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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兽皮,洁白如雪,自体生温,另有十余条棉被摞成一摞,放在一旁。就像早知道丑门海会睡在这顶帐篷里一般。
“好可怕……成功人士和成功青年好可怕……”丑门海钻到瞳雪怀里哆哆嗦嗦。
“不怪你,”瞳雪的手指在她背后游走,不忘酸溜溜道:“你追求任何人的时候,那表情都在告诉对方你会为其万死不辞,就好像你看到羊肉泡馍一样。”
“没看泡馍那么热情,绝对的!”丑门海扯住对方的衣襟,不满地纠正。
瞳雪笑笑,把丑门海的手攥在掌心:“主要是因为他们没见你是如何看我的。”
“臭美。”丑门海嘀咕。
“是他吗?”瞳雪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丑门海却知他问的是什么,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垂下眼眸。
瞳雪把嘴唇覆在她的眉眼上。
戏台上流年辗转,朝来暮去,指尖描绘春情,画出的却是血泪腐朽的痕迹,寸寸销魂。
忽而锋机一转,褪尽风尘,只剩下无月中霄。
满月,弦月,残月。
不及风月。
他曾道:“有缘。”
她却对:“无边。”
瞳雪依靠在重重被褥中,怀里环着丑门海,透过厚厚的帐篷看向外面绰约翻飞的身影:“真是恨之入骨,然而剖骨取髓,里面的还是爱。”
“所以说不能恨他们。恨过就忘不了了。”丑门海嘴角挂着浅到看不出的笑意,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足,更为她不需要恨瞳雪感到幸运。
瞳雪花了太久的时间,只为让她在留存记忆的同时,毫无伤痛。
“谢谢你。”她忽然对瞳雪道。
瞳雪亲亲她的唇角,作为回答。
“啊!我都忘了,得让它透透气儿。”丑门海一惊一乍,从瞳雪怀里挣开,拖出自己的大书包,把一条十几米长的蟒蛇从书包里抱出来。
“这是……大白?”瞳雪苦闷猜测。根据丑门海匮乏的起名技术,这条雪白的蟒蛇十有□叫大白。
“嗯,是大白。可是……我叫它大白,会不会和地藏养的大白菜重名?”丑门海忧心忡忡道。
“不会的,地藏那颗白菜当天就做炝锅面给吃了。”瞳雪帮丑门海回忆,这还是章桓告诉他们的。
大白悠闲地铺展开来,瞬间占满了帐篷的地面。
瞳雪想了想,低头去捞赖在丑门海身边、占地面积巨大的大白,想把它挪到一边,腾出点位置给自己做点别的。丑门海赶紧指挥:“托住它的肚子和尾巴,小心点,大白才进食了没多久,肠胃可脆弱了,你要是让它吐了划伤食道我可不放过你!”
瞳雪点头应允。
十五分钟后,丑门海纳闷:“你不是要搬它吗?”
瞳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还在找哪里是肚子。”
大白闻言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整了整自己被食物撑得错位的下颌骨。
“算了,想到隔着它的肚皮在抱着什么连骨头都挤碎的了肉团就有点奇怪。”瞳雪皱眉,想了想又问:“难道……你准备这么抱着它睡吗?”
丑门海点头。
“……我猜,那些东西已经被它转移到不知名的空间消化去了。”瞳雪挪开盯着水桶粗的大白的视线,干巴巴地自我欺骗道。
他最后还是把大白塞回书包里,握住丑门海纤细的腰,把人再度圈到怀里。
褪去层层衣物,丑门海伏在兽皮上微微喘息,比象牙还要细白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瞳雪面前。
她并不是完全赤_裸的,还穿着一条棉布竖条的小裤衩,遮住了不丰满却很诱人的小屁_股。
瞳雪用指勾扯住小裤衩的松紧带,拉了几分后指勾一松,用皮筋弹了她一下。
“瞳雪……”丑门海低哑唤他的名字。
瞳雪不答,俯身吸吮她消瘦的背脊,慢慢上移,直到啃住她的脖子,细碎亲吻。
“面对我。”他低声哄道,抱着她的肩膀,把人嵌入胸膛中,紧紧压在顺滑的兽皮上。
黑暗中丑门海泪水纵横。
贴在背脊上的雪白麒麟皮似乎在她身上划出无数伤痕。
瞳雪衔住她的唇,把舌探入牙关温柔舔舐。
“这是对我过错的报复,你该快意地推波助澜,直到我们两不相欠。”瞳雪低喃,楔入她颤抖的躯体,攥着她的手腕覆在胸口。
“然后呢?”丑门海听到自己问。
“然后,”瞳雪低柔喘息道:“我把愧疚的那部分微小心思拿出来,放在你身上。”
“我不需要。”丑门海抱住瞳雪的肩膀,在他肩上啃了一口:“把那部分心思放在青山公司怎么扩大规模上吧,我受够和成功人士打交道的痛苦了。”
“没用的。”瞳雪用手背拭去怀中人脸上的泪水:“那些人的想法太玄幻了,我和你都无法理解的。”
天色暗了又明,清晨终于到来了。
“这……”一个守夜的人睁开眼睛,对所见的景物满脸愕然,仓促把斜倒在身边的同伴摇醒,对方也是不可置信。尽管一部分人负责值夜,可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一觉醒来之后,之前的泥淖沼泽全部消失了。
他们回到了看似正常的南山的环抱。一条新的通路悠长曲折通入山坳间。
丑门海从帐中出来,廖千秋已经侯在外面多时了。
“睡得好吗?”廖千秋饶有兴味地问。
“声音有点大。”丑门海说。
弦索胡琴的声音彻夜未停,一出又一处的戏轮番上演。
真的看不到吗?
即便是……他?
丑门海的目光越过廖千秋的肩膀,犹疑地看了一眼营地中央。
那里有一个戏台,一直都有。
上面彻夜演着才子佳人,相思入骨。
正如戏台上写着的名字:相思楼。
所谓相思,回肠缠绵,似乎燃尽一生,可心境终于无了它时,它又回到来时的路了。
这时节戏台上刚刚曲终人散,只剩下鲜红的戏毯。那些戏子卸了妆,脸上只剩着一层厚厚的纸壳,看不清眉目,兀自有一股凄凉鬼气。
整夜台上的人数,也与碗筷一样多。
“可怜万缕相思苦,却换白骨无处觅。”丑门海轻声道。
南山郁郁葱葱。仿佛时光静好,岁月无惊。
然而在丑门海眼中,所有树木的位置都是狰狞白骨,一具具用空洞眼眶看着一行人。
她在唇间呓语:“木皇,来得正好。”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在这里透露一下某些安排。当年超级温柔悲情的师傅出场之后,有人说,傅瑾作为男二号出现的太晚了。于是便当里还带着好人卡的傅瑾成了隐藏最深的男配。然而,傅瑾露面的时间真的晚吗?海老板打油诗里说“白麒挂角碧落中,异凤安眠黄泉里。”作为一名合格的但不太专业的打油诗爱好者,白麒麟和青凤为什么要并列对仗呢?仅仅是词态相同吗?海老板不做那么没有意义的事——她的精力,只留着做更加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作为侵蚀了凤千久躯体的荒泯,与白麒麟总该有些可比性,或者说是关联的。是怎样的关联呢?弯弯绕绕,总该有个交代了。小白鞠躬。
荣枯(1)
第二十九章
就像潮水褪去后裸呈的礁石;昨日还被泥沼汪洋包围的营地不再形同泽国孤岛;而是被一片葱郁的山谷围环抱在最低坳。除了搭建帐篷的空地依旧如昔,营地周围已是一片茂密林海。
磅礴的生命迹象带来大量的热气和水汽,林中叶片潮湿带露;褐色斑驳的树皮上覆着厚厚的绿苔,树杈上也挂满了盛开零丁小花的藤类植物,好像一张巨大的五彩蛛网,显得斑斓而又诡异。
以目测判断;绿草和灌木的高度已经过膝。
明明比泥沼和漆黑骨架要静谧安全的场景;却带给人阴森不定的感觉。无有日月星辰,光线灰蒙;满目翠绿被淡淡的雾气遮掩,如同一个个站在瘴气里的山鬼。由于营地的四面都是森林,旺盛的生命力在空气中燃烧却带着磷火般的死气,那种生死枯荣间震撼的感觉,让文明中瘪瘦的形容词再也华丽神气不起来。莫说是一座瑟瑟秋山,盛夏的南山也出现不了现在的场景。
人们忽然觉得自己成了闯入巨人国的不速之客,站在茂密得过剩的巨大森林中,有一种被围困的感觉。
“我们又进入新的空间了?”努努好奇。面对参天巨树,他用吃奶的力气仰起头,试着去看最高树木的冠顶,脖子几乎扭伤也没有成功。
“这次没有。”瞳雪说着,抬指示意努努注意一株树木的根部:“看这里。”
不过是你来我往说了两句话的时间,这棵树已经拔高了半尺有余,茂密的绿叶和新的枝桠不断从树干上冒出。
由于这棵速生的树木离两人较近,努努可以清楚看到树根处还覆着一层浅浅的泥浆,因为内部的水分被根系吸收了,泥浆色泽渐浅,化为薄薄的泥灰,最后消散在厚厚的青苔里。
努努一惊,昨日的污泥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植被遮盖吸收了。整座山谷周围新生的山脉,竟然是被一重重拔地而起的草木硬生生拱起的岩层。
四周的山体还在不断增高,无数枝桠藤蔓破土而出,就像一只从地底挣扎着脱出泥土表面的巨兽。
“天,这些植物长得真快。”努努看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抽气道:“被困在里面没关系吗?”
“没事,总有些过程是必经的。”瞳雪回了句让努努摸不着头脑的话,便不再开口了。
廖千秋隐约感到一丝危机。刚才听到丑门海似乎说了“木皇”二字。他忧心忡忡望着反常的景象:该是怎样的草木力量,能让这些郁郁葱葱的花木直接从污泥底部冒出,甚至有力推起穹窿山体一般的岩石泥土?
花木越来越繁盛,原本的通路转瞬就被树木的海洋淹没了。
这里虽然安逸,却不宜久留,男人得到这样的结论。
“我们能不能在林中穿行?”廖千秋问丑门海。
丑门海摇摇头,从地上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抛入林木中。
一颗不断生长的树藤像有生命般攫住石块,盘卷勒紧坚硬的岩石,轻易地将石头勒碎了。
她说:“木皇荣枯比逆月还要暴戾,他带入夜终南的就是以无数生命力制作的肥沃养料,”
“丑门先生,那我们岂不是要耗死在这里?”庆绝问。大家再看那些艳丽的花草,和刚才的感觉天差地别。下垂的树藤一个个都如同埋伏的野兽般,纹丝不动,却又蠢蠢欲动。而那些瑰丽的花朵看似娇艳欲滴,实际期待着血肉横流,残酷无比。
“木皇虽然能摧天掣地,但他也是有弱点的,那就是草木不可能永远华盛。”丑门海对众人说:“我们等等看吧。”
廖千秋点头,事到如今只得如此。
好在有一点是确定的——营地里暂时是安全的。最好的证明就是,营地区域没有被繁茂到妖异的树林吞没,营地所在的土壤也没用被雨后春笋般的新生植物拱起。植被逼近,慢慢笼罩营地的边缘却无法再进一步,植被的高度和密度均已超过了正常范围,再加上缭乱的色彩,看起来非常压抑。
有了过去的教训,廖千秋的属下不敢再把目光放在这些妖态的物事上,该休息的休息,该养护设备武器的也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丑门海只在外围稍作停留了片刻,便悠然踱步回桌子边,端坐着执起筷子。
桌上有油条豆浆油饼烧饼米粥包子等等香气扑鼻的食物。她欣然夹起一根油条,要往嘴里塞。
“小海……你来看看……”就在这时,努努忽然招呼丑门海帮忙,声音中满满透着无奈。
丑门海的进食被打断,她恋恋不舍看了早点一眼,走向仍站在边角位置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