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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吧!”这次提议的是那个中年女人。
靳子琦听到声音看去,发现那个女人跟孙皓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立刻就明白,这位应该就是孙皓的母亲林玉芝。
作为商家太太,她倒懂得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家上一层楼的机会。
一直没出声的孙兰芳却突然发难,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地招来侍应生倒茶,一副闲适姿态,眼角瞥向屏风那边。
“作为晚辈,还要长辈过去打招呼问候,礼貌都到哪里去了?”
孙兰芳这拿乔的一番话听起来趾高气昂,大有不怒自威的架势,只是当对手是宋其衍夫妇时,效果就大打了折扣,甚至成了倚老卖老的话柄。
靳子琦和宋其衍对视一眼,没有起身,也没有回话,该干什么酒干什么,俨然把孙兰芳以及一干孙家人当成了透明的存在。
孙兰芳瞧见自己被华丽丽地忽略后,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她还没发作,孙名扬按住了她扬起要拍在桌上的手,低声阻止:“小姑……”
孙兰芳因为憋着一口气而涨红了眼,鼻孔里也是呼出粗气,但终究还是隐忍住了,嘴里轻哼:“不知道怎么样的母亲才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这句话成功引来了靳子琦的侧目,只不过靳子琦不是乔念昭那种一点就炸的爆竹,即便有些恼怒,却也最多眯了眯眼睛,便转回了头。
孙名扬和林玉芝却因自家小姑这句话而一阵尴尬,话说他们孙家还要跟宋氏做生意,这小姑怎么这么没眼识,倚老卖老到宋氏少董的门前?
夫妻俩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孙兰芳的责备,但碍于情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将孙兰芳之前的话抛之脑后,两人一起朝着靳子琦那边走过去。
靳子琦瞟到不断靠近的孙家人,眉头拧得越发紧皱,这年头看来权势的确比尊严更值钱,引得后人前赴后继而来。
“是子琦吧?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上一回见你,你才这么高,现在都成了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
孙名扬和宋其衍在饭局上见过,也听孙皓说过宋其衍和靳子琦如胶似漆的亲昵样,所以很清楚,惹靳子琦高兴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林玉芝一走近就细细打量起宋其衍,见他外貌气质皆属上乘,又看靳子琦恬静优雅的气韵,作为一个女人,心中不免有些羡慕嫉妒。
关于靳子琦过去的那些事,圈子里当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如今非但没低嫁反而攀了一门更好的婚事,无疑让那些失意后找歪瓜裂枣嫁了的女人眼红。
林玉芝也算这些女人中的一个,她看看自己身边个头比自己还矮的丈夫,心中唏嘘,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个作为长辈的温和笑容。
“这就是子琦你的丈夫吧?一表人才,子琦你是个有福气的!”
坐在桌边的靳子琦和宋其衍不约而同地啜饮了口茶,却没有任何的应答。
林玉芝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看着那对他们视而不见的夫妻俩,看身边的丈夫也有和自己相同的难堪,忙自己接了话头:“这些年我们两家甚少走动,又离得那么远,子琦,你不会把我们这路亲戚忘了吧?”
靳子琦转过头来,黛眉轻轻地一挑:“靳家的亲戚里有姓孙的吗?”
林玉芝没想到靳子琦会这么不给面子,一下子被搁在那里下不了台,脸色难看,但看了看神色淡然的宋其衍,还是忍了下来。
她轻轻推了一下孙名扬,佯作责备道:“你这个舅舅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子琦不高兴了?”眼睛却是不放过宋其衍那边的动静。
他们这么费心讨好靳子琦,最主要的还是宋其衍这条大鱼!
可是,宋其衍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示,即便是靳子琦说出这样不留情面的话,他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兀自慢慢地饮着茶。
一时间,孙名扬和林玉芝两个人是骑虎难下,讪讪地,两张脸涨得通红。
孙兰芳坐在那里再也看不下去,朝孙皓说道:“阿皓扶我起来。”
孙皓瞅了眼那边僵持的画面,低垂着眼眸,但还是依言搀扶起孙兰芳。
于是,孙兰芳犹如那古时的老佛爷,不紧不慢地绕过屏风,走到了孙名扬两人的身边,瞟了吃瘪的两人一眼,便径直在桌边坐下来。
这个老太太……
靳子琦看着不请自坐的孙兰芳,不怒反笑,还真是不客气!
孙兰芳却丝毫没认识到自己的不识趣,皱着眉,左顾右盼了一番,撇了撇嘴,这边可比他们订的那桌环境好了不知多少倍,还焚檀香,真是奢侈!
瞬间,整张桌子附近的气氛都有些冷下来。
靳子琦敷衍地冲孙兰芳一笑:“不知道这次您又有什么赐教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不欢迎的意思,明白人就该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
但孙兰芳不是一般人,还是一个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瞧你们俩平日里倒还真是不亏待自己,选了这么一处好地方,可比周围那几桌的价格都高上不少吧?”
孙兰芳的答非所问,让靳子琦暗中皱眉。
一旁的孙名扬又趁机说:“既然这么巧,反正都是自家人,不如一块坐吧。”
此话一出,还候在屏风另一侧的两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本幽静的、不算空敞的地方顿时站满了人。
靳子琦听了孙名扬这话,又看着他们蠢蠢欲动的动作,脸上立刻一沉。这孙家跟她表现得这么热切,无非是贪图身边宋其衍背后宋家的财势!
靳子琦正欲说什么,桌下的手却被一股大力按压住,宋其衍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她转头,便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宋其衍径直斟了一杯参茶,递到了孙兰芳的跟前,态度谦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又抬头朝站着的众人礼貌地邀请:“既然碰到就一块儿吧。”
靳子琦虽然一直冷着脸,但宋其衍却是一派谦谦君子的好性子,孙家众人互看一眼,心中松了口气,客气了几句就真的坐了下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们的屁股沾到椅子时,对面那被他们认为脾气温和的男人眼底闪过一缕幽光,嘴角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
“我就不一一为大家倒茶了,还请自便,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别客气。”
宋其衍略略提高的嗓音响起在桌上,唤来侍应生,将菜馆里最昂贵的几个菜点了一遍,那阔绰的出手换来孙家几人满意的目光。
本来两人的午餐变成了一场聚餐,靳子琦不得不佩服宋其衍,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嘴角的微笑,优雅地进餐,当孙家人说话时,他立刻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却很少插嘴打断,这样谦逊的模样看在旁人眼里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靳子琦熟知他的脾性,便猜到他才不会是无害的小绵羊,尤其是在注意到他那谦虚的笑容时不免垂眸一弯嘴角,在宋其衍这样的人精面前,怎么还有耍心机的余地!
除却靳子琦一直冷冷的,其他人都吃得很开心,尤其是孙名扬和林玉芝,不断地抬起手中的酒杯向宋其衍敬酒,却都被宋其衍三言两语挡回去。
中途,靳子琦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孙皓!
【017】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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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万更)
孙皓会来洗手间外面堵她,靳子琦有过这个猜测,没想到他真这么做了!
他靠在旁边的墙上,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态,听到脚步声,有些匆忙地抬头,和靳子琦的视线相触时,他便下意识地站直了修长的身子。爱残颚疈
似乎每次看到她,他都表现得局促,给她一种他做贼心虚的感觉。
靳子琦望着孙皓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有担忧,也有些许的恍惚,她只觉得好笑,原来他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还知道去害怕不安。
难道是怕她把他一脚踏两船的事情宣扬出去,所以来这里求她保密吗?
“少夫人。”洗手间外偶尔有人经过,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唤她。
靳子琦连眼角的目光都没分给他一些,径直越过他就往回走。
他没有气馁,紧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后见靳子琦还没反应,就绕到她跟前,挡住了去路,“以后还请少夫人多关照萧潇。”
靳子琦敛起眉头,抬头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皓避开靳子琦冷冽的目光,“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知道这么说很冒昧,但还是希望少夫人能看在她跟随你多年的份上照顾她一点。”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靳子琦还不明白就真成傻子了。
她冷笑:“看来你现在终于做出选择了。”
最后被舍弃的那个人,毫无悬念,是萧潇,而非乔念昭。
孙皓没有接话,但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低垂着眼睫站在那里,靳子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越过他就要抬步离开。
身后却响起他轻幽的声音:“少夫人,你有没有挨过饿?”
靳子琦微微一怔,也缓下了自己的步伐。
“少夫人,你有没有饿得去垃圾桶里翻别人吃剩的东西吃?而且,一翻就是好几年,没日没夜都在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少夫人,你有没有被人打过?没有任何的理由,一边被打还要一边跪下来被人骑着学狗叫?当家里过不下去时毫不犹豫就被扫地出门……”
“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少夫人一样衣食无忧地长大,有多少人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寄人篱下,随时都要做好被抛弃的心理准备。”
靳子琦转头看着他,看到他眉眼间的嘲讽,没有说话。
根据萧潇透露的信息,孙皓的父亲在他极小的时候就出车祸过世,之后他母亲拿着那笔赔偿费跑了,而她跟孙皓也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但从孙皓这番话来看,这其中似乎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曲折过往。
“我爸爸过世的时候我只有三岁,我母亲拿了那笔钱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母亲的姐姐把我领回了家,阿姨结婚后一直没孩子,所以把我当亲生儿子来养,可是这样幸福的生活也只过了两年,当我开始融入这个家庭时我阿姨怀孕了。”
靳子琦自然明白这里面的人情世故,当他的阿姨和姨夫有了自己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孙皓在那个家庭里无疑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后来,阿姨生了个儿子,家里本来就姨夫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养个孩子的费用不低,更何况还是两个……”
孙皓说着弯起嘴角,他看着靳子琦有些动容的脸笑了笑:“我被姨夫送去了大伯家,前提是阿姨家把我家卖掉后的一半钱给我大伯作为抚养费,大伯家人口不少,我上头就有两个堂姐,下面还有一个堂弟,家境并不比阿姨家好。”
“像少夫人这样的大户,恐怕不会明白被自己信任的家人丢弃在汽车站里的感受,如果不是我继父身体有问题,不能生育,我母亲后来也不会来找我。”
靳子琦看着他,平静地说:“所以你要富贵,当人上人?”
乔念昭就是他通往成功之路上一块强有力的跳板?
孙皓一愣,随即便深深地望着靳子琦说:“没有自由,一切都是空谈。”
“这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开脱之词。”靳子琦看着他,捕捉到他眼底闪逝过的对权欲的渴望,淡淡一笑:“这些理由除了自欺欺人,减少你内心深处的愧疚感之外,对你来说并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孙皓眼眸一眯,似没料到靳子琦会是这样冷血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