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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潘玉龙的询问,大嫂说:“她不在这里了,她到雪山那边去了。”
潘玉龙急切地问:“她有没有说过,她还有一件东西在我这里?”
“没有。她说她已经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了,她不再欠你,你也不再欠她了。”
潘玉龙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潘玉龙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块雪玉,递到大嫂面前:“这是她的东西,我来送还给她,您可以替我转交给她吗?”
大嫂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雪玉。雪玉在阳光之下,晶莹得纯粹无比。
“这是她最心爱的东西,是她的吉祥物,是她的护身符,所以,应当物归原主。”
“好,我交给她。”
“请您转告她,我不想向她解释什么,我到这里来,只想表达歉意,如果她相信我还有真诚的话,请她接受我的歉意……我的忏悔。”
金志爱终于进入雪山,她终于走近了这片千年的积雪。她凝视着脚下厚厚的雪被,将颈上的雪玉缓缓取下,托在指间摩挲良久,忽然,她的五指松开,雪玉飘然垂落,无声无息地葬入深雪之中。
金志爱眼中有泪,却并未流出,她似乎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唯一信任,唯一寄托,也一起埋葬,一起冰封在这座万古不变的雪山之中。
潘玉龙回到银海,他从火车站里走了出来。面对这座他已熟悉的城市,表情有几分茫然。
几个男子迎面从小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们向潘玉龙问了句什么,随后将一只手铐铐在了潘玉龙的手上。
潘玉龙被押出了小院。
与此同时,佟家彦和黄万钧也被警方拘捕。
金志爱走进公园项目签约仪式的会场,会场内,签约的双方及嘉宾们个个西装革履,巨大的吊灯金碧辉煌。
签约仪式已经开始,双方代表坐下签字,金志爱和时代公司的要员们与银海市及开发区的领导站在签约台的后面,一起见证着这个历史时刻,庄严而又欣喜。
在一间餐厅的单间里,真实舞蹈组合的成员和香港星球娱乐公司的一位经理人签署了艺人合约,负责签约的经理人把合约收好,对公司的老板点头示意完成。
清晨,汤豆豆整装待发。
离开家门的最后一刻,她把那只信封慢慢打开,再次看了里边那朵枯萎的兰花,然后,她将信封重新封好,用火柴点燃,看着兰花随着信封一起焚毁,顷刻化做一撮寒灰。
中午时分,汤豆豆、阿鹏、王奋斗、李星和东东等人,在香港娱乐公司一位工作人员陪同下登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就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潘玉龙的案子宣判了。
“……本庭审查确认:公诉人在公诉书中所提出的指控,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上述五被告人非法侵犯他人商业秘密,罪名成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第一百六十三条的规定,经合议庭合议,依法判决如下:被告人黄万钧,犯侵犯商业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被告人王忠诚,犯侵犯商业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被告人方俊,犯侵犯商业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被告人佟家彦,犯侵犯商业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犯索取贿赂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合併判处有期徒刑九年;被告人潘玉龙,犯侵犯商业秘密罪,但罪行轻微,本人有悔过表现,判决免予刑事处罚。本判决为一审判决,如不服从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后第二日起,十日以内,向省高级人民法院抗诉或上诉……”
潘玉龙站在了那座小院的门口,院里的小楼沉默地看他。
正文 96
潘玉龙的目光被院内的一片残阳攫住,残阳中站着一个女人细瘦的背影。
潘玉龙止步息声,仔细辨认,他从那个背影上隐隐听到了自己的脉动。
那个背影缓缓回身,动作略觉迟钝笨拙,潘玉龙认出了那张瘦消的面庞,正是久无音讯的女孩杨悦。
万乘大酒店的客务总监默默地打量着眼前消瘦的潘玉龙,有几分惊讶;有几分爱怜:“走吧,跟我来吧。”
总经理注视着潘玉龙,说:“在万乘大酒店的员工手册中,你不属于规定除名的人员。但是,你的错误和过失也将被记录在案。如果你决定回来,将受到酒店给予的留店察看一年的处分。另外,我听说客务部决定让你先去洗衣厂工作,根据你的工作表现,再决定你能否
回到一线的专业岗位。所有这些,你同意接受吗?”
潘玉龙笑了一下,笑容随即收住,他说:“同意!”
下了班,潘玉龙赶忙赶往律师事务所,少顷,他推着杨悦走了出来。
“你自己这样跑回银海,你们事务所要是不收你你怎么办,再回北京?”
“我是事先联系好了才过来的。我们所现在翻译的人手不够,好多资料和国外往来的文件都来不及翻,所以他们就同意我过来了。反正不算他们的正式编制,按实际工作量给我报酬,就算是个计件工吧,医疗住房失业保险什么的都不用他们承担,他们当然同意我过来。”
杨悦侧目,注意到潘玉龙推车的一只手上,戴着那只白色护腕,护腕上的兰花栩栩如生。
“……我喜欢这里,这里有我忘不掉的东西,与其总在梦里想它,不如下决心回来。我想我未来的人生就应该这样,只要命运没有判我死刑,我就要按照我自己的心愿生活。”杨悦轻声说。
两人来到河边的一家小餐馆凭窗而坐,每人面前摆着一份简单的面食。他们的谈话因为河里的月亮,透出了几分虚远和空灵。
杨悦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潘玉龙的护腕上,而她的声音,却指向对面倾听的眼睛:“我回到这里,是为了尊重我自己的感情,是为了寻找过去的记忆。那些记忆对我非常重要,它可以让我想起我曾经有过的心情,有过的朋友、有过的幻想、那些幻想,是那么的美丽。”
“也许,我们都应该向前看。”潘玉龙说。
杨悦沉默,望着河水出神。
“也许未来才更加美好。”潘玉龙说。
“向前看对我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但回忆对我来说,也许更有意义。”
“过去,有什么值得你特别留恋的故事吗?”
“当然有。那时候我的幻想并不是空想,它离实现只有一步之遥。伸一伸手,就可以摸到。那些幻想和希望,就是我的故事。我心里的故事。你想听吗?”杨悦反问。
潘玉龙迟疑片刻,低头回避:“现在,我心里挺乱的,也许过一段时间,等我安静下来,我会好好听的,好好听你心里的故事。”
“其实你不必担心,那些故事早已结束。它不可能再有其它结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曾经有某些幻想不为人知,曾经有某些快乐和心跳,不为人知,但它们真实地发生过,因为真实所以……所以值得铭记。”
潘玉龙抬起头来,他在杨悦的眼中,看到隐约的泪水,微微闪动,透澈而又晶莹。
潘玉龙陪着杨悦找到了一所中医门诊,医生检查了杨悦的腿,然后开了中药处方。
潘玉龙把杨悦扶到一边,然后悄悄向医生问道:“刘大夫,她这腿以后还能自己走路吗?”
“比较难,要长期吃药,坚持治疗,最重要的,是要自己锻练。从理论上说,治疗加锻练,是可以恢复行走能力的。”
潘玉龙眼中生出了希望:“噢,谢谢大夫。”
潘玉龙还在核对今晚向楼层夜班派发的棉织品,几位师傅下班离厂,路过潘玉龙身边时停步问道:“小潘,今天情人节,还不早点走!”
“啊,这就走。”
晚上,潘玉龙下班,独自行走在街上,路过一家花店,厨窗里情人节的广告让人注目:“送一支玫瑰,说一声我爱你,就在今晚,浪漫时分!”潘玉龙久久凝视着“我爱你”三个字。
事务所的同事们早已下班,杨悦也终于译完了文件,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离开了空荡荡的办公室。
杨悦乘坐轮椅穿过昏暗无人的走廊,走向电梯。
电梯行至一楼。杨悦的轮椅滑出电梯。她在事务所大门边上刷了卡,很吃力地打开门,沿着残疾人坡道滑下门口的台阶,这时她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去,发现空荡荡的台阶上,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影。
两人彼此相望,目光都藏了些深意,谁也不说什么,甚至没有一句节日的祝福。
潘玉龙推杨悦回到住处。
杨悦拉开书桌的抽屉,在里边翻找着什么。忽然,一支鲜红的玫瑰从身后送了过来,杨悦抬头,她在书桌上方的镜子中,看到潘玉龙善良的笑容。
“送你一支花吧。”
杨悦愣了半天,不敢看他,只把目光投向玫瑰:“干吗送花?”
“没事,这花……挺好看的。”
“没事送花干吗?”
“没事怎么就不能送花。”
“送花干吗要送玫瑰?”
“玫瑰怎么了,玫瑰不能送吗?”
“玫瑰是代表浪漫的……你是学酒店管理的,什么花代表什么你能不知道吗,玫瑰是代表……是代表爱情的,不能随便乱送。”
潘玉龙想了一下,但他和杨悦一样,谁也不想把今天与玫瑰的关系说出口来,他说:“那……我收回。”
正文 97(全书完)
潘玉龙没有想到,在他收回玫瑰转身离开时,杨悦没有叫他。但他听到杨悦在他身后忽然抽泣出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我伤你心了吗?”
“我没有,我没有想过……今天,今天这个日子,会有人送我玫瑰。我这个样子,你得
让我躲开这个日子……”
杨悦脸上,还挂着眼泪,但她的身体已经牢牢站稳,她离开了潘玉龙的双手,自己向前走去,潘玉龙在她前面,张开双臂,一步步向后退去,他说:“好!好!你看,你完全可以自己走了,你和我其实一样。再走……”
潘玉龙的后背触到墙上,杨悦也耗尽了腿上的力气,她站立不稳地扑进潘玉龙的怀抱,两人互相依靠地抱在一起。
两人互相伏在对方肩头,这个姿势久久没有改变,杨悦享受着这个幸福的瞬间,她在潘玉龙耳边喃喃说道:“谢谢你玉龙,我会用我的一生谢你,因为每次都是你,让我有幸福的感觉。”
潘玉龙也在杨悦的耳边,说出了同样的谢意:“不,应该让我谢你,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无论小事还是大事,我一直被你照顾,被你帮助,我还从来没对你说过谢字。”
潘玉龙的告白,让杨悦流下了如愿以偿的眼泪。
幸福似乎绵延不断,不久,潘玉龙接到了贴身管家的录取通知书,作为一百多名报名者当中的十名优胜者,他精神抖擞地开始了正式培训。
潘玉龙高托茶具,走出工作间,他走到一间客房的门前,手按门铃,口中高呼:“贴身管家”
房门被人打开,开门者看去煞是面熟,如果不是那一身潇洒的休闲西装,潘玉龙几乎无须怔忡,就能一眼认出他来。
那人就是阿鹏。
紧接着潘玉龙的目光,越过阿鹏同样意外的面孔,他看到一只木制条案的一侧,站着一个衣着时尚的女孩。那女孩侧身回头的刹那,目光与潘玉龙恰巧相碰,那熟悉的眼神虽已久违,但依然象电光一样将他击中,那微微张开的红红的双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