自己鼓噪得泪眼蒙蒙,她甚至有一种全新的感
受,就是把雪狼
送回真正的家园——至少是他最喜爱的心里的那个家啊!尘归尘,土归土,雪狼归故乡,没准叶可多的心才是他和她内心里的最后家园呢!
拐过弯,离小区门口还很远,她紧眨着眼睛,不由地把车速放得更慢,是他,真是欧阳大步地走来。她没想到欧阳会来,不能确认自己真的是否需要帮助,还是捕捉到了一点亲情,欧阳脸上淌着汗,她看出来了。
她几乎就在路中间停住车,欧阳早已看见了她,绕到右边,拉开车门,又关上,转到左侧来,一定又是张姐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