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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丰说:“我听席娟同志在里面说‘这人真粗’,我以为是问我裤腰多大。不好意思,我的腰确实太粗了。”
洪流脸通红,满世界找烟。
别踢我
洪流正找烟,王三丰嚷起来:“你干啥!洪书记又不是那种人!”
洪流转身:“咋了?”
王三丰指着常俊杰,气咻咻说:“老常踢我!他不让我说酒的事,说怕洪书记听了不高兴,不批预算了,我说洪书记不是那种人!洪书记思想境界多高,省委副书记呢,怎么会干那种缺德事!”说着,拍拍裤腿儿,仿佛真被人踢了似的。
常俊杰在一旁红着脸不说话。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四部分打狗震主:准备大锅
洪流装大,很气派地吸烟,王三丰问:“洪书记的锅大不大?”
洪流喷一口烟:“干啥?”
王三丰说:“我们去年11月报的预算,现在3月份了还没批,工地上几千人空肚子挨了近半年了,我担心那些人心急,要上访、游行,到洪书记家来吃饭,得准备几十口大锅。”
油印机
洪流怕出事,向里喊:“席娟,把预算报告拿来。”
席娟气未消:“你自己找,我不知道!”
洪流只好进去拿,听席娟在里面说:“快批了叫滚!”
“滚”字传出来,王三丰高声向里说:“席娟同志还想要个‘辊子’?你要‘油墨’、‘辊子’干啥?还不如买个囫囵油印机,这事儿我能办,下次我叫人给送来好不好?”
一字3000万金
洪流签了名,把报告递给王三丰,指指门让他们走。
王三丰接过看了看:“说书的说‘一字千金’,我还不信,今天信了。洪书记这两个字就值6000万,是‘一字3000万金’啊!太值钱了!太值钱了!”
学习榜样
洪流一声不吭,起身要进屋。王三丰指一下酒瓶子:“谢谢洪书记!这酒洪书记就留下吧,我们走了。”
洪流提起酒瓶子往王三丰手里塞:“拿走!这些东西以后少往我这里提!”一手指门,让快走。
王三丰接过酒瓶子:“不好意思,弄了两瓶酒,洪书记还不要!这思想境界!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真主上帝佛菩萨
出大门,王三丰吐一口气:“真主上帝佛菩萨,总算批了!”
常俊杰笑:“你到底谢谁?这几位可不是一家人。”
王三丰说:“谁帮咱谢谁。”
人心是天心
常俊杰说:“王书记,你今儿把我的尿都差点吓裤裆里了,你咋那么大胆子?”
王三丰说:“我的胆子大吗?我怎么不觉得?”
常俊杰摇头:“批是批下来了,不过,也把洪书记彻底得罪了!下次再想进这个门,怕就难了!”
王三丰说:“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呢!人心是天心,看看人心,他们还能把持多久!”
赏罚领导
常俊杰举举酒瓶说:“酒咋办,要不送给郝书记吧?”
王三丰说:“亏你说得出口,办事的不给,不办事的倒给!部下都不能这么赏罚,领导倒可以这么赏罚!”
良 心
王三丰要退“茅台”,常俊杰笑说:“咱们暂时不‘奖励’领导也行,酒是不是先留着,我们费劲巴拉走后门才弄到,退了多可惜,万一哪个领导非得‘奖励’,又到哪里找去?”
王三丰说:“再说吧。这玩意儿一瓶的钱,就是几个民工半年的工资,看看那些民工住的地窝子,褥子被儿都能拧出水来,咱们要用这种酒‘奖励’领导,好领导是丧其德,坏头头是助其恶,能干?”
只许他干,不许咱说?
两人去退“茅台”,营业员好生奇怪:“这是硬凭后门才能买得到的东西,你们还要退?”
王三丰说:“退了吧,太贵了。你不知道,我们不是自己喝,是准备给省委洪书记送礼用的,没找到人,我们又喝不起。”
退完出来,常俊杰说:“这种地方,你提人家洪书记干啥?”
王三丰说:“那你叫我说他好?替他扬名,说卡我们的预算好极了!逼得我们像狗一样到处跑好得很!我们属驴的,喜欢叫人用鞭子抽!”
常俊杰说:“总是不大好。”
王三丰说:“有什么不好的?只许他干,还不许我们说了!”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四部分无奈鼻涕金螺钉:心不好
王三丰和常俊杰去看望在此住院的水泉县县委副书记刘钟,却碰到了张继青,王三丰想躲过去,张继青却笑呵呵地过来了,仿佛从未有过矛盾,看他们提着礼品,说:“你们咋知道我住院的?来就来呗,还提东西干什么!”
她这一说,王三丰只得将东西全放她床头柜上,问她怎么了?张继青说:“肝不好。”
王三丰说:“是心不好还是肝不好?医生有没有搞错?”
他瞎了眼
张继青说:“知道我肝为啥不好吗?气的!一说你就知道,叫顾前那个王八羔子气的!”
王三丰说:“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张继青说:“早分开了!跟那王八羔子没法儿过!——不过,还没有办手续。”
王三丰说:“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儿?张继前,还是张继……”
张继青说:“不叫张继前了!改回来了,还叫张继青。——王八羔子,我才不继他呢!我真瞎了眼,找了那么个王八羔子!”
王三丰说:“你眼睛好,是他瞎了眼。”
耳朵进水了
提到王三丰任粮食厅厅长的事,张继青说:“粮食厅那事儿,我估计你误会我了,其实一点都不怪我!真的!我还在顾前面前说了你许多好话,那王八羔子不听!他要听我的,你早当上厅长了!那王八羔子!”
王三丰心里那个气,当初顾前就是听了她的枕边风才坏了事,这阵儿又这么说。他点着头说:“他怎么就不听呢?耳朵里进水了。”
战、斗友谊
提到史若馨,张继青说:“你老伴是个小心眼儿!她还吃咱两个的醋!咱两个啥事儿都没有,老都老了,能有啥呢,也就是老战友在一块儿叙叙战友情,她还吃醋!真小心眼儿!还把我从你家里给轰出来了!”
王三丰心想,我跟你有屁的个“战友情”!没有动拳动脚就算好,还“战友情”!他勉强笑着说:“是啊,是啊,她是小心眼儿。我们……也就是一点‘战友情’——战、斗友谊!”
医 死
张继青讲医院新闻:“洪流的小舅子在这个医院里,治死好几个人了。前几天又治死一个。一个糖尿病人,他给人家输葡萄糖,拉稀没治好,人治死了,就那种医生!”
王三丰说:“那不叫‘医生’,叫‘医死’。”
越帮越忙
张继青又骂了阵顾前,说:“你知道吗?粮食厅现在的厅长快到年龄了,他下来你又有机会了。你等着,我病好了就给你活动去,一定把你的厅长要回来!”
王三丰怕再黏上鼻涕,连忙摇手:“别,别,别!我没有那个命!你也别给我活动!”
张继青偏要黏:“共产党人不信命!事在人为!你等着,我一定帮你把厅长要回来!”
王三丰想脱身,站起就走。常俊杰问他着急咋?王三丰说:“她不帮我不忙,她越帮我越忙!”
她骂的常是好人
常俊杰说:“上次王书记的厅长,好像就是顾前捣弄掉的?没出息,被枕边风吹倒的,可想而知。”
王三丰摇摇头:“我以前也这么想,不过这次,我又有了新想法。你没听张继青那么骂他?被她骂的,倒常是好人!”
时机不对
找到刘钟时,两人手里空空了。王三丰说:“倒霉,她怎么也住院!”
常俊杰笑说:“听王书记的意思,是希望她身体永远健康?”
王三丰说:“我倒也不希望人害病,但她不应该这个时候病。”
羡慕有病
问刘钟的病情,竟是先前动阑尾手术,一把镊子留肚子里了,这次手术才拿出来。
王三丰说:“真羡慕你,不知道哪个医生能把我脖子上的钳子取下来?”
分 工
刘钟点头:“我知道王书记的压力大。”
常俊杰说:“不是一般的大!你算算,地区几百万人、畜饮水压力,工程进度压力,工伤事故压力,‘批林批孔’压力,‘反击右倾翻案风’压力,‘造反派’的压力,上面还有人卡脖子!”
刘钟问:“洪书记是总指挥,你是副总指挥,他一点责任都不承担?”
王三丰说:“我两个有分工,他做官,我做事。”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四部分无奈鼻涕金螺钉:好机器
刘钟感叹:“现在有些事儿不公平,有些做官的不做事,有些做事的却不让做官。”
王三丰说:“我准备发明一种机器,让做官的都做事,让做事的人才能做官。”
常俊杰一竖大拇指:“好机器!”
做官容易做事难
刘钟说:“做官容易,做事难!做官只要巴结好顶头上司就行,做事得方方面面都搞好才行。”
王三丰点头说:“没错,想做官好办,只需把自己变成马屁精;想做事,得准备当烤肉!”
花了肉包子
常俊杰谈到洪流家批预算的事:“刘书记,你没见王书记怎么对付洪流,精彩绝伦的智斗,比阿庆嫂斗刁德一还精彩!提了两瓶酒,一滴都没用,照原样儿又提回来了!没花一分钱,还把事办了!”
王三丰说:“夸大其词!几个肉包子叫狗白吃了,怎么能叫没花一分钱!”
精尻子撵狼
刘钟问细节,王三丰不让说:“嗨,还提那干啥,都是废话。我是个废话篓子,别的本事没有,废话还能淌一点。”
常俊杰说:“不是‘废话篓子’,是‘废话艺术家’,真正的‘艺术家’!你的话听起来全是废话,可句句都派上了用场!回头再去想,没一句废的!我服了!真正服了!”
王三丰说:“别给我戴高帽子,实际上我说的那些话,人人都会说,问题只在于许多人没我脸皮厚,心里想得到,嘴上说不出。我不过是精着尻子撵狼——胆大脸厚不怕羞罢了!”
没办法的办法
说到水泉县的班子,刘钟说:“陈玉玺起的作用不小,王书记虑事长远,要不,现在班子里几乎没认真做事的人了。”
王三丰摇头:“这不是理想的办法,而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按我的意思,应该把姬建华放进班子里,可形势不允许。陈玉玺,我的意思是占位子。姬建华进不去,这把椅子不能叫不好的人占了,如果都弄成‘造反派’,这会儿水泉县什么样儿都难说。叫陈玉玺占住这个位子,不起作用都没关系,至少不会起坏作用。现在提拔一个人,实际就是一串!好人也一串,坏人也一串。这都是弊病啊!”
也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