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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树叶齐齐落下,撒了他满身。
黄羽翔怒吼一声,终于动了真火。原来收在怀中的那些野果已是被挤成了一团,成了名副其实的果酱。
他随手从地上拣起了一根长约三尺的枯枝,身形纵起,三四个起落之后,已是跃回了原处。
那匹神驹被他踢了一下,马身也是一个踉跄,直直在地上打了个转,才算稳住了马形。
大大的马眼中露出愤怒之意,仿佛尊贵的帝王被臣下踩到了脚底,满是奇耻大辱一般。
这匹神驹乃是巫山一霸,速度奇快,兼且天生的神力,便是猛虎遇着了它,也只够被它一脚踩死的资格。它脚程奇快,翻越整个巫山,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巫山上下,所有的生灵,莫不是见着它就怕,却又避之不及。这神驹最喜欢捣乱凑热闹,山间的猛虎野狼,被它踢断脚骨,没有百头,也不会少多少了。
此马自从长大,横行巫山,从无抗手。如今竟被黄羽翔一脚踢得差点儿翻身倒地,对这个巫山之王来说,当真是奇耻大辱!马眼之中竟是闪着霹雳一般,赫人的气势已是滋长开来,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它原是天生异种,本身便代表着王霸,世间生灵,遇上它的气息,莫不退避三舍,只是此物速度太快,若是它心中高兴,便是想退也退避不及。
感受到它的王者之气,黄羽翔的“抱朴长生功”受到刺激,也是拼命地滋生开来。两股王霸之气顿时正面交锋,万钧的气势压得树叶都瑟瑟发抖起来。方圆三里之内,所有的生物都为这骇人的气势压逼得肝胆俱裂,一命呜呼。便是远在十里之外的生灵,俱是感受到了这两股惊天动地的王者之气。
黄羽翔生平所遇,丁平的“自然之道”、朱红侠的“大阿弥神功”,都是足以与他匹敌的莫大力量。但论到王霸之气,却是无一人能及得过他。想不到竟在这巫山之中遇到一个足以在气势上与他难分高下的对手,而且,这对手竟还只是一头神驹。当真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细想一下,这其中却也不无道理。所谓天无二日,人世间有一个帝王般的强者已是足够,这动物界自也有他们的万物之主。
这一人一马在气势上平分秋分,竟是谁也难以压得倒谁!黄羽翔单手握着枯枝,轰然一击已是发动。青色的光华将枯枝团团裹住,仿佛一道青色的光之剑。
那匹神驹好似知道黄羽翔这一击绝不好与,当下慢慢地退开几步,突然加速,猛地向黄羽翔冲来。
以它的高速尚且还要倒退加速,此时的速度当真是如电一般!马身猛然跃起,竟然纵起了几有两丈来高,重重地向黄羽翔压去!
黄羽翔大喝一声,以“浩然一剑”的心法驾御着自己的轰然一击,枯枝在真气的贯注之下,几与铁棍无疑,向神驹全力击去。
“怦”一声大响,黄羽翔手中的枯枝在两股力道的撞击之下,已是碎成了千百片碎屑,纷纷散落地上。黄羽翔只觉眼前一黑,已是被齐头打进了泥土之中,再也难见到半分踪迹!
那匹神马一声长嘶,已是被击飞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倒飞了二十余丈,撞断了无断棵百年老树,这才跌落到地上。
它的身体甚是坚韧,虽是被撞得极惨,但却只是疼痛难当而已,倒是没有受到内伤。
它的王者之尊不允许它倒卧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已是站立起来。只是身形摇摇晃晃地,如同醉汉一般。挺立不过数息时间,终于又跌倒在了地上。
猛然之间,地面突然起了一阵轻颤,方圆半里的大树都颤抖起来,树叶纷纷直坠,满天全是被惊起的飞鸟。“轰”地一声,仿佛天地一下子倒置一般,所有的泥土全都不受重力控制一般,俱都向上浮起,向天际飞去。
“嗖”,黄羽翔破土而出,直蹿起了五丈来高,才缓缓落下,身上的气势以比刚才强上千百倍的威势重又君临大地!“抱朴长生功”面前,容不得半分不敬,不管人间的帝王也好,天地间的神兽也罢!在这门上古奇面前,都只剩下顶礼膜拜的资格!
黄羽翔傲然而立,无边的气势笼罩了整个丛林。动物的敏感程度远在人类之上,当下所有的生物莫不静伏不动,向新任的巫山之王献上生杀大权,不敢起一丝反抗之意!
这神驹的最后一击当真是厉害之极,黄羽翔虽有内功护身,但气血仍是一阵翻腾,难过得快要吐血开来。但他的护身真气甚是强横,仍是护住了他的百脉,没有受到半丝伤害。
他略一调息,护身真气顿时形诸于体来,将身周的泥土一一弹开,整个人重新跃回了地面。
那匹神马虽然在气势已是输给了黄羽翔,但天生王者的尊严却是宁折不曲,已是强自支撑着爬了起来,对着黄羽翔咆哮不已。大大的马眼之中,满是孤傲的死志!
黄羽翔敛住气势,向神驹慢慢走去,行到它的眼前,揖手道:“马兄,你切莫要误会,在下只不过与你略略试了下身手,可没有想要折辱你的意思!”他虽然知道此马纵是神骏,也是听不懂人言,但看到它目中的死志,竟是让他心酸不已,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番话来。
那匹神马虽是听不懂黄羽翔的意思,但它天生对气机的感应最是敏锐,已然感觉到黄羽翔气机中的亲切与关怀。当下轻嘶一下,对着黄羽翔吐了一下血红色的长长舌头。
黄羽翔大喜,伸手抚了抚它颈边的长毛,道:“马兄,你好生厉害,我想,若不是我已经领悟出了‘浩然一剑’,换作是三天之前,我必然会败于你的手下!手下,嘿嘿,是你的蹄下!”
他自己觉得颇为好笑,忍不住长笑了几下。笑了良久,见那神驹正瞪大了一双马眼看着他,不禁有些讪讪,尴尬一笑,便要伸手去摸马头。
那神驹怒嘶一声,猛地张口向黄羽翔的手咬去。它虽是感受到了黄羽翔的亲切,但天生的尊严,岂能让人触摸它尊贵的头颅。
黄羽翔眼急手快,立时缩了回来,失声道:“马兄,你怎么又生气了!生气可是不好,容易变老的。你看你现在这么漂亮英俊,若是变老变丑的,岂不是大大的可惜!”一番胡说八道,心中不禁想道:不知这匹马儿是雌是雄?只是刚刚才触了它的逆鳞,实在是不敢再去拿起它的尾巴,看看它的性别。
他眼珠子一转,想道:此马速度如此之快,若是骑着它捉‘血蛤蟆’的话,纵使那东西跳得再快,又岂能快得过这匹神驹!若是能骑着赶回苏州,只怕不到两三天的功夫,便能见到真真了!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兴奋起来,当下要将此马留在身边的愿望越来越是强烈。他忙拾了几把青草凑到神驹的嘴边,道:“马兄啊马兄,来,请你吃草!你不若跟我到人间去走走吧,那里不但有美味食品,还有如花似玉的美人,我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那神驹岂会吃嗟来之食,只是将马头乱晃,一个劲地避开。但黄羽翔却甚是执拗,非要让它吞落肚中不可,一人一马竟是又耗上了。若是黄羽翔用强,此神驹必会以死相抗,偏偏黄羽翔只是一味以柔克刚,只是与它纠缠。
奈何它浑身无力,若不是如此,想来是有多远便逃得多远。它挣扎了许久,终是畜牲,哪能斗得过人,终于还是将那口草料吃到了嘴里。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马兄,吃人的嘴短!你既然要了我的好处,以后自然也要与我共进共退,你说是否?对了,叫你马兄马兄也太不亲切了,你浑身雪白,不如就叫你小白吧!”
摇头晃脑一阵,觉得小白之名起得实在是妙,忍不住又长笑一下,道:“小白,你且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再去采些野果回来!都是你这个家伙害人,竟将我的野果全部挤成了一团!”
想到了南宫楚楚,便停下了嬉皮笑脸,身形纵起,已是如飞般纵远。
他重又采回了一些野果,回到原处,只见“小白”已是在原地踱步起来,足下平稳,想来已是恢复了几分力气。他心中大喜,原是怕自己一走,这匹神驹也会跑得无影无踪,但见它兀自留在原地,想来已是被自己降服。他知道这等神物一般绝不会择主,可是一旦择主,一生一世都不会反叛!
黄羽翔轻抚一下它柔顺的白毛,道:“小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不知道这个“小白”是不是一意归顺自己,也不敢跃到它的背上,否则一旦惹怒了它,当真是一纵即逝,再也难捕其踪。
一人一马向南宫楚楚所在的大树走去,只行了一会,便到了那株大树之下。黄羽翔身形纵起,已是将南宫楚楚抱了下来。
他临行前生怕南宫楚楚会翻身挪动,是以点了她的睡穴,免得她会从树上摔下。伸手抵在她的肩上,一股浑厚的内力已是涌到她的体内,冲开了她被封的睡穴。
小白显然对南宫楚楚颇有好感,一根血红的大舌头已是向南宫楚楚的脸上舔去。黄羽翔忙将身体一挪,闪了开去,道:“小白,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吻她的!要是被你这么一舔,我若是吻她的话,岂不是要吃你的口水了!”
反正小白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径自走到一边啃起了草来。黄羽翔一见,才想起正事来。忙从怀中取出野果来,先放到自己的嘴里嚼烂,才哺到她的口中。
黄羽翔哺了三四口,却发现南宫楚楚的呼吸越来越是紊乱,他心中一惊,还道她的病情又再恶化,却见南宫楚楚已是睁开了双妙目,羞羞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黄羽翔放了一颗野果到自己口中,又再嚼烂,模模糊糊地说道:“我在喂你吃东西啊!”凑嘴过去,往南宫楚楚的红唇上压去。
南宫楚楚忙躲了出去,道:“大哥,你又要胡闹了!”猛然之间,只觉脑袋一阵疼痛,忍不住轻哼一声,道,“大哥,我的头好痛啊!”
“宝贝楚楚,没事的,只是受了风寒,有些发烧,很快便没事的!”黄羽翔忙将口中的野果咽下,柔声安慰起来。
南宫楚楚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竟是要抬一下手臂,也是极其困难。
“大哥,我拖累你了,你会不会怪我啊?”南宫楚楚可怜兮兮地说道,病中的她,英气全消,满是女儿家的楚楚动人,当真是我见犹怜,何况老奴!
黄羽翔的心中立时泛过一股男子汉的自豪,向他这样的男子,其实最喜欢对他依赖的女人。只可惜以前的单钰莹与张梦心都是自主之见极强,又有极硬的后台,虽是爱他,但对他却没有多大的依赖感。只有司徒真真,真得将他当作一个神般信赖着,也难怪司徒真真身负重伤之时,他会如此愤恨。
“呼呼”,小白在一边溜达过来,在南宫楚楚的身后轻轻喘着粗气。
“呀,”南宫楚楚吓了一跳,忙转头去,却看到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大神驹,不禁笑逐颜开,道,“好俊的一匹马啊!大哥,这匹马是从哪里来的?”
乘黄羽翔不注意,小白的舌头还是舔到了南宫楚楚的脸上,逗得南宫楚楚格格地娇笑起来,整个人好像也精神了不少。她伸出手来,便要去摸小白的头颅。
黄羽翔暗呼一声不好,若是小白发起怒来,南宫楚楚可要倒足大霉了。他正要抱着她闪开,却见小白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