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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婚礼能如期举行,他已经不在乎和哪一个女人结婚了。到了这种地步,只有跟他工作多年的钟含有办法说服外界相信他换新娘的动机。同时,他心里也很清楚,钟含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女人。他只需要一年的时间让众人忘记这件事,然后他会跟她离婚,到时他不会亏待她。
想着想着,越风突然恨起钟含来了,都是她使他落得只能选择她的地步,而她竟也答应他的求婚,可见她居心叵测!光是想到她那平板的身躯、不知如何取悦男人的态度、千篇一律的修女服,他的心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提不起劲。可以想见,他将无可避免地面对她低俗的品味。
结婚前,他会请他的表妹珍娜重新塑造钟含。他并不在乎得花多少钱来改造她,只怕烂泥熬不上墙,无法将她变得顺眼一些。
在公司,除了公事外,他不曾看她第二眼。事实上,他还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她完全没有女人的特质,加上她的孤傲、冷漠,更使男人却步。光从她身处于一个数千人的公司,位居引人侧目的职位,却从未传出绯闻这一点来看,他就不禁为她感到悲哀。
夜景依然美丽,但陈越风宽阔的胸膛却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对静桂香的愤怒,他成功地转移到钟含身上。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不是吗?既然钟含愿意接受这桩婚事,就必须连带承受他对香子的怒气。
陈越风转身回到房间,金发美人裸裎的诱人身躯挑逗着他。他不假思索地投向温床,享受这个女人的一切。此刻,只有埋首于女人丰满的胸脯,痛快地发泄自己的欲望,才是他最想做的事。
获得满足之后,他迅速地起身穿上衬衫及长裤,丢了一叠千元大钞在。她赤裸的娇躯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公寓。
深夜两点半,陈越风开着保时捷投入夜色中,用行动电话在按着他未婚妻的电话号码。
“喂?”
电话那头愤怒的嗓门使他皱眉。
“钟含,我是陈越风。”
“当然是你。什么事?”钟含生气地吼道。
“我再过五分钟就可以到你那儿了。”
“随便你。”她怒气冲冲地回答,话筒那端随即传来被挂断的嘟嘟声。
“可恶的自大狂!”钟含生气地甩上电话筒。
三分钟后,陈越风已大刺刺地坐在她的客厅里,对她发号施令。
钟含不动声色地坐在他对面,直到听到他要去美国的消息。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大眼,“你要去美国?”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
陈越风对于她的无礼有些不悦。“钟小姐,你有何高见?”
“我一个人在台湾怎么向成堆的记者解释?”
“这点我是不会担心的。你向来有把死人说成活人的本事,绝对可以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他怡然自得地接下去:“这样吧!为了使你我都放心,你可以先说说看,你要如何向记者解释我们的情况?”
“还能有其他的原因吗?”她不屑地指出,“只有让记者相信,我早在五年前就暗恋远流伟大的总裁,必要时,还可以捏造我们早就有‘特殊关系’。虽然你曾和静桂香订婚,但在最后一刻终于觉悟到最爱的是我。总裁,这样的说词,你可满意?”陈越风得意的嘴脸,使钟含忍不住泼他冷水。“不过,我要提醒你,美国的记者更难缠,你在结婚之前离开台湾,只会制造更多的新闻。”
陈越风不得不承认,她说得真他妈的对极了,但他口头上仍不肯认输,“但是那些记者还是可以控制的。更何况,媒体的任何质问都好过家人同情的眼光。只要我们一结婚,他们也就会识趣地不再多管闲事。”
“什么?你家族的人还不知道这件事!?”钟含惨白着脸。“包括你祖父、父母、越苓?”
“如果你指的是新婚换人这件事,他们当然晓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不是吗?”他指指桌上摊开的晚报。
“但那上面并没有提到静桂香的毁婚。你不会凑巧地曾经告诉过他们这个理由吧?”钟含已经知道静桂香背叛他的事了。
“我劝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成为我的妻子,半不表示就有权利干涉我的事。”他厉声喝道。
“我是个有分寸的人,你放心吧!”她觉得好累,不想再跟他争下去了。
“你只是有一个能够逼死人的舌头。”他轻声地警告,“在我们的婚姻里,我是不能忍受这一点的,请你要牢记。千万不要因为和我结婚而得意忘形。”
“那你就适应它呀!自大驴。”钟含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陈越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钟含看见他皱起的眉头,立刻把话题岔开。这个时候,她不想与他对峙。“你半夜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吧?”她特别强调“半夜”两个字。“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吧!总裁。”
“别叫我总裁。我们五日后就是合法的夫妻,你必须叫我越风。来,叫叫看。”他突然有了逗她的兴致。
她咬牙切齿、不自然地出声:“越风,您有什么吩咐?”
“还好你的牙生得整齐,不会漏风。”
“你……”钟含横眉瞪眼。“谢谢,我姑且当它是赞美。”
“至少你还有点幽默感。”越风有点伤感的说,“你的朋友怎么称呼你?”
“含。”她僵硬地开口。
“OK,含,你说对了。或许你早就猜到我是为了这个而来。”他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是的,我已猜到。这是你的作风。有没有笔?”她故作镇定地接过来。
他递给她一支镶着碎钻的钢笔。她立刻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越风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一度,他还真担心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纠缠不清、无理取闹。
她把离婚协议书递还他,但他拒绝接受。“看仔细一点,免得日后节外生枝、”
她讥笑出声,“哦!当然,我忘了你是比较怕吃亏的一方”“谁吃亏、准占便宜,等你看了以后再说吧!”
钟含不置可否地浏览了一下协议书的内容。
一亿台币的赡养费!真是高价收购她的缄默!说实话,陈越风是个很慷慨的男人,只是有一点……
“你没有提到孩子的问题。”钟含决定问清楚。
越风愣了一下,一时无法了解她的意思。“什么孩子?”
钟含不知道他是真胡涂还是假装不知。“请你实际一点,如果以后我们有小孩,我希望得到监护权。”
他讽刺的大笑出声,“我就是因为太实际才没想到这一点。你想,我有可能会饥不择食……”他不住打量着她宽大衬衫及牛仔裤下的身材,毫不掩藏眼中的鄙视。“我怀疑我能容忍自己和你——”
“够了。”钟含冷冷地打断他的侮辱。“如果你不希望再一次被毁婚,或是婚礼上新娘失踪,我会劝你马上加上这条。”
陈越风的口气立刻转变成致命的森冷,就像面对他的敌人一样恐怖。“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会让你甭想在商场上立足。”
“我怀疑你有本事。由于您多年来的栽培,我也堪称炙手可热。”
“别欺骗自己了。在我的羽翼之下,你的确是,但你也是最清楚我势力有多大的人。”
他话里的威齐令她全身掠过一阵冷颤。他所言并不夸大,如果她真的背叛他,她的下半辈子准吃不完兜着走,就连陈逸心都救不了她。
她莫可无奈的放低了姿态。“抱歉,你应该了解我不会。”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清楚。如果你是在道歉,应该大声点。”
“对不起!”她依旧维持原来的音量,而且面无表情。“你能得到的只有这样。”她也不肯妥协。
越风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惭愧。他从未对女人如此无礼,但钟含总是让他忘了她其实是个女人。她倔强的姿态、挑衅的语气,使他很自然地想与她大打出手。
若她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那还好打发,甚至黑社会老大他也能应付自如,但是钟含什么也不是,却每每引起他内心的不安与狂暴。
他露出一个苦笑,“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抱歉。”
“算了,”她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对我的尊重。”
越风的心震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这句话。
“既然你都说我们不可能有小孩了,为什么不敢在协议上加上这一款?”
钟含敢发誓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妥协,却又马上消失。她知道机会不再。
越风沉稳地开了口,“钟含,你是我遇过最聪明的女人,我不会上你的当。或许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优良的血统,你或许你计划利用孩子从我身上榨取更多的好处。谁知道呢?”他自负地笑笑,“更可况,只要是我的小孩,我都不会让他流落街头。我明天会找张律师加上这一款——陈越风和钟含如有婚生子嗣,陈越风将拥有监护权,钟含则拥有探视权。你觉得如何?”
“算了,别加了。就如你说的,我是庸人自扰。但我希望你记得,如果我有了小孩,我宁愿坠胎,也不愿他有像你这样无情的父亲。”
陈越风被她这番恶毒的话气死了。他咬牙切齿地吼:“你敢!”
“女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她故意刺激他。“我不敢吗?你大可再加上禁止我去堕胎这一条呀!”她愤怒地抓起一个椅垫扔向他。“滚吧!我希望在婚礼前都不要看见你!”
陈越风自出生以来初次遭到这般“礼遇”,怒火立刻窜升,但一股莫名的力量使他忍了下来。
他深沉地说:“如果我们都对这一点有歧见,那我们只能保证,不能有任何的小孩,你同意吗?”
“我举双手赞成。婚后你可以上任何女人的床,但绝不会是我的。”
“恐怕我失去理智、眼睛瞎了,才有可能搞上你。”
他毫不留情的说完,转身就走。
“出门前记得帮我把门反锁。”她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径自走回房间。
钟含躺在床上,气得根本睡不着。她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无情,但以前都只限于公事,私底下,她和他说不上三句话。该死的,她到底答应了什么?
她相信静桂香和陈越风之间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也是基于这一点,她才会一口答应帮他。她希望两、三个月后他们便能复合,届时,她也能功成身退。
带着这个美好的想法,她微笑地再次入睡。
☆ ☆ ☆
第二天一早,钟含从公司所有未婚女性所流露的难看脸色,以及男士们的惊讶眼神,不难猜到所有的人都已知道这件婚事。
她整天尽量不出办公室,免得让众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但仍免不了听见一些闲言闲语。
陈越风倒好,远远地躲到美国。上午她忙着处理越风交代的事情,下午,她又依照他的指示,召开临时记者会,说明这场“新娘换人”闹剧的始末。
好不容易挨到记者会结束,她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实在太佩服自己的说服力了,所有的记者都被她哄得服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