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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要拿杨玉红的项上人头,去领日本人的5000现大洋赏金……”太爷爷一听,当时就动了肝火,心想:“拿我的人头去换现大洋?妈的,我倒想看看他长啥样!”
太爷爷要去会会那个伪警察,柱子就劝他别跟狗腿子一般见识,可太爷爷却来了犟脾气,非去不可,柱子拦不住,就顺了他。太爷爷向镇里人打听张警长啥样,镇里人一听就乐了:“他呀,你只要看见一个人骑着匹黄马,还穿一身狗皮,那就是他了!”太爷爷还打听到了一个很有用的线索:在松花镇的附近有一个后屯村,村里有一个年轻的寡妇是张警长的姘头,这阵子,张警长几乎每天都会在日暮时分去后屯村,在那个寡妇家过夜,第二天早晨再来镇里。
当天傍晚,太爷爷和柱子等几个弟兄,早早就来到后屯村的村口守候,太爷爷还担心张警长会突然有事不来呢,就在太阳还没落下去时,就见一个警察骑着一匹黄马远远地跑了过来,眼看马就要到近前了,太爷爷忽然一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马上的张警长情急之下忙勒马缰绳,马就来了个急刹车,他人就在马上晃了晃:“你他妈找死啊!”“你把嘴给俺放干净点!”太爷爷毫不示弱。“嘿——”张警长显然没瞧得起眼前这个小个子,他斜了一眼太爷爷,飞身下了马。
张警长往地上一站就显出个子的高大来了,他走到太爷爷跟前,抬手举起马鞭就要抽太爷爷,太爷爷却突然又开了口:“张警长,你不是要拿杨玉红的人头吗?” 张警长手举到半空,一听愣了愣,手上的马鞭就放下了:“咋的?俺是说过,关你屁事?”“俺就是杨玉红,你来拿吧!”太爷爷说着,挺胸扬了扬脸。张警长看着太爷爷,脸上神色变幻。这时太爷爷就抽出了枪,没想到这个张警长的反应也挺快,几乎不差前后地也抽出了枪……
两支枪就指着两个脑袋,对峙着谁也不敢动一动。
两枝枪都是“盒子炮”,两个人的脸上的神色也差不多,惟一不同的就是一高一矮,太爷爷也就到张警长的胸部吧,所以他的枪是朝上指的,而张警长的枪是往下指的,看上去,太爷爷就处于劣势了。
太爷爷身后的三个兄弟都跟着着急,可着急也没有用,他们手里除了柱子有一枚手榴弹外,都没有家伙,而那枚手榴弹在这样的时刻,只有同归于尽才能派上用场。他们甚至连动也不敢动,怕一动会引起张警长的警觉,或分了太爷爷的心,太爷爷就会出什么差错。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起来,时间也像是忽然间停摆了,仿佛能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此时太爷爷和张警长心里却没有优势劣势之分,因为他们都清楚,只要双方手里有枪,还都指着对方的脑袋,那么机会就是平等的,生死都在一刹那之间。其实太爷爷的内心是很紧张的,他是第一次拿枪指着别人的脑袋,也是第一次被别人拿枪指着脑袋,他的手心里已全是汗。张警长不知道有没有过这种经历,但看上去他似乎比太爷爷更紧张,他拿枪的那只手微微有些抖动。
“就算你打死俺,你也走不了,俺还有弟兄呢!”太爷爷忽然开了口。
太爷爷话说完,张警长不禁向太爷爷身后瞥了一眼,但很快又把目光收回来了,又紧紧地盯着太爷爷。如果换了职业杀手,而不是太爷爷,张警长那一瞥也足以让他丧命了,太爷爷不是职业杀手,又是第一次,他还不善于把握这种瞬息变化的时机。
太爷爷说那句话时,他心里很没底,他知道身后的弟兄身上根本没有枪,可生死攸关,他不得不耍点小聪明。
“你要是明白人,就把枪放下,俺保证不杀你!”太爷爷又开口说,他也判断不出那句话起没起作用,但他不得不继续赌下去。
张警长脸上的神色又开始变幻起来,虽然这接近开春的冬天也很冷,但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是渗了出来,滚落在地上,他的目光就有些游离了,可太爷爷并没有抠动扳机……终于,张警长还是慢慢地放下了枪。
很显然,张警长的心里是翻来覆去地经历了一番博弈:他开始觉得万万不能放下枪,这枪一放下他的性命就交给对方了,人家还能留着他?可他反过来再一想,不行啊!他不放下枪就只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被对方打死,二是他打死对方,第二种他虽然能赚上一个,可对方那几个兄弟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这两种情况结果就一个——“死定了”,那就放下枪吧,尽管把性命交给了人家,可杨玉红这样的人物,说不定就一言九鼎,他还有生还的可能。于是张警长不得不也下了一个赌注。
《祖上光荣》 第二部分第四章 美名扬(11)
见张警长放下了枪,太爷爷又冷冷地说了一句:“把枪扔在地上!” 张警长此时已机会尽失,他乖乖地把枪扔在了地上。太爷爷这时就把枪也放了下来,他看了看张警长:“姓张的,俺说话算数,不过俺也告诉你,俺杨玉红的人头不是谁想拿就拿的,你走吧!”
张警长忽然抬手摸了把脸上的汗,他看了眼地上自己的枪,又看了看太爷爷,转身就来到了那匹黄马前,他手拽缰绳,抬脚踩镫就要往马上跨,可他却没跨上去,身子就落了下来,他就跨了第二次,可这次还是没成功,他就站在那儿镇定了一下,然后第三次抬腿起胯,这一次总算踉跄地跨了上去。看来人若历经一番生死惊魂,就差不多会虚脱了。张警长一带缰绳没有进后屯村,却打马朝来时的方向跑走了。
看着张警长连人带马远去,太爷爷也不禁松了口气,他脸上没有出多少汗,可身上的汗都快把棉袄棉裤浸透了。这个小插曲在太爷爷的戎马生涯中,并没有多大意义,可有可无,却是最能让太爷爷刻骨铭心的一次,直到几年后,他对别人说起这件事,对那生死对决的分分秒秒还能记忆犹新。
“大哥,你咋不一枪打死他?他回去会报信儿的!”柱子和另两个弟兄已经围了过来。太爷爷看着柱子笑了笑:“咱是男人,说话就要算话!”太爷爷说完又看了看地上的那把“盒子炮”,他弯腰捡起,把弹匣退下来看了看,满满的一匣20发子弹,他又把弹匣装上,随手就递给了柱子:“这枪就给你了!”柱子忙接过去,满脸欢喜,他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看,就插在棉袄里面。“藏好了,别让人看见!”太爷爷这么一说,柱子又掖了掖。
人放走了,不能不防,太爷爷决定也不在松花镇歇脚了,四个人就快步继续向北走。直到后来,太爷爷也没搞清楚,那个张警长回去后报没报信儿,日本人派没派人去抓他,反正他们及时从那地方离开后,就没再遇见什么凶险。太爷爷甚至还善良地想:那个姓张的不会去报信儿,不管咋说,俺放了他一条生路,这人得讲义气,他能那么没有人性?
离到七星峰会合的时间还有三天,太爷爷他们就走到了一个小村子,叫梨花屯。村上并没有梨树,之所以叫梨花屯有个典故。据说薛刚反唐那阵子樊梨花曾在此屯过兵,真的假的就难以考证了。这离七星峰已经不远了,过了三里地之外的薛家镇,也就还有半天的脚程,太爷爷知道了那个薛家镇很大,就决定到薛家镇住下,转悠两天,毕竟要在七星峰开辟根据地,他要摸一摸这附近的情势,鬼子兵活动得频不频繁,弟兄们的吃喝拉撒等问题都要考虑。
已过了午时,太爷爷他们早已饥肠辘辘,就问村子里有没有小店什么的,村民说有一家,就在村南口。太爷爷他们到了村南口就看见一家小店面,门上挂着的幌子早已褪了颜色。小店里只有两张桌子,太爷爷他们占了一张,一问就有混汤面、大饼和菜汤,柱子就说吃大饼吧,面条不扛饿,几个人就要了大饼和菜汤。正吃得香呢,忽然又进来一个人,太爷爷他们也没太注意,那人一看太爷爷他们,脸上就露出了喜悦,叫了一声:“大哥!”
竟是虾皮那一组里的弟兄,太爷爷当然很高兴,忙问虾皮他们呢,那个弟兄说他们在村子外边呢,他是来买吃的,太爷爷很纳闷,就问:“他们咋不一起过来,热热乎乎吃一顿多好?”那个弟兄就犹豫着吞吞吐吐的,太爷爷一看就明白了,他是不方便说,虾皮肯定有什么事情。太爷爷就又要了两张饼和一碗菜汤,让那个弟兄也坐下来吃。几个人像吃快餐一样,很快都报销了,又买了厚厚一摞大饼,就一起出了小店。
几个人直奔村外,一边走着,那个弟兄就一边告诉了太爷爷一件事,太爷爷一听不但大吃一惊,而且还很生气,原来虾皮竟打着太爷爷的旗号,干了一件在太爷爷看来很不光彩的事,但当时太爷爷的吃惊和生气,还是针对那件事情本身,他还没有意识到或忽略了一点,那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虾皮的做法会暴露太爷爷和“忠侠军”的踪迹。
原来,虾皮带着三个弟兄一路行来倒也顺利,虽然途中他们看见了通缉太爷爷的布告,上面并没有点出他们的名字,但他们也很紧张,直到来了七星峰附近,他们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松气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太爷爷,他们再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太爷爷的新消息,这说明太爷爷还安然无恙。
离七星峰近了,虾皮潜意识中就有了到自家地盘的感觉,心里踏实了,这好胜心就起来了。他还记得临下奶头山前太爷爷的那句话呢:见机行事,有机会就多弄点枪和现大洋。心想:总不能空手去七星峰吧?咋说我也是个当家的,若落在了别人后面,俺这脸可往哪儿搁啊!他就和三个弟兄开始打听哪儿有大户人家,还真让他们问着一个,就在梨花屯,户主有个绰号,叫“大烧锅”。
“大烧锅”不但在梨花屯是大户,恐怕方圆百里之内也能排上号,他这“大烧锅”的绰号来源于他致富的行当——白酒作坊,可以这么说,附近县城和几个乡镇的白酒都是他垄断供应的,“大烧锅散白酒”在当地已是一个品牌了。谁要真能抢了他家,那他下半辈子就可以“金盆洗手”了,所以虾皮一听他的实力就欣喜若狂,心想俺这回可逮着了一条大鱼。
其实,那个“大烧锅”并不坏,没有欺压百姓,也没有鱼肉乡里,即使在生意上很奸诈,可那也没超出一个生意人正常的活动范围,可以说他是劳动致富,那钱挣得也是血汗钱,而他有枪,请了看家护院,那也是为了保护私有财产。至于他克扣雇佣工的工资,强迫他们工作时间超过了八个小时,是心黑,可某种程度上讲,他也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虾皮当然不会想这些,按他的思维模式,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有钱就有罪。
虾皮虽然一时头脑发热,但他也没忘记自己的实力,就那么一支短枪,四个大活人,闯进人家去抢劫,无异于飞蛾投火,那咋办啊?难道到嘴边儿的肥肉就这么丢了?虾皮不甘心,他带着弟兄在“大烧锅”家附近转悠了大半天,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条道儿。已是下午了,虾皮他们就看见一个摇着拨浪鼓的货郎挑着担子走了过来,“大烧锅”家的院门就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