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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得志急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你伤着没有?”
司机低着头不说话。
李志民问他:“是不是边行车边打盹了?”
司机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杨得志说:“撞了车,这下清醒了。快检查一下你的车走吧,不过以后要注意呀!”
司机这才抬起头来,哽咽地说:“首长是哪个部队的?你的车让我撞坏了,坐我的车,我把你送回去吧。”
小段没好气地问:“你是哪个部队的?”
司机说:“十九兵团的。”
杨得志说:“那好,我们是一个部队的,你走吧。”
司机朝杨得志敬了个举手礼,说:“对不起首长。我回连队要检查的。”
说罢便走了。
小段看着走了的司机,不安地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杨得志笑着说:“怎么?你还真要枪毙人呀!”
李志民在车上开玩笑地说:“鬼子的飞机没把你炸死,却差点葬送在自己手下人的车轮下,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杨得志笑答:“不求后福,但愿别再来一次啦。”
回想起几天前可怕的一幕,杨得志笑着对李志民说:“要是仗还没打,就在意外事故中‘光荣’了,那我可真的会死不瞑目了!”
“老杨,你放心吧,总理的吉言在保佑我们呢!”李志民半开玩笑地说。
杨得志望着眼前的两位战友,动情地说:“是啊,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这第一仗,我们无论如何要打好,不能辜负了总理和祖国人民的期望啊!我看今天晚上兵团指挥部就动身前移吧。“
李志民十分赞同地说道:“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临津江是朝鲜中部的一条大江。江面宽百米左右,由于受海潮的影响,江水时深时浅,涨潮时水深齐岸,落潮时也有一米以上。江南岸是连绵的群山,纵岳山、磨义山、道乐山是主要制高点。敌人依托有利地形构筑了坚固的防御体系,堑壕、交通壕、地堡、铁丝网、地雷布满了大小山头,并以主力防守江南第一线高地及纵深诸要点。江面架有坦克浮桥一座,沟通临津江南北,江中布有铁蒺藜。其炮兵火力可控制江面和江北诸要点及通路。
要突破临津江是相当困难的。
4 月20日,临津江北岸。夜幕笼罩下,岸边崎岖的山路上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第六十三军军长傅崇碧带领一班人马,借夜色作掩护前来江边实地侦察。走在傅崇碧前面的是一八七师师长徐信,紧随其后的是一八七师的几位团长及参谋人员。
将要开战的第一仗,傅崇碧把六十三军最艰巨的突击任务交给了徐信这个师。而能否顺利渡过临津江,则是能否完成这次突击任务的关键一步。为此,作为师长的徐信当然马虎不得,而作为六十三军军长的傅崇碧更是夜不能寝,食不甘味。这入朝作战的第一仗,兵团首长就把最重要的突击任务交给六十三军,不用说,这是对六十三军最大的信任。很明显,担负第一梯队的突击任务就意味着打头阵,这种光荣感不仅傅崇碧本人心里美滋滋的,就连下面的战士听了都兴奋不已。
然而,争取到突击任务不仅仅是一种荣耀,光荣的背后包含着艰巨和更多的流血、流汗。更何况,朝鲜战场面对的是拥有陆、海、空主动权和优势装备的“联合国军”。并且,出国作战,人生地疏,语言不通,所有这些,都为完成突击任务,增加了空前的难度。
于是,急性子的傅崇碧和血气方刚的徐信两人一合计,便决定连夜赶到江边,摸准情况。为此,他们还专门从江边请来一位十分熟悉临津江情况的朝鲜老汉当向导。
在老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江边。茫茫天幕下,江水似银灰色的绸缎在微风吹拂下飘动着,带有些凉意的夜风从江上扑面而来,江流的滔滔水声更平添了几分寒意。对岸,敌人的探照灯不时地照来照去。
傅崇碧和徐信拨开茂密的苇草,仔细地观察着对岸的一切。朝鲜老汉指着前面的江面对傅崇碧小声说:“这一段江面,最深的地方水深不过1 米,我们以前过江,都走这里。”
徐信眼睛一亮,高兴地对傅崇碧说:“军长,我下去试试!”说完,徐信和手下的团长及几个参谋人员一同隐蔽地向前走去……
几十分钟过后,徐信带着几个人落汤鸡似地出现在傅崇碧身边。
“怎么样?”傅崇碧急不可待地问道。
“没问题,老大爷说得很对。这一带几百米的江面完全可以涉水过江!”
徐信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好吧!徐信,这次突击任务,兵团首长交给我们军,而我又把任务交给你,该怎么做,这回可就看你的啦!”傅崇碧听了徐信报告的情况,终于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军长,我保证10分钟突破临津江!”徐信信心十足。
4 月22日黄昏,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
18时整,“三八”线附近,西起开城、东至鳞蹄的几百里地域内,我志愿军万炮齐鸣,密集的炮弹怒吼着泻向敌阵地。第五次战役打响了。
左翼突击集团,第四十军以勇猛、果敢的动作向敌纵深猛插,不到两天的时间,突入敌人纵深30多公里,切断了敌人东西向的联系。第二十六、二十七和二十军到23日凌晨也已突入敌纵深达20多公里。
中路突击集团从敌正面实施突击,由于队形密集,影响了部队动作,因而未能迅速突破敌人阵地;尔后,虽然在栗隅地区遭遇了美三师的一个团,但由于在实施分割迂回断敌退路时不够大胆迅速,失掉战机,导致敌人大部逃窜。
右路突击集团的战斗尤为激烈。22日夜,临津江两岸的炮火织成了密集的火网。片刻,成群的敌机涌入江面上空,黑压压的炮弹乌云般压下来。江岸是飞扬的泥土、石块和烟雾;江中是林立般的水柱,海浪般的水涛。对岸,敌人轻重机枪疯狂地封锁着桥梁、渡口、徒涉点。然而,他们却难以封锁住众多的突击点,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炮火,跳到齐腰深的水中4020,向对岸冲去……
不久,一线突击部队的战报传到了兵团指挥所:六十三军第一梯队一八七师4 个团已经胜利过江,并已接近敌警戒部队。
杨得志看了看表,从发起攻击到现在仅一个多小时。杨得志一拍桌子,高兴地对李志民说:“这速度不但敌人感到惊奇,连我们自己也感到意外,实在是太快了!”
说完,他接过傅崇碧打来的电话,大声讲道:“请你告诉徐信,要继续发展胜利,扫除敌警戒,抢占制高点,向纵深发展!”
一八七师所以能迅速过江,主要是他们大胆采用了白天从集结地进入江岸突击点埋伏起来的办法。临津江守敌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天上又不断飞机侦察,绝未想到我白天敢接近江岸。一八七师恰恰利用了这一点,严格伪装,采取多路纵队,拉开距离,沿山间小路,抵近江岸。并且作了突击不成便强攻的打算,结果突袭成功。这不仅大大缩短了渡江时间,而且给其他部队以极大的鼓舞。
我左右翼突击部队展开渡江时,敌人的炮火更加密集,敌机也在疯狂地轰炸,照明弹、探照灯照得江面白昼一般,加之水底的铁丝网和地雷,我军伤亡比较严重。但是,战士们早已置个人的生死于度外。我炮兵加强火力压制敌人的炮火,高射机枪集中火力对付敌人的飞机。江水中的指战员前仆后继,踊跃渡江。
午夜,由于海水涨潮,江水猛增,我军小部被阻江北,直到23日拂晓,海潮跌落,我右翼突击集团才全部突破临津江。
六十三军过江之后,继续向敌纵深开进。相继夺取了敌4 个高地,穿越30里崎岖山路,粉碎敌人10多次阻击,拿下了纣岳山,控制了江南第一制高点,割裂了英第二十九旅与美三师的联系。
主力继续南进,于25日18时突破了伪一师及英二十九旅主要防御地带,占领汶山、弥驰寺、直川里、中牌力、七峰山地区,先后歼灭伪一师一部及英二十九旅大部计4000余人。这中间五六一团战士刘光子一人俘虏63个英
国兵的事迹,成了当时在部队流传的一大新闻。
这除了刘光子战绩突出之外,还因为被俘的这些英军士兵,每个人的军帽前后各有一颗帽徽。原来这些士兵是英军著名的格洛斯特团的。这个团在1801年远征埃及的殖民战争中反败为胜,英皇授他们为“皇家陆军”,并以佩戴两枚军徽为标志。
就在我一八七师突破敌临津江防线的第三天,五六一团二连战士刘光子正在空防洞北山最东端的山头上放哨。按营里的统一部署,刘光子的这个战斗小组负责控制山下的这条公路,阻止雪马山方向的敌人从这里逃跑。
刘光子此时所站的位置,实际上是敌人的后方,西北方向的雪马山主峰上,我五六○团与敌激战正酣,雪马山上敌空机群飞来飞去,不断地向山北面俯冲、投弹……山下面,杂草丛生,南面不远处,可以见到敌人丢弃的纸烟盒,碎纸片和空罐头盒等杂物,从这所有迹象判断,敌人曾在这里驻扎过。
突然,刘光子发现山下面的草丛中,有七八个敌人在走动,不一会儿,这几个敌人便隐没到小松树林里了。
刘光子隐蔽地摸到那片小松林,他用手轻轻拨开面前的松树枝,发现那帮家伙正垂着头龟缩在一起,仔细一数,竟然是8 个!从敌人的神态上判断,敌人很可能是被打散逃来的。然而,面对这八个家伙,刘光子身单力薄,总感到无从下手……
正着急之中,刘光子眼睛一亮:他看到在敌人侧后,有一块黑黝黝的巨石,周围尽是密密的野草。刘光子暗喜:这可是个有利地形!于是,他提起冲锋枪,蹑手蹑脚地向那巨石摸去。
他紧贴着石头朝下望,呀!眼皮底下,敌人近在咫尺。他把身上带的两颗手雷摆放在面前,然后紧握冲锋枪。刘光子屏住呼吸,一咬牙,“哒哒哒……”一梭子弹猛扫过去,敌人“吱哩哇啦”滚成一团,其中一个敌人抱起枪,疯狂地向刘光子这边窜来。
正当刘光子准备更换弹匣还击之际,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刘光子身下的巨石底下,呼呼啦啦拥出一大批敌人!刘光子恍然大悟:巨石底下的石洞隐藏着大批敌人,刚才那个未受伤的敌人是来报信的。
此时,敌人已发现了刘光子!
骚动的敌人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端着枪朝刘光子走来。敌人一步步靠近,刘光子猛地一扣扳机——糟糕,子弹打光了!刘光子禁不住心里一沉。
一大片黑洞洞的枪口在一步步逼近刘光子,情况万分危急。刘光子注视着敌人,右手暗暗地抽出手雷的保险环。此时,刘光子还不想与敌人同归于尽,他只有一个念头:消灭一个赚一个,消灭两个赚两个!说时迟,那时快,刘光子突然把手雷往下一推,向后就势一滚,只听“轰”得一声巨响,硝烟、碎石同时飞向空中。由于距离太近,刘光子也被剧烈的爆炸声震昏。
刘光子战斗小组的战友听到枪声和爆炸声,一看刘光子不在,知道有情况,便循着爆炸声迅速赶来,向敌人猛烈扫射。
刘光子醒来后,听到对面山头上枪声很急,透过硝烟他己看到了班长和战友们……刘光子顿时来了劲,他站起身往下一看,发现被打散的敌人正拼命地顺着山沟往南跑,身后丢弃的枪支、军服等散落一地。
见此情况,刘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