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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充满调侃的浅阅读时代里,我的这部小说集肯定是一个异类。它会像一枚钉子敲击进你的心灵,让你感到无与伦比的沉重、激愤和疼痛。当然,我最希望它带给你的是内心的震撼——那是我对自己小说的终极追求。
由于具有这样的品质,预示着我的这部小说集,甚至于里面的每篇小说,必将命运多舛。主打作品《在街上奔走喊冤》,深受余华、莫言、阿城、王安忆、余秋雨和池莉等名家的推崇,荣获榕树下网站举办的第三届全球网络原创文学作品大赛短篇小说奖,然而它辗转了近十家杂志社,历经三年的艰难旅途,才终于由《上海文学》发表;曾受数以万计的网上读者好评、被我自己视为“最能代表本人小说创作风格”的《谁打瘸了村支书家的狗?》,同样遭受过跟《在街上奔走喊冤》如出一辙的命运。那些将他们拒之门外的杂志的措辞惊人地相似:“大作写得很好,但不适合在敝刊发表,……”就连这部小说集的面世也是一波三折、险象环生,先是被数家出版社和文化公司看好,跟他们中的一些签订了出版合同后,审核的出版社则认为写得太阴暗和尖锐而不敢批号,从而屡遭流产。
记得,这部小说集第一次交付出版方出版时,该出版方编辑要求我写一篇序或后记之类,当时我一口回绝。我一贯认为:每个作品一旦诞生,好歹应由读者去评定,用不着作者再说三道四了。我甚至不愿让名家来作序以作阅读导向,从而影响读者对本人小说的感受和理解。但此刻,我还是遏制不住写下了这些文字,目的无非是想告诉我的读者:每一株荆棘的成长,实在比鲜花来得不易!
至于我为什么坚持这种写作,这也许跟自己的个性和经历有关。因为在我以往的成长历程中,饱受和目睹了太多的欺压、艰辛和苦难。也正处在那样的处境里,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写作。而作为一名有良知的写作者,自然不能无视眼前的一切,一味地躲在书房内无病呻吟,他(她)应当具备直面现实的勇气。
于是,在写下这部小说集的第一篇作品前,我就将“凭着良知孤独写作,关注人性、关注命运、关注社会最底层”作为写作基点,并且这些年一直严格地遵循着。可以这么说,这部小说集里每篇作品,都是这一原则驱使下的产物。因为这些作品跟“社会最底层的命运”紧密相联,所以当你阅读他们的时候,注定不会再是一次轻松的消遣或者享受。
最后,我想告诉我的读者:我写下这些作品的时候,更多地想到的是,在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里,还存在着一些阴暗的角落,而我希望用自己的笔靠近去,将他们暴露在太阳底下,使黑暗从此变得光明。这就是我写作这些作品的初衷和目的。
写于泥花香书轩
2004年5月8日
第一部分:谁打瘸了村支书家的狗小镇理发师(1)
赵大牛走到赵林立和赵阿炳屁股后面了,赵林立和赵阿炳还是一点没有觉察。赵大牛虽说姓名上有“牛”字,但人长得其实一点也不像牛,相反个子矮小、身板单薄。也正因为这样,他走起路来悄没声儿的,怪不得赵林立和赵阿炳没听到。
没留意赵大牛的赵林立和赵阿炳,还在兴味盎然地扯着那个话题,语言里充分透着猥琐的成份,赵林立不无羡慕地说,那“大嘴巴”真他妈的艳福不浅,大牛老婆这般花一样的女人,由他那张大嘴巴拱来拱去的。赵阿炳不以为然地说,不要说大嘴巴拱来拱去的,床上还翻天覆地的呢。赵林立又咽着口水说,那“大嘴巴”亲大牛老婆的声音真响。说到这里,他模仿着啪嗒啪嗒学了几下。赵阿炳不由地爆笑起来。
正在这时,他们发现了身后的赵大牛,于是赶紧刹住了那个话题,开始一个劲地打哈哈,赵林立说,听说今天要下雨?赵阿炳连忙接过话头说,天气预报上好像是这样说的。他们装作望着天的样子,而当时晴空万里、白云飘飘,根本没有一丝要下雨的迹象。
赵大牛蒙着声顾自往前走,心里却堵得非常厉害。其实对于老婆王秀花跟“大嘴巴”的事情,赵大牛早有耳闻,只是没有今天这般清晰明了。他相信赵林立和赵阿炳不是凭空捏造,他俩跟王秀花是同一家镇办厂的,而“大嘴巴”就是他们的厂长。
赵大牛对“大嘴巴”充满了仇恨。本来赵大牛也想对老婆充满仇恨的,可最终赵大牛放弃了那种想法。赵大牛想老婆一个弱女子,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的;又想老婆就是自愿的,自己又能把她怎么样呢?赵大牛是不敢对老婆怎么样的,他害怕万一老婆撇下自己走掉了,那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老婆嫁给自己,照外人的说法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对于这一点,赵大牛暗地里承认,老婆确实非常漂亮,而自己呢,按常规是配不上她的,可偏偏她嫁给了自己,这便让他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危机感,他时刻担心着有一天老婆会离去。所以,当他得知那事后,在老婆面前当作一无所知。
对“大嘴巴”仇恨归仇恨,赵大牛原本也不会想到报复什么的。问题是老婆对自己渐渐冷淡起来,甚至夜里他非常需要的那种事,也推来搡去的不让自己做了,这让他吃惊不小又忐忑不安。他想,必须采取行动了,要不插在他这朵牛粪上的鲜花,真要给人家拔走了。
于是,赵大牛开始整天价地算计着,怎么样将“大嘴巴”摆平了。对于这一点,他至少策划了两种方案:一、怀藏一把尖刀找上门去,干脆利索地将“大嘴巴”结果了。二、搞一支鸟枪来躲在暗处,趁“大嘴巴”出来的时候打他一枪。
可很快,赵大牛发现这一切都行不通。先说第一个方案吧,赵大牛根本进不了“大嘴巴”办公室,就是进去了也不一定搞得过他,那家伙牛高马大的,其身坯几乎是赵大牛的两倍。第二个方案呢,“大嘴巴”每天轿车进轿车出的,能打得着他的机会微乎其微。反过来讲,就是那两个方案其中一个给实施了,“大嘴巴”是倒霉了,自己的一辈子也完蛋了!
正当赵大牛对报复“大嘴巴”行将失望之际,一次偶尔的机会,赵大牛发现“大嘴巴”出入小镇上的娇娇美容店。这很让赵大牛高兴了一番。
赵大牛走进张剃头的理发店,张剃头以为赵大牛是来理发的,一个劲地招呼他“旁边坐,旁边坐”。赵大牛没有坐下去的意思,只是在旁边站着,看着张剃头忙活。
等张剃头忙完了,招呼赵大牛理的时候,赵大牛突然说,张师傅,我不是来理发的。
张剃头就问,那你有什么事?
赵大牛说,张师傅,我是来学剃头的。
张剃头听了,不禁笑了笑,说,赵大牛,你这个老实人也开起玩笑来了。
赵大牛认真地说,张师傅,我没开玩笑呀,我是真的来向你学剃头的。
这一下,将张剃头弄懵了。张剃头是这个小镇最老的理发师,差不多剃了一辈子的头,这个小镇没有一个人的头他没剃过的,徒弟少说也收了不下三十个了。可他从来没碰到过赵大牛这种年纪还要学剃头的。便忍不住说,赵大牛呀,你石匠做得好好的,怎么来学剃头了?
赵大牛说,我力气小,不是做石匠的料。
张剃头就又不解地说,你不学石匠可以学其他手艺呀,干嘛一定来学剃头呢?
赵大牛思索了一会,然后认认真真地说,我就喜欢剃剃头什么的。
张剃头见赵大牛挺有诚意的样子,自然不好再拒绝了,答应收下赵大牛这个徒弟,叫他明天开始到店里学艺。
赵大牛见张剃头应了下来,放在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如愿以偿地走出店门的时候,在心底里不由地骂了句:“狗日的‘大嘴巴’,你等着吃苦头吧!”
第一部分:谁打瘸了村支书家的狗小镇理发师(2)
老婆听说赵大牛要去学剃头,开始没当一回事,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后来见赵大牛是动真格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等她缓过神来之后,骂赵大牛是不是神经搭牢了?
赵大牛说,我神经没搭牢。
老婆说,你还没搭牢?
赵大牛说,我是没搭牢。
老婆就说,没搭牢,你好好的石匠不做,干嘛学剃头去。
赵大牛委屈地说,我这样做也是为家里好呀。
好什么好?老婆一脸怒气。
赵大牛便语重心长地给老婆分析开了,他说,凭我这身坯子,干石匠最多干到五十岁。干到那个时候,想再干也干不动了。可要是学会了剃头,就是剃到七十岁也没问题。
老婆想想也是,小镇上的张剃头都快八十岁的人了,还整天拿着一把剃头刀忙乎着呢。
赵大牛的老婆就是这样一个人,凡是有利可图的,就是将自己买了,她也心甘情愿。她跟“大嘴巴”有那回事,并不真的爱上“大嘴巴”了,而是因为“大嘴巴”特别关照她,是不是给她几个小钱,这很让她受用。现在她听了赵大牛的分析,觉得蛮合算的,就立刻闭上嘴巴不吱声了。
赵大牛是熟知老婆的脾气的,他见她不吱声了,就等于代表同意,所以也懒得再多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赵大牛学徒期满,花尽家里的积蓄,在小镇上开了一家理发店。可让赵大牛气馁的是,理发店开了将近三个月,不要说“大嘴巴”根本没来过一次,就是其他的人也懒得光顾,生意清淡得像深秋树枝上的叶片。那些要理发的,年纪大的认准张剃头,年轻的一骨脑儿往斜对面的娇娇美容店钻。
娇娇美容店是一个温州姑娘开的,她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打扮的挺出格,该露的地方露,不该露的地方也露。赵大牛未开理发店前,就曾听同村几个小光棍说过,她在给他们刮胡须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两个奶子在空荡的衣服里一抖一抖,非常地诱人。
赵大牛自己开了理发店后,仔细观察过娇娇美容店的情况,他发现其实那个温州姑娘的手艺一点也不好,她给那些年轻人理的发,东一块厚西一块薄的,像狗啃过的一样,可年轻人就爱往她的店里钻。照光棍赵阿青的话说,他去娇娇美容店理发,就冲着她的那对奶子,其他真的没什么。
而这些冲着那个温州姑娘奶子的,自然还有跟自己老婆有一腿的“大嘴巴”。赵大牛每隔半个月的样子,总能看到他的骄车在娇娇美容店门口停下,然后努着猪嘴一样的嘴巴,红光满面地从里面钻出来,大摇大摆地走进娇娇美容店去。而对斜对面的赵大牛的理发店,根本是正眼也不瞧一下。
赵大牛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决定招收一名女理发师。
招收一名女理发师,少说一个月也要七八百元。赵大牛开了这个店,基本上没挣过钱,只得伸手向老婆要。老婆一听说赵大牛的店,生意倒还没起色,却竟然要招一个女的,便禁不住对赵大牛热嘲冷讽,你拿镜照一下自己,钱还没挣到,心倒先花起来了。就是挣到钱了,也不见得人家会喜欢上你这丑样,我是当初上了你的贼船,现在想退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