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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
靳向东知道王三丰能决定他的命运,提着两条“大前门”来了。王三丰笑问:“给谁提的?给我还是丁常委?”
靳向东忙笑:“给王书记。我……从不给丁常委送东西。”
王三丰脸沉了:“为啥给我送不给丁常委送?丁常委对你非常关心,你应该给丁常委送不给我送才对,怎么弄反了?”
靳向东尴尬:“丁常委……我以后再说。”
王三丰说:“还等以后干啥,现在就送。”高声喊来谭练九,指着烟说,“向东给丁常委捎了两条烟,你给带上吧?”
谭练九摇头。王三丰摊手:“向东你看,老谭不带,你只好拿回去了。”
指孙为曹
县常委会要开会,孙奎却嚷起来:“朱常委还没来!”
孙奎嚷嚷有缘故,朱仕第是他算好的盟友,这一票不来,战友靳向东就过不了关。
曹兀龙心中有鬼,不敢看孙奎,给王三丰解释:“朱常委身体不好,请假了。”
“哎不行!”孙奎急了,“昨天还好好的!”
曹兀龙一再解释,孙奎只是嚷。曹兀龙只得向王三丰求救:“王书记,你看咋办?”
王三丰用下巴指一下孙奎:“听曹书记的,曹书记是代理书记,曹书记咋说就咋办。”
阮祥指指曹兀龙:“王书记弄错了,他才是曹书记,”又指孙奎,“这是孙书记。”
王三丰道歉似的给孙奎点头:“哦,对不起,我把鹿当成马了。一般会议都是一把手主持,我看你主持会议,还以为你是曹书记。”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二部分泥菩萨河中救溺:接生婆
孙奎气结,一边拿眼瞟谭练九,一边嘟囔:“老刘这个样子都能参加,朱仕第年轻轻的,啥病还不能参加了!”
谭练九见孙奎激烈反对,知道有原因,来前丁义川嘱咐他要保证靳向东过关,要有意外,他不好交代,便悄悄问王三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要不就等一等?”
王三丰沉吟一下:“人家县上的会,我们不好干涉。娃娃是人家生,我们顶多算接生婆,咋好叫人家等。”
听墙根
孙奎嚷得曹兀龙下不了台,再次向王三丰求救,王三丰冲孙奎点点头:“老孙的话,道理上是对的。常委会,应该尽量全,不过,全和不全也是相对的,要求次次都全,恐怕做不到,县上做不到,地区也做不到。每次开会,无论多么重要,总有人有事。老曹,你们县上是不是每次都要人等全了才开?”
“不是。”曹兀龙摇头,“每次都不全。没全过!”
王三丰点头:“我估计就是这样。全都来,有时候是很难的。中央的会多重要,也常常不得全,更不要说地、县了。”他眼盯孙奎,手指杨子厚,“比如说老杨,这次回来碰上,就参加了,以往是不是每次都请回来?老刘经常住院,是不是他一住院,你们就不能开常委会了?要那样,你们永远开不了会。今天老刘还在,过几天老刘就看病去了,老杨也要到工地上去了,你要等,结果就是等来一个,走了两个!更不全了!是不是?”
这话在理,孙奎不好反对,但还想争一争:“常委都不全,怎么开?”
王三丰见他还嘟囔,往沙发背上一靠:“老孙,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和老谭听你们的会?新媳妇进门,要说私房话,不想叫人听墙根?”
哄的一声,常委们都笑了。孙奎也不好再说啥。
听床根
曹兀龙如释重负,说:“王书记,现在开吧?”
王三丰说:“不要问我,你们新郎、新娘入洞房,开始不开始你们定,我和老谭是听床根的,只带耳朵。”
哄的一声,又都笑了。
粗人粗话
王三丰见他们笑,说:“不要笑,我是个粗人,裤腿儿二尺八,腰围三尺四,人粗话也粗,多谅解。”
香饽饽
曹兀龙正要宣布开会,王三丰突然说:“哎,老曹,听说记者给你写了篇报道,说写得好得很,能不能找两份我和老谭看看?”
他的话问得很突然,曹兀龙懵了,踌躇一下,对鲍日曙说:“材料还有没有?有了给王书记和谭部长各找一份。”
孙奎早就想看,忙说:“也给我一份。”
一时阮祥、刘钟也要。王三丰诧异:“怎么,你们都没看过?常委们都应该看看嘛。香饽饽叫大家都尝尝,不要藏被筒里偷着吃嘛。”
大忙人
材料拿来,每人一份。王三丰似乎眼神不好,远远近近地调试距离,好不容易看清一句,大声念道:“‘旱魔难挡英雄路,飞龙水泉显神通’!——啊呀,老曹还是‘英雄’啊?不简单!不简单!对着呢,要当就当英雄,不要当狗熊,当狗熊就不好了。当狗熊不好。那么你到底是英雄,还是飞龙?你当了英雄,就不要当飞龙,当了飞龙,就不要当英雄,你又当英雄,又当飞龙,咋忙得过来?啊?你说你忙得过来吗?——咱们老曹可真是个大忙人啊!”
曹兀龙红了脸,只尴尬地笑。孙奎乘愿,忘了不快。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二部分泥菩萨河中救溺:生男生女听人家的
常委会开始,刘钟第一个发言,没提姬建华,却提陈玉玺和靳向东。
孙奎一惊。陈玉玺此前一丝风儿未透;而靳向东,刘钟一向反对!是谭练九做了工作?不,刘钟连丁义川、熊书记的账都不买。那是王三丰了!他脑子里忽热忽冷几变,预感到今天的会有来头,立即提高了警惕。
接着阮祥发言,论述半天,也提陈玉玺、靳向东!
孙奎头脑冷静了一点,这才想起,王三丰这次去了林丰、山口,路过了石寨。现在才明白,他去石寨是有目的的。那这个会就是他导演的!孙奎惊出一身冷汗!
杨子厚发言,吭哧半天,还是提陈玉玺、姬建华。
孙奎打个激灵。陈玉玺已经三票,今天五位常委,已过了半数!靳向东也已两票,只要自己一表态,靳向东就过关了!他一阵激动,偷瞟一眼王三丰,王三丰正拿着那篇报道远远近近地调试角度,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他心里一阵冷笑,老家伙表面上黏糊,心里比谁都清楚!
孙奎迅速转了转脑子,杨子厚一停,他立即发言,赞成刘钟的意见。靳向东既已通过,陈玉玺是顺水人情,何不让刘钟、王三丰高兴高兴。连他自己都没想,这一“石”,击破了“曹孙阵线”,筑起了“刘孙联盟”。
谭练九在心里算着票数,见靳向东通过,一块石头落了地,悄悄跟王三丰说:“小靳通过了。”
王三丰点头:“我们是接生婆,生男生女是人家的事。”
大笔杆子
曹兀龙见出了意外,傻了,满脑子的火在燃烧,几乎不能思考,连丁义川的嘱咐也忘了,没提靳向东,却以陈召凤和汪天鹏来对抗。此举彻底断送了“曹孙联盟”。而陈召凤、汪天鹏很快都被否决。
孙奎悬着的心落到了肚里,幸灾乐祸地看着曹兀龙,别人发言批驳陈召凤或汪天鹏,他只简短的几个字:“同意老刘的意见”,或者“同意老杨的意见”。
王三丰似乎不关心会上的情况,只翻着曹兀龙的那份报道,不时自言自语:“写得不错!这人是个大笔杆子!”
有人才
曹兀龙还在苦苦为陈召凤和汪天鹏争辩,但翻不出新花样,只是重复,批驳者已无兴趣再驳,曹兀龙还只要争。因他是主持,会议便无法结束,大家都有些急。刘钟已坐得很吃力,便看王三丰。
王三丰这才放下材料,局外人似的问:“讨论得咋样了?都发过言了吗?”
“都发了。”鲍日曙回一声。
“好,都发了就好。”王三丰又淌起废话来,“开会就是要都发言,要畅所欲言。要充分发扬民主!这是我们党的一贯作风,要坚持。好的作风就要坚持。我看你们的这个会就开得好!每个人都发了言!而且都是畅所欲言!谭部长亲自在这儿听着,大家确实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话都讲出来就好了嘛!就可以争论了嘛!就可以发扬民主了嘛!是不是?所以,我说你们这个会开得好,谭部长,你说是不是?”
谭练九点头嗯一声,算是应他。
“就是。”王三丰继续说,“谭部长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会开得好。是个畅所欲言的会!是个发扬民主的会!开得好!开得好就要肯定!凡是好的东西都应该肯定!你说是不是,谭部长?”
谭练九只得又应一声,心里暗骂:你少点废话好不好!
“你们看,”王三丰继续说,“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会开得好了谁都能看见。不是我一个人说好,谭部长也说好。你们各人是参加者,那就更不用说了,好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听你们提了好几个人,都是谁?把记录念一念。”
鲍日曙偷看一眼曹兀龙,念道:“共提了五名,陈玉玺,靳向东,姬建华,陈召凤和汪天鹏。”
王三丰说:“好啊,提了五个!提了五个好啊,说明水泉县有人才!是不是?没有人才怎么能一下提五个!是不是?也说明这是个充分发扬民主的会!提了五个人!你们五个常委,平均每人提一个!你看这多好,真正地、充分地发扬了民主!”
两个办法
曹兀龙说:“可是,提五个多了,按比例只能提两个。”
王三丰说:“好办,人才多了好,人才少了不好,多了不怕。再多也不怕。我提两个建议:一是把常委减少一半,二是把全县的人口增加一倍。”
曹兀龙想笑没敢笑:“人口增加一倍不可能嘛。”
王三丰说:“那就只好减常委了。”
又有民主,又有集中
王三丰问有没有票比较集中的?谭练九皱下眉,心想又来了,就五个人,清清楚楚的事,还要问。
鲍日曙又偷看一眼曹兀龙,说:“比较集中的有两个。”
“好!”王三丰说,“经过发扬民主,经过争论,票最后集中在两个人身上了!你看这多好!又有了民主,又有了集中!坚持党的民主集中制,好!开会就应该这样开!你们这个会的经验我看值得推广!我到地委去要给你们做宣传!谭部长回去也会给你们做宣传!”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二部分泥菩萨河中救溺:谭部长很谦虚
王三丰继续说:“谭部长这次来,是专门了解组织工作的。你们工作做得好,谭部长回去就会说好,做得不好,谭部长回去想给你们说好都没法儿说。是不是,谭部长?”
谭练九听他又淌废话,觉得掉价,似有若无地点一下头。
“你们看,谭部长点头了。”王三丰仿佛故意让他难堪,“谭部长点头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这个会开得好,值得肯定。经验值得推广!要得到谭部长的肯定是不容易的!谭部长对工作的要求是很高的!很严的!对工作是很认真负责的!地区这么多县,能得到谭部长肯定的还不多,你说是不是,谭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