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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冈将军不得不赞叹一声,他转向身后的女伯爵,“我想……我可能没机会见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了,替我向他转达一句话,就说……他干得真是漂亮!”
“谢谢!”奥斯卡欢天喜地地从士兵手里接过那只野雉,他查看了一下雉鸡身上插着的那支雕翎细箭。
“是我射中的吗?”亲王殿下似乎仍在怀疑。“我的箭术一向不怎么样!”
“元帅,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鬼箭手米吉安这样安慰奥斯卡。
果然,近卫军元帅当时就拉长了一张脸。“喂!箭士团长,你这话太令人郁闷了!”
于是山林里的战士们就笑了起来,笑他们的统帅成了只瞎猫,还笑那只死了的耗子。
军情特战第一旅所辖四个整编团进入山区已经半个多月了,不过他们将自身行动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吕克·西泰尔旅长希望战士们在熟悉山林的环境之后再投入战斗。
奥斯卡对此没有异议,他挺喜欢这个苦寒之地。阿利登山谷地区的日照时间非常短,每天只有八个小时多一些,如果遇上阴雪天气,山谷就更美妙了,睁开眼睛完全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
陡峭险峻的地势为特种战士提供了很多难题,他们的军靴会被雪地里的木刺刺穿,他们的马匹会陷入雪坑不能动弹。当然,最艰苦的还是要算行军,山里完全没有路,士兵们只能自己动手清理。雪地里埋着刺藤,许多负责开道的战士都被搞得血肉模糊,但只要把尖刺从手里挑出来就行了,军情第一旅的战士是铁铸的,他们怎么会在乎这个。
为了保暖,战士们根本没带铠甲进山,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披风里子也填充了棉花,但这东西在起风的时候用处不大。山里的北风可以吹裂柔软的耳垂,战士们的耳朵和嘴唇上都裂着几道血口子。当营地一开饭,他们就会在咀嚼食物的时候将嘴唇上的血口子撑得更大,那样子真成血盆大口了。
不过还好,战士们都很严肃,通常只是抿着嘴乐上一阵。其实说实在的,他们也不想整天绷着个脸,但若是大敞开嘴巴笑上一会儿,嘴唇就会再填几道血口子。所以……还是算了吧,有事没事都不要太高兴了。
如果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么“脚底寒”就是最致命的。“脚底寒”是冻疮引发的一种病变,得了“脚底寒”的战士会发烧,会抽搐,最后一直抽到死。因此,吕克·西泰尔旅长下了严令,不管你的靴子有多臭,每天太阳最暖和的时候都要晾晒一下,如果遇到阴天下雪,就把湿冷的袜子脱下来系到脖子上,用体温把袜子烤热,总之要让脚底保持干燥。
战士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们没功夫欣赏奇峻的雪山冬景,再说林地里的风景全都是一个样子,连个显眼的参照物都没有。走出营地的斥候小队经常迷路,不是陷在某个山沟钻不出来,就是不知不觉摸上一段绝壁。
匪徒在哪?战士们心里有数!雪坑里可能有人打埋伏、山脊上的林带可能布满陷阱、看上去异常平静的开阔地可能隐藏了好几个狙击手,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他们,秉承8431的战斗传统,老兵教育着刚刚成为特战队员的新兵。
“眼睛睁大点,目光不要停在一个地方,搜索要仔细,走路的时候要用手杖或是剑鞘扎实落脚的地面,免得踩中陷阱。”
说到陷阱又有人发言了。
“匪徒都是制作陷阱的好手,他们做的陷阱就像元帅的千层糕那样,一个套一个,一环接一环,哪怕踩中陷阱也不能乱动,因为你有可能害死一队人也说不定。”
说到最后终于提到牺牲了,老兵用身上的伤疤威胁新兵。
“看到了吗?幸运的就像这样,断胳膊断腿那才叫不幸,可毕竟你还活着,所以不要干傻事,不要逞英雄!记住,你是队伍中的一份子,也许你一个人可以救大家的命,也许因为一点小错误,大家就要你的命。”
确切一点说,最后这句话才能概括8431的传统,没人是英雄,没人能做傻事,特种战士是由军衔和军阶组成的一把双刃剑。
这一天,和之前两星期的大练兵没什么区别。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一大早就在军号的催促中爬出温暖的被卧,他穿上了一套简单的武士服,只在外面罩了一件轻便的狼皮夹袄。
照例,他和战士们先检查了一下营地里的马厩。元帅似乎不怎么放心,因为昨天夜里又冻死两匹。宰了马,煮上几大锅马肉汤,虽然战士们都有点心疼,可马肉下肚以后他们就闭上嘴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大麦饼子和干裂的面包权且充作早点,连元帅都吃这个谁又能抱怨什么。将麦饼和面包在马肉汤里多泡一泡,再多放些盐,还是能咽下去的。
宰杀马匹的血腥气和马肉汤的芳香吸引了附近山林里的野兽,于是,战士们的工作开始了,虽然他们不是来打猎的,可送到嘴边的肉食不能不吃。箭士团在这个时候会占据这片山里的制高点,突击团会由四面八方围堵而上,猎物通常都会逃往两座山峰之间的豁口,但占据豁口的强袭团会将它们赶上山。最后山上的箭士就冲了下来,箭箭致命。然后战士们便收工,带着战利品回到营地。
连夜,队伍里的裁缝和大厨会把猎物的皮革全都剥下来,第二天在晾晒一下之后就分给各团战士。战士们人多,自然有人分不到,但大厨会在这个时候搬来熬好的野狼肉和山猪肉,到时让没有皮袄的人多吃两口也就算了,战士们通常不会抱怨。
今天,奥斯涅元帅射到一只野雉,战士们就开始议论,他们说亲王殿下其实练了一手好箭术,只不过咱们看不出来。有人就反驳,不对!元帅的箭是想射米吉安团长,结果米吉安团长变成一只野鸡。
“哈哈哈哈哈哈!”战士们开怀大笑,不过嘴巴一动就牵扯到血口子,于是战士们又皱着眉头捂住嘴巴,发出一阵“咝咝”的吸气声。箭士团的米吉安团长在这个时候已经凑了上来,他踢了战士们几脚。“兔崽子们!是亲妈养的就给我去猎头豹子,别在这儿说风凉话!”
战士们最后就“咝咝”的散开了,不过当天夜里,营地附近真的来了一头豹子。它还不停的叫,叫得特种战士不得不提起家伙爬了起来。他们对着那片山林大声喊,“狗崽子!等天亮就去收拾你!”
不过公主殿下的宠物“勒普伯爵”可不这么认为,它知道这里的男人都喜欢它,那个圆头圆脑、总爱拿巧克力糖块逗引它的小个子还摘掉了卡在它睾丸上的束精环。
奥斯卡说,“做个男子汉吧!”
勒普就点头,它对下身传来的那种极度饱涨的感觉有点陌生,但经过一段时日之后它就习惯了。
今天夜里,对于重新成为一个男子汉的勒普来说确实是美妙的,空气中传来异性散发的强烈气息,这令勒普兴奋得浑身发抖。它不顾战士们的阻挠毅然穿越陷阱密布的丛林,然后和那头雌性云豹一同吼了起来。
那头雌性云豹漂亮极了!至少勒普是这么认为,它还知道这头漂亮的小母豹非常年轻,也非常健康。于是,没费多少功夫,勒普就和对方亲热起来,然后它们就不叫了,山林终于恢复平静。
奥斯卡没睡着,他是被豹子叫的,估计明天一早他就会把那个小环儿给勒普重新套上。
教历799年1月10号,又是新的一天。元帅起得很晚,太阳渐入中天的时候他才开始刮胡子。
士兵们仍在各忙各的,每个团、每个中队、每个小队、每个人都有自身的责任,这个特战旅中的任何一个部件都在按部就班的运行。
下午一点半,营地西边的山沟里突然窜起一道火箭,火箭带着尖啸升上天空,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他们保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一同注视着火箭达到天穹的顶点。
在火箭下落的时候,终于有名战士呐喊了一声,“遇敌警讯!”
“是遇敌警讯!侦察队发出了遇敌警讯!”
泰坦帝国军事情报局直属特种作战第一旅的营地立刻就沸腾了,所有的战士都将刀兵攥在手里,各种口令响成一片,最后是他们的旅长大人一声发喊,强袭团的一千名骑士飞虎一般扑下山坡,冲入响箭升空的那方山林。
奥斯卡终于走出自己的营帐,他带着一脸肥皂沫儿,手里抓着一把刮脸刀,这位元帅拉住一名全副武装的卫兵。
“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兵兴奋的瞪大眼睛,“我的元帅!交战了!交战了!”
奥斯卡就喊,“那咱们还等什么?我的马呢?”
等亲王殿下骑着他的巨马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胡子还没刮干净的近卫军元帅立刻就瞪起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不会游斗吗?不会诱敌深入吗?”总之元帅的意思就是我还没玩儿够呢。
吕克·西泰尔准将只得摇头苦笑,他指了指已被特种战士排成一行的尸体,“元帅,您看到了,他们只有六个人,这只是匪徒的一个侦察小队。”
奥斯卡眨了眨眼,他就说,“哦啦!那这次就算了!”
晚些时候,一直在亲王殿下的营地附近打游击的桑迪南少校听说了这件事,他在晚餐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一个小队赶回了大本营。
这个短小精悍的南方贵族找到了当时的侦察队长,将遭遇敌人的具体经过仔细询问了一遍,然后他就向亲王殿下提议,说是应该检查一下匪徒的尸体。奥斯卡有些奇怪,他的骑士已经把匪徒的尸体剥光了,还要怎么检查?
桑迪就说咱们得剖开他们的肚子,看看他们吃过什么东西。
“不愧是恶魔桑迪!”奥斯卡开始有些了解这位突击团长的绰号了。
恶魔桑迪亲手剖开了匪徒的肚子,他的手法令解剖手爱德华先生也点了点头,看得出,这小子经常做这种事。
桑迪仔细的检查了匪徒的胃袋,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深褐色的球状物。南方军的突击团长很高兴,他把这个小硬球给近卫军元帅看了看,那味道差点让奥斯卡晕过去。
“元帅,您别皱眉头,这是件好事!这东西是没消化的树皮,这说明匪徒的给养又耗尽了!也说明咱们可以进攻了!”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转向吕克·西泰尔旅长,“你看怎么样?”
吕克·西泰尔又转向桑迪,“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根据?我们不能凭一块树皮就冲进去。”
桑迪指了指附近的群山,“匪徒的给养跟不上了,所以他们才会消停下来,要不然他们就会不停的制造麻烦,咱们连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都很困难,哪会像现在这样舒坦!”
吕克·西泰尔只得点了点头,他也为山区的平静感到有些震惊。以前他不是没和南方匪徒拼过命,那些家伙确实不好对付,而且就像倔驴一样顽固,不分胜负绝对不会放弃。
“还是您下命令吧!”准将旅长最后转向自己的元帅。
奥斯卡也没犹豫,“出击!”
终年积雪覆盖的阿利登山区笼罩着浓重的夜宇,单薄的云层下流淌着刺骨的北风,朦胧的月亮潜伏在云层后面,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
漆黑的山林奏起毫无旋律的交响,干涸的溪流石床泛着清冷的乌光。在山腰上,特战队员拆毁了营地,他们静悄悄的转移。
行军的艰苦就在于隐没在雪夜中的各种危机。被积雪掩埋的坑洞很有可能深不见底,一脚踩空的后果自然不言而喻。没有参照物、没有灯光,战士们只能踩着队友的脚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