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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殿下在事发时始终面不改色,也没有责备负责清理城市的各级将校,他只是叮嘱军情副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要开始针对新的恐怖袭击手法改组已经与时代脱节的护卫系统。奥斯卡并没就这件事多说什么,但这句无心之语成就了显赫数个世纪的安鲁王朝保安部。
经过一段插曲,摄政王殿下的心情还是受到一些影响,他取消了当天的演讲,只在王者之路上举行了一个象征性的仪式。
仪式当中,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将所谓的泰坦光明门的城市钥匙移交给首都战区总司令,意指近卫军重新接管首都防务,然后……谁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军部确认的消息令他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公务,转而去安抚一些嚷嚷着要闹事的家伙。
这些愤怒至极、叫嚣着要杀光下等人的近卫军军官都集中在阿兰元帅的公寓楼前,摄政王殿下到来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为奥斯卡让出一条路。
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将军费了半天口舌才把扬言要即刻对敌发动进攻的军官们给劝阻下来,奥斯卡被簇拥着进入阿兰元帅的老屋。
然后……
摄政王殿下看到了开战至今最令他心酸的一幕。
失魂落魄的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一手抱着早已冰冷的妻子,一手扯着散发恶臭的老人。老人的尸身满布刀迹剑痕,天花板和家具上都溅落了浓黑的血污。
奥斯卡已经无法从老者的尸骸上找到曾经那位叱咤风云的近卫军统帅的面目,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耳朵嗡嗡作响!他不知道该如何判定冯,休依特阿兰这个人,他只知道这位足以被冠上伟大二字的统帅竟被西方来的下等人乱刀砍死在自家的卧榻上,他不敢想象决意赴死时的阿兰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这件事,他只是觉得阿兰不该这样离开人世。与老人辉煌的一生对照起来,这种死法也太……奥斯卡不会形容。
后来,奥斯卡见到了那个粉雕玉啄的小女孩儿,问过勒雷尔……勒雷尔不说话的,他在两天来滴水未进,视不见物、耳不闻声,就一直那样扯着他的妻子和爷爷呆坐着,对他的死里逃生的女儿也不闻不问。奥斯卡问过好多人,最后终于从休依特家的一个亲戚那里得知”,、女孩儿的全名是阿亚娜休依特杰布伦。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有小名,可奥斯卡是如论如何也问不出了!
摄政王殿下抱着这个女孩子,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也许是阿亚娜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很少见的,他对这个孩子宠爱有加,可问题是阿亚娜并不打算配合他。
也许是受了惊吓,也许是受了打击,阿亚娜和她的父亲一样,不哭、不笑、也不说话。奥斯卡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女孩子紧攥着的手掌,阿亚娜的手掌早已被一个尖利的物体刺破了,污血将肉皮和一件铁制器物粘在一起。摄政王殿下不禁有点好奇,他好奇这个铁制的物件,也好奇这个小女孩儿就不知道疼痛吗?
7月5日清晨,由军事情报局本部立案,国际司第一搜查分局负责彻查,谋杀阿兰元帅的凶手很快就浮出水面了,破案关键就在于那块被阿亚娜,休依特,杰布伦伯爵小姐死死攥在手里的铁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荷茵兰王国某某军的番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当众宣布,对这支带着一大串名号的王牌军,实施定点清除。
上午九点,阿兰元帅的讣告由首都起程,相信在一个月之内,泰坦帝国甚至是整个世界都会知晓西大陆最负盛名的军事家如此凄惨地离开了。
十点,就在那位老成持重的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教训他的元帅时,奥斯卡和几位军阶最高的将军一起,他们抬着前任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的灵枢离开了那间充斥着血污和怨气的屋子。令人惊奇的是,阿兰元帅最为宠爱的小孙子竟然没在送殡的队伍中,人们胡乱猜测,还是摄政王殿下出面辟谣,说是勒雷尔将军早就离开伤心地率先冲到预定战场上去了,其实呢……正是这位殿下打晕了勒雷尔,要不然是没办法把他和阿兰元帅的尸身分开的。
十点半,越来越多的近卫军士兵聚集在街道上,为已故的阿兰元帅护棺的队伍变得寸步难行,奥斯卡和将军们不得不把棺木放下来,再调派一支圣骑士组成的戒严队伍规模交通。磨蹭到十一点,灵枢重新抬了起来,问讯赶来的市民也适时地送上沉痛的悲哭。
奥斯卡排在队首,吃力地抬着巨大的棺木,他知道身后的几位将军一样不好过,可大家都在强忍着,忍着悲愤、忍着怒火。近卫军统帅的惨死是对泰坦军人最大的羞辱和玷污,因此,送殡队伍出奇地平静,只有军靴踩踏地面的声浪在城市中心孤单地回响着。
十二点,英雄塔到了。
十二点十分,十几万名临时聚集起来的近卫军官兵在无数英雄的墓冢前排好阵势。
十二点二十分,帝国的主宰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登上了塔台,他转身面想在场的官兵……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最后,奥斯卡终于说:
“用一场胜利为阿兰元帅的灵魂之火助燃吧!”
他就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便将仪式交给了军部礼宾司和皇室书记处,相信人们都能理解他,他确实无话可说,面对这样的阿兰,谁还能说得出什么呢?
国葬仪式从十二点半一直进行到午后一点四十,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主教长做完安魂弥撒之后,阿兰元帅的尸骨就要被送进英雄塔的地宫了,他地尸身会在酷寒的地宫中保存一个世纪之久。
就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带领几位上将抬起棺木的时候。就在等候多时地军乐队马上就要奏响哀乐的时候,阴霾地天空忽然打开一道不大的缝隙,巨大的光柱从翻涌的浓云中斜斩而出。英雄塔的大理石墙体散射出刺目地光谰。
万千官兵大张着嘴:
“哇……”
人们赞叹着、议论着,他们念起了阿兰元帅的功德。忆起了作为帝国军人的无限荣光,在神迹面前,他们的铠甲亮了、面孔亮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因英雄的福音绽放出蓬勃盎然的生机,军乐没有响起。只在一个角落,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士兵悄悄唱着:
“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来自祖国母亲的胸怀……”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放开歌喉,于是他就用尽气力大声地唱:
“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地时节,我们跃上马背、背井离乡……”
嘹亮的军歌从左至右、由西向东:
在战场上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年轻地人儿吹响冲锋的号角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向侵犯祖国的敌人投去刀枪祖国母亲,听听我们地呐喊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军歌的扩散速度就像最为恐怖的瘟疫,但它的属性却是自豪的、激昂的、充满生机的!直到最后它才透露出一点偏执的疯狂!因为近卫军战士已不是在唱,而是在吼。
听着陷入混乱和疯狂军歌。勒雷尔终于哭出来了,他用尽平生所能使出的全部力气,像要勒死面前的敌人一样狂猛地抱着他的妻子。妻子的面孔浮现出灰败的青黑色。嘴角落着一条干涸恶臭的黑血,勒雷尔不在乎,不停地吻她。
他在哭,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流着泪,大张着嘴,从喉头发出一阵痛苦的鸣呜。
他抬起头,他的女儿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了,小女孩儿没有说话,她伸出手,抚过父亲的面孔。
勒雷尔又大张着嘴喘息了一阵,然后他就恢复了平静,他沙哑着嗓子问:
“你还好吗?”
阿亚娜没有回答,她转过头,然后倏地一下从背后拿出另一支手。
勒雷尔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模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儿为她母亲的发间插上了一支盛开着的水仙花。
“是谁送给你的?”
“奥斯卡……”阿亚娜终于说话了。
“奥斯卡!原来你躲在这儿啊!”
费戈的声音在肯辛特宫的走廊里飞速扩散开来,稍稍有点智力的人都能听得出,水仙骑士的总指挥是异常开心的,那么也就是说,正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安鲁兄弟之间的情感就像安鲁哈啦的城池一样牢不可破,直到现在,军政分治的安鲁也没有出现国外分析家叫嚣许久的所谓家政危机,不过……
费戈关上书房的大门,他的脸色就变了!
“我说,你在干什么?”
奥斯卡苦恼地摊开手:“你觉得……银狐阿兰的墓志铭该怎么题呢?”
费戈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带着满脸的不以为然。“老狐狸死得壮烈,可他死了也就死了!我说的是你!下午的最高军议你竟缺席了,还有!你当我没看见吗?刚刚从角门里溜出去的那位小姐是干什么的?让我看看你的裤子,还没系上扣子吧?”
奥斯卡对哥哥的冷嘲热讽有点莫名其妙,他无辜地看了看角门的方向:“你是说迪欧利伯爵夫人吗?她可是一位规矩的寡妇,顺便提一句,她的丈夫是一位民族英雄!她本人则是无数军人心目中的女神!”
“哇哦!”费戈赞叹了一声,他的面相变得更加古怪:“怎么样?女神伺候得你舒服吗?”
奥斯卡有点恼火地丢开了手里的羽毛笔,“喂!你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脑筋短路了?”
费戈站了起来,“是啊!是我吃错了东西还是脑筋短路了?看看我的小弟弟,他想教训我!”
奥斯卡倒也不是很生气,他只是更加莫名其妙。“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人在最高军议上惹你发火了吗?”
费戈盯着弟弟的面孔瞧了一会儿,这是怎么回事?奥斯卡难道不清楚家里的元老已经开始催逼他地哥哥了吗?费戈又想了想。他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水仙骑士的总指挥冷静下来,他又坐回到沙发上,“原谅我的神经质。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再担心即将到来地大决战了吗?”
“哦啦……”奥斯卡嘟起嘴,“说说。最高军议进行得怎么样了?”
费戈探手指了指悬挂在弟弟背后的大幅战略地图,“基本上还是按照零号计划地蓝图布置的,唯一仍在讨论的就是发动总攻的时间,这个问题很严峻,也不是太好解决!”
“不好解决?”奥斯卡皱起眉头。
费戈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你想想啊!我们在正面战场上一字排开了十一路纵队,南方集团军群主力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进入战场左翼,斯坦贝维尔和贝卡方面军还要在总攻之前突破敌人地封锁,进入预定战场的右翼!一旦南方军迟到了,又或右翼集群被敌人阻住了,到时我们该怎么办?是按原定计划发起决战还是继续观望下去呢?”
※※
奥斯卡摇了摇头,“军议上有结果了吗?”
费戈更加不耐烦:“你说呢?那些应声虫只懂得争吵、只懂得抬杠,最后还不是你一个说了算。”
“你怎么看?”奥斯卡呵呵笑了起来。
费戈的面孔严肃起来,直到这时他才显现出一位战场总指挥该有的神情。“要我说……管他什么这个那个,咱们在都林不能久留。国家的战场供给体系也承担不了这样的负荷。明天,或者是后天,整个进攻集群就该开始向预定战场移动了。我们不能给西方来的下等人太多时间,即便南方军和右翼部队跟不上进度也不要紧,只要我们的中央集群在决战中击溃反坦联盟的主力军,在他们后撤的过程中。我们一样有机会对其实施分割包围。所以说……统一进攻步调并不十分重要,再说我们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