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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潘以墨,自己是熟识的,看来这次周邵阳要踢到铁板了,若是潘以墨的话。潘以墨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校友,在美国的时候,她那个时侯是有男朋友的。
那个时侯的潘以墨,气质有所不同,现在多了些冷,过去她笑容甜美,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不浅的梨涡。
潘以墨租住的地方跟自己的,是属于同一个小区的。
潘以墨的男朋友是个很高大的混血俊男,轮廓很深,他的那张脸,根本就是上帝的杰作,周邵阳根本就不是潘以墨男朋友那个档次的。
就季璃昕自己觉得吧,见到那男的第一眼,还给自己惊艳来着,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眼前一亮。
还听说他家境也是极其不错的,见到过几次,他对潘以墨都是极好的,体贴、绅士、还专情。他们这一对,在学校里,也是极其有名的,女的漂亮,男的帅气。
后来,出了意外,听说那男的跟潘以墨去逛街,碰到一酒后驾车的司机,车子横冲直撞,差点撞上一个小男孩,潘以墨的男朋友眼疾手快,拉了那小男孩一把,结果以命换命,活生生被压车底,听说连脑浆都迸出来了。
潘以墨当场就昏过去了,这事发生后没多久,季璃昕就没有再见到过她了。后来听小区的保安说,她不住这儿了,学校里听人提及的是她退学了。
季璃昕心想,可能她是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潘以墨那个时侯在自己那所大学读的是本科,她应该是刚读完大一的,还很年轻,现在也就二十出头。配周邵阳,倒是有些老牛吃嫩草的意思啊。
潘以墨的爷爷是军区的首长,她父亲是少尉,她哥哥潘冬子倒是步入了商界,生意做得也不小。
周邵阳的父亲这次竞选市长,若是拉拢上潘家的关系网,那么必定是万无一失。
潘以墨大概也是心凉了,除去她已逝的男朋友,可能没人能入她心了,所以这次跟周家的联姻,她也没有异议。报纸上报导的是,潘以墨是刚从国外回来。
不知道菲菲有没有看到那张报纸,看到的话,应该会痛不欲生吧。
“季璃昕,我家昨天的报纸我找不到了,你帮我找找好不?”
季璃昕正在想这个,没想到菲菲一语成谶,歪打正着了自己的心思。
那张报纸,自然被自己瞧到了,藏了起来,没想到她还惦记着。
以为她心情低落,不会想到报纸的事情,倒是忘了她每天必须读报的习惯,那是从她大学就养成了的习惯。
菲菲的住处就订了那么一份b市日报,明明住的是a市,非订什么b市的,根本就是让人为难。不过季璃昕不用想也是知道的,她订b市为的是多了解周邵阳。
孩子的事情,对菲菲而言,已经是个极大的打击了,她不能再承受周邵阳订婚这么一个打击了。
季璃昕无法想象这个后果,也不敢轻易去尝试,除了恼恨周邵阳对菲菲所做的伤害,别无他法。菲菲若是知道周邵阳订了婚,肯定是愈发的不待见了。
可是她有抑郁症的倾向,她不对周邵阳死心跟介怀,这种倾向只会加重无法减轻。
季璃昕是矛盾的,一方面想为菲菲好,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事不能轻举妄动。
在菲菲跟她咨询报纸的去向时,季璃昕唯一庆幸的是电话响起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自告奋勇帮菲菲接了,是莫浩楠打来的。
听到季璃昕的声音,莫浩楠便约她出来见见,他也比较担心菲菲目前的状况。
季璃昕想了想,是该跟莫大哥见上一面,也许他又更可行的方法也不一定,多一个人,或许多点帮助。
季璃昕推说莫大哥找自己有事,离开了菲菲的住所。
跟莫浩楠碰面的地方是他公司附近,季璃昕到的时候,莫浩楠已经在了。
碰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莫浩楠要了个包厢,季璃昕到了包厢,莫浩楠正在抽烟,见到她来了,立即将烟蒂往水晶烟灰缸里一按,掐灭。
季璃昕知道他也为菲菲的事情发愁,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抽烟,一直以为他是不会抽烟的。
“莫大哥。”
“坐。”
莫浩楠颔首,季璃昕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个人也没废话,开门见山说起了菲菲的事情。
“莫大哥,菲菲有轻微的抑郁症倾向了。”
“我知道她拿掉孩子了。”莫浩楠苦笑,“我以为她会留下来,没想到还是拿掉了。”
“你怎么知道?”
电话里,自己没说,这事,菲菲应该不会主动跟他提吧?
“那天她去买试纸的时候,失魂落魄走在街上,跟抹游魂似的,我想忽略也难。我下车跟在她后面进药店到付钱,她都没发现我的跟踪。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事,我也不能主动跟她提,她虽然一向跟我对峙,也就耍耍嘴皮子,真正残酷的事情,她根本就做不出来,小时候踩死一只蟑螂都会掉金豆子,如今是拿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若是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浩楠十指交叠,置放于膝盖上,带着些回忆的味道,缓缓地说,眸中有的尽是痛心。
季璃昕没料到莫浩楠发现菲菲的异常逼自己还要来得早,算起来,他应该是最关心菲菲的人了。
“菲菲的抑郁症到哪个程度了?”
莫浩楠看着季璃昕落寞的表情,知道她的难过程度也不亚于自己,他们都是关心菲菲的人,在这个期间,他们对菲菲的影响也是不可忽视的。
“抑郁症主要以抑郁心境、思维迟缓和意志活动减退为主,多数病例还存在各种躯体症状,菲菲亦然。她情绪低落,苦恼忧伤,感到悲观绝望,痛苦难熬,不安、焦虑、紧张,若是不及时得以治疗,存在着极大的危险。”
她没说出口的是抑郁症的自杀几率很高。
“那给她找个心理医生试试,不能放任她这样继续下去。不过她那性子,劝她去看心理医生,估计会很难。”
没人会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没人愿意在另外的人面前剖析自己血淋淋的过去。
莫浩楠想,就算是自己,也做不到,何况是刚受重创的菲菲。
“现在治疗抑郁症主要有四种方法,一是药物疗法,这种方法,副作用较大且治愈时间长;二是心理疗法,这种方法,初期治愈理想,不过复发可能性大;三是阳光活动疗法,这种方法,主动性恢复,不过要看个人意志力;四是经颅微电流刺激疗法,这种方法,无副作用且疗效快;五是电击疗法,这种方法,万不得已,不建议使用。”
季璃昕略一沉默后思考着说。
莫浩楠的目光深深,此刻闪过一丝光出来,“你说的那种无副作用且疗效快的方法,听上去挺恐怖的,电流刺激,真对身体没损害吗?”
莫浩楠对这些东西本就没兴趣,自然也不怎么关注,更从未听过了解过抑郁症的疗法。
今天听季璃昕这么一解释,倒是算有所了悟。
“径颅微电流刺激疗法,它是一种快速而有效的治疗方法。它用一种独特波形产生强度为百万分之10至500安培的电流通过脑部,促进内源性吗啡肽的释放。而内源性吗啡肽是人体分泌的大脑内的一种神经递质,具有镇静和产生欣快感的效果,是一种健康的递质,没有依赖性。2000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就是因为发现包括吗啡肽在内的‘神经系统中信号相互传递的介质’而获得的。可见经颅微电流刺激疗法治疗抑郁症的神奇之处。这种疗法不会感受到痛苦,它能使抑郁症和失眠症状迅速得到缓解,总有效率可达90%以上。这种治疗无副作用,治愈快,通过严格医学认证,现在欧美国家普遍采用这种治疗方法。”
季璃昕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对于自己所熟悉的领域,侃侃而谈。
莫浩楠想,若是别人介绍,自己肯定是不会觉得这建议中肯的。但是这些专业名词从季璃昕口中吐出来,自己却信服了,觉得她的为人,是值得信赖的。
两个人商量后,觉得第四种治疗法可行,只是他们觉得可行还不够,还要经过菲菲的赞同,不然病人不配合,他们就是想一万个法子,也排不上用场。
季璃昕在征求莫浩楠的建议后,觉得这事,还是由自己来提比较好。
不过怎样才能触动菲菲,让她痛下决心告别过去呢?
莫浩楠说拿昨天的报纸给她看,让她死心,不然她老是惦记着藕断丝连是不行的。心殇虽难愈,但是若是当事人根本就不想忘却,那么根本谈什么分手,就是无稽之谈。
“这个打击对她而言,会不会太大了?”
季璃昕还有些许的踌躇,可能莫浩楠是男人的缘故,身为同性,在女人的心思上,季璃昕想的周全了些,也想的多了些。
“总比她糊里糊涂下去的好。就算不告诉她,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莫浩楠开始坚持了,他的果断,在这个时候,明显表露出来了。
季璃昕想了想,也默认了莫浩楠的这种做法,毕竟她自己也一时早不到更好的选择。
季璃昕回了一趟家,闲暇下来,便想起了远在香港的闻人臻。不回到家,倒是很少会想到他,毕竟菲菲的事情,也够她烦的。
灏灏这个小家伙,还是顽皮的紧,晚上,季璃昕是跟灏灏一同睡的,半夜,竟然惊醒了,开了床头的灯,谁知道把灏灏给亮醒了,灏灏哭个不停,季璃昕哄了他好久,才把他给哄睡着了。
小家伙,就知道折腾人,一点也不心疼人。白天折腾的其实身体已经超负荷了,可却一点睡意也没,她披了一件棉质外衣,起身,往书房而去,查了一下国内外抑郁症的病例。
她想,若是菲菲不愿意对着陌生人,那么自己亲自来,也许这一点,更加让她能够忍受。
她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何况这事,还关系到菲菲,不管是否胸有成竹,她还是要慎重对待的。
当敲键盘的声音归为零的时候,整个书房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当中,她想,他在香港,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呢?
还说想她,想她,怎么连个准确的归期都没?
纤细的手指置放在黑色的键盘上,更衬得她肌肤如雪一般白皙。
她缓缓收拢手指,抬起,遮挡住视线,光线一缕一缕减弱,她让眼睛混杂着黑暗,一起交融、沉沦。
她维持这个姿势,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摸黑回到卧室,不想再把灏灏给弄醒了,实在受不了他的哭功。她甚至荒唐地想,闻人臻小时候,是不是也很爱哭,哭得人心慌慌的才罢休?
不过如今他那冷俊男的气质,跟那么怂的爱哭怎样也挂不上钩。
自从他去香港后,入夜之后,自己时常会想到他,都怪他,之前没事干嘛老是习惯抱着自己睡觉,他这一走,不习惯的倒是成了自己了。
就说有些事情不能养成习惯,一旦养成,便很难纠正回来了。她郁闷地盯着怀中这一只大狗熊,这还是自己看到商场搞促销,自己从商场抱回来的。
抱回来的那一天,还被范范取消了下,说这么大个人了,还买布艺大狗熊,跟闻人臻一米八几的身高相似,抱着回来的时候,几乎是整个人都被挡住了,还好没丢很大的脸。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犯了傻,就把这玩意给抱了回来,小时候都没怎么喜欢玩洋娃娃的人……
也不知道怎的,那只维尼熊摆在橱窗前,她就定住不想走了,兴起了那么一股冲动。而且在那个时候,她甚至恍惚一度认定这只熊跟闻人臻有些像。
哪里像呢?
根本一点都不像么。这只熊看上去娇憨多了,哪有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