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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跟孙皓的感情,是萧潇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追赶孙皓得来的。
人生二十八年,萧潇没有过被男生追求的经历,也没有男生会在后面久久地凝望她的背影,一直以来,都是她守着一个背影凝望。
和孙皓在一起的时候,又一次他带她回孙家,她没忘记他母亲眼中流露出对自己鄙夷的眼神,也没忘记孙皓走开后,他母亲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了,他愿意跟你玩玩,我不介意,但我不会接受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媳妇,这一点,我也希望萧小姐能早日清醒过来。”
这么多年的坚持,不过是因为他,现在看来却也不过是一场无稽之谈。
孙皓的母亲说的没错,她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那样的奢求。
萧潇偷偷看过去,邹向还站在那里,眉头微蹙地望着自己,没有下一步动作。
在那一晚过后,他几乎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内容也无非是想跟她谈谈关于那晚的事情,但她当了缩头乌龟,箱子一拎,去了别的城市找工作。
其实,到底是为了躲人还是找工作,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邹向应该已经淡忘,然而再次相遇,才发现彼此都没释怀。
萧潇咬了咬嘴唇,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大步一跨,就要拦下。
“萧潇!”
手臂突然被抓住,萧潇一转头,就看到已经到眼皮底下的邹向。
邹向看到目光闪烁的萧潇,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他今天刚好要来医院报告工作。是不是意味着又要跟她错过了?
萧潇自然不会以为邹向在那晚后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了,但凡是个正人君子,在和陌生女性混乱一夜后,都会有所表示,或道歉,或解释清楚。
可是,又有什么好道歉解释的,难道说不好意思,我上错了床?
回想起那天早晨自己摸到的,萧潇的脸上就禁不住地红起来,然后蔓延至耳根。
“萧潇,我有话要跟你说……”邹向思忖了会儿,才开口。
萧潇生怕他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硬着头皮抬头:“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
邹向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友好微笑地跟自己打招呼,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那个……我还有事,赶时间,下回再聊吧,再见!”
萧潇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表,然后拖着自己的箱子火急火燎地跑了。
邹向瞅着萧潇落荒而逃的步调,定在那里,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这几个月里,多少个夜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是如何简单明了地阐述那一夜的误会,怎么样让两个人再次回到以前见面点头微笑的和谐状况。
可是如今……真的见到了,却发现之前想的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邹向自我反省过很多次,人生过去三十年,没有做过什么震天动地的大事,但也没干过偷鸡摸狗、男娼女盗的恶事,一直兢兢业业地读书、工作,人生的目标是在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后有一个温馨的家,家里有自己,有妻子还有儿女。
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跟一个不算熟悉的女人滚到床上去。
虽然吧,这个一夜情还没深入到负距离,但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他的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两人在一起差不多十年,他没想到在他准备求婚的时候她会提出分手,理由是嫌弃他一个小小秘书的身份。
如果他是在别人手下工作,也许,他会为了红颜选择一封辞职信。
但那个人是宋其衍,那个在英国帮他拿到绿卡的男人,如果没有宋其衍,当年的邹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被开除人生尽毁,他邹向虽不是英雄但也不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只要宋其衍一天不赶他走,他就绝对不会提前一秒说离开他。
况且,宋其衍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邹向看着萧潇越走越远,她拎着箱子的动作很笨拙,似乎一不小心就要跌倒。
他纠结地往边上看了一眼,终究还是追了过去。
……
萧潇只要想想身后站着邹向,走起路来都变得同手同脚。
箱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砸着脚后跟,不用脱鞋,她都猜到破皮出血了。
“萧潇!”邹向的呐喊声突兀地传来。
萧潇身形一怔,一回头,就看到朝她跑过来的邹向。
眼看邹向就要追到眼跟前,萧潇拉着箱子撒腿狂跑起来。
“萧潇,站住,别跑,我有话跟你说!”
邹向撞开挡路的路人,紧紧地追着萧潇,看到她穿过马路自己却被红绿灯拦住。
邹向突生一种今天要让她溜了以后再见也难的念头,一急之下,扯开嗓眼在大马路上喊起来:“抢东西啊,有小偷抢东西!”
萧潇循声回头,就看到邹向被拦在斑马线那边,只是她还没松口气,就听到--
“谁帮我抓住抢东西那个女的,我把箱子里的东西分给他一半!”
邹向眼睛盯着她,话却是对附近那些路人说的,看到萧潇越跑越快,心里急得团团转,红绿灯一转换就疾速地追上去。
路边指挥交通的警察只听到“抢东西”三个字,立刻也跟着邹向一起追赶萧潇,路人一听可以分一半财物也兴奋地边追边喊:“前面的小偷,站住,站住!”
甚至连本来坐在路边花坛边嗑瓜子的老大妈,也精神抖擞地拖着人字拖踢里踏拉地前去围截,还有老大娘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掉光了牙的嘴巴一张一合。
“簪住……甭跑……给偶簪住……”
萧潇只觉得后面动静越来越大,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吓得膝盖一软差点趴倒地上。
后面追赶他的人少说也有二十个,手里或多或少还拿着些行头。
越往前跑追的人越多,很大部分是闲着没事干凑热闹。
萧潇心里暗骂邹向无耻,拖着箱子拼命地往前跑。
于是市中心的大路上,上演了一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精彩戏码。
甚至有警察接到报警电话,开着警车,警笛乌拉乌拉向着在马路上穿梭。
萧潇累得气喘吁吁,却不敢轻易停下来,最后跑进了一条小巷,又七拐八拐地才摆脱了那些叔叔阿姨大妈大爷,她靠在墙壁上,像哈巴狗一样喘着气。
“邹向你好样的,我这次跟你没完!”
萧潇喘够了气,脱了鞋子查看自己的脚,立刻拧起了眉,果然起泡了!
心里对邹向的怨念又深了几分。
这个男人还真是死心眼,爬错床她都没说什么呢,他那么介意做什么?
萧潇拿着自己的行李箱,一瘸一拐地准备出巷子打车回家。
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巷子口的邹向。
“萧潇,别跑,我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瞧见萧潇拔腿又想跑,邹向高声喊道,脚下不停,直冲过去。
萧潇逃跑不及,被邹向逮了个正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萧潇甩了甩邹向的手,不耐烦地反问。
邹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支支吾吾,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刚才那么污蔑我,难道就是为了抓住我的手干站着吗?”
萧潇一想到他说自己小偷抢东西就来气,还很委屈。
邹向刚才只想着捉住她,还真没想那么多,此刻真捉住了竟不知该说什么。
萧潇见他沉默,刚好合了自己的心意。
“好啦好啦,天都黑了,我赶着回家呢,有话咱们聊好了。”
幸好天黑了,看不清彼此的模样,不然邹向一定能看到她猩红的双颊。
“我有话要说!”
还没等她转身溜走,邹向又一次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滚烫的掌心触碰到微凉纤细的手腕,肌肤的直接接触,让两人身体都一颤。
邹向只觉得自己掌心在不断溢出湿汗出来。
萧潇咬破了嘴唇,尝到一股血腥味,她鼓足勇气,仰起头,月光下,看着邹向,屏了一口气道:“邹秘书,如果你想说的是那晚上的事情,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顶多算是盖被子纯聊天,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呢,也不会太介怀。”
萧潇噼里啪啦地说完,然后闭紧嘴,要从他的桎梏里抽回自己的手。
邹向却死死抓着不肯撒手,颇为不满地望着她:“就这样?”
“不然还想哪样?”
萧潇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眼神四处乱飘。
“我……”
邹向看着她显瘦的身板,嘴巴突然变得很笨,不知道该说什么挽回气氛。
两个人之间流转着诡异的安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要没别的事了,你松手,我要回家了。”
萧潇低着头闷闷开口。
邹向张了张嘴,但还是放开了她,看着她捡起箱子,然后瘸着脚往回走。
她单薄的身影倒映在墙上,一晃一晃,看起来有些艰难。
邹向叹了口气,跑上去,抢过她手里的箱子。
“你干什么?”萧潇讶异地转头看着个子高大的邹向。
邹向斜了她一眼,径直拉着箱子往前走:“走吧,大小姐,我送你回去。”
萧潇扁了扁嘴,在原地踌躇了会儿,才一瘸一瘸地跟过去。
邹向眼角往后扫了一眼,看到她闷不作响乖乖跟在后头,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
靳子琦做完月子就要去靳氏工作,所以一家人决定不用母乳喂哺宋小宝。
可是,泡好的奶粉送到宋小宝嘴边,宋小宝连眼睛也懒得睁一下。
无论苏凝雪怎么哄都不肯张开小嘴,顶多是掀掀眼皮,恩赐地瞟你一眼。
如果真的饿了,就会嚎啕大哭,露出那粉嫩的牙龈,可爱至极。
苏凝雪见机将奶瓶的奶头赛到他的小嘴里,结果却被嫌弃地吐出来。
宋小宝一双含泪的大眼睛委屈哀怨地瞅着靳子琦,靳子琦转头看他,他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哭得更加欢,只差没喊出一声:“我饿死了!”
靳子琦没办法,只得把他抱到胸前亲自喂奶。
宋小宝一抽一抽的,瞧见白花花的胸脯,立刻就像只小燕子,嘟着嘴凑过去。
然后吸住,咕噜咕噜地狂喝,中途还不忘责怪地看一眼靳子琦。
那模样好像在说——
“你是怎么当妈妈的,居然不给亲亲儿子喂奶,太不人道了!”
苏凝雪头疼地抚了抚额头,看着床柜上刚买来的生麦芽:“看来暂时要藏起来了。”
靳子琦怜爱地摸着儿子的脑袋,心头一阵为人母的满足。
“到时候再看着办吧,要真不行,再断奶好了。”
吃饱喝足了,宋小宝躺在床上,仰着四肢,饱饱地打了一个嗝。
靳子琦看着儿子的小脸,那小小的五官是宋其衍的缩小版,除了眉毛那部分像她,其他都是随了宋其衍,蓬蓬的稀少头发,像足了刚出生的西方婴儿。
蓝家老爷子当年留洋在外娶了个西方人才导致蓝家一脉的混血儿基因。
抚摸着儿子柔滑的脸颊,靳子琦不由地担心起宋其衍来。
“妈,最近外面宋氏的情况怎么样了?”
靳子琦在病房里找了找,并没有找到任何早报晚报之类的读物。
苏凝雪看着她担忧地模样,微微笑道:“宋氏今天的股价已经在上涨了。”
“上涨了?”靳子琦还是有些质疑,“难道有人注资了?”
苏凝雪点头,将宋小宝尿湿的裤子扔到脸盆里。
“最近去宋氏大楼闹的老百姓不少,也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想趁火打劫,各种媒体报道使得宋氏的公众形象一落千丈,可是,今天,宋氏高层却发布消息,说有人注入了二十亿美金,宋氏之前搁下的所有项目都相继启动了。”
注入资金的这个人,除了宋其衍还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