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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儿豁阿歹叹了一口气,疲惫地坐了下来。赤剌温与他背靠一棵大树也打起盹来。
锁儿罕失剌悄悄地钻进了古列延,从赤剌温身前走过。赤剌温猛地站起,只儿豁阿歹一转身按住了赤剌温:“什么人?!”
锁儿罕失剌赶紧伏下身去。赤剌温拔出刀来欲刺只儿豁阿歹。只儿豁阿歹迷迷糊糊地问:“啊,是你呀,赤剌温,你要去哪儿?”
“去看看我妹妹和傻骆驼。”赤剌温松了一口气,一边收起马刀,一边敷衍着。
只儿豁阿歹又闭上了眼。赤剌温追上父亲,领他向一边走去。
锁儿罕失剌低声问道:“赤剌温,塔里忽台发现我离开了营地吗?”
“他连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呢,哪里顾得上这些。铁木真那边怎么样?”
锁儿罕失剌示意他先不要问,二人走到自己的勒勒车旁。傻骆驼还在呼呼大睡,合答安发现了他们,欠身问道:“父亲?您回来了?见到铁木真了吗?”
“见到了,当然见到了!”
“他,他现在什么样子了?”合答安既高兴,又显得迫不及待。
“他像海东青一样英武,像下山的猛虎一样威风。”
“有胡子了吗?”
“黑胡子像马鬃一样粗硬。”
合答安笑了:“可我只能记起他十六岁时候的样子。”
赤剌温不耐烦地插话道:“行啦,合答安!”回头对父亲说:“父亲,快说正事吧!”
“铁木真说明天天一亮就要来进攻,”锁儿罕失剌小声地传达着铁木真的指令,“他让我们告诉泰赤乌人,铁木真只找塔里忽台报仇,部众们只要归顺或者不抵抗,都可以安然无恙。铁木真不抢他们的妻女,不掠他们的财物。”
“好,大家早对塔里忽台不满了!”赤剌温满有信心地说,“我们分头去说服大家逃走,投奔铁木真!”
锁儿罕失剌拉住赤剌温:“不要着急,等后半夜塔里忽台他们睡熟了再动。”
他们几个人先后躺下了,合答安悄悄地问父亲:“父亲,铁木真没有忘记我吗?”
“没忘,他还问起你呢。”锁儿罕失剌实在太劳累了,闭上了眼睛。
“问我什么?”合答安却毫无睡意,希望尽可能多地了解铁木真的信息。
“问你……出嫁了……没有。”锁儿罕失剌将要进入梦乡了,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了。
合答安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丈夫,长吁了一口气,大瞪着眼睛望着星空。锁儿罕失剌的鼻息很快就变得粗重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术赤在铁木真的营地巡逻。德薛禅走了过来,手搭在术赤的肩上,叫了一声:“术赤!”
术赤回头一看,发现是外公,既吃惊,又高兴:“啊,外公?”
德薛禅露出满意的微笑:“你已经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术赤憨厚地笑了。德薛禅问:“你母亲还好吗?”
“母亲她很好。”
“你的父汗对你母亲好不好?”
术赤不解地看着外公:“挺好的,怎么?”
德薛禅发现术赤还不知道孛儿帖的遭遇和自己出生的情况,就说:“不,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们好多年没有见面了,我还以为这一次能够看见她呢。”
“以前父亲打仗总是带着母亲的。现在,父亲说让她在家里照看祖母,所以才没有来。”
德薛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父亲对你们兄弟几个之中哪一个更喜欢一些呢?”
“我看不出来。”术赤摇头,说:“我只是感到察合台和窝阔台总是同我作对,拖雷对我好一些。”
德薛禅叹息着,提醒术赤:“术赤,兄弟之间你是长子,对弟弟们要忍让,对父亲和母亲要孝顺。任何时候,无论谁跟你说了什么,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你都要记住,你是铁木真汗的儿子!”
“我知道,我不会给父汗丢脸的!我要比弟弟们做得更出色!”
德薛禅欣慰地笑了笑。
第二部 兄弟反目比仇敌更可怕(二)追击残敌,铁木真负伤(5)
铁木真的大帐中,几只蜡烛发出忽明忽暗的光,几员大将还焦急地守护在铁木真身旁。
铁木真动了动,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上前呼叫:“可汗,可汗!”
铁木真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黑暗的帐顶,以叹息的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走了多远的路啊,无边的沙漠一点水都没有,渴啊,渴死我了!”
说罢,又闭上了眼睛。者勒蔑等人呼叫着,帖木仑、木华黎和博儿术闻声走进帐篷,德薛禅、术赤和窝阔台也赶来了。
德薛禅问:“可汗怎么了?”
“父汗!父汗醒了吗?”术赤走到父亲身边。
帖木仑既兴奋又着急地叫着:“哥哥,哥哥!”
者勒蔑凄然地对大家说:“他的血流得太多了,要喝水。”
德薛禅说:“得给他找点什么喝。”
众人相互望着干裂的嘴唇。博儿术说:“可是军营里已经没有一桶奶、一滴水了。”众人失望了。
“这种时候,到哪儿去弄喝的东西?”术赤着急地摸着脑袋,一时拿不出主意。
木华黎眼睛一亮,说:“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木华黎身上。
“泰赤乌的营地!他们既然带着家眷,那里一定有马奶和水。”
“我带人马去抢!”术赤手握马刀,立即就要冲出大帐。
窝阔台不同意这种冒险做法:“不行,他们的古列延很难攻破!”
“那你说怎么办?”
“偷!”
者勒蔑站起身来,自告奋勇:“我去!”
者勒蔑脱去鞋帽、袍子和上衣。博儿术好奇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者勒蔑神秘地一笑:“你不用管。窝阔台,你跟我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者勒蔑和窝阔台来到泰赤乌营地外。他们伏在一个土包后,者勒蔑对窝阔台说:“我摸进去,你在这里等着接应。我如果被人发现,你赶快回去报信,我会想办法跑回来的。”
“者勒蔑叔叔,你可要小心啊!”
者勒蔑笑了笑:“死神怕我脸上的笑纹儿。”者勒蔑爬出土包,爬向古列延,从车轮下爬进了泰赤乌人的营地。
他的面前是睡得死沉的一排排的泰赤乌人。他小心地将两手两脚插入缝隙中越过了这些熟睡的人们。
突然,他的屁股被踢了一脚,他吃惊地一回头,原来是一个熟睡的人在翻身。他脸对脸地端详那人,心里暗暗骂道:“好小子,你敢踢我的屁股?明天我会让你明白招惹我者勒蔑可不是好玩的!”
者勒蔑又匍匐前进,爬过了打盹的哨兵。黑暗处,者勒蔑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跑向后营。
者勒蔑连翻了几个车辆都一无所获。他揉揉眼睛四下观看,发现一辆车下有只带盖的桶,他跑过去抱起桶掂了掂分量,然后急忙打开盖子,伸进手摸了摸,又嘬了嘬手指。惊喜地说:“啊,长生天,干酪。”
这时,锁儿罕失剌等三人站了起来,分头向三个方向走去。
者勒蔑钻进车底下,等他们走远才爬出来。他抱起桶往回跑,临近古列延处伏下身来,却苦于无法低姿将桶带出。
这时,只见一个人向这边走来,向车阵外望了望,又望了望天上的三星,焦虑地说:“都睡得像死骆驼。哎?人怎么少了许多?”那人揪起一个人问道:“喂,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行了,只儿豁阿歹,谁还没个老婆孩子。”那人咕哝着,倒头又睡。只儿豁阿歹无可奈何地叹道:“完了,泰赤乌部算气数已尽了!”
锁儿罕失剌走过来,只儿豁阿歹惊问:“什么人?”
“是我,捅马乳的锁儿罕失剌。你来,我有很紧要的事要告诉你。”锁儿罕失剌拉着只儿豁阿歹走了。
者勒蔑将桶放倒,滚动前进。接近古列延时,两个熟睡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不小心碰到两人的脚上,一人不耐烦地责备对方:“你干什么蹬我的脚?!”
对方也生气了:“你讲不讲理,是你蹬了我的脚!”
“哎呀,烦死人了!”
两个人都把脚缩了回去,者勒蔑从空当里将桶推了出去。一个人一伸腿碰到了他,他一惊,抱起桶,翻过牛车跳了出去,快速向土包处的窝阔台奔跑。
那个泰赤乌人坐了起来,问:“谁?”
另一个也惊醒了:“怎么回事?”
两人看了看似乎明白了,又看看左右疏疏落落的车阵,低声说:“都逃走了。”
“咱们也别挺着了。”
“嗯,带上老婆孩子逃吧。”
两人从车阵里抽出自己的车。
者勒蔑回到铁木真的大帐,一勺一勺地给铁木真喂加水的干酪。窝阔台用手帕擦拭父亲嘴边的余液。
木华黎走进来轻声问:“可汗喝了?”
“喝了三次才喝下一碗对水的干酪。”窝阔台答道。
“差不多了,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们也睡一会儿吧。”
木华黎走出去,者勒蔑对窝阔台说:“窝阔台,你睡吧。”
“者勒蔑叔叔,父亲没事了,您也打个盹儿吧。”
者勒蔑笑了笑:“我,我可以再熬上三天三夜。”
窝阔台打着哈欠,他掐了掐额角,晃了晃头,看见者勒蔑已经闭眼睡去,嘴角流下了口涎。窝阔台笑了,他振振精神把衣服给赤膊的者勒蔑披上。
已经到了后半夜。脱朵跑进了塔里忽台的帐篷,气急败坏地说:“首领,快起来!”
塔里忽台慌忙爬起,问:“怎么了,脱朵?”
脱朵哭丧着脸说:“糟了,我们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
塔里忽台大吃一惊,哆哆嗦嗦地跑出大帐。
月光之下的古列延已经布不成阵了,人也逃亡大半。肥胖的塔里忽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脱朵,快扶我起来,套车,走。”
脱朵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跑开,跨上自己的战马,逃走了。
塔里忽台大骂:“脱朵,你这条狡猾的狐狸,我待你不薄,你竟敢扔下我自己逃命!”
纳牙阿驱车而过:“首领,快上车!”
塔里忽台上了纳牙阿的勒勒车。
第二部 兄弟反目比仇敌更可怕(二)追击残敌,铁木真负伤(6)
四
天色已经微明,铁木真在自己的营帐中慢慢醒过来了。
铁木真的脑海里出现了幻觉:他好像在大沙漠里跋涉着,吃力地登上一座沙丘,望见沙丘下海市蜃楼般的草地、溪流、湖水,他兴奋地跑了下去,掬起一捧水欲喝,漏空了,又掬起一捧水欲喝,又漏尽了……他头一扭,疼醒了,“哦!”
窝阔台和者勒蔑像被弹起一样扑到他面前,者勒蔑披在身上的衣服落到了地上,也没有发觉,惊喜地问:“可汗,您醒了?”
“渴。”
者勒蔑倒了一碗奶酪过来送到铁木真嘴边,铁木真接过去,自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啊,真好!”低头发现满地泥泞,问:“你们怎么把大帐扎在泥地上了?”
“父汗,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