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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火力,等敌人进入火力圈,就坚决把它消灭掉!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一排长会意地大声应着。
郭恩志又向三排长喊道:“你们三营,和一营一样打法,听清了没有?”
“是,团长同志,听清了。”三排长的声音特别洪亮。
山上这么虚张声势的一阵叫喊,山下果然不吭声了。有道是:兵不厌诈。
敌人听后惊恐万状:是呵!原来山头上的志愿军有一个团,怨不得4 个连攻了一天没攻上。4 个连怎能攻得动一个团呢?——敌人还暗暗叫苦呢。
夜深了。疲倦的月亮像是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在放哨。
郭恩志提着枪,拖着疲乏的双腿,在阵地上来回巡视。他觉得身子骨有
点发酸,脑子有点发胀,眼皮像涂上了胶,老想往一块粘。这时候,如果能睡上一觉,哪怕只睡5 分钟,该多美啊!可是不行,他想到战士昨天挖工事,今天又激战一天,这时还在放哨警戒,修补工事,比自己还要累呢。想到累,他猛地清醒过来:我们守,敌人攻,他们一定比我们更疲劳。如果我们把敌人搞得再疲劳一点,胜利的把握不就增多一分吗?嗯!敌疲我打,以攻为守,这才是最好的防御。
一个主动出击的计划在郭恩志的脑子里形成了。他轻轻招呼三排长。
“啥事,连长?”三排长立即跑到他跟前。
“今天打得怎么样?”
“怎么样?”三排长有点委屈他说:“二排打下两个连,一排消灭两个连,一整天打退敌人5 次冲击,可三排边都没挨上,我这当排长的咋向同志们解释!”
“叫你们三排先打,一、二排就没意见了?凡事都有个先后嘛!”
“先后?连长,现在给咱什么任务?”三排长摸着了连长的心思。
郭恩志微微笑了一下:“让你们去捅马蜂窝!”
“捅马蜂窝?”
“对!”郭恩志把身子凑近三排长,压低嗓门说:“现在鬼子在杨树林里睡大觉,你带个小组摸进去,狠狠揍它一顿,叫它不得安生!”
“是,马上就去。”三排长一下振作精神,高兴起来。
“嘘!轻一点。动作要肃静、迅速、果断!”
三排长带着4 个战士出发了。四周,除了偶尔一阵风吹树叶的声音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迅速来到公路旁边的那片杨树林里。发现一堆呼呼睡觉的美国鬼子。三排长数了数,一共10个,明白是放警戒的,便悄悄告诉八班长:“他们要是不动,别理它;要是一动,一个不拉全收拾掉!”尔后他带领其余3 个战士,蹑手蹑脚地绕过敌人的警戒班。他们正往前摸,忽听前面有哭叫的声音。拨开树枝一瞧:嘿!草坪上,大约有一个连的鬼子,躺得横七竖八。有的抱着枪,有的枕着枪,有的靠着树,睡得像死猪一般,发出刺耳的鼾声。那哭叫的,大概是个半死不活的伤兵。袭击小组按照原订方案,不慌不忙地把手榴弹都解下来,拧开了盖,一齐扔出去。手榴弹在正作着美梦的敌群中爆炸了,敌人顿时乱了营。接着,自动枪的子弹,像爆豆一样撒向敌人。吓昏了头的敌人鬼哭狼嚎,四处奔命。袭击小组东喊一声“杀呀!”
西喊一声“冲呀!”弄得鬼子不知志愿军究竟从哪边打来。
就在手榴弹爆炸的时候,鬼子那个警戒班也霍地立了起来。但他们还没弄清东西南北,八班长的自动枪“突突突”一扫,那帮家伙又躺下不动了。
郭恩志站在山上,听到手榴弹响,琢磨夜袭已经得手。过一会,5 个人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喜笑颜开地上来了。
这时,敌人的机枪、卡宾枪却在山下僻僻啪啪地响起来,他们自家打得正欢哩。
一清早,敌人就从涟川方向开来了五辆坦克、两辆吉普车和两个营的兵力。在很远的公路上,还有数不清的黑点在蠕动。
一切迹象表明,敌人就要全面进攻了。郭恩志重新调整了部署,把三排分成两半,分别加强一、二排阵地。
刚刚调整完,敌人就开始进攻了。还和昨天一样,敌人除了在山上丢下
一批尸体以外,一根毛也没捞着。
部队正要进入防炮洞防炮,突然侦察小组的同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告。
“连长,败下山的敌人在山下喊中国话……”
“说什么?”郭恩志追问道。
“他们喊……”侦察小组的同志缓了口气,“他们喊:攻不上就别攻了,用炮把山头轰平算了!”
“别攻了,用炮轰?”郭恩志眉心一拧,略微顿了一会,忽然一摆头冷笑道:“哼!狡猾的家伙,设圈套想让我们上当!”
“一定是敌人耍的花招。真要用炮砸咱们,还会这样大嚷大叫?”站在一旁的三排长同意连长的分析。
“说得对。我们在研究敌人,敌人也在研究我们,我们在摸敌人的规律,敌人也在摸我们的规律。看来,敌人已经掌握了我们防炮的规律,想骗我们进洞,好偷袭阵地。我们偏给他们来个不规律,将计就计,打它一个冷不防!”
郭恩志说到这里,果断地发出命令:“不要进洞,准备继续战斗!”
果然,敌人再没炮击,一个连的兵力就偷偷地摸了上来。这帮蠢家伙,以为这么一诈骗,志愿军就上当了。那里知道,就在他们爬到阵地前沿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打”,手榴弹、步枪、冲锋枪、机枪一起开火,敌人像割麦子一样,撩倒一片又一片。
山下的指挥官满以为这回一定能攻上去,但当他们从望远镜里一看,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发疯地驱赶预备队一批又一批地往上冲。
战斗越来越激烈。
郭恩志端着冲锋枪,从一排打到二排,又从二排打到一排,哪里敌人多,他就出现在哪里。战士们一个个也杀红了眼,有的索性脱掉衣服,光着膀子打。经过3 个多小时的激战,打退了敌人一个加强营的5 次冲击。两个阵地前堆下了一层又一层敌人的尸体。
但是,输红了眼的敌人仍然像潮水似的向前涌,不停地往一排阵地上扔手榴弹。爆炸声中,一名机枪手中弹倒下了,20多个鬼子乘势扑上来。眼看阵地就要被打开一个口子,郭恩志的心一下顶到了嗓子眼。他冲过去正要抓机枪,新战士小舒抢先一步跨到跟前,端起机枪,又哗哗地喷出条条火龙,眼前那堵“人墙”一下子又塌了。
突然,小舒一个踉跄,鲜血顿时从胸前涌了出来。“一班长,接住机枪!”
郭恩志边喊边把小舒搂在怀里。
“连长,放开我……放开我……为朝鲜人民……打……”
“小舒——小舒——。”郭恩志连声呼唤。
小舒渐渐地合上了双眼。
“同志们,为朝鲜人民报仇,为我们的战友报仇,狠狠地打呀!”
“报仇!”“报仇!”“报仇!”阵地上响起一片悲壮激昂的呼声。
异常严重的情况来临了。一排长在无名高地传来了暗语:“同志们,我们还有5 万发子弹!”郭恩志一听,吃了一惊,按照预先规定的暗语,那就是说,一排只剩下50发子弹了。这之前,他已向营里要过几次电话,但电话线已被敌人切断。一个连的敌人已占领了侧后制高点,子弹运不上来啦!郭恩志急忙扯起嗓子,发出吼声:“同志们!用石头把鬼子砸下去呀!”郭恩志一边喊着,一边抱起工事
旁边的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对准一个鬼子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只听得“哎呀”一声,鬼子往后一仰,立即像一堆烂泥摊在地上。滚落下去的石头又接连砸倒了几个。
“砸呀!”战士们都照着连长的办法,睁圆眼睛,搬起石头,对准敌人,一起往下砸。只见石头撞击着鬼子,鬼子夹杂着石头,满山乱翻乱滚。有的鬼子丧了性命,有的砸得鼻青脸肿,还有的给沙土迷住了眼睛,像猴似的不住地擦。
美国鬼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战法,一个个全部怔住了,再也不敢往上冲。
勇士们用石头征服了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叭!叭!叭!”忽然,从二五五点一高地的左侧后,传来一阵枪声。
郭恩志扭身一看,不好!占领制高点的那股敌人从后面包围过来了。
“共军没有子弹了,抓活的啊!”
正面的敌人听见山后响起枪声,知道是他们的人包抄上来了,霎时像皮球打了气,又蹦了起来:“抓团长!捉活的!”
八连腹背受敌,情况十分危急。郭恩志两眼闪射出一团怒火,他手一挥:“重机枪,掉转枪口,堵住后面的敌人!”
“连长,重机枪滑机了,剩下100 多发子弹,一下子就会打出去。”
“把第6 发子弹抽出来,一下打5 发!”
机枪手老王急忙每隔5 发抽一发子弹。果然,机枪5 发一断,5 发一断地叫着。侧后的敌人被阻在山腰里。
正面敌人冲上来了。战士们继续用石头阻击着敌人。打啊!打啊!敌人又一次被压住了。可是,战士们手中的子弹、手榴弹打光了,战壕附近的石头也打光了。战士们“咔嚓”“咔嚓”都上了刺刀,目光一齐集中在连长的脸上。
郭恩志沉着地命令同志们检查一下自己的弹药。检查结果:全连只有他剩下12发子弹,三排副还有一颗反坦克手雷。其余的枪膛、弹夹、手榴弹袋,全都是空空的。
郭恩志看了看表。战前上级指示,这次战斗是机动防御,尽可能争取时间,拖住敌人。现在,全连用16个人伤亡的代价换取了杀伤敌人800 多名的胜利,争取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完成了上级交给的阻击任务,应该保存实力,转移第二线继续战斗。
郭恩志根据支委会的决议,迅速组织了突围力量。可是能下山的道路,敌人己围得水泄不通,敌人兵力薄弱的地方,又尽是悬崖绝壁。
跳崖,一个主意在郭恩志脑子里闪过。突然,阵地侧后响起枪声,敌人被吸引过去了,郭恩志借此时机,迅速带领部队,穿过树丛,来到了悬崖口。
“同志们,我们只能从这里跳崖突围了。现在,我和三排长先跳,在前面开路,指导员和三排副负责掩护全连。跳!”话音刚落,郭恩志俩人纵身跳了下去,大家也紧跟着往下跳。刚到崖下,敌人就发觉了,10多个鬼子持枪向他们扑过来。
“抓团长!”
“……”
三排副胳膊一抡,扔出了全连最后的仅有的一颗反坦克手雷。“轰”的
一声巨响,七八个鬼子倒下了。“杀——”郭恩志大喊一声,带着战士猛扑过去……
夕阳衔山。落日的余辉映照在高台山上。
郭恩志和战士们披着晚霞,胜利地回到了营指挥所。张营长惊喜而激动地一下抓住郭恩志的膀子,使劲地晃动:“打得好!打得好!你们58个人战胜敌人一个师,不简单那!”
六十五军虽然在第一次阻击战中没有打好,但他们吃一堑长一智,在这次阻击战中,打得坚决,打得英勇,打得顽强。涌现出了“攻如猛虎、守如泰山”的英雄五连及“独胆英雄”徐申等一批先进单位和英雄模范个人。
铁原、涟川地区的阻击战整整打了13天!为志愿军总部迅速调整新的战略部署赢得了极其宝贵的时间。6 月10日,志愿军总部发布命令:第六十三军、六十五军已完成阻击任务,撤出铁原地区。
第二天,彭德怀风尘仆仆地专程赶往第六十三军休整地——伊川。
此时,战士们刚刚从一线下来。一个个身上不知被火烧烤了多少遍,不知被荆棘划了多少次,甚至不知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