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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十三这几天玩得不亦乐乎,曾老太太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过了一年,曾玉洁又大了一岁,她的婚姻大事成了曾老太太的一块心病。要说玉洁也有二十来岁了,在这个年代来说确实算个大龄剩女了。
“一个、两个不省心的东西。”曾老太太恼怒的拍着桌子,曾玉鸿和曾玉洁瑟缩着坐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出。
“出了节,我让东巷的刘媒婆替你看个婆家,今年你给我嫁了。”老夫人又拍了拍桌子。
“娘,我自己会找的。”曾玉洁终于小小声的叫了出来。她也不想要包办婚姻,连对方是阿猫阿狗都不知道。而且,她也不是嫁不掉,追她的人多着呢。
“自己给自己找婆家,说出来也不知道羞”说完,曾老太太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那时候都是媒灼之言,父母之命;哪像你们现在天天闹着婚姻自由。”前段时间是玉鸿闹,现在玉鸿不闹玉洁又闹了,这俩孩子演的是哪一出?
玉洁年纪不小了,二十三岁了,她只比青莲小一个月。青莲还好,就算没有和丈夫圆房,至少还有个婆家。可玉洁呢,什么都没有。都怪她自己,当时一时心软,先因着老爷病重,后又是老爷孝期没过,没有替玉洁定下婆家。这下可好,留来留去都留成老姑娘了。
“娘,你把我嫁出去,家里的生意谁来打理呀”曾玉洁急忙找借口,要说娘把生意交给她已经几年了,现在哥虽然回来了,又不肯打理,如果她马上嫁了,家里的生意怎么办?
“那不用你操心,还有你嫂子,我会教她的。而且你嫂子上了大学以后,比以前聪明能干多了,我相信她不用多久就能学会的。”想到赵青莲,曾老太太眯起了眼,还好,还有一个是省心的。
“娘”曾玉洁哀叫着,她不要,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不要随便嫁给阿猫阿狗。
“一边去!”曾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又把矛头指向了曾玉鸿:“你说,你什么时候和青莲圆房,她都嫁给你十几年了,和你还算不上是正式夫妻,亲戚们都在笑话她了。”
“娘”曾玉鸿也不满的叫出了声。
“娘”向十三兴高采烈的走进了客厅,刚才她上集市上买了很多东西,还和叶梅去看了场电影。哎,有钱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感觉真好。要说在现代时,向十三的家境也算不错了,但还没有好到由着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地步。可曾家就不同了,这可是一个沉淀百年的富商之家,钱宽裕得很,只要不过份,当然是由着向十三花了。
好在向十三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有钱花她就多花点,没钱花就少花点,曾家再怎么阔绰也留不住她,她最终还是要回自己家的。
“娘,你们在说什么?”向十三看到气氛有些严肃,上前挽住曾老太太好奇的问。
“青莲,你回来了。”曾老太太笑得一脸慈祥,她拍了拍向十三的手说:“没说什么,聊聊家常。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22青梅的崛起
曾玉鸿和曾玉洁兄妹俩如释重负,落荒而逃。
留下向十三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迅速溜走。这俩个人抽的什么风,火烧屁股似的。
“来,青莲,你坐,娘有话对你说。”曾老太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表情有点严肃。
“哦”向十三应声坐下,虽然曾老太平时不苟言笑,但很少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难道是有什么事?
“青莲,娘想让你了解一下咱们家的生意,学学做生意。”曾老太说。
“娘,家里的生意不是有玉洁吗?”向十三有些诧异,曾老太怎么会让她学做生意。就算是在赵青莲的记忆里,曾老太也从来没有提出过让她学做生意。
“玉洁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玉鸿又不愿接手家族生意,现在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你从现在就开始学,将来玉洁出嫁了,你也好接手。”曾老太重重的叹了口气。幸好她当初没有阻止青莲上学。过去的青莲虽然温顺老实,却不是一块做生意的料。现在的青莲虽然还是很温顺老实,却大方坚强的很多,相信只要好好栽培,假以时日,青莲应该能应付家里的生意;实在不行还有她在一旁帮衬着呢。
“玉洁要出嫁了吗?”向十三反问。在赵青莲的记忆里,曾玉洁直到她死那天都没有出嫁。她一直毫无怨言、认真严谨的打理着家里的生意,直到杨丽莎嫁进曾家插手生意为止。
“还没有定下人家。都怪我,刚开始是你爹病重,我没空管她;后来又是孝期,没法给她定人家。这一拖就是几年,都把她给担误了”曾老太太很自责。前些年因为老爷的缘故,没给玉洁定下婆家,后来自己病了,没有那个心思。没想到一晃几年,玉洁都变成老姑娘了。都是她这个当娘的太不像话了。
“娘,您别着急。玉洁条件这么好,一定能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姑爷的。”向十三安慰曾老太。搁现代,曾玉洁还年轻得很,不过搁民国,她确实也算是大龄剩女了。好在曾玉洁长相秀丽,性格开朗大方,喜欢她的男子应该很多,就算年纪大了,挑户好人家问题也不大。
“希望吧。出了正月,我就给她挑户人家给定了。”曾老太又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给她定人家?是哪户人家?她知道吗,愿意吗?”向十三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据她对曾玉洁的了解,曾玉洁应该不会愿意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定亲的。
“由不得她,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谁家会有这么大的闺女不嫁的?”曾老太想到这个就升起一阵无名火气。想当年她嫁给老爷也是听从父亲的意思,不也和和睦睦的过了一辈子。再说她对那两个孩子已经够宽容了。玉鸿不圆房,她没有强迫他;玉洁不愿婚姻包办,她也由着玉洁。可这两孩子做的什么事,难道真的要让她到地下都愧对老爷?
“娘,这样不好吧。”向十三大吃一惊连忙劝道,像曾玉洁这样的烈性女子,硬来怕会出事的。
“好了,不要再提她了。你看你什么时候跟着我学点生意?还有,你打理生意后会很忙,我看那个学还是不要上了。”曾老太皱着眉头摇了摇手,不能再提曾玉洁了,越提曾玉洁她就越着急。
“娘”一提不上学向十三急了,天天呆在家里,会把人都活活闷死的。而且曾玉鸿一旦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就彻底放飞了,这个世界除了杨丽莎还有周丽莎,这个莎那个莎的,她不看着他怎么行?
“怎么,不行吗?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要急死我这个老太婆吗?”曾老太的脸黑了下来,语气明显不悦。青莲平日里是最温顺听话的了,怎么今天也这样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看,我上学其实跟做生意没有什么冲突的,我可以一放学马上回家跟您学。而且,多读些书,对做生意也有帮助,咱们家可是百年儒商呀。您看玉洁书读的多,生意也做得比别人更好;还有娘您也是的,您是在西洋呆过的,比一般的闺中女子更聪明能干。像您那个时候,能出来做生意,而且生意做这得么好的女子可没有几个。”向十三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急忙解释。
这个向十三倒是说到曾老太心坎上去了。曾家一向以儒商自居,而曾家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百年儒商,除了会做生意以外,曾家还出过不少学士。只是曾家一向有不入仕途的规定,所以曾家人有从商的,有做学士的,做官的却少之又少。
无疑,这番话说服了曾老太。她想了一想后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依你吧。你以后要多上心,放学早点回来吧。”
“太谢谢你了,娘”向十三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幸好曾老太没有坚持让她缀学。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曾老太挥了挥手,她要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个家以后该怎么办。
“是,娘”向十三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走出客厅,向十三看到了正眼巴巴的等在外面,焦急的走来走去的曾玉洁。
“嫂子”曾玉洁颇有些紧张的迎了上来。
“怎么了?”向十三一脸疑问,曾玉洁一直在外面等她吗。
“娘有说了什么?”曾玉洁没有绕弯子,直接问向十三:“和我有关系吗?”
“你想知道哪一方面?”向十三犹豫了一下。告诉她娘准备给她找婆家好不好?
“嫂子,娘说了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哪一方面都行”
“这个”向十三面有难色,如果她说出来了,玉洁会不会马上就去找曾老太闹,那样她就不好做了。不过她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曾玉洁,毕竟这对曾玉洁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马上跟娘去闹?”
“好”曾玉洁点了点头。
“娘说你年纪不小了,准备过完年就给你说婆家。”向十三没有隐瞒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什么?”曾玉洁的脸色大变,娘虽然一向很由着他们,但她的话一旦说出了口就真的会做。曾老太太虽然不管事很多年了,但她年轻时却是个很有些手腕的铁血娘子。
“玉洁,你怎么了?”看到曾玉洁脸色大变,向十三关心的问。她知道,曾玉洁肯定很难接受曾老太这个决定的。
“没什么,谢谢你了,嫂子”曾玉洁心烦意乱的低下了头,娘既然说了就可能真的会做,她得想个办法。除了心里那个人,她真的不想嫁给别人。说完,曾玉洁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向十三。
如果她也处在曾玉洁这个处境她会怎么做?答案是不知道。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就算看得再清楚,这事摊在自己身上,她也不一定能妥善处理。
“少奶奶,外面有个姑娘找你”有人打断了向十三的沉思,她回过神来。有个姑娘找她?会不会是叶梅?她在这里的女性朋友除了叶梅也没什么人了。
“我知道了”向十三点了点头,朝大门外走去。
向十三的第六感非常准确,门外果然站着叶梅。她正垂着头,一脸伤感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
“叶梅,你怎么了?”向十三快步走了上去,今天这是怎么了,姑娘们一个个都不开心。
“青莲”叶梅抬起了头,她似乎心事重重:“你能陪我聊聊吗?”
“没问题,我们到屋里谈谈。”向十三上前拉住了叶梅的手,这个姑娘是怎么了,她一向可是非常乐观的,就算是她那个混蛋爹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不了,你能不能陪我到前面的河边坐坐。”叶梅闷闷不乐的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好”向十三挽起了叶梅,看来她要好好安慰叶梅一番了。
“朱笑春走了?”在河边,向十三有些惊讶的问道。朱笑春这么快就走了,他的伤全好了吗。
“嗯,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我想让他多留几天,可他说他呆在这里会给我带来危险的。我不让他走,他就不辞而别了”叶梅低着头紧盯着不停流动的小河落寞的说。
“他说的没错,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离开反而更好。”向十三握紧了叶梅的手,她很愧疚,是她要朱笑春赶快离开的。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聚散离别是正常的。你不要太伤心了。有句古话说:有缘千里来相聚。也许没多久你又能见到他了”
人的一生总有很多聚散,有生离、有死别。不论是哪一种,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慢慢冲淡。那些强烈的思念最终都会变成心底最深处那一抹淡淡的怀念。
“你觉得笑春哥做的事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