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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俺巴孩可汗时,答里台叔叔说过,札木合对你主持祭祀颇有不快之意。二雄不能并立,札木合今天的话就是要和我们分道扬镳了。”
铁木真嘘了一口气说:“好吧!我们走!”
札木合吃喝过后,躺在皮褥子上跷着二郎腿,看着天上的云彩在剔牙。豁儿赤跑过来说:“哥哥,铁木真领着自己的部众走了!”札木合并不惊讶,还在认真地剔牙。
豁儿赤急问:“怎么办哪,你说呀?”
札木合拔出嘴里的草棍上了马,用鞭梢指着另一个方向对他的弟弟绐察儿说:“让我们的人走这条路!”
第一部 泪水多于乳汁的早年(二)独树一帜,称汗乞颜部(3)
塔里忽台接到快马急报,铁木真的两万人离开札木合往自己营地这边来了。塔里忽台颓丧地想,铁木真已经不是六年前被自己抓住过的铁木真了,自己现在反而成了弱者,只有逃走,以躲避铁木真的锋芒。可是茫茫草原,往哪里去呢?脱斡邻汗是铁木真父亲的安答,塔塔儿人和蔑儿乞人是蒙古人的世敌。他还记得当年他送信给塔塔儿人说也速该去弘吉剌部给儿子求亲必然经过塔塔儿营地的时候,塔塔儿人还传话给他,要同他在战场上见,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弘吉剌部是铁木真的老丈人家,更不会收留他;乃蛮部又离得太远,而且一向没有交往。想来想去就只有投奔札木合了。有人提醒他,札木合是铁木真的安答。塔里忽台笑了——铁木真和札木合都想当蒙古部的可汗,将来他们就是仇人!自己去投札木合,好让他们快点儿斗起来。无论谁死了对我塔里忽台都是好事!于是,他命令部众赶快移营去投奔札木合。
接到移营命令的锁儿罕失剌父子把蒙古包拆下来装在车上。已经出嫁了的合答安从羊栏里把羊赶出来。她的丈夫傻骆驼驱赶着牛群和几匹骆驼。合答安丈夫个子很高大,有一把子蛮力气,就是有点儿缺心眼儿,傻吃傻睡傻干活,对合答安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合答安对这门亲事无所谓愿意,也无所谓不愿意。她一个奴隶,还有选择丈夫的权利吗?婚后的生活对她来说不喜不悲,不好不坏,其他奴隶家的女人怎么过,她也怎么过。只是有一点儿不同,她心中暗暗燃烧着一簇烈火——那就是对铁木真的企盼和对当年那段不可忘情的邂逅的回忆。她听说这次移营是因为铁木真带着两万多人从忽勒答合儿山那边过来了,她的心无比激动,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
赤剌温也想去投奔铁木真,锁儿罕失剌望着从各个方向聚拢来的部众劝儿子说:“好猎手是不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乱放箭的,等着吧。”一家人加入了泰赤乌家族的移营队伍。
坐在勒勒车拉的羊毛上的合答安,摸抚着车上的羊毛,眼睛里滚动着泪珠。她多想看一眼铁木真啊,铁木真来了,可她却要走了。
铁木真等数十骑人,快马冲进泰赤乌人的营地。这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堆堆焚烧牛粪的余烬。者勒蔑笑着说:“你们的塔里忽台叔叔马骑得不错,看他跑得多快,我们连他坐骑踏起的尘土都没看见。”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铁木真没有笑,他一个人催马朝合答安的住处跑去。大家不知所以地看着他。铁木真的眼前恍惚又看到了六年前合答安家的蒙古包,似乎看见了那堆他同她藏身的羊毛,似乎又听到了合答安的低低絮语:“我们是塔里忽台的奴隶,拿我们卑微的生命换小主人的高贵的性命,也值得了……将来你真有了出头之日,让我做一个奴婢,侍候你一辈子吧!”现在他又站到与合答安相识相知的地方了,可是却不见了合答安的踪影,她现在怎么样了?他竟然一无所知。一股无名的惆怅冲走了他占领仇人营地的喜悦。
忽然一个孩子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思念。他循声看去,一棵树后,一个小男孩提着裤子在哭。铁木真问:“哎!你是谁?”
那孩子愣了一下,手一松,裤子掉了。人们哈哈大笑起来。那孩子一面伸手提起裤子一面斥道:“你们笑什么?你们没有屁股吗?!”
大家愣住了,比前一次更响地笑了。那孩子也笑了。
铁木真跳下马,拉过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博儿忽。你叫什么?”
“我叫铁木真。”
“我知道你,你是让塔里忽台首领害怕的人!”
“哦?那你看我可怕吗?”
“不,我看你一点儿也不可怕。”
众人又都笑了。“你的爸爸妈妈呢?”铁木真问。
“不知道,我到沟里拉屎的功夫,他们都跑了。”博儿忽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哈撒儿看了看博儿忽:“这泰赤乌的小崽子,我们把他怎么办呢?”
者勒蔑故意说:“一刀砍了算了!”
博儿忽止住哭声,对者勒蔑说:“你坏!不是好人!”
众人又开心地大笑起来。铁木真止住笑说:“我看把他送给母亲,同曲出一起做养子吧。”
在已经支起了帐篷,升起了炊烟的营地,曲出把博儿忽拉到诃额仑跟前:“妈妈,我要跟他一起玩儿。”诃额仑蹲下来爱抚地摸着孩子的头:“好吧,我收下他。”
铁木真提醒道:“博儿忽,快给母亲叩头呀!”
博儿忽跪下叩头,却露出了屁股,又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第一部 泪水多于乳汁的早年(二)独树一帜,称汗乞颜部(4)
这天夜里,铁木真躺在孛儿帖的身边,可他的心里想着的却是合答安。他还能清楚地记住合答安当年的样子,可现在她会是什么样子了呢?过得好吗?会不会由于救了自己受到塔里忽台的迫害?还在不在人世了呢?他甚至想像到凶恶的塔里忽台像对待自己一样地给合答安戴上了木枷——用两根长长的圆木杠子夹住她,将她的两只手臂捆在木杠子的两端,下巴顶在木杠子上,头只能左右摆动,却低不下来,那滋味可真难受啊……
孛儿帖伸出臂膀搂住铁木真。铁木真毫无反应,却闭上了眼睛。这细微的变化是躲不过女人的感觉的,孛儿帖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大瞪着眼睛从包顶的天窗看着天上的星星,自己做错了什么?呃,最近她又听到部落里有了关于她被蔑儿乞人强暴的事情,难道……她心里一阵委屈,一大滴泪水从眼角里流了出来。
早晨,铁木真比哪一天起来得都早,他跨上银合马,在营地外策马狂奔,他似乎要把一腔的积虑全都跑掉。博儿术骑马跑来,对站在远处看着铁木真的者勒蔑问:“铁木真首领这是怎么了?”
者勒蔑笑了:“说不好,猜不透,谁知道他忽然得了什么病。你是不是带来了什么好药?”
博儿术说:“阿勒坛和豁儿赤离开札木合,投奔我们来了!”
者勒蔑说:“行!这药能治病!”他说着上马朝铁木真奔去。
铁木真听了这消息果然很兴奋。不过他又想到,阿勒坛是父亲也速该的族兄,投奔自己情有可原,豁儿赤是札木合非常器重的同族兄弟,他怎么会抛弃札木合投奔自己呢?不管如何,看看再说!
“哈哈……”豁儿赤朗声笑道,“我估计你们兄弟一定会想,我是札木合的近亲,为什么会跟从了你们?”铁木真笑而不答,这家伙怎么会看透自己的心思?是个厉害的角色。
豁儿赤自问自答道:“我和札木合的祖先虽然是一母所生,却是两族人。我才是真正的黄金家族,自然应当把我的智慧贡献给真正的黄金家族了。”铁木真想,这是一个理由,可是还不足以服人。他既然是黄金家族,也可以把他的智慧用来取代札木合自己称汗嘛。豁儿赤似乎正是为了解答他的疑问压低声音说,“当然,这并不是我离开他的惟一理由,更重要的是昨天夜晚有位神人给我托了个梦!”
“你梦见了什么?”
豁儿赤绘声绘色地说:“我梦见一头草黄色的母牛,绕着札木合转,转来转去,转来转去,一头撞翻了札木合的房车,又一头撞向札木合。”
“怎么样?”
“札木合一闪,牛撞在树上折断一只角,变成了独角牛,然后朝着札木合一边扬土一边口吐人言:‘还我角来,还我角来!’后来呀,那头牛驾起了札木合的那辆房车跟在铁木真身后,沿着一条平坦的大道边吼边跑。”
大家面面相觑。豁儿赤归结道:“这是天地相商让铁木真做国主!那头牛给您载来的是一个国家,黄金家族的中兴指日可待!”
众人异常兴奋。豁儿赤问铁木真:“上天和神灵向我泄露了天机,让我亲眼目睹了这一情景,让我来向你通报。你将来做了国主,如何回报我这个传达喜讯的神的使者呢?”
铁木真对他的故事将信将疑,可是对这人的聪明才智倒是很欣赏,笑了笑说:“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我当上了国主,就封你做个万户!”
者勒蔑不改他嘻嘻哈哈的秉性,嘲讽地说:“万户?!天哪,相当于汉人的万户侯!还不叩头谢恩?”
豁儿赤却认真地说:“除了让我当万户之外,今后您应该对我言听计从,并且允许我在国中自取三十个美女做妻子。”
“三十个妻子?”者勒蔑张大嘴巴,“你是圈群的儿马吗?”
众人哈哈大笑,铁木真也打趣地说:“三十个不算多,汉人的皇帝不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嘛,哈哈……”
这时豁儿赤却不理睬众人嬉笑,非常庄重地跪下叩头:“谢首领恩典!”
大家都愣住了,豁儿赤说:“有诸位首领在场作证,国主是一言九鼎的,豁儿赤愧领了!”铁木真语塞,众人也面面相觑。
豁儿赤站起身来说:“现在请您实践您的诺言,依从我第一个进言,你应该就任乞颜部的可汗了!”
博儿术肃然道:“铁木真,豁儿赤的这一进言极为可取。”
哈撒儿也说:“大哥,你应该称汗了!”
“首领,您应该称汗了!”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哈撒儿见铁木真没有说话,急问:“哥哥,你怎么不回答!”
博儿术接着方才的话说:“铁木真,你想没想过,我们蒙古人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可汗了!只有这样才能一呼百应,才能把蒙古各部各族的人都集合到一杆大旗之下!才有力量对付一切压迫我们的敌人。”
铁木真看看众人,叹息地说:“我何尝不想称汗?我何尝不知道蒙古部只有号令一致,才能振兴祖业?可是,我还年轻,我的羽翼还不太丰满。如果要在部落里立一个汗位,就需要各家族首领们参加的库里台大会商讨,由大家共同推举才能确定。你们想一想,现在完全有把握让大家推举我吗?”
博儿术说:“我想过了,能竞争汗位的只有你四叔父答里台,忽图剌可汗的后代阿勒坛,你二伯父的长子忽察儿,再就是合不勒可汗长支后裔斡勤巴儿汗的儿子撒察别乞。”大家想了想,都以为博儿术的分析是对的。博儿术继续说,“这里边有一个是你亲叔叔,有一个是你亲堂兄。他们一来没有什么战功,二来曾经背弃过你,是不会同你争的。最有可能和实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