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去向白头发的老道人见礼,叫我拜见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十分慈祥,他一边拍着我的脑袋叫我起来,一边笑眯眯地对二舅爷说:“杨戬,你真有出息,出师都这么多年了,还掂记着师父家的宝贝啊?”
二舅爷恭敬地回答:“师父,这么多年我也算给您老脸上贴了不少金,借个做饭的斧头不算过份吧?”
“你借斧头是干嘛用来着?”
“劈石头。”
“斧头劈完了石头,那还能用吗?”
“……不能。”
“所以不能算借斧头吧?”
二舅爷顿了顿,向真人再次行了个礼:“徒儿向师父讨个斧头使使。”
玉鼎真人摸着胡须笑起来:“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给你是没问题,可是你当真要蛮干?”
二舅爷皱皱眉头:“这怎么叫蛮干呢?当年教我拿斧头去劈桃山的不是师父吗?现在只不过是把当年没做成的事做一遍罢了。”
玉鼎真人招手让我到他身边,拉着我的手腕子试了试,摇摇头:“杨戬,你这外甥手劲不足,不象当年的你有劈山的力气,这法儿可能不管用。就算是硬劈开华山把你妹子逼出来,她和你娘当年的情况不同,自己还象个没长大的女娃儿,只怕不能指望她马上担起做娘的责任。”
二舅爷问:“那师父能指点条别的路吗?”
玉鼎真人呵呵直笑:“师父我教你成材已经够了,没责任去管每个徒儿的私事。”
突然,一只仙鹤从天上向我飞扑过来,长长的尖嘴直啄我的脑门子,我吓得向二舅爷扑去,二舅爷猛一转身把我拉到背后,飞快地把右手向前一伸,“扑”的一下,把扎到面前的仙鹤长嘴巴夹住了。
仙鹤的尖嘴被二舅爷的食指和中指夹住,进不得也退不得,气得两只翅膀直扑腾,二舅爷没好气地问它:“师弟,有什么事啊?”仙鹤看上去更火了,两条长腿也乱蹬。
二舅爷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问我:“是不是你干了什么?”
我争辩:“我以为它不要的!”
二舅爷抬起空着的左手照我脑袋上就是一拳:“还给人家!”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刚才进洞的时候在打盹的仙鹤尾巴上“拣”的鹤毛拿出来。
二舅爷放开手指头,仙鹤把鹤毛从我手中叼过去,一扭脖子,又种回到自己屁屁上,然后,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抬起竹竿似的腿,踹了二舅爷一脚,趾高气扬地拍拍翅膀飞走了。
“居然敢踢师兄?真是没大没小。”二舅爷很没趣地拍拍衣摆上竹叶形脚印,问玉鼎真人,“师父最近都不教门规的吗?还是管教不严?”
“为师正是要加强管教,才没放任你随便把斧头拿走。”看热闹的玉鼎真人捋了捋白胡子,“从现在起,金霞洞内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要按规矩来管。”
二舅爷呆了呆:“师父,你肯定这不是因为最近没什么消遣,要找借口来整我?”
玉鼎真人啐一口:“你师父我是这种人吗?”
二舅爷想了想,叹口气:“算了,你就直接说要怎么办吧。”
“呵呵……”玉鼎真人十分宽宏大量地笑起来,“为师的当然不会为难与你,但你的众位师弟都说若是让你空手套白狼的取了斧头去,有损金霞洞宝贝不随便外借的规矩,所以你得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
玉鼎真人一招手,那树下的两个小道士跳上前,手中各自抓了一把纸条塞给二舅爷,笑道:“师兄,我们也不为难你,这是我们大家各自写下的东西,你随便从中间选一样拿来,我们就算你过关。”
二舅爷笑哭不得地翻看手中的纸条子,最后,拣了一张出来。
“是什么?”从大树后伸出好几个小道士的脑袋,很好奇地问。
二舅爷举起那张纸条向他们摇摇:“一坛米酒。”
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有时会看到镇上最富的那家派到村子里来买腌菜的下人,据说是富人们天天吃好吃的会腻味,偶尔也闹着要上青粥小菜。二舅爷说神仙们想喝米酒也是一样的道理——成天喝的是琼浆玉露,喝腻味了也会想沾点凡气。不过神仙们好东西喝多了,嘴刁,村头酒铺里那兑水的玩意儿可不成,师弟们在纸条上专门注明,一定要天河边上七仙女家的夫婿用最新鲜的天界糯米制出来的最新鲜的酒,二舅爷只好带着我去天河边上找牛郎要酒。
第二次上天的我已经有十五岁,虽然和上一次上天实际上没隔几天,可是既然大了很多,当然也就不会象七岁时那样大惊小怪,在云堆里乱跑,何况二舅爷已经事先声明:要是我再乱闯到别人家的澡堂子里去,他一定告诉别人根本不认识我,任人剜出我的眼珠子。
其实二舅爷不用这么提防,因为我压根儿没想过要离开他乱逛,你想啊,他要是不带我,我上哪儿去看牛郎织女呢?以前,在夏天晴朗的晚上,躺在村外小河滩上经常看星星,那时候天上的牵牛星和织女星是两个亮晶晶的小圆点,不知道走近了看,他们是不是两个大大的圆球?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啊?
进了南天门我们没顺着大道走,二舅爷带着我和哮天犬在白茫茫的云里雾里拐来拐去,不知道拐了多久,云薄了,雾散了,眼前出现一条很宽的大河,河岸上是开阔的田地,种满了稻子,有趣的是近处的稻田里已经是金黄一片,远处的稻田却还是绿油油的。我问二舅爷,为什么这里的稻田看上去和下界村子边的不一样呢?二舅爷回答说那是因为天界没有四季的变化,什么时候播种收割都可以,为了保证时刻都有新鲜的糯米可以为天庭酿酒,这里永远都有新成熟的稻子在收获,也永远都有新的种子在往下播。
我很惊奇地问二舅爷:“这些都是用来酿酒的?不是吃的吗?”
二舅爷背着手慢悠悠地带着我们沿着河滩走,闲散散地回答:“神仙们不用吃饭,如果再不让他们喝点酒,那张嘴长来做什么?”
“说话啊。”
“闲着没事搬弄是非么?”
哮天犬见到河水很兴奋,一会儿跑进水里,一会儿又跑出来,扑腾了一会儿后,回到二舅爷身边,站起来用前爪抓他的衣服下摆,二舅爷停下脚看了它一眼,手中金光一闪,变出三尖两刃枪。
二舅爷看着手里的枪问:“你也想玩吗?”
三尖两刃枪又放出光来,忽然变成一条三头的小黑龙,盘在二舅爷臂上,眼巴巴地望着二舅爷。
“你们俩不许跑远,别给我闯祸,”二舅爷一抖胳臂,“去吧!”
小黑龙立刻和哮天犬一块儿扎到河边上,两个家伙你缠我我咬你,在河水中打成一团,玩得不知道多开心,水花乱溅。我也想跟过去玩,可是二舅爷揪住我,不许我过去,他冷笑道:“你以为它们还是狗和枪?不要命了?”
“那它们是什么啊?”我不明白。
“扫一尾巴就能要你小命的家伙,”二舅爷揪着我的后衣领倒拖着我继续向前散步似地走,“和它们玩,你还不够格呢,小子!”
走过了一大片金黄的田,又过了一大片碧绿的田,再走过一大片嫩绿的田,二舅爷领着我在一大片明晃晃的水田边站住了。
“牛郎!”二舅爷站在田埂上冲着远处在田里插秧的人喊。
插秧的一大两小三个人影伸直腰往这边看,“杨二哥来了啊?”那个黑黝黝的大个子手里抓着一把滴水的秧向这边走过来,笑得很憨厚的样子。
二舅爷指着我告诉那个人:“我外甥沉香。”回头命令我:“叫七姨父!”
我不叫:“牛郎和织女明明是星星!应该是个大圆球嘛,这个是人!”
二舅爷拍我一巴掌:“星宿都是人形!”
牛郎已经走到面前来,站在田埂下仰着头冲我们笑:“算了算了,小孩子口无遮拦,二哥别为难他。”
二舅爷在田埂上蹲下来,小声对牛郎说:“其实,这次来是有事拜托你。”
牛郎黑黝黝的脸突然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二哥,莫……莫非我重开的菜园又是谁的地?”
“啊?不是……就算你又挖了谁的墙脚那也不关我的事。”二舅爷一楞,拍拍牛郎的肩头,“有新酿好的酒么?让我一坛如何?”
“天庭不是刚刚收走新酿的酒?”
“这个是我的私事,不想兴师动众去公家的酒库调,免得那帮子闲人又来探头探脑。”
“这样啊?王母的蟠桃宴把酒库搬空了,这次把酿好的全部收走去补仓,新酿下的还没出酒水呢。”
二舅爷挺失望的。
“听说杨二哥的天府被哪吒和孙大圣打架砸了,要不嫌简陋的话,在我这里住下,过两天应该就会有新酒出来。”牛郎提议。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快就传到你这里了?”二舅爷无可奈何地站起来,“那我就叨扰两天,不过,别指望我帮你干活。”
牛郎不好意思地笑:“哪儿能呢?上次那不是要赶着去五仙女那里为菜园子的事赔罪吗?要不哪会拜托二哥帮我把锄头送回家?”
二舅爷四下看看,说:“这次想拜托我也不干,我不打扰你干活了,先到周围转转。”
牛郎应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别的话,继续回去插秧。
二舅爷顺着田埂走下来,一直走到河滩上,这回他还真是很舒服地散起步来,也不管我在河滩上怎么翻跟斗怎么折腾,自顾自地把上午剩下的时间全花在河边的晃来晃去上。
到了中午,牛郎带着一对儿女下河滩来找我们,看见二舅爷脱了靴子赤脚在河水里闲摇晃,牛郎吓了一跳,说:“杨二哥,衣冠不整被人看到,有损你军神形象呢!”二舅爷不以为然,上岸来一边穿靴一边说:“你这里除了收酒的时候有谁会来?神仙们不是都嫌你这里泥多不好走么?至于被你看见,有什么关系?你脚上就穿了鞋?”牛郎低头看看自家人刚从秧田中出来的泥腿子,笑起来。
他们一家三口到河边去洗脚,刚刚走到河边,我听见河对岸响起很好听的歌声,是个女人唱的,牛郎他们三个就在河这边一边洗脚一边跟着唱,天河两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歌儿唱了好半天,十分动听。
二舅爷远远地坐在河岸上一声不吭地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长大了以后个子变得高多了,二舅爷坐下来以后比我矮,这让我十分开心,于是我站到二舅爷背后去好好享受了一下俯视他的快乐。为了不让二舅爷发现我的小动作,我装作有事地问二舅爷:“对面是谁在唱歌?”
“织女。”
“七仙女啊!”我明白了,以前在村子里听过牛郎和织女的故事。“王母娘娘划了条天河把牛郎和织女分开,每年只能见一次面,”我想起传说,“每年七月七日喜鹊搭桥让牛郎和织女见面,其他时间只能隔河相望。”
“也没有那么惨。”二舅爷头也不回地举起右手,向我摇了摇手里的一张小纸条,“刚才你七仙女姨妈让喜鹊捎了封信来,向你问好。”
我从二舅爷手里把纸条抽出来看,很吃力的认出“问好”两个字。
“咦?还可以捎信啊?”我十分惊奇,“可是大家都说王母娘娘很厉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