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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诗人妥协似的连连摆手,“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咱们只谈目前的形势!”
奥斯卡的视线攫住对方地眼睛。在瞪视良久之后他才别开头去。
阿尔普勒深吸一口气,他得承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勃然而动的怒火确实把自己吓了一跳。有那么一刻,他怀疑面前的帝国亲王会跳起来勒死自己也说不定。
“殿下!灯塔计划迟迟未能推行……您觉得根本原因是什么?”
“还用问吗?”奥斯卡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西葡斯和英格斯特互不相让,而海上强援地协助又至关重要,若是在没有海上封锁的前提下启动计划……很难保证斯洛文里亚王室没有漏网之鱼。”
“恩!”阿尔普勒侯爵点了点头,“但是殿下,在您地心目中……倾向西葡斯多一些还是倾向英格斯特多一些?”
“当然是英格斯特!”奥斯卡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英格斯特处在上升期。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力援助。而西葡斯……看看那些宗教狂热份子把维耶罗那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可以想见那些家伙在他们国内会有多么倡獗!所以……西葡斯不是一个合格的战略伙伴,宗教领域的纷争迟早都会把这个王国搞得四分五裂。”
“那么……您觉得西葡斯人会了解您的这种心理倾向吗?特别是那位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
奥斯卡突然瞪大眼睛,他将前前后后地对话思考一遍,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的迟钝。
“你是说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要杀了我?”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西葡斯公主、埃塔的主母是不是了解您在合作事宜上的心理倾向?”
“是这样没错!”奥斯卡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得更充分一些。“其实,我们在三月份曾有一次秘密会晤,我向她如实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若不是西葡斯开出的条件异常诱人,原本我是打算把这个不断衰落的国家排除在巴勒干半岛之外的。”
“我能否有幸知道,西葡斯人到底允诺了怎样诱人地条件吗?”
奥斯卡想了想。其实这种事早晚都会叫人知道。“如果我将西葡斯人的势力引入亚德里亚海和黑海,作为交换,西葡斯人会对泰坦无条件开放直布罗陀海峡和地心海上的港口以及岸基设施。”
“看来我猜地没错!”阿尔普勒侯爵突然沉吟起来。
奥斯卡不耐烦地捅了捅大诗人的肩膀。“喂!伟大的灵媒师!你倒是说话啊?卡捷琳娜是我合作伙伴,她为什么要杀我?”
阿尔普勒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我的亲王殿下,问题地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指!西葡斯人自保有余。扩张就已力不从心!他们只是为了制约英格斯特才会与您打交道,要不然……霍尔姆斯王室若是对黑海和亚德里亚海感兴趣的话,早在无敌舰队最强大的时候就会染指斯洛文里亚水域,又怎会等到您施舍给他们?”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说……西葡斯人会认为,与其拿出直布罗陀海峡和地心海港口以及岸基设施的共享权,还不如让斯洛文里亚保持现状,大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奥斯卡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是说泰坦对斯洛文里亚的武装占领一定会变成现实!”
“这很有可能!”侯爵不怀好意地望了帝国亲王一眼。“只要把灯塔计划最坚定的执行者清洗出局,那么帝国中央就会收回这个执行者的一切权利,南方集团军群就无法摆脱军部的控制,孤掌难鸣的安鲁也不会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进犯斯洛文里亚,那么您的灯塔不就轰然倒塌了吗?”
望向低垂着头的亲王殿下,阿尔普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纯洁、热情、待您如情人的卡捷琳娜不会那么心狠手辣,可您还记得吗?一位帝王会失去什么?是一切!摆在您面前的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只有陷阱、阴谋、绊脚石、和虫豸!”
“就像这些女人!”阿尔普勒猛地扯住一名女奴的头发,“您可以把它们当作工具、当作奴隶、当作猪狗一样的东西!可就是不能把她们当作人!在帝王面前,一切都是工具、砝码:是拿来利用、拿来享乐的东西。”
奥斯卡猛地抡起手臂,但阿尔普勒已经轻飘飘地退开了,只有那名可怜的女奴惊恐地打量着男人们。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面对脸色阴沉至极的帝国亲王,侯爵只是轻轻笑了笑,他再次凑进奥斯卡的耳朵。“忘了告诉您,就是这个下贱的女奴想要杀了你!”
“滚!”奥斯卡厉声怒吼。
阿尔普勒向他的女孩子们招了招手,一众白花花的肉体便离开了浴池。在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大诗人突然扭回头,“殿下,当您失去一切,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又摆脱了陷阱、阴谋、绊脚石和虫豸之后,您就与帝王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了!到那个时候……我再来找您。”
奥斯卡没有理睬神秘兮兮的灵媒师,他只是转向那名惊恐的女奴,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要杀自己?自己若真是这样想的话就离疯狂不远了!
帝国亲王伏在池边的台阶上,他眯着眼,享受着女奴的按摩,这名被指为刺客的女人轻巧地解下发带。借着水中倒影,奥斯卡清楚地看到对方突然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然后又用那条藏有银丝的发带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奥斯卡喘不上气,但他笑了,他笑自己的疯狂!因为他的手早已窥准女奴的脚踝,只是猛力一扯便把这个女人从他身上掀了下去。
当保尔闻声冲入浴室的时候,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呆坐在池边,脚下漂着一具被扭断了脖颈的女体。
“看来我真有做帝王的潜质……”奥斯卡用极低的声音悄悄告诉自己。
第二十四集 第七章
5月初,就在奥斯涅亲王遭遇刺杀之后的那个星期,持续混乱的维耶罗那突然平静下来。城卫部队相继离开街垒和重要的路段,市民和商人再次涌上街头,艺人们又奏响音乐,吟游诗人的咏叹调也恰到好处地响应着初夏时的风景。
在见证一场突如其来的宗教狂潮之后,人们不禁怀疑——那段无法无天的日子到底有多少真实性?直到政府出面安抚那些旅居泰坦的异族侨民,人们才豁然发现,仇恨是那样无稽,就像隔夜的红茶一样寡淡无味,可颜色却又红通通的,唬得人心胆俱裂。
奥斯涅亲王先后接见了西葡斯商会代表和英格斯特商会代表,这表明泰坦的当权者终于要给两国政府一个解释。这个解释被归咎于“狂热的宗教分离份子和头脑不清醒的异教疯子”两国商务使节根本说不出什么,他们都知道前一阶段的突发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泰坦亲王不算诚恳的致歉,双方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到了5月中旬,军情南方分局最终公布遇刺事件始末,但却只字未提前因后果。市民阶层只知道有人对南方英雄的性命感兴趣,而大部分不知就里的贵族也在猜测谁有那么大的胆。
其实,西葡斯公主卡捷琳娜唐霍尔妖斯的胆子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大,她在听闻刺杀失败的第一时间就带着唯一一名护卫避入法兰,至少在法兰人眼里,这位公主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奥斯卡对这件事只是一笑置之。这多少都令他的部下感到奇怪。
就连近卫军统帅都让亲王殿下记恨至今,可他对西葡斯公主地罪过却不甚担心。南方分局长亚宁切尔曼已经策划了一系列针对西葡斯王国的报复计划,可在还未进行实际讨论的时候就被亲王殿下否决了。切尔曼将军不得不提醒状似满不在乎地小亲王。“您的年纪不小了,得为自己地生命负责任。”
奥斯卡就点了点头。他吩咐部下,“把卡捷琳娜约出来……还有那位英格王子。”
“一块儿吗?”
亲王换上了出门的装束,“没错!就是让他们坐到一块儿。”于是,奥斯卡就丢下一众军官出门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
在距离水仙郡和博德加省只有一步之遥的东南边境上。斯洛文里亚王国集结了地方上能够调动的全部军队,这支军队只有可怜的十余万人,甚至还未集结在一块。虽然王国军中地骑兵数量还是相当可观,但与水仙骑士的阵营比起来,斯洛文里亚的王国骑士就像学院毕业生一样清涩幼稚。
当一个国家集团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个集团因利益归属或利益走向通常会分出两座阵营。一派主战,主张把悍然入侵的敌人全部宰掉(主战派的论调永远都是这种痴人说梦的味道);另一派自然主和,即是以出卖国家利益为主题,换得侵略者的认可和同情,为国家争取和平环境。
主战派不必理会。这类人在历史上除了留下清名之外再没更大的作为,而与之相反的是,东西方地主和派都是阴谋家、卖国贼、厌战份子、投机份子组成的集体。他们的所作所为要比主战派实际得多,尤其是在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地时候。
泰坦军情局在斯洛文里亚的活动并不算多么隐秘,这些密探甚至公开在国王的宫廷里走动,这得归咎于斯洛文里亚的当权者并没有抵御泰坦地决心。基于这一点。军情密探很快就在这个王国的当权者中找到一位合适的代言人。
5月16号,洛雷托马斯侯爵带着一封印有斯洛文里亚国王印信的乞和密件抵达维耶罗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作为泰坦的官方代表在“南岸旅社”秘密接见了他。
洛雷托马斯侯爵是斯洛文里亚王国的国务大臣,他在这件事上最有发言权。就像军情密探在过往的情报信件中形容的那样,洛雷托马斯是个彻头彻尾的极端教权主义者,他对王国的宗教自由政策最为排斥,并对宫廷中出现的异族权贵吐口水。国王不止一次禁止他在宫廷里吐口水,国务大臣自然为此痛不欲生,他就在宫廷外面纠集了一群崇信神教的疯子,给国家的另一半缔造者不断制造麻烦。
值得一提的是,宗教自由政策已在斯洛文里亚推行了数百年,不管这个制度是好与是坏,至少它在一定程度上深入人心,即使是对此不满的狂热份子也没有理由把两个神明之间的对抗上升为宗教恐怖主义。但这种温和的对峙是贵族阶级的内部事务,具体放到民间,比方说横断止,脉一侧的两个村子,上山村信奉光明神教、下山村信奉真神,这就不好办了!两个村子可以为一块桃树林的归属进行旷日持久的血斗,这种争斗可以导致绵延数代的仇怨,当其中一个村子获得某位贵族大佬的支持,流血事件便会上升为屠村行动,而且,这种事在斯洛文里亚屡见不鲜。
“所以……斯洛文里亚要获得发展、要获得与西陆国家同等的政治地位,就必须解决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带来的混乱局面!”奥斯卡一边说一边打量对面的外国人。
洛雷托马斯侯爵已经上了年纪,他留着银胡子、嘴唇干裂,手里捧着一顶礼帽,面相诚惶诚恐,对泰坦亲王说过的每一句话只回答一个字——“是”或者……“您说的对极了!”
与一位泰坦亲王比起来,斯洛文里亚还没有一位贵族值得与其相提并论,若是在这位泰坦亲王的头衔里
面再加上安鲁家长和近卫军元帅!我的天哪!连斯洛文里亚国王见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都要急匆匆地下跪。
说到下跪可能夸张了一点,可若是家门前出现一座安置二十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