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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白吃你家的。有什么好饭好菜尽管端上来,一起结算便是。”
“对不起,我家不是客栈。不卖饭菜,我给你们水和馒头,也是瞧在这位小哥的面上。”
黑壮大汉脸上愈发挂不住。他圆睁双眼,气呼呼地喘着气,呀呀怪叫一声。
青年男子赶紧拦住:“李大哥,你一个汉子,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小心头儿知道了又要罚咱们。
黑壮大汉一甩膀子,闷闷地说道:“罢了罢了,就你们规矩多了。”
青衣男子又向青桐说了些好话,接着又去厨房端水。黑汉子提了只大桶黑着脸一起进去。
隔壁的崔嬷嬷和春兰逮着这个机会,拼了命地用头撞地,将床拖得嘎吱嘎吱直响。
青桐皱眉,正欲回屋。那黑壮汉子突然停住脚步,好奇地问道:“什么声音,像是有女人在叫?”
青桐将原话敷衍了一遍。那黑汉子生平却是个好管闲事的主儿,他心中觉得此事太蹊跷。当下便放下水桶想要去看个究竟。
青桐皱着眉头,这人也太事了。早知道就不该放他们进院。
她横身拦着黑汉子,相当不客气地说道:“这是我家,没我的允许你不该乱闯。”
她越这么说,对方心中疑心越大。
崔嬷嬷听到门外有争执声,和春兰愈发拼了命的碰头、拖床,将铁链抖得索索直响。
黑壮汉子心头起急,趁着青桐不注意,一脚踹开了木门。当他看到地上躺着两衣衫散乱的妇人时,顿时脸现怒容,咬着大白牙,伸手便去揪青桐:“好你个狠心的丫头片子,爷爷们到处寻你不着,原来你藏在这儿!”
青 桐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她一错身躲开他的铁爪,解释道:“你大概认错人了。这是我家的两个恶奴,想加害于我,我反绑了她们。”青衣男子这时却一脸狐 疑地打量着青桐。他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孩子跟平日所见的同龄姑娘皆不一样,他方才并没多想,如今看到屋中这一幕,他的疑心也越来越重。
他 们正在追查的人贩子团伙中有一个女孩子跟青桐的年龄正好相仿。那伙人正是用小女孩为诱饵,或装迷路或装可怜或是趁机搭讪,将那些年轻的,有些姿色的女子引 入圈套。因人们对女孩子的警惕心低,所以他们屡屡得手。而且这帮人十分狡猾。几次从他们手中逃脱。昨天夜里双方交手,他们的头儿还受了伤。那伙人却在这附 近无端消失了。
青衣男子正拧眉思索,那黑汉子已经等不得了,弯腰便去解崔嬷嬷和春兰身上的绳索。青桐估量了一下对方的武力值,觉 得自己力敌不过。她抬头瞪着青衣男子:“这就是你们的感谢方式?”她不也不多废话,转身去开门。黑汉子以为她要逃,大喝一声,伸手便来抓。青桐轻轻巧巧躲 过。然后飞一般地了门。黑汉子怒气上脸,在后面紧追不舍。青桐跑到门口,突然停住。冲着杂树林高声喊道:“你们中谁是黑汉子的头儿,出来答话。否则别怪我 不客气。”
“噗。”黑壮汉子本来挺生气,这会儿一听她小人儿故作大人说话,不由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从林中走出一个十七八岁、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他的眉头上划了一道细长的伤疤,脸色因失血变得有些苍白。不过这也无损于他的英气。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一语未发,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那黑壮汉子突然间由一只凶猛的大狗变成了家猫。他挠着大黑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头儿,我这不是找到了线索了吗?就先审上一审。”
玄衣男子微微舒了口气,条分缕析道:“那个女孩子我看见过背影,跟这位姑娘根本不一样。再者,他们还没这么快到达这里。还有,这个田庄是黄夫人的陪嫁庄子。他们哪里进得来。你还没问清事情经过,便要去审人家,荒不荒谬?”
黑壮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玄衣男子又命他向青桐道歉。黑汉子扭捏了一阵,吭哧了一会儿,终于不情不愿地低头向青桐道歉。道歉归道歉,便他肚里仍有疑问:“这位小妹妹,你干啥绑着那两个女子?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青桐本想说这是我的私事,不劳旁人来管。但随即一想,那个头儿显然是认得黄氏的,既然她已看到这一幕,干脆就让他知道好了。抹黑黄氏最在意的名声,是她不懈的追求之一。
于是,青桐便用客观冷静的语调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事情就是这样的,那个黄氏面甜心狠,容不下我。纵容撺掇恶奴欺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用了小手段惩罚她们一下。不想被两位误会。幸亏你们的头儿还算有头。”
众人听罢,大部分默然不语。那黑大汉最容易激动,这会儿又开始义愤填膺:“怪不得人说,世上最毒不过妇人心。太可恶了。”
青桐却一脸严肃地纠正他:“黄氏是可恶不假,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丈夫。另外,你要骂就单独拎出来骂,别一句话骂尽天下妇人。做人要讲理。”
众人:“……”
玄衣男子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青桐,突然一个想法涌入他的脑海中。
他突然问道:“林姑娘,在下问你一个问题。”
青桐看看天,飞快地说道:“快问吧,我今日事情多得很。”
玄衣男子微微一笑:“屋中那两个仆人是林姑娘一人绑的?”
“没错。”
“在下斗胆猜测,林姑娘胆子应该不小?”
青桐轻瞥了他一眼,“这还用吗?”
她自以为事情已告一段落,便要举步回屋。
玄衣男子还欲再说什么,突然有个小吏急急上前对他耳语几句。男子脸色一沉,当即命令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临走时他看了一眼青桐,又扫了一眼那个龙钟老头,当下正色道:“林姑娘还须小心,最近京郊附近不甚太平。”青桐毫不在意,洒脱地挥挥手:“多谢忠告。再会。”
众人各自收拾东西离开了庄子。
青桐命令老头关上大门。她捋起袖子,天还很长,她要继续招待两人。
为 了防止漏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不辞劳苦地将门窗用棉被封得严严实实。拿只小凳子坐在两人中间,先一人一巴掌。然后再用崔嬷嬷的臭鞋给两人灌了满满三鞋子 药汁。两人拼了老命地大声嘶喊呼救。可院里除了一个聋老头再无别人。这个庄子是林家所有庄子中最荒僻的一个,田地贫瘠,离水源又远,一年到头没什么收成。 几乎等于废弃了。所以黄氏才派个不中用的老头看门。她把青桐打发到这儿也是想着老头耳聋听不到什么,即便知道些什么,也无人可说去。她算着崔嬷嬷和春兰无 论怎么折磨青桐也没事。但她没料到她布好的陷阱正好用在了这两人身上。
青桐扇一嘴巴子,问一句:“说说那个女人的秘密,越阴私越好。一定是我不知道的。说一句少打一巴掌。”
崔嬷嬷被打得唇破嘴肿,牙齿松动。
“……老奴全都说。太太她、她最怕蛇虫,最爱干净。”
“好。春兰你来说。”
春 兰跟崔嬷嬷一样惨,她的额头渗着血丝,衣服残破,发乱如草,双眸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让青桐看得不禁心冷。这两人她该怎么处理?打一顿就算了?以后她们肯 定要报复自己。她是不怕她们,可是千日防贼太累。以她浅薄的经验来说,有失误是难免的。她不能给自己留下祸患。但同时也不能简单粗暴的杀掉她们。她得想好 相对安全的办法干掉两人。
春兰脸上流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大小姐,奴婢都说。”
春兰停滞片刻,用干哑难听的声音一字句地道:“大小姐,您的母亲才是原配,夫人说是平妻,但俗话说一家不能容二主。奴婢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谁家有这个说法。大小姐这么有本事,何不帮白夫人争取嫡妻的位置?那我们太太便是妾了。”
春兰说到这里,大胆地补充一句,有意拿话再激她一激:“呵,大小姐也就只能拿我们下人撒撒气,发发威。怎么不敢找正主去?我看你是怕我们太太的娘家吧?”
青桐夸赞一句,“说得不错,挑拨得也心痒痒,你比崔嬷嬷这老货可堪造就多了。”说罢用力赏了春兰一巴掌。
……
这半个下午,青桐打得手都疼了。同时也从两人嘴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以后应该能用上派场。
那 药灌下去一个时辰后,就开始起药效了。效果比青桐想像中的还要猛烈。如果她不是有特殊体质,如果这药被她们灌进肚里,她能否活着都是个未知数。当然同样 的,她们两人能否撑下去也是个未知。青桐给她们一人发一桶发一盆水便准备回去了。快离开时,她费了老半天把看门老头支到三十里外的村庄里去买米。老头虽然 聋,可也能辨别出谁是主人。他虽不想动,但没奈何只能领命而去。
☆、第五十五章 归来
青桐一路疾行。她看看日头,这么一折腾;太阳早已偏西。她记得城门关得很早;照这个步行进度有可能赶不及了。她四处张望;只盼着有辆车子经过。可 是四周静悄悄地,没有车也没有人,只有风吹过树林和田野的声音。路两旁的庄稼郁郁葱葱像连绵无尽的青色纱帐,一直绵延到西天尽头。青桐虽然胆大;可是心里 仍有些发怵。
来的时候为了迷惑车上押送的人,她一路半闭着眼睛,没能好好看看路上的情况。她迟疑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迈开大步朝前疾奔。
出人意料地是,青桐很快便听到了车子碾压路面的声音。她惊喜地转过头,就算对方不是拉车的;她也可以搭个便车。
车子越来越近了,那是一辆很寻常的马车。两匹黑马并行,速度却是十分从容。这条路上人迹罕至,城门又即将关闭,按说应该行得很快才是。青桐心下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想。
马车上的车夫也发现了路边的青桐。路过她身边时,他不由得放慢了车速。主动问道:“你要搭车?还有几人?多了就便宜些。”
青桐抬眼朝车夫看去,那车夫大约三十来岁,身躯精壮,面容十分平常,是那种让看了一般也记不住的类型。
车夫又问了一声,“上来吗?城门再有半个时辰就关了。”
青桐摇摇头,手指着前面的庄稼地说:“不用了,我爹在那儿,我等他。”
那车夫也没多说,而是略略一笑。
车夫将马车稍路边拐了拐,离她更新了些。青桐心中愈发狐疑。因为驿道很宽,又没别的车子,他们大可不必朝路边拐来。现在却偏偏要擦着她过。这其中必有古怪。她突然想起了下午那个借水男子嘱咐她要小心的话。看来这些人看她落单起了歹心了。
青 桐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她将右手伸进包袱里,那里有程元龙送她的袖珍弯刀和弓箭。她左手隔着布料按住刀鞘,右手迅速一抽。她刚做好准备,那马车已来到她面 前,车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双大手,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来抓她的肩膀。说时迟那时快,那双手大手一挨着青桐的衣裳,她刷地一下抽出刀来,照着那人的手腕狠劈过 去。
那柄胡刀锋利无比,虽不能做到削铁为泥,但削肉为泥绝对是没问题的。
那人哎呀一声,痛得急缩回手。大声咒骂道:“他娘的,这小娘皮还挺野!”
车夫本以为他们会将以往那样十拿九稳,没想到今日竟遇上了硬茬。
他吁地一声勒住马,跳下车来,要来帮着同伙拿人。车中那人也着跳将下来,这人生得膀大腰圆,生得一脸恶相。他一边甩着流血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