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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蒋笙守城,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碍,皇上也封了他做平南将军,代你领兵。”
奕柏神色却没有安定下来,一双眼睛直盯住邬远亭的腰带。邬远亭一身青色衣服,腰间却扎了一条白色麻布带,再看锦儿,头上也插了一朵白花,似乎军中有人阵亡。
邬远亭知瞒不住,坐到床边,抓住奕柏的手道,“你放心,没有什么人有事”,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对外宣布你已阵亡,你活着的事,只有我和锦儿知道,不过,你放心,我看皇上的意思并不是要赐死你,只怕……”邬远亭没有说下去,奕柏的眉头却攒了起来。
“你伤得很重,莫要四处操心,好好休息”,邬远亭又看了看锦儿,“幸好我们走后不久,锦儿就跟来了,不然这时候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说完,又转头对锦儿道,“将军就交给你了,我出去转转。”
锦儿应了,见奕柏望着桌上的茶杯,知他口渴,便扶奕柏起来,端了杯水,喂他慢慢喝下。又见奕柏睁着眼睛不想休息,便道,“我知道少爷你放心不下,我细细说给你听吧。”
奕柏眨了眨眼睛,锦儿便在奕柏床边坐了,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那日激战,奕柏受了重伤,颜战却一箭射死了夜郎主将西祁,夜郎主将一死,夜郎军便乱作一团,算是得胜而归,幽郡三面被围之势已解,只是那务楠收兵后只守不攻,不到两日,夜郎王竟亲自领兵前来,顿时夜郎军心振奋,上下同心誓报西祁被杀之愁。而皇上却命人将奕柏悄悄移入邬远亭帐内,对外却宣布镇远大将军伤重不治,封蒋笙为平南大将军统领大军。现在两军势均力敌,胜负难料。
锦儿给奕柏细说情势之时,邬远亭正在军中随意走走,却见一名女子强要进军营,守卫的兵士与她推推搡搡,她被推倒在地,一时竟站不起来。邬远亭上前呵斥住兵士,赶紧扶起那女子,只见她满面风尘,衣衫褴褛,抬起她的头来一看,竟是大吃一惊,“将军夫人,你怎么来了?”
许络晴一见邬远亭,竟向见到救星一般,一把牢牢地扯住他的袖子,“邬先生”,几个字一出口已是眼角含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邬远亭,邬远亭一见信封上颜武二字,眼皮突如其来地一跳,再抬头看面前的人,许络晴已经晕了过去。
唤人安置了将军夫人,邬远亭迫不及待地抽出书信,轻轻一抖,一字一句地读了下去,越到后来,眉间的皱纹陷得越深,到了最末,他对周围的事浑然不知,只怔怔地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朝后一仰,天都此时的景象跃然眼前。
皇上随大军离开天都之后,燕王恭王及左相吴征三人共理朝政,原本相安无事,半月之前,左相吴征暴病而亡,燕王恭王两人明争暗斗,却不知为何一直站在恭王一边的湘王世子突然倒戈,燕王在朝中势力大增,渐渐有把持朝政之势,而恭王不服,争斗愈烈,之后半月,燕王似乎暗中调动兵马,五月十六,终于举兵谋反。
恭王手上还有禁城兵马,加上大内侍卫,连同颜武的若干人马,想来天都已是岌岌可危。
待到许络晴醒来,已是晨光初绽,隔日的清晨。
又听她说,颜府的一举一动早在燕王的监视之中,因她是个女子,又是将军夫人,无人相信她身怀武艺,更会连夜出城,才得以脱身报信。
邬远亭不及细想,就准备将此事密报皇上,刚刚起身,门帘咯噔一响,身着戎装的蒋笙已大步流星地进了帐。
蒋笙见了邬远亭只稍一躬身,抬头便看见邬远亭身后坐着的女子,顿时微微一愣,而在蒋笙发愣的时候,许络晴分明也是微微一愣,却很快地低了头,转过身去。
邬远亭心事重重,并未注意到屋内两人的眼神流动,见蒋笙进来,忙指着许络晴介绍道,“这位是镇远大将军夫人”,说着顿了顿,便改口道,“镇远大将军的未亡人”。
许络晴从座上起身,福了一福,却面带惊愕地看着邬远亭。
邬远亭这才想到,镇远大将军为国捐躯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许络晴,但见蒋笙等着自己介绍,只得把此事放下又指着蒋笙道,“这位是平南将军”。
蒋笙抱拳躬身回了一了礼,“见过夫人。”
邬远亭急着去见皇上,便匆匆出了门,只留下蒋笙和许络晴在帐内。
如果邬远亭此时回帐定会十分惊讶,蒋笙与许络晴竟似旧相识一般,蒋笙目不转睛地望住许络晴,半晌才颤声道,“你……你可好?”
许络晴却转了身,不愿看他,然而即使在侧面,也可以看出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许久才道,“将军可好?”
蒋笙大步踏前,“他——他已经死了,你我……”
许络晴的身子微微一抖,声音有些嘶哑,“此刻他尸骨未寒,你——你出去,我累了。”
蒋笙却也不纠缠,狠一跺脚,便出帐去了。
许络晴却似浑身脱力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死死咬住手中的绢帕,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第二十三章 幽郡失守
听了许络晴带来的消息,禹临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班师回朝”这四个字的谕旨,他重写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不得要领,直到最后,他干脆把笔往笔架上一丢,终于苦笑着对小和子说,“传朕旨意,班师回朝”。
蒋笙率领大军护着皇上急返天都,邬远亭却陪着重伤的奕柏,连同锦儿留在了幽郡。
大军北上,驻守幽郡的军士觉得幽郡失守不过是迟早之势,士气一落千丈。邬远亭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地半夜只身去了夜郎军营。
惕利独自站在西祁的棺前,正在出神,突然听见身后微微的细窣之声。
“什么人?”惕利猛然回头,却见邬远亭已站在自己的背后。
“是你 ?”惕利的手摸向身侧的宝剑,“你来做什么?”
邬远亭却微微躬身道,“我家主人听闻定国侯仙去,念着旧日情谊,特命小人前来拜祭。”
“哦?你家主人?”惕利嘿嘿一笑,“不知你家主人又是哪位?”
邬远亭依旧躬着腰,眼角却不放过惕利脸上任何一丝变化,“夜郎王聪明过人,想必早已知道,邬远亭并无此福分,有颜姑娘那样的女儿。”
惕利看了邬远亭一眼,想到西祁对奕柏用情至深,口气松了下来,却又问道“你家主人既念着旧日,怎么不亲自前来?”
“不瞒夜郎王,我家主人重病在身,能不能熬过这几日,还要看老天的意思。”
“什么?”惕利胸口一闷,踉跄地上前一步,盯住邬远亭的眼睛,“你说的可是真话?”
邬远亭也毫无畏惧地对上惕利的眼睛,“句句属实。”
惕利见邬远亭提到此事并无闪烁,眼里甚至有些悲伤之意,却道,“既是如此,准你一拜。”
邬远亭取了三柱香,恭恭敬敬地对着西祁的灵柩跪了下来,神色肃然地叩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去。
却听惕利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低声问道,“邬先生,可否容我见你家主人一面?”
邬远亭胸有成竹地笑着回过头来,“此事不难,不过——”
“不过什么?”惕利见他神色自若,心知他定是有谋而来,却又还是问了下去。
“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惕利冷笑一声,却不言语。
“其一,你见了我家主人,只能助她治病,却不得加害于她。”
“这个自然”,剔利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他既出此策,自然知道我的心思,我又怎会加害奕柏。
“其二,夜郎兵进城之后,不得烧杀抢掠。”
剔利顿了顿,原本西祁之死对他打击甚大,心中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原本打算攻入幽郡后,掠城三日已泻心头之愤,此刻他犹豫不答。
邬远亭见他犹疑,接着道,“夜郎王所谋者大,岂不知道民心向背才是大势所趋?此时夜郎占天时地利之优,又何必为了一己私愤,自毁人和?”
剔利听言,突然收了傲色,躬身道,“多谢邬先生指教。”
邬远亭微微侧了侧身子,避了开去,却叹了口气,接着道,“去见我家主人之前,你要听我说一个故事。”
剔利本以为三件事一件比一件为难,却没想道这第三件事竟是听一个故事,奇道,“这有何难。”说完,又道,“既然是说故事,不如去我帐内,慢慢说来。”
邬远亭却看了一眼西祁的灵柩道,“还是在这里说更为合适。”
剔利也不勉强,指着侧面的桌椅道,“邬先生请坐”。说着,自己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座。
邬远亭吃了一口茶问,“夜郎王,你可相信星相天命?”
“中土文化博大精深,看星知命之说古已有之,奇人如诸葛孔明,亚夫范增,多不胜数,相信先生也是当世高人。”惕利侃侃而谈,邬远亭倒也对这位南疆王者刮目相看。
邬远亭稍一沉吟,便流利地说了下去,“那还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我与师傅夜观天象,巧遇将星现世,只是那将星虽明,却背有叠影。”
“哦?”惕利也不禁好奇起来,问道“所应何命?”
邬远亭长吸一口气,接着道,“原本我也不知。只是师傅说我命应此星,当扶将星出世,将星陨时,才是我归隐山林之时。这将星叠影,预示着一星两命。星主除却将命,应另有本命,将命终究不得长久。我近日夜观天象,怕是这日子近了。”
惕利见他面露不舍之色,却也不打断他,只待他慢慢说来。
“你可知我家主人是何身份?”
惕利有些迟疑,不知是否该将自己所知全部道出,良久才斟酌着说,“你家主人乃是天都颜府千金,后嫁于中土皇帝,立为贵妃。”
邬远亭却微微一笑,摇头道,“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惕利想了一想,实是不知,只得又问,“对了哪一半,又错了哪一半?”
邬远亭道,“没想到你是如此猜想。此事你迟早会知道,不如由我说与你知。对的是前一半,我家主人确是颜府千金,后一半却错了,嫁与皇上是我家主人的妹妹颜奕萍。”
“那么?”惕利只觉得仿佛千丝万缕有这关系,却不知从何解起。
“我家主人名奕柏,想必你早已知道,只是你可知道镇远大将军的名讳?”
邬远亭突然站了起来,清晰有力地说出真相,“我家主人便是镇远大将军”。
“什么?”惕利一拍桌子也站起身来。
邬远亭微微一笑,“我家主人现住幽郡城西的府尹大宅,明日午后恭迎大驾”。说完双手抱拳,也不理惕利的反应,便飞身出帐去了。
惕利只觉心乱如麻,分明是解开了谜底,却让人更加气闷了,他猛然坐倒在椅子上,思前想后许久,才唤了务楠进帐细细盘问西祁的死因。
据务楠说,原本西祁的剑已刺入敌将的胸膛,却不知为何顿了一顿,被另一名敌将有机可趁,一箭贯穿后胸。此外,西祁死时手边是惕利的玉牌。
惕利突然间明白了西祁为何停手,大约是那时候才发现的吧。他倒息一口冷气,又问,“你可知镇远大将军的名讳?”
务楠想都不想,答道,“颜奕柏!”
惕利沉声道,“你出去吧。”待到务楠离帐,惕利才松开握紧了的手,手里的茶杯早已裂成碎片,在手心留下道道血痕。
冰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