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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九点而已。”
宋柯的声音十分的清晰,像是在很近的地方传来,她猛然一个转身,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到达自己的身后了,只有一步之遥。
他一向斯文俊朗的脸上,有着落寞跟颓败,但是眼神还是清明的。
他抬起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最后语气镇定而安宁,“小昕。”
“小昕。”
他在唇间重复了两遍。
她愣了愣,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吐出的语调极其自然,并没有想象中的干涩,“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出现的这般的及时,说巧合,也说不太过去,不是吗?
冬日里的晚上九点,夜色比较沉了,宋柯的那双眼睛,璀璨得像是天上的星辰,淡淡的皎洁,带着明月的清辉,就这样注视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他的模样,看上去若无其事,但又不像,令人琢磨不透,她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丝不安,没由来的不安,怎样也压抑不住。
他一直对自己很好,从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何她对他陡然生出了恐惧跟慌乱来呢?
她不知道,也不懂。
“是。”
他终于吭了一声,微乎其微,若是没凝神,肯定是没听清楚。
她有些尴尬,却硬着头皮,“学长,你来找我不会是想要质问我先前的那些行为吧?若是造成你的困扰,我想说声抱歉,事先我并不知道你有掺合其中。”
“我的车在那一边,这里不方便谈话。”
答非所问,他指着夜幕之下那一辆黑色的凌志车道。
季璃昕知道自己避不可避了,总要说清楚的,尽管自己不希望又失去一个朋友。
她苦笑着想,自己身边亲密一些的男性友人,似乎做不成情人便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天澈是,宋柯亦然。
虽然天澈城府方面不如宋柯,可是有些方面,他们还是有些类似的。
“放心,我不会对你乱来的。”
宋柯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亮。
这算是他的保证吗?
他既然开了口,她应该相信他的,毕竟除了那一回炸死,他当真是没有做过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她没有看到她上那辆凌志车的时候,被有人看到了。
闻人臻刚下来,那一抹纤细的背影,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错认的,分明是季璃昕。
而那辆车,他曾看过宋柯开过。
她应该是刚回来地,没想到转身又跟别的男人走了。
他抿着嘴,越抿越紧,抿得整张唇失了血色,苍白的很。
他有片刻的怔忡……女人,是不是都是这么善于伪装?
在他一度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时候,她又给自己重重的一击,难道是为了报复自己曾经对他所做的伤害?
她如今愿意照顾自己,纯粹是出于同情,自己伪装成白痴,她不得不接手,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自己不管,她良心上过意不去。
只有这一条解释的通,她先前跟范菊花通的电话里说她就要回来了,他酌量了下时间,下来迎接她的归来,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她的倏然转身,上车的那一抹纤影。
他愿意掏心掏费给她,可是她根本就不屑一顾,宋柯对她那么好,虽然明里她帮忙对付宋柯,但是暗地里,她其实是不愿意这般做的吧。
所以尽管成功了,但是她却从未流露出丝毫的高兴来。
宋柯对她,到底是什么呢?
毕竟,她从未跟自己说过她的心声。
闻人臻一手插着口袋,一手背着身后,眉宇间怅然居多。
他在努力的回忆着,想要回忆起点她第自己的与众不同来,可惜,却什么也没有。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面对季璃昕,他的情绪早已无法掌握。
局势早已不可逆转,一切早已为之已晚。
他想靠近她,想更多的了解她,然而,每当他更进一步,那种不受控制感,便深一分,他感觉,步步深陷,他正在走向一个不可逆转的极端。
而那个极端,没有人陪着他一块儿沦陷,她冷静自持,对于自己的感情,她没回应,也没发表见解。
他连想当成顺理成章也难,回想起来,她根本就没有表态。
先是自己强迫,后来是威胁,最后又是使诈欺骗了她。
刚才一幕,光线这么暗,但那画面,却是刺得人眼睛生疼。
没由来的,心底里生出几分莫名的烦躁来,背着昏黄的路灯光,他淡淡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他低头,不经意间掠及,迟疑了下,自己竟然走到这边来了,还以为站在远处呢?
这个世上,总有些事,有些人,能够打得人措手不及,命盘乱成了一团。
“小昕……不要恨我,永远不要……”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又似乎有些嘶哑,划在人的心里,像是扣动心弦。
季璃昕上了宋柯的车,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不知道是否在忍耐着什么,指骨节节突起,泛起了苍白又无力的颜色来。
车子开到了a大里面停了下来,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这里是女生宿舍楼下,她曾住过的,这边修葺过,外头看上去焕然一新,没了先前岁月留下来古老的痕迹了。
她也有好几年没来过a大了,如今站在女生宿舍外的小操场上,看着一切都陌生的紧。
车外,毕竟没有车内来的暖,季璃昕偏头看向宋柯,他跟自己并肩站着,似乎也在打量起宿舍的不同来。
他看得仔细、认真、专注。
晕黄的灯光,微微勾勒出宋柯坚毅的侧面线条,他的薄唇紧抿着,下颚略微向内收紧,似有一丝隐晦的薄怒。
他深邃的眼神杂糅进幽暗,包含太多她不懂的复杂。
这样的宋柯,令她陌生,其实从他诈死被戳破之后,她便跟他无形当中,多了一层隔骇。
都说物是人非,沧桑过后,似乎一切都变了,物起了变化,人就算还是从前的那一个,但是心境却跟曾经,截然不同了。
想要来这里缅怀,来这里回忆,可惜环境都岁月的沉淀中有了莫大的改变。
“走吧。”
他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股隐忍,那声音是从胸腔里闷出来的。
他没说目的地,季璃昕跟着他的步伐,本来是并肩走着的,走着走着,错开了,他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了。
他走的不快,若是不小心拉开了一些距离,他会停下来等她跟上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他带着她去了a大西校区较大的那个篮球场,当年他跟冷天澈是那块地上的风云人物,引无数美女竟折腰。
他虽然相貌没天澈那般抢眼拉风,但是他还是极其出彩的,虽然不喜欢出风头,但是劲头还是十足的。
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矫健的英姿,似乎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篮球场并没有怎么改变,大概是这个缘故,宋柯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较久。
然后他带着她转了整个a大,a大的教学区,生活区,过去曾经两个人踏足过的,他一个也没有错过,他记得可真够清晰的,可是再清晰又能怎样呢?
“我们去未名湖吧。”
他终于自己主动打破了缄默的氛围,但还是却没有抬眼看她,也没有转身。
未名湖畔的木质长椅,有些摇晃,估计不久也要换了,两个人还是做了上去。
刚才走了不少的路,起码有两小时,说实话,季璃昕好久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了,小腿有些抽筋。
总算是坐了下来,若是他还坚持要走上一圈,她想,她肯定支持不住了。
总是沉默的宋学长,显得很深沉,让人无从辨别、揣度他的内心世界。
而且大片的静默,要把人逼疯。
“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
他静静地开口,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动听。
夜色很深了,寒冬里干冷的风,凶猛肆虐,她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很细微的动作,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很快地,他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风衣,被她给按住了,“别,我不冷。”她口是心非地道。
他强势地扳开了她搭在他手肘间的手,然后不管她的意愿,脱下了身上米色的风衣,罩上她纤弱的肩膀。
他穿得并不多,里头就一件白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一件v字领的黑色针织衫,下半身是一条浅咖色的直筒裤。
当他身上的风衣脱下来后,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单薄不少。
他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她是懂的,他提的是最近的事情。
在小区那,他还未给予的回复,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他选择给予了回答。
她没有去细想他为何这么做,但是他这般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思量,何必多次一举去追根究底呢?
当肩膀上那件风衣罩下来的时候,她觉得鼻尖钻进来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很浓,也不怎么淡,却让人无法漠视他的存在。
他将手插入了裤兜里,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她的余光却扫到了。
“很久没有享受过这般宁静的夜晚了。”
他神色有些许的落寞。
他应该说的是真实的,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孤独跟寂寞,慢慢地将他这个人围困在其中。
按理说,他在家过得极为受宠,人生又是一番顺利,唯一踢到的那块铁板,大概是自己了,不应该表现得如此灰心丧气的。
“以前我们也曾在这里坐过,那个时候的你,没有此刻这般对我的小心翼翼。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何我越做越多,却错得离谱,你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明明说着痛不欲生的话,但是他的嘴角,却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很淡,淡的飘渺,如微不可见的尘埃一般,不经意间便可忽略不计。
他以为他甘于守望,一直也引以为是,其实他岂会是那种永远甘于守候的人呢?
一辈子那么长,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自己的生命呢?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一直以为天澈会坚持到底,跟自己一道,没想到他先松了手,他放手了。
他原以为,天澈放手,自己也应该高兴的,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真正到了那一刻,才发觉天澈的放手,自己并没从真正高兴过。
只因,天澈不是她所选的另一半。
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天澈跟自己的互勉,也曾是自己坚持下来的部分动力。
她跟闻人臻住在一起,她母亲过世了,她没必要受此胁迫了的,闻人臻也没任何可以牵制掣肘她的条件了的。
然而,她还是没有离开,他悲哀地意识到了,她已经以她自己的行动,做出了她自己的抉择了。
闻人臻,若非这个男人的横空出现,若非有他的迷途知返,怎会有后来他跟小昕的下文呢?
他以为,他回头,就能得到一切了吗?哪有这么简单的,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男人。
sisina是么?
那是那个男人苦心经营的王国,若是失去了那个庇护,他拿什么来保护小昕呢?
于是,自己决定摧毁他的世界,毁了他的一切,让他无颜出现在小昕面前,识相地彻底离开。
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到头来似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人臻没出手,但是小昕帮忙对付了自己。
其实,败在她手中,比败在闻人臻手中的滋味,绝对来得更好。
这些天,他脑海中徘徊的全是在私人会所包厢里闻人臻拥着她的那副温馨场面,该死的碍眼。
他本意是想要看看他们的相处的,没想到他们相处的是如此的和睦,感情是如此的好。
结果,痛苦的倒是成了自己。
若是没让周邵阳举办那个私人宴会,还好,让他举行后,唯一饱受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