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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档这个肇事司机去哪里了。”
方晴云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头,眉目间是越发地清冷。
靳子琦却没有就此停止,继续说着:“我托了关系去警局翻看当年那起车祸的档案,说起来还真的很巧,发现当年开车撞我的竟然是当时在你们秦家做司机的一个中年男人,根据口供,他当时转弯的车速太快刹不住车才撞了我。”
“秦老先生的确是个仗义疏财的优秀学者,知道自家的司机撞伤了人,就偷偷地往那个司机的账户上打了一大笔钱,想来是怕做好事被人发现。”
她瞧了眼方晴云煞白的脸色,“你知道吗?十年前我去英国找过秦远。”
方晴云定定地站在那里,很久之后才回过神,她僵硬地回过身,望着靳子琦冷淡地说道:“那也不过是你的臆想,如果没有证据,就请不要信口开河,就你刚才那些暗含诽谤的言论,靳小姐,我完全可以一字不差地转达给我的律师。”
靳子琦点了点头:“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才只能这样说说而已,不过方小姐,我只提醒你一句,毁尸灭迹的道理谁都懂,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当年的事情不是一个巧合,那么……”
她转而深深地看着方晴云,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一场谋杀。”
靳子琦那样沉敛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惊心动魄,方晴云的心里一阵凄凉的惶恐无助,她捂着自己的头,踉跄地往后退到墙角,肩头颤颤发抖。
看着被自己逼到崩溃边缘的方晴云,靳子琦没有高兴却也没有懊悔,只是不等她离开,身侧响起秦远幽冷的质问声:“你们在做什么?”
待秦远走近时,方晴云已经蹲在地上,背抵着坚冷的墙壁,他的眼眸一阵恍惚,在越过靳子琦时脚步一滞,但还是很快就走了过去。
在方晴云身边半蹲下,将方晴云拥入怀里,抬手轻抚她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了?不是说去给妈买宵夜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方晴云好像突然从噩梦中苏醒,扑到秦远的怀里,紧紧地反抱住秦远。
她的眼角有些湿润,“阿远,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靳子琦静静地站着,俯瞰着地上那交颈的爱侣,却感到前所未有地可笑,她想要转身离开,秦远却突然唤住了她:“子琦。”
她诧异地转头看他,他已经站起身,怀里靠着方晴云。
他的个子跟宋其衍差不多,她要稍稍扬起下颌才能和他对视。
曾经,他总是迁就地俯下身听她说话。
“如果有事不要再找她,晴云怀孕了,不能受刺激。”
秦远看着脸上平静的靳子琦,他的声音一如过去那样温润缓和,然而却又不似记忆里那般让她感到温暖,其实,很多事,早已潜移默化发生了变化。
即便没有方晴云,他们之间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过了荷尔蒙最为旺盛的年纪,等他们彼此安静下来,才会发现对方身上自己无法磨灭的棱角。
只不过,方晴云让这个假设提前成真了。
靳子琦看着秦远,美眸弯成了月牙状,“好,不找!”
她不置可否,他却皱着眉头,有一丝的不确定。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不过随便聊聊,只是没想到你太太这么开不起玩笑,我走了,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走廊那头却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宋其衍不知何时竟已站在那里,他慢慢地踱步过来,自然而然地环住靳子琦的肩膀。
靳子琦低头看着肩上的大手,心头一颤,鼻子竟有些发酸,本能地依偎在他的胸前,宋其衍眨了下眼睛,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是说只是去一下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他并没有刻意要等靳子琦回答,尔后就看向那边扶着方晴云的秦远。
“对了,我有件事一直忘记告诉你……”
秦远的视线也投放在宋其衍身上,他没有去看靳子琦一眼,甚至连眼角也没有,没有去看那个他曾经最深爱的女人靠在他挚友的怀里。
再相见时,他何曾想过会是这样的情景?
当他亲眼看到他们伉俪情深地站在一块儿时,那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可是,他能做的却只是默默地承受那一巴掌的余痛。
“上次去调查十年前的事,牵扯出了上一任市委书记的千金,好像叫夏文雪,前阵子得到消息,说她……在一个夜店的厕所里猝死了。”
“她死了?”秦远怔了一下,直直地望着宋其衍,“怎么死的?”
宋其衍挑了挑眉梢,不露痕迹地瞟了眼秦远怀里的方晴云,“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我的老情人,我关心她做什么?只是碰巧听说罢了,你要是想了解,就自己去查,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挖不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听到“老情人”三个字,秦远的脸色骤变,而方晴云本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扣紧了他的衣袖,脸因埋在秦远的怀里而看不到表情。
宋其衍却突然脸色软下来,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语气也异常地温柔。
“走,我带你去吃过桥米线。”
过桥米线?靳子琦从那繁杂的思绪里抽身,被过桥米线几个字堵在了墙角,然而手已经被攥进布满薄茧的大手里,有点刺,但是很暖。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拖着往外走。
“去哪里吃啊?”
他故作神秘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到了不就知道了。”
靳子琦忽闪着眼神,迷迷糊糊的,过桥米线,她可能还没吃过……
两人一路拐出医院,靳家公主乖巧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提及姓秦的,宋其衍暗自得意洋洋,又自控不住地转头紧紧盯着她。
靳子琦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那感觉就像——
就像——
——狗盯着块肉,就想要叼回家去。
……
秦远望着相携离开的两人,眉头又皱了起来。
刚才转身的瞬间,靳子琦的脸色依旧淡淡的,她的眼神似乎往他这里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他,却又好像没看他,那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冷漠和疏离。
在那一刻,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说不出一个字。
待他们走远,他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直都没有收回视线。
本躲在他怀里的女人却稍稍退开去,秦远低头望去,方晴云惨白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红润,她顺着他的目光眺望着走廊那一头壁灯照耀下的光晕。
“晴云,”秦远突然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他,他的喉头一动,也转头回望着她,“以后不要再找她,我跟她已经过去了。”
方晴云暗暗苦笑,他是认定了是她主动找事的吗?
他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兀自解释:“我知道她的脾气,她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女人,所以,不要再平添无谓的麻烦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晴云盯着他,有些失望有些悲伤:“那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喜欢挑事的女人吗?”她说到后来怒火中烧。
文秦远竟然觉得她是那种喜欢仗势欺人的人!
人方晴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推开秦远。
书她觉得愤怒又委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遭受到这样的待遇。
屋“秦远,你没忘吧,我才是你的妻子!”
秦远俊眉敛起:“我跟她之间经过那么多事,早已经断了,晴云,你不要再疑神疑鬼,我们十年的感情,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那如果你们之间的那些阻碍不过是误会呢?”
方晴云紧接着反问的一句让秦远错愕,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竟忘了回答。
他从未想过那些拦在他和靳子琦中间的阻碍是误会,要是真如晴云所说只是误会,那么他和靳子琦之间,究竟该是怎么样的错过?
“你对我和孩子有的难道仅仅是责任吗?”方晴云冷冷地一笑,“你担心她会受到伤害,难道我就不会受伤害吗?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吗?”
“晴云,你想多了。”秦远紧皱的眉间流露出的是隐隐的不耐。
“是你想多了!”方晴云的双眼泛起血丝,“你难道敢说你现在心里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吗?当我说到横在你们之间那些事可能是误会时,你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你,你想要回去,你想要回到她的身边!”
“晴云,”秦远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方晴云狠狠地一怔,瞪大的眼眸里有水光闪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秦远看着她受伤的样子,立刻就有些后悔自责,他自然没忘记过去那样照顾自己的是谁,方晴云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象征着重生,象征着希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远伸手想要去拥住她,却被她冷冷地避开,他眼底的忧郁更浓。
方晴云的双手抖着,然后紧握成拳,垂在身侧。
她回转过身,背对着秦远,半个身体掩埋在阴影下,“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只能自己承受,不过我不后悔在那个巷子里扶起你。”
秦远颀长的身体缓缓往后靠在墙上,抬起的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方晴云侧过头冷眼看他,心中无比的苦涩。
和自己在一起十年,他何曾为自己冲动过一次?
顶多就是像刚才那样,焦虑忧愁一下,嘘寒问暖一番就不了了之。
不曾为她喝醉,不曾为她憔悴,也不曾为她伤心痛哭。
他们之间总是很温柔很和谐,几乎没吵过架,有分歧,不是她让一步,就是他退一下,甚至连红眼,在重遇靳子琦之前都不曾有过。
他们是所有亲朋好友眼里的模范情侣,她的闺中密友都嫉妒她到眼红。
可是,一回国,遇到靳子琦,这一路绿灯的十年感情终于遇到了红灯。
可是又能怪谁呢?是她自己在赌,她不敢输给靳子琦,所以她回来了,带着他一起回来了,她想要证明,在秦远的心里,方晴云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结果——
她输得一塌糊涂。
那个她方晴云十年没见过的秦远又回来了。
那个为了靳子琦神魂颠倒,或热情汹涌似火海,或冷如冰山一样的男孩,她已经他早在十年前那个晚上已经死了。
没想到,只不过是沉睡在他的心底罢了。
如今,白雪公主只是轻轻地一吻王子,她方晴云就是一个万年炮灰!
并不是靳子琦在秦远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而是,方晴云耗费了十年,原来也不过在秦远的心里占了冰山一角,其他,全部还是靳子琦的属地。
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方晴云深深地呼吸,把自己的声音逼出来。
“秦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她?”
秦远把修长的手指盖在眼睛上,“对不起……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所以,你还爱着她?”方晴云冷冰冰地说。她的心脏依旧平静地跳动着,空气如往常一样涌进肺里,然而却寒冷刺骨。
秦远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一样。
这个时候的沉默,就等于了承认。
许久之后,他说:“我不想骗你,晴云,你是这个世上我最不想欺骗的人。”
所以呢,就要让我这样受伤吗?
方晴云站在他对面,眼角已经干涩:“那我呢?我到底算什么?”
“我爱你。”秦远咬着牙,每个字似乎都有千斤重,让他无法承受。
方晴云嗤笑一声,“两个都爱?好,好!”
她颓然地转身,朝着前方的电梯口走了两步,猛地转过身来,将手里的宵夜盒子狠狠地掷向秦远,顿时,汤汁都顺着秦远白色的运动衫流下来。
秦远的身子被撞了一下,还是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