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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坤的手绕过她的腰,也是顺其自然地搂抱差不多,让她看看手机,说:“相同的号码无论打多少次,都只反映一次。第九个就是倒数第二个,如果你使用这个手机除了我打给过别人的话,这个号码就该是老雪最后一次打出的。”
她点点头,似乎明白了。
方子坤说:“你不明白,再看看这个最后打进的,第九个。”
她不知道要看什么,也看不清,低下了一点头,凑近了一些。
方子坤说:“跟老雪最后打出的,是同一个手机号码。”
她开始明白了,说:“我明白了,子坤,他在出事前跟这个人是最后联系的。这个人打进来过,他也打过去过,对吗?”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方子坤放下手机,或者说是放下举累了的手,他的手就搭在了她光溜溜的腿上,说:“可这个号码怎么了?”
“怎么了?”
“不存在。”方子坤按了一下键,把手机又举起来,要贴在她的耳朵上。她就往下挪了一下身子,脸靠在他的胸上,方子坤近乎是搂着她,把手机放在她的耳朵上,“你听。”
她听见了,中国移动通讯公司十分肯定地说:“对不起,没有这个电话号码。”第一遍是个女声,一个男声用十分拙劣的英语发音重复了一遍。
“怎么回事?”她有点吃惊,左手扶在沙发上有点吃不住劲,身子全靠在了他的身上,抬起右手想往上放一放,最奇妙的,是碰在了他的那个地方。
“就这么回事儿。”
方子坤说,她的手没有了去处,心怦怦乱跳起来。
接下来最棒的,是两个人假装都没这回事儿一样,继续着越来越真实也越来越心不在焉的话题。
“没有这个电话号码?”她问。
“是那个人取消了自己的手机!”方子坤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开始相信你的第六感觉了,没准就是擅自闯入献上百合的人,她怕你发现她的存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作废了。”
她很高兴,高兴方子坤对自己的确认。
想站起来,她感觉到方子坤的胳膊对她身体的悄悄挽留。心在跳,脸发热,她忽然转过身,趴了下去,方子坤捧住她的脸,两个热烈的吻超乎寻常地吻在一起。
期待着他的手从她的脸上移开,她期盼着一种抚摩,
他松开了她,坐起身来。她想依偎在他的怀里的时候,他轻轻吻了她的眼睛,又吻了她的另一只眼睛。
“思哲,我要洗个澡。”
是吃完方便面才去洗的。
方子坤把他的旅行包提进了卫生间里,他第一个洗,而且把门插上了。水开得很大,她听见了水砸在他身上和地上的声音,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不知道北京电视台的主持人急头白脸地在说什么,她只在意方子坤的声音,水声。
焕然一新的方子坤出来了,他洗了很长的时间,换上了她最喜欢看的另一件红色T恤,就是说,他有两件红色T恤,穿上一条白色的裤子,他居然一点肚子都没有,不像常见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北京人那差不多各个凸起的肚皮。他的肩这样宽,他的胸如此厚,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沟痕,那是一种性感男人的标志,直立着的短发透出一种精神气,有些故意地纷乱。
这家伙,哪像中年男人,分明还很时尚。
“该你了。”
他说该你了,这语言不仅有动作性,而且是一种使用得当的工具,恰到好处地拨动了她的心弦,她有一百个理由制造欲望,捕捉话语之后之外的含义。
第三部第十一章(6)
一次精心的洗浴。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太急,一遍遍地确认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那一定就是一个隐藏了太久的自己,另一半的自己在失去本属于生命中很重要的那一个生命的时候,一种新的生命复活了。
头发上有一股土腥味,那是十三陵的尘埃。腋下在几天前已经用过脱毛剂了,那个地方很体面,又光滑。乳头高高挺着,平软的小腹,
光滑的腿,发出
雪白肉色的光泽。还有初恋时就开始让雪狼激动不已的脚,小巧,造型完美,雪狼说她有一双天下无双的女人脚。不懂,她不明白,那是懂得女人的男人的一种解读。
完成了精心呵护又意味深长的洗程,她走过了这段准备好了的路,穿上散发着清香的睡衣,她是换上睡衣走出来的,没有看见方子坤。
她走进卧室,打开空调,方子坤没有她想象的会在床上。真好,他是一个体面又懂事的男人,不像欧阳。
回到客厅,她看见方子坤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站在方子坤前,他没有睁开眼睛,睡着了。
迟疑了一下,没有坐在他的旁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这一副生动、硬朗,绝非英俊却男性十足的面孔。
热。
她感觉到客厅里在这个午后如此之热。又回到卧室,打开门,希望卧室里的冷风能吹进客厅。没有,一匹冷暖两用的空调器,没有力量把冷风吹进来。她看见他额上蒙出一层细汗。
没有扇子。电风扇在去年就被雪狼拿到他的公司去了,那是去年的九月,雪狼说,要给家里再买一个新的电风扇。雪狼忘记了他的话,因为他半夜回家,吃两个冰过的西红柿,还要喝两听冰冻青岛啤酒,看凤凰卫视午夜重播的凤凰卫视直通车新闻。
真的有些热。
她拿起一本杂志,翻开,悄悄走到他的跟前,蹲下,用《时尚》杂志当扇子,双手捧着(杂志很重),一左一右地轻轻摇动。
她看见他的睫毛微动了一下,没有醒,也没有翻身,他一定喜欢正在悄悄刮过的风。
一种难言的心绪,一种久违了的心情,一次真心的流露,一次真诚的话语——这就是动作的语言性啊,她认识他已经太久,希望他已经很长,至少跟他已经相识了一百年,不止一次轮回到人间,只是命里注定的这一次的相遇。
爱他爱他,子坤啊。
她停住了手,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滚动出一阵爆发出来的热浪,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了方子坤的眼睛,流出了两行泪水……
第三部第十二章(1)
她不明白方子坤的眼泪意味着什么。
男人也流泪。这没有什么可惊奇的,可她找不到他忽然落泪的原因,也许自己暴露得太多吧,这一刻,她肯定是把自己和盘托出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次冒险,方子坤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翻过身去,把背朝向了她。
这是一个如此宽厚的背,他有着坚挺的脊梁,肯定跟他十四岁就当兵有关。她轻轻抚摩着他的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此喜欢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一种男性的气息让她陶醉。深深地爱上了他,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预感到,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她盼望那一刻早早到来。
她发现了一根头发,一根长发贴在他纯棉的T恤上,很长。这不是那个姓孙的娘们儿的头发,她没有这样的头发,她的头发是灰褐色的。也跟自己无关,还没有机会不小心把头发遗落在他的身上,那一定就是另一个女人的,该死的家伙,他还有别的女人吗?会是他妻子的吗?她为什么一点不厌烦这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发现呢?如果这是从雪狼身上的发现,她会怎么样?
回过头,她看见了雪狼的阳光微笑,忽然发现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善于洞察的笑,把一切尽收眼底的笑。她脸有些发热,又看见那束白色百合,她哪儿都不热了,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把脸贴在方子坤有些微潮的背上,他一定在悄悄出汗,跟室内的温度无关。
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为他,也为自己。
举着蝴蝶伞,烈日当头,她相信自己的脸上一定充满了阳光,也有了阳光下如此阳光的微笑。社区的超市里人不多,懒洋洋的七月的午后,冷气给人强打起一点精神,惟有她像是充满激情地在购物,在花样繁多的食品中做出选择,找一些自己会做的,提着满满三大袋东西回来了。
方子坤在通着电话,好像在跟律师讨论合同的事。她走进厨房,冰箱变得饱满了,取出制冰盒,它放了太久,倒掉,重新加了水,把刚买的长城干红葡萄酒也放进了冰箱里,听着客厅里传过来的方子坤的声音,他的声音真好听。
差不多听明白了,不是在跟律师通话,是他的一个朋友反对他跟报社的合作,这种投资风险太大,因为永远无法控制,中国媒介的主权在政府手里。他说:“没关系,这是广告专版包版合作,我不上新闻稿,闯不出事儿来。再说,社长是我的老战友,我当班长的时候,他是连长。我当连长的时候,他是团长。阿婆说,在中国,只有三种关系的人最亲。”
她走进客厅,方子坤又坐回沙发上,亲昵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在旁边。
“哪三种人?一是老乡,二是战友,三是同学。除了同学以外,阿婆这方面有经验。不说这些了,当然了,不是我要把阿婆挂在嘴边,阿婆是我的指路明灯。你?哥们儿,歇菜吧,好意收下,暂存一秒,通通退回!我在哪儿?不告诉你(笑一笑,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神通广大,我的手机丢了,你的手机号下辈子我也记不住,怎么找到我的?今天晚上?不行,我不住在饭店,不回去,你别来,七月十三号我住在天安门广场!再联系,宝贝儿。”
叭地一声,她打开听装的可口可乐,想递给他,现在改变了主意,放在茶几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方子坤拿起可乐,笑了,看着她。
她明白,是让她说话呢,她就说:“你管哥们儿也叫宝贝儿?”
“哪有哥们儿呀,商场上都是利益关系。”方子坤咕咚地一口气喝下一半,抹了一下嘴说, “你倒是有哥们儿,这电话响了三次了,我没接,估计是你那个欧阳打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是欧阳?”
“就是说,你还有其他的哥们儿?”
电话铃又响了。她拿起电话,说:“张姐呀?我,我开手机干吗呀?我上午去十三陵了,瞧您说的张姐,哪能把老雪放在那儿呀,再把皇帝给吓着。对,是去看一看,我想好了把老雪放在哪儿了张姐。怎么样?百分之百是盗版的(也笑笑,看了方子坤一眼),那是,不是为了给公司省钱,不买盗版的会让人觉得咱总办各个缺心眼,没说你啊张姐,都是我的错,星期一我去写材料。是您打的电话吗?(吐了一下舌头),我听见了,在卫生间呢,没法儿接。对,是来了,我的例假从来不准。晚上到公司收看实况转播?我就在家看吧。不,我也不在家,您告诉曹主任,张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