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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雨情大羞,忙纵身过去,在他的腰间轻轻一捏,道:“你这个家伙,娘还在这里呢!”
黄羽翔回过神来,讪讪一笑,心中暗道:“若不是你娘还在这里的话,刚才我早就使出一招‘泰山压顶’,合身而上,再来个‘老树盘根’……”脑中一番暇想,口中道:“前些日子忙着消灭郑家的余孽,又赶到海上荡寇,直到如今才空得出时间来!要不然的话,我岂会让你等上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你愿意等,我还等不了呢!”
任雨情轻轻一跺莲足,扭转过身体,不再理他。她知道黄羽翔口无遮拦,同他斗嘴的话,只会让他更占便宜,索性不去理他。
魏雅心淡淡一笑,道:“你们小两口想要打情骂俏的话,不妨等到下山之后!莫长老此人虽然固执犟拗,心眼倒也不坏,也没有什么急智!会出难题为难你们的,应该是文长老。刚才你们也看见了,莫长老先是听了文长老之言,这才定了这三个题目的!羽翔,你可大意不得!”
丈母娘都这么说了,做女婿的岂有不遵之理。黄羽翔嘻嘻一笑,道:“小婿一定会万事小心,解决这三个题目,让雨情可以免被开革出门!”
任雨情终是恢复了清淡的表情,将一双海波一般温柔的目光投在了黄羽翔的身上,道:“羽郎,雨情确实不想被开革出师门。但雨情却是更加不愿看到羽郎为了雨情冒险,答应雨情,若是有什么危险的话,千万不要硬拼,大不了雨情不做问剑心阁的弟子便是!”
魏雅心脸上浮起一抹微笑,道:“好个丫头,有了情郎,连我这个娘亲都可以扔得下了!”
“娘!”任雨情飞身扑到魏雅心的怀中,道,“雨情若是被赶出师门,娘不是每年还会去见爹爹一次吗,雨情仍是可以见到娘亲!”
魏雅心轻轻摇了摇头,伸臂揽着任雨情,道:“女生外向,当真是颠扑不破!羽翔,我便将雨情交托给你了,你一定不能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黄羽翔神色一正,道:“请岳母放心,小婿一定会好生对待雨情的!”老天爷保佑,家中的几个母老虎已经够凶狠了,自己哪里敢得罪了她们。
魏雅心点点头,道:“你今日就好生歇息吧!正如雨情所说,若是莫长老她们耍什么诡计的话,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小婿遵命!”黄羽翔笑嘻嘻地看了任雨情一眼,见她温情脉脉地回视于他,心中又是一荡,“雨情、岳母,你们也早些歇息吧,小婿告退。”
恋恋不舍地向任雨情再看几眼,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繁星点点,明月如钩,身处高原奇峰,原来看到的星空也不一般。黄羽翔长吸了一口清冷的夜风,将目光收了回来,轻笑道:“我的房间在哪里,你们可准备好了?”
眼前七八个都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俱是满脸的好奇之色,好似他像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怪人,十几道目光都是一瞬不眨地看着他。听他问来,一个身穿红衣,头上系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姑娘道:“嗯,原本只是清月替你准备!不过,我们几个要先看看你是不是能够配得上我们的任师姐!”
“人小鬼大!”黄羽翔微微一笑,道,“那你们看了之后,觉得怎么样呢?”
另一个身穿黄衣的小姑娘道:“咱们的任师姐可是天上的仙女变的,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男人能够配得上她!不过,看你居然敢闯到咱们问剑心阁来,也算有几分胆实!虽然长相差了点,但咱们也马马虎虎接受了!”
黄羽翔失声而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道:“我的长相很差吗,怎得心儿她们从来都没有跟我说呢?”
“心儿?”“她们?”
一时口误,竟是泄露了端倪,七八个小丫头顿时七嘴八舌起来,先前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道:“看不出你长得不怎么样,居然还骗了许多姑娘,老实交代,你究竟骗了多少女子?”双手插腰,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颇有包青天大审陈世美的架势。
“霏霏姐,我早就跟你说了,这家伙眉毛微挑,鼻子带钩,天生就不是好人,绝不能将任师姐嫁给了他!”一个穿绿衣、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跳了出来,指着黄羽翔的鼻子说道,食指轻点,快要戳到他的脸上去了。
对付这些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自然不能像对莫长老她们一般,以刀剑相迎。黄羽翔苦笑一下,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道:“你们可想听听我跟你们的任师姐是怎么认识的?”
话一出口,已经有六个小丫头都是抢坐在他的身边,唯有那个穿绿衣的小姑娘却是轻撇一下嘴巴,道:“又要来编故事骗人了!霏霏姐,你们可不要信了他的鬼话!”话是如此说,却将耳朵侧转向黄羽翔一边。
黄羽翔微微一笑,便将自己在衢州偶遇张梦心开始,与众女结识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这小子自然不会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合盘托出,自是将自己大大地夸了一通。
他口才甚好,七个小丫头早就听得神迷不已,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毫不起疑。况且这些事情都是源自事实,只是被他略略改动而已。说到自己与单、任两女被困冰层之中,七个小丫头都是紧张万分,十四只小手已是冷汗滴滴。
听到三人在冰底拜堂成亲,七女都是满脸的羡慕向往之色,“呜呜呜”,黄羽翔正说得起劲,却听一个轻轻的抽咽声传来。他游目一看,却见那穿绿衣的小丫头双眼泪如泉源,已是哭得一塌糊涂。
红衣丫头霏霏道:“雯雯,你别哭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怎么听黄大哥说故事啊!”不知不觉间,黄羽翔在众小丫头中的地位猛升,已是荣列有始以来,问剑心阁弟子的第一任大哥了!
“可是,可是……可是人家感动嘛!”绿衣小丫头雯雯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顺手从脸上抹下了一把鼻涕泪水,便在黄羽翔的衣衫上一擦,道,“黄大哥,等雯雯长大了,也嫁给你好不好?”
这小丫头原本还装做不想听,但十句话之后,已是挤到了黄羽翔的身边。此时一双泪眼蒙胧的目光已是凝注在黄羽翔的脸上,泪水和着清水鼻涕兀自留个不停,将一张秀气的小脸弄成了大花脸。
黄羽翔哈哈大笑,伸袖便要往她的脸上抹去,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改从衣袖中取出一块脏兮兮的汗巾,犹豫一二,还是放了回去。若是用衣袖擦的话,他这件衣服估计便穿不得了。想给她汗巾吧,自己那块白色的汗巾早就脏得不像话,说不定擦了之后,比原先更脏都是大有可能!本来他的汗巾天天有张梦心诸女帮他洗换,但自苏州出来,自然再无人做这事,连用七八天,再不脏的话,那就没天理了!
他伸手在雯雯的鼻上轻捺一下,从石上站起,道:“等你长大了,我都已经老了,恐怕你就看不上我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睡了!”
众小丫头哪里肯依,霏霏拉着黄羽翔的袖子,道:“那怎么成,你不将故事说完,我们可不会放你回去,也不会将任师姐嫁给你!”
眼光一转,见七个小丫头俱是拿一双晶莹清澈的眼睛盯着他,黄羽翔立时举手投降,重又坐了下来,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们,对了,刚才说到哪来着!”
七个小丫头都是嘻笑连连,雯雯已是破涕为笑,道:“算你识相!你可知道我们的霏霏姐可是有名的小辣椒,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她的要求的!”
霏霏将胸脯一挺,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看得黄羽翔暗笑不止。
待到将全部事情说完,月亮已是升到中天。黄羽翔原先只是想逗逗她们几个玩的,但说到后来,自己反倒融入其中,直到说完才发现七个小丫头倒有三个已是靠在石边睡着了,还有四个也是满脸的疲倦之色。
霏霏伸手在嘴边轻拍一下,道:“黄大哥,你终于说完了,我们可要回去睡了。你明天给我们再说一遍吧,还有好几个师妹没有来呢!”说着,指挥着剩下尚醒着的三个小姑娘将已然睡着的雯雯等人背回了屋中,又让清月带黄羽翔到歇息的地方。
雯雯被人惊动,小嘴轻勾一下,呢喃道:“黄大哥,说好了,雯雯以后要嫁给你,我们打勾勾!”
黄羽翔微微一笑,不禁暗自好笑,跟着清月到了一间淡雅朴素的房间。清月甚是怕羞,将他领到房中之后,已是飞一般地跑了开来,好似黄羽翔会将她吃了似的。
黄羽翔关好门,上床调息了三个时辰,这些天的劳累疲倦顿时一扫而空。原本他还想小睡片刻的,却是已然听到屋外众女子渐渐增多的嘈杂之声,知道众人都已起床,便无心再睡,略略整了下衣冠,开门而出。
炫丽的朝阳已是升到半空,暖和的阳光洒在身上,当真是格外的舒服。
卷十五 第十章 变生肘腋
“黄少侠,可准备好了?”莫长老微笑着说道,神情之间总是说不出的怪异。
仍然身处昨日所待的大屋中,仍然只有区区二十几人,但莫长老却是满脸笑容,可以看到从心底发出的得意之情,与昨日好似从脚底挤出来的笑容大相径庭。
黄羽翔摊摊手,道:“请莫长老出题!”
莫长老点点头,道:“杜甫的《静夜思》第二句,第三字是什么?”
“噗——”黄羽翔才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好在众女都是与他这个唯一的男人保持着较远的距离,没有被他给喷着了。他擦了擦嘴,道,“你说什么来着,你确认这首诗是杜老先生写的?”善哉善哉,虽然黄羽翔肚中的墨水不多,但也知道李大师的这首名诗。虽然李杜两人交情甚好,却也不能硬挂上杜老先生的招牌啊!
莫长老老脸一红,道:“反正就是了,快说,第二句第三字是什么?”她乃是佃农家的女儿,幼时哪里念过什么书,被收进问剑心阁,却已经是二十岁以后的事了。进到心阁后,一直勤练武功,是以文长老虽然对她言明了李白,她脑中一时稀里糊涂,顿时将李大师给丢在了脑后。好歹她还记得李杜齐名,急智之下,却是将杜老先生给请了出来。
好些人都是暗笑不已,只是莫长老在心阁中资格已是最老,但是没有人敢笑出声来。任雨情盈盈含笑,目光流盼之际,还真是明艳照人。众女哪见过任雨情如此妩媚明艳的样子,都是暗暗摄神不止。
黄羽翔嘻嘻一笑,道:“地,是大地的地字。”
莫长老向文长老看看,见她点了点头,便道:“嗯,第一关算你过了!”
有这种事情!本来还道她要出什么吓死人的难题出来,可如今却也太容易了!莫不是她存心想放两人一马?可是看她那副德性,怎都不像个会发善心做好事的人啊!难道说,她是自己出题时出丑了,所以才没有在这上面纠缠下去?
不但黄羽翔大感惊奇,连魏雅心与任雨情也是大觉不可思议。她们可认识了莫长老好多年了,自然对她的性子知道的更加清楚,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
黄羽翔双手按在扶手上,道:“好,请莫长老出第二个问题!”
莫长老道:“第一个是考你的文采,第二个是考你的智慧!你听着了,有农妇欲做炊事,需取四瓢水。但手中却只有一只能容五瓢水的大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