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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十二个。」仰叔在她拳头快要打上胡定宇时及时插嘴,「但他只碰过一个,老爷根本搞不清楚她们谁是谁。」
她的怒气这才梢敛。「笨蛋。」
「其实老爷这也算是在行善,他收留孤苦无依的人,供吃供住又供花,这年头不容易了。」
胡定宇渐渐回神掌握了情况,曾经令他耿耿于怀的十二金钗蒙骗事件,因为芝芯,他反而不在意,并且坦然接受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辩护一下,「是她们骗了我。」
「那都是你自找的。」她瞪着他。
他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不过算是老天可怜你,让你养了个福星。」看他还愣忡不解,她干脆赏他个响头,「这邓巧淳是芯姊姊唯一的救星,还不去请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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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这不是爷吗?真是稀客,没想到你会上门来。」
胡定宇是极不愿意来,毕竟这是同行对头的地盘,还是「前妻们」用他白花花的银子开的,要不是为了芝芯,用千两银子也请不动他跨过这「赏心客栈」的门坎。
「妳是谁呀?」他玻ё叛圩邢复蛄浚鞘銮捌抻Ω枚际窃补龉觥⑴趾艉舻模匝矍罢舛屜撕隙取⒘车凹庀鞯呐佑Ω貌皇乔捌廾侵弧
「爷,我是秋花,排行老七,本名庄钟。」
是……是长这模样吗?还有庄钟,他真的有娶过这个女人吗?
这时又走来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子,「爷又不记得我们了,我是夏红,排第十。」
「妳们怎么……减肥了?」他愣愣的问。
「这样大家才认得出我们十二个姊妹呀!」
他脸微微抽搐,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在他府里吃得脸庞一致、体型一致,出了胡府就迅速减肥,各自展现风姿。
太过分了,根本是骗财。
「想必是邓巧淳邓姑娘的杰作。」李世燕赞赏的打量着她们。
「她人呢?」他咬牙切齿地问,只要这姓邓的可以把芝芯治好,他可以既往不咎。
「爷说的是第几位夫人啊?」秋花笑问。
「这……」他不记得,因为从不在意,所以记不得啊!
「巧淳早说爷会来求我们,因为大伙儿都听说了前大姊的惨况,快要过劳死了。」
「不准妳们咒她,这世上没有过劳死这等事。」他激动的嚷叫。
几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爷果然痴情。」
「不然我们姊妹十二个就惨啦!」声音从上头传来。
一个身着淡蓝素衣的女子缓缓走了下来,白肌玉肤,清灵的脸上透露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淡然,是位天下男子都想收藏的绝品。
「妳是?」他还是不记得她是谁。
「我就是邓巧淳,我已经等了许久,正奇怪爷怎么不上门来找人呢?」
她才奇怪吧?「妳可以自己上门呀!」
「是病人找大夫,哪有大夫去找病人的。」邓巧淳转身看向公主,上下打量着,脸露疑惑。
「妳的脸色似乎……」
「妳救不救李芝芯?」李世燕打断她的话。
「可以救,但看她愿不愿意活下来?」邓巧淳没深究太多,顺了她的意转移了话题。
「她现在昏迷不醒,怎么知道愿不愿意?」他觉得这个邓巧淳又在作怪。
「看在爷白养我们姊妹的情分上,我会让她醒过来,但是清醒过后的她如若没有活下来的欲望,我会成全她,让她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会想活的,她有什么理由不想活?」他激动的抗议。
但所有的人都沉默的看着他,众人皆明白,李芝芯「托孤」已成,等于心愿已了,应当会安详的含笑九泉。
只有他,明明知道,却偏偏不承认。
邓巧淳掏出一张纸伸手交给他。
「照这张纸上的药方采买,我会尽快让她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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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的方法就是用药材熬煮她,再加以银针导入药气,引出她体内的阴气,然后用药水每天清洗,这部分胡定宇坚持自己动手,以免春光外泄,即使大夫是女的也不许看太多。夜晚时,则以药材的蒸气熏满整个房间。
如此运作一月余。
「还要多久?」胡定宇不耐烦的在特辟的药房里边搧火熬药边问。「妳是不是在耍我?」
邓巧淳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低头不语,思索良久--没有道理,气补足了,体力也该补够了,五脏六腑应该归位复元到可以苏醒的地步,怎么她就是没有醒过来?
在一旁喝酒的公主说话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很乐意将场地移往京城。」
「谁说我不愿意了?」他最怕公主说要带芝芯走,然后又不让他跟,不让他跟无所谓,他可以自行去京城,但就怕公主运用权势,以层层宫墙阻隔他们夫妻、父子相聚。
「看来,要下猛烈的心药才行。」邓巧淳语重心长的说。
而所谓猛烈的心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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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再也不要读书了,字好难学,根本与我不合,我不要读书,我要喝酒,做一个天下第一名的品酒师。」大毛很正经的在熬煮娘亲的药桶旁倾诉。
二毛也不遑多让,「那我要当全国最厉害的赌徒,开全天下最大的赌场,让爹那个笨蛋输得倾家荡产。」
三毛当然也附和,「我要把爹那十二个后母都娶回来,奴役她们为我开很大的妓院,这样我就可以当太上皇了。」
李芝芯的面目安详,但眼睑似乎颤动了一下。
邓巧淳知道这心药下对了,随即对照着纸念字的三个娃儿骂。
「说什么浑话,出去,再不出去,当心我叫爷把你们这些孽子轰出去,让你们在街头讨饭。」
李芝芯的嘴角似乎抽搐一下。
待孩子们离开后,邓巧淳故意对着在桶子里熬煮的她说:「未来充满了未知数,妳真的放心把孩子托付给胡定宇那个蠢人吗?妳这不是把孩子们往火坑里推吗?」然后又故意换一个角度在她耳边轻蔑地道:「拜妳所赐,爷认识了失恋的长公主,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可以当驸马爷,享尽荣华富贵。爷答应我了,如果我能帮他当上这个驸马,他就推荐我成为皇帝的妃子,真是令人心动的提议,妳说是不?」她拔下她身上一根根银针,彷佛故意不帮她治疗似的,还加重语气的告知:「妳不觉得爷跟公主已有许久没来看妳了吗?因为他们正在培养感情嘛!而妳和妳生的那群杂种,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如果能把妳和那三个兔崽子除掉,我的贵妃路就近了。」
她撒了一把灵芝片在药桶里,再往火里添几根木柴,「但总不好做得太明显,只能慢慢让妳枯竭而死,李芝芯,妳这次是没办法了。」说完,她哈哈好笑两声,即开门出去,徒留满室药气和在混沌中苦苦挣扎的她。
本以为可以放心的走,没想到……没想到事情却又生变。
她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不能让孩子们遭遇危险,所以她得醒过来、活下去,纵然不能阻止他成为驸马,也要活着保护儿子们死于非命。
深深吸气,慢慢吐气,集中意志在四肢,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首先动动脚指头,先从大拇指开始……
屋外金乌化成月兔偏西,火已灭,桶里药水渐冷,李芝芯霍地张开眼睛,猛然抽气。
胡定宇,这一次我绝不原谅你。
第九章
「大毛来,多吃点肉,让你多长些肉。」胡定宇慈爱的夹起肉块到大儿子碗里,盯着大毛苦着脸吃完肉,他随即伸出手,夹住三毛的筷子,「你吃太多了,你该向你二哥学习,他吃得不多不少。」
「我们家又不穷,爹还怕我多吃干嘛?」三毛嘟嘴,不甘不愿的收起筷子。
「我不怕你吃,我是为了你的身材着想。」他盯着三毛已经圆滚滚的肚子,「小心成了胖子,以后娶不到老婆。」
「有钱不怕没老婆。」
这论调跟他……一样。
「果真是父子啊!」李世燕嗤笑,「孩子们拿你为榜样。」
「公主。」他沉下脸来,「可不可以请妳少开尊口?」
「好大的胆子,竟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不想活了是吧?」
相处久了,自然也知道会吠的狗是不咬人的道理,「我是妳干姊夫。」他提醒她。
「那又如何,就算你是我丈夫我也照砍。」
他摇摇头,不屑跟这种刁蛮女吵这种芝麻小事,不过有一件大事他就得追究了。「妳到底要住到什么时候才回京城?」
「我想回去时自然会回去,毋需你过问。」李世燕口气冷得很。
「你们吵得我头都痛了。」邓巧淳搁下饭碗,淡视他们之间的怒火,「安静,我不喜欢吵。」她一副他们再吵下去她就要离开这宅子的威胁意味。
李世燕和胡定宇只好闭起嘴巴,拿起筷子重新夹取食物。
就在这时候,仰叔走了进来,满脸的疑惑,「老爷,昨儿个厨房里有些食物不见了。」
闻言,胡定宇和公主惊喜的站了起来,难道……难道……
「三毛,是不是你偷吃的?」
三毛摇头,一副被误会的哀怨模样。
二毛出声为弟弟辩护:「三毛一旦睡着了,就算肚子再饿也不会醒过来。」
「太好了。」他喜出望外,如果不是三毛,那最有可能的人不就是……
成功了,成功了,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终于成功了。他一转身,就想冲出去。
「站住。」邓巧淳出声阻止,「现在不是时候,还不能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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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头低低的对着药桶里的娘亲诉苦:「为什么爹硬要说我偷吃?还罚我两餐不准吃饭,说我再吃就要把我赶出去讨饭。」他心虚的将头垂得更低,「娘,为什么妳不醒过来,如果妳活着,妳一定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胡定宇的怒吼声--
「三毛,你躲在哪里,还不出来?」
「娘,救救我。」三毛害怕的说。
房门被踢开,胡定宇手拿藤枝,指着蹲在药桶前的三毛喝道:「出来,谁都救不了你,就算是你娘也一样,滚出来。」
三毛慢慢步向他……不久,房门关上,外面传来的是藤枝挥落的破空声还有三毛的哀号。
「爹,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吃,我以后再也不偷吃了,爹,你饶了我……」
房里头,李芝芯倏地睁开双眸,泪早已蒙眬了视线,隐隐约约记得,当她疲惫的沉进休憩状态时,时常听见他温柔且哀伤的嗓音,倾诉着对她的爱、对她的后悔,还有今天发生的种种琐碎事情,然后孩子们也会一一来报告今天发生的事,有得意的、失意的,还有他们疑惑的,听着他们父子的谈话,她知道他们的亲子关系很好,她很安心,已经倦累到不行的她只想永远沉眠下去,然后安心的含笑九泉。
但那个女大夫来到后就一切全变了,不但煮她还用针戳她,打扰她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