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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婚礼很感人。”
“我上次参加的婚礼也不错。”
“七月份?”
“是。”
“不错什么?”太极女皱了皱鼻子,“你那天喝真多。”
林沛白突然捂住她的耳朵。他知道她懂一点唇语,他只要她听他一个人说话,他一个人的声音。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是因为你自卑,不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是因为你根本对男女之情无感。”
太极女呆呆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闭,并没有挣脱。
“可是我喜欢你,我想抱你,亲你,和你做很多亲密的事情。五年了,我每季都对你表白一次。择日不如撞日,这次就是今天了。今天是我师父大婚的日子,不要揍得太狠。”
太极女吃惊地看着他,喃喃道:“林沛白,我听不见。”
“听不见最好。大家都说我的声音很难听,神带走了你的耳朵。”林沛白道,“作为交换,他给你留下的恩典,就是我。”
在新郎怀中翩翩起舞的新娘,看到了林沛白和太极女相拥:“喂,快看小林!”
“有什么好看?”
“你看他和……”
“阿玥,看着我。”
“嗯。我只看着你。”
此生不渝。
闻人延先回澳洲,匡玉娇陪了女儿一个月,住进聂家。沈最眼睛都绿了,我能去你家暂住吗?什么都不用准备,睡储藏室都行,我只想和你的岳母交流——别走啊!我们聊聊,聊聊嘛!
匡玉娇也和其他的母亲一样啰嗦唠叨:“女人怀孕的时候,也要紧紧地抓住男人……听明白了吗?”
当天晚上闻人玥躺在床上,用被单遮住半张脸,不停地笑。笑得聂未心理发痒:“笑什么?”
这次他很快就知道她笑什么了。
因为新娘身体不便,所以蜜月旅行只能延后。沈最、林沛白、伍家兄妹找了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到聂家来祝贺两人新婚。这是私人聚会,就随便了许多。亲眼目睹新婚夫妇互动,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天造地设。
“这个很好吃。”闻人玥怀孕后虽然馋,食欲却没增大,把吃了一半的鸡蛋卷递到有深深洁癖的聂未嘴边,他居然张嘴就吃下去:“嗯。”
她再转过脸来时才意识到还有不少客人,不由得赧然地将头靠在聂未肩膀上,附耳对他说了一句悄悄话,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膝上。
第一次见面时的“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原来在这里。气氛融洽,沈最开始不正经了:“聂未,来来来,你最喜欢阿玥什么造型?”问完了她自己都觉得太逊,本来想问你最喜欢阿玥什么姿势,又觉得聂未绝对会翻脸。
聂未看了新娘妻子一眼:“荷色连衣裙。”
沈最又问闻人玥:“那新娘子最喜欢聂医生什么造型?”
闻人玥脸都红透了:“白色。”
沈最立刻大叫:“聂未,快去美白。我介绍几种产品给你。”
“不是肤色,是他的衣服。”那时候她对白色的敬畏和倾慕,原来是这种心情。
伍见贤、伍思齐和贝海泽都讪讪的,不知道如何称呼他们俩,是表妹、表妹夫,还是小师叔、小师婶?
“该叫小师叔就叫小师叔,该叫阿玥就叫阿玥。”闻人玥咬着筷子,“但是不可以再叫小耳朵,超难听!”
他们看着不动声色的聂未,又看看闻人玥,讪笑了两声。这种不自在,还需要时间慢慢适应。
待送走客人,聂未温存道:“累不累?你先去休息。”
“和他们吃饭随意多了。”闻人玥抱着聂未撒娇,“和你的那些大国手同事吃饭才不自在呢。”
“他们的夫人不是和你差不多年纪?”
“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去。”短信响了。闻人玥拿出来一看:“聂种就是孽种。”
笑容还未退去,她眼前一黑。
“怎么了?”
上学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有人欺负你,你报告老师,只会得到变本加厉的报复。她不给聂未看手机,聂未硬抢过来。她低着头,不想看他的表情。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嗒的一声,聂未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你好好地和她说。”闻人玥哀求道:“她……只是不走运。”
桑叶子一下班,就被姐姐叫到了家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聂未也在场!
“叶子,聂医生找你。”桑叶子脑子轰的一声。
聂未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应思源道:“叶子,我们刚聊到你的专业情况。大家对你的评价都很高。”
桑叶子看了一眼姐姐。桑晓莹道:“聂未,你是看着叶子长大的。她确实聪明。”
聂未淡淡道:“聪明要用在正道上。你还年轻,集中精神,会在事业上大有作为。停止胡思乱想,多做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事情。”然后他便离开了。
应思源与桑晓莹面面相觑,桑叶子倒很开心:“结婚了,开窍了?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么多话,还关心我的工作。”
桑晓莹突然明白了,同情地看着妹妹:“叶子……”
他特地来找我,关心我,叫我以事业为重。
说着说着桑叶子伏在姐姐膝上哭了,“他知道了……他全知道了……那些短信都是我发的……可是他一句重话也没有……因为他只把我当做不懂事的晚辈!一次两次,他都不屑于对我发火!我在他心里,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爱慕过他的女人!”
桑晓莹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叶子,你该清醒了。对聂未而言,除了阿玥,其他女人都是一样。好在你还有伍思齐,要知道伍思齐心里,除了你,其他女人也都是一样。”
好容易将桑叶子劝得休息了,桑晓莹才来问丈夫:“老应,闻人玥从我们家嫁出去了,你高兴些了吗?”
“初听到这个消息,我确实很难受。老师若在世,绝不会同意。可是非要闹得像格陵之花那种结局吗?他们两既然相爱,为什么一定要拘礼分开?况且凭聂未的性子,他会听得进我们的意见吗?不会。最后受折磨的只有可怜的阿玥。”
桑晓莹叹息:“我只想大家都好好的。顺得哥情失嫂意,活着的,死了的,有人修成正果,就有人美梦破灭,总不能十全十美。”
“晓莹,他们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应思源闭上眼睛,“我年纪最大,肯定要比你们都先走。到时我先去地下向老师解释吧。”
闻人玥的资料登上了聂家的户口本。除了戴上婚戒之外,聂未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闻人玥每个礼拜都会打电话给父母报平安,小声说大声笑,然后依依不舍挂电话。她打电话的时候甚至聂未若在家,就会过来一起坐,如此两个星期,闻人玥再打电话,就会加上一句:“聂未和你们说。”
他和岳父母只能聊上两句,问候彼此健康,但这样已经足够,慢慢来。
“别的孕妇都是快生的时候才筑巢,你怎么怀孕初期就开始?又是买抱枕,又是大扫除。”伍见贤亲自为她做检查,“宝宝很健康。想知道男孩女孩吗?现在已经看得出来了。”
“还是留个惊喜吧。”闻人玥很确定无论男孩女孩,聂未都会喜欢,“你不要告诉我哦!”
她买了太多抱枕,床上都摆不下了。可是睡觉时又必须抱枕围着才睡得香。聂未强烈地抗议了几次,她才拆了一面,放他进来睡。早上起来,还要帮她把缺口用抱枕堵上:“你天天在床上修坝啊。”
说到修坝,闻人玥说:“电视节目说格陵的拦海大坝有致命缺陷,一旦海水倒灌会毁掉三分之二的格陵,比樱桃风暴那次更危险。”
“市政建设有专业人士担心。”
“可是总工程师二十多年前就因为脑癌去世了。我看做出来的模拟图,金碧山庄园也在警戒范围内。”
聂未淡淡道:“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她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你说不会我就觉得一定不会呢?做精英中的精英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那这样,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什么?”
“周末的时候,我做一天大国手,你做一天小耳朵。”
“好。”
周六聂未照例早早醒来,见她还蜷在被子里睡得极香,等了一会儿,还是推了推她:“聂大国手,该醒了。”
闻人玥“哦哦”着赶紧睁开眼睛,揉了揉脸,立刻进入状态,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自言自语:“啊呀,今天上午有门诊,下午还有两台手术——救死扶伤的感觉真好。”
聂未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笑了一声。闻人玥手脚并用,爬过去一勾他的下巴,调戏道:“笑什么呢?说来听听。”
见他不作声,闻人玥又问了一遍:“喂,你好不配合。”
“你一向就是这样。”聂未看了她一眼,“起床气大得很。”
闻人玥想想也是,“哼”一声,拧一下他的耳朵,翻身下床去洗漱。
她又快又轻,穿戴整齐:“咦,我的beeper呢?”在聂未那一侧的床头柜上。她把beeper拿走别在腰间,下楼去。
见她出了房门,聂未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不知道她接下来打算怎么演,正琢磨呢,闻人玥又端着果蔬汁和三文治上来了,大咧咧道:“吃点东西再睡吧。”
聂未笑着坐起来,被单滑至腰间,他想了想,又拉上来遮住赤裸的胸膛:“早点回来。”
这是每次他出门时,希望能听到她说的一句话。
闻人玥“嗯”了一声,在他脸上香了一记:“我上班去了啦。”
聂未吃完早饭,又合目假寐了一会儿,因为身边缺了个人,实在睡不着,便也起来了。
他知道她拿关beeper就不会离开这屋子,到三楼一看,她果然躲在视听室里,盘腿坐着,身边放了许多水果,两只手捧着beeper,聚精会神地看老电影。
聂未不禁问道:“看什么呢?”
闻人玥严肃道:“我刚查完房,在神经外科进行专家门诊,别打扰我和病人。”
聂未一顿,不知该说她搞笑,还是说她认真,只好顺着她演下去:“中午下楼……回来吃饭吗?”
“当然不。下午还有手术呢,你自己吃午饭吧。”闻人玥看了看表,朝垫子上一歪“七点半到家。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再进来了。”
聂未只得退出书房,替她关上门。
那她的一天,都干些什么?
闻人玥平日里做的针线活儿放在两个盒子里。他上班太忙,下班又总是缠着她,从未有空仔细看过。现在拿出来端详,觉得那绣工果然十分精美,还是别狗尾续貂的好。
家里非常干净。就连置物架的拐角旮旯里,手指按上去一点灰也没有。
即使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又做了一遍卫生,还把一楼的窗户都擦了一遍。这动静把正在坐诊的“聂大国手”都给惊动了,推开窗户喊他:“这个有家政助理来做。”
可是不做的话,实在很无聊。
终于挨到了中午。菜昨天都已经买好了,分门别类地该保鲜的保鲜,该冷藏的冷藏。最下面的一格里还有她包的馄饨、饺子——很好解决。
虽然“闻人玥”运动了一上午,却没有什么胃口,随便下了点面吃,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又去书房看了看文献。才过去半天而已,已经觉得非常无趣。
明明知道她在视听室,进去就找得到。
可是按照游戏规则,她在上班,在忙碌。而他就在家里,一个人做卫生,一个人做饭吃饭,一个人待着,一个人等她回来。
原来,她和听听在家,是这样寂寞。他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累。”闻人玥摸着聂未的脸,“早点回来,然后多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