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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英此时虽被俘,但嘴上还挺硬,说:“他们是军人,不会听我的。再说,他们现在接不到我的命令了。”
“我是前线指挥官,我命令你写!”
敌师长迟迟犹疑不肯动笔,傅崇碧大怒,掏出手枪,哗啦一声顶上子弹:“你不写,我毙了你!”
这着很见效,刘英脸色顿变,连连说:“我写,我写!”他写了要正太饭店一个团守敌投降的命令,叫一个校官送去,并派他的副官到火车站以他的名义喊话。
擒贼先擒王。傅崇碧意外的收获收到了意外的效果。大石桥、火车站、正太饭店等要点的不攻自破,无疑减少了对城市的破坏,更减少了部队的伤亡。
11时,敌人停止了抵抗。内外市沟之间被围的那4 个据点的敌人,有的投降,有的被歼。向北逃窜的400 余人,也被我二纵四旅全歼于灵寿以东地区。
国民党吹嘘的“可坐守三年”的石家庄,6 天6 夜即告解放。
在全国战略反攻的形势图上,我军的旗帜又一次插上了大中城市。短短一个月内,华北军区连获两场大捷,一时间声威大振。
石家庄战役结束了,石家庄内外数十万军民锣鼓喧天地欢庆胜利!
与此同时,陕北中央和各地的电报纷纷而至,祝贺胜利。晋察冀人民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朱德总司令在发电嘉奖的同时,还以《喜闻收复石门》为题,赋诗一首:石门封锁太行山,勇士掀开指顾间。
尽灭全师收重镇,不叫胡马返秦关。
……
新华社于11月16日,发布了解放军总部发言人对石家庄大捷的评论。
发言人首先指出:“这是一个重要的胜利,并且是今后一连串胜利的开端。”
发言人接着说:“此次石家庄守敌达两万以上,并得到美国供给的蒋匪空军积极援助,然而仅仅6 天,该城即被攻克。在突破敌人每一阵地时,每次只需二三十分钟。蒋军的士气是异常低落了;而我军的军事技术,多谢蒋美运送的新式武器,已经空前提高了。”
南京、北平,愁云密布。石家庄的丢失,似乎使蒋介石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失败已不仅仅限于在广大农村和中小城镇。石家庄今日能丢,谁又能保证明日北平、天津、济南等大城市的命运呢?更令他沮丧的是,石家庄的丢失,给一些西方通讯社提供了讥讽的口实,这些报道颇引人注目。
路透社的消息,说石家庄一役对蒋介石是一次“新挫败”。
而对蒋政权信心不足的合众社的一则消息,说石家庄之战是解放军“可
观的胜利“。虽未明着揭国民党军的伤疤,但听来叫人不舒服。
另一则合众社的消息,夸张地说石家庄解放后,“保定(蒋)省政府官员立即乘汽车逃向北平”。
石家庄一败,确实给了蒋介石太多的苦涩和失望。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逼着罗历戎的第三军北上增援徐水。早知石家庄这么快就易手于人,就该多增派些援兵。可兵从哪儿来呢?时至今日,他处处感到被动。
战场上,他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主动权。失去主动权的战争,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失败。
1947年的岁末,南京似乎将面临一个严酷的冬天。
五、晋中鏖战徐向前病愈出山,宝刀不老。运城城下,徐向前紧急向王震“借”兵攻城。徐向前向王新亭下死命令:打不下临汾,你我都到五台山当和尚去。阎锡山的同乡却是结束他“土皇帝”梦想的老对头。毛泽东笑问徐向前:你6 万人是怎么消灭阎老西10万人的?
1948年上半年,华北我军随着战场上的节节胜利,主力部队有了空前的发展。除晋察冀军区的二、三、四纵队及晋冀鲁豫军区的八、十三纵队外,又编组了第一、第六、七、十四、十五等5 个纵队。其中,野战军分为两个兵团,一兵团辖八、十三、十四3 个纵队,军区徐向前副司令员兼一兵团司令员和政治委员,周士第任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二乒团辖二、三、四、六4 个纵队,杨得志任司令员,罗瑞卿、杨成武分任第一、第二政治委员。
另外,北岳军区组成一纵,冀中军区组成七纵,共9 个纵队,2 个炮兵旅。
加上地方部队,总兵力达42万人。此外还有补训兵团4 个旅16个团。
华北战区的另一半——山西战场也是好戏连台。继运城、临汾大捷后,我军又取得了晋中大捷的骄人战绩。而导演出这一系列战争活剧的,正是在我军战史上威名赫赫的徐向前元帅。
徐向前祖籍山西。他的老对手阎锡山也是地道的山西人。在家乡的黄土地上,徐向前风光无限,给“土皇帝”阎锡山好好上了一课,更把胜利的战车推得滚滚向前。
1948年是徐向前病愈复出后连战连捷,胜利记录达到高峰的一年。
抗战后期,一向能征善战的八路军一二九师副师长徐向前病倒了。一个征战沙场几十年的战将每日与病榻相伴,其痛苦、烦躁也许更胜过病魔本身的折磨。无奈中,他只得在延安的医院里与众人欢呼抗战的胜利。
当解放战争的大幕猛然拉开时,一直惦记着部队的徐向前再也躺不住了。虽然他清楚地记得毛泽东来医院看望他时说的话:“向前同志,安心养病,以后国民党不会叫你闲着的!”但当全国战场上的隆隆炮声传来时,他每时每刻都难以安心。
1946年11月,在得到中央同意后,徐向前兴奋地简单收拾了行装,同徐特立一家、王明一家、郑位三一家、刘少奇的爱人王前等人一起离开延安,不顾沿途敌机的轰炸扫射,昼夜兼程地赶赴山西前线。
1947年6 月,徐向前被中共中央军委重新任命为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当时,刘伯承司令员和邓小平政委已经千里跃进大别山,山西战场上的军事、政治担子都落在了他这个告别战场两三年的战将的肩上了。但血与火中冲杀出来的徐向前信心十足,他还要在战火中重新锻铸他那把曾经是十分锋利的战争之剑。在了解了战场情况以后,他决定首先攻取运城,再夺取临汾,打两个漂亮的歼灭战,试试刀锋。
谁知运城和临汾竟是两个“硬桃核”。徐向前病后出征,虽然取胜,但胜得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全靠巧妙的战术攻克这两座城市。
徐向前到晋冀鲁豫战场的一个多月前,太岳军区的部队曾经打过一次运城,因城坚难摧,主动撤离。徐向前到达运城前线后,决定以王新亭的第八纵队和吕梁独三旅、太岳三团等部队担任主攻。谁知激战一周,运城没有攻下,胡宁市派出的4 个旅援兵却从三门峡地区北渡黄河,前来增援运城。为避免被动,攻城部队只好先撤退。
正当战士们为没有打下运城而着急时,徐向前得知王震将军率领西北二纵路过晋南。想起“王胡子”,他一拍大腿:“有了。”他一刻也没有耽搁,马上去找王震商量,请王震这个纵队协助攻城。
王震笑呵呵的,答应得很痛快。说起打仗,他也是个急性子。王震向徐向前提了个条件:此事须得毛泽东同意。
徐向前向毛泽东报告后,毛泽东表示同意,并指出,王震纵队应位于黄河北岸要点,确实保证河南敌不能北渡,方有把握,否则敌必增援,攻运城仍无把握。毛泽东主要考虑胡宗南在黄河南岸的4 个旅和1 个骑兵团是增援运城的主要力量,特别提醒徐向前和王震注意。
当时的山西,百废待兴。对徐向前来说,攻取运城固然重要,但土改也是大事一桩。由于徐向前要同薄一波、滕代远一起参加土地改革会议,只能让晋冀鲁豫军区第八纵队司令员王新亭任运城前线指挥部司令员,由西北野战军第二纵队司令员兼政委王震任政治委员,共同指挥两支部队攻城。
运城算一个“硬核桃”。王新亭和王震指挥部队从12月16日打到26日,激战10天竟未能攻克。部队哪打过如此难打的仗,哪吃过这个亏。不少中、高级指挥员有些心疼部队,对攻城有些犹豫观望了。徐向前知道后打电报给王新亭:下死命令,坚持最后5 分钟,一定要拿下运城。
坚持最后5 分钟终于见效。27日夜,王新亭和王震的部队分别从城北和城西突破,攻入城内,歼灭守敌,艰难地“吃”掉了第一个“硬核桃”。
运城一役,更使徐向前坚定了对中等城市攻坚的信心。他的目光,又瞄向了晋南孤城临汾。
临汾是晋南最大的一座城市,也是历史上著名的军事重镇。临汾城内高外低,城墙坚厚,好像伏在汾河东岸的一头黄牛,素称“卧牛城”。当地有人讲,临汾城从来没有被攻破过,明朝未年李自成率军攻城,不但没有降伏这头“卧牛”,还被射瞎了一只眼,气得这位农民起义军的首领把盔甲挂在城外的一棵树上,撤兵而走。
也许历史记载的作用,自运城解放后,晋南的反动乡团、地痞恶霸都缩进临汾躲避,把临汾当作了一个避风港。临汾守敌自恃墙厚壕深,欺我军没有飞机大炮,一时也嚣张无比。
徐向前决计攻取临汾,陕北中央也对此寄予厚望。拔除临汾,山西战场形势将发生重大变化。 1948 年2 月,中共中央军委发布命令,决定组成临汾前线指挥部,由徐向前往总指挥。中央的命令正合徐向前的心意,他早已有心要制服临汾这头“卧牛”。
徐向前毕竟是我军有数的几位著名战将之一,他对啃“硬核桃”似乎更有办法。当时,双方的兵力对比和地势差别注定了临汾之战将是一场持久而残酷的啃“硬桃核”式的城市攻坚战。临汾守敌有阎锡山的第六十六师主力、胡宗南的第三十旅主力及8 个地方保安团,共2。5 万人。而徐向前统一指挥第八、第十三纵队及太岳军区、晋绥的吕梁军区各一部共5。3 万人,兵力虽占优势,但除八纵二十三旅是参加过上党、平汉战役的老部队外,其余部队很少有攻坚战的经验,甚至其中的15个团是刚由地方部队升级上来的,装备差,无炮,总体上我军并不占优。
3 月8 日,临汾战役提前拉开了战幕。
徐向前原先并未准备仓促攻击。但3 月7 日中央军委通报,胡宗南马上
就要空运在临汾的三十旅回西安。为了阻敌西运,配合西北战场,徐向前决定提前发起临汾战役。八纵二十四旅连夜出发,在旅长王塘带领下,一昼夜强行军120 里,赶到临汾城南飞机场附近,架起迫击炮,连发9 弹,击中敌机2 架。其余8 架敌机来不及运兵,仓皇飞逃。胡军晕头转向,伤亡惨重,逃往城内。紧接着我军各部队从四面八方赶来,包围了临汾。
阻敌西运的战略意图已经实现,下一步就是强攻临汾,最终解除晋南敌情的问题了。但敌军岂肯就此认输?阎锡山给梁培璜下了死守的命令,要他“城存成功,城亡成仁”。梁培璜也表示要“下定决心与临汾共存亡”。他给部队下了“八杀”的命令;如“凡奉命进攻,迟延不进者杀”,“未奉命放弃阵地者杀”,“邻阵地被攻,有力不援者杀”,“主官阵亡,次官不代行其职务者杀”,可谓杀字满天飞,强迫官兵“决心死战”。
战斗稳步有序地发展。我军将临汾包围后,首先扫清外围,打通攻城道路。敌人炮火非常猛烈,我军多次冲锋,都未成功,敌我伤亡很多。我旅长王墉也不幸中弹牺牲。
在城东电灯公司阵地上,我夺得了阵地,敌六十六师师长徐其昌亲自督战,连续反扑。我军战士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