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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卖花的小姑娘上前叫卖,就算花瓣已经发黑,他也会毫不犹豫买上一大把,常常这花最后落在餐桌上,第二天才会蓦地想起,咦,昨晚买的玫瑰呢?还有,他干净,衬衣日日换,头发天天洗,他的指甲永远都么洁净,修剪得整齐,皮鞋上永远一丝灰尘都没有。另外,生活简单,或许是经历过奋斗的艰辛,就算家资过亿,忙碌的时候一瓶矿泉一只汉堡也能对付一餐饭。
当然,这个男人也有很多让她无法适应的地方。她原以为自己是对超市这种地方最缺乏耐心的人,不料跟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说大众超市那种闹哄哄的环境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折磨,那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了。偶尔陪她去一趟,就算她买瓶洗发水,他在旁边呆立超过两分钟,虽然脸上不会表现出不耐烦,但她能感觉到他的难受,无法忍受的难受和烦躁。就算买瓶饮料,他也要把车开到那种专门卖进口食品的店门口,愿意为一瓶果汁付掉几十块钱,只为购物环境的清静。她觉得实在是没必要的浪费,因难道韩国鬼子的饮料就能高明到哪儿去?多掏那笔关税和空运费真冤啊。
再比如,他看上去一个慢条斯理的人,却不喜欢等红灯。有时候她坐他的车,遇到红灯也不过三四十秒,他却等不了,宁可右拐绕道而行,就算多跑十多里冤枉路,也不愿在红灯前等半分钟。真晕,这是怎么养出来的什么毛病?等半分钟红灯会死人吗?真让她受不了。再比如,到了停车场,人家都横着停车,他偏要竖着停。人家大车停这边,小车停那边,他偏要把小车往大车那里挤,结果让看车的老头给撵出来。每当这时,她就会觉得这个人特拧巴,骨子里有一股特拗的东西,仿佛脑子里某根弦搭错了,总是不按常规办事,这让她很不喜欢。她晓之以理专门讨论过这些问题,但他我行我素,压根不考虑她的任何建议,哪怕他承认她是正确的。再比如,他不爱说话,沉默的时间居多,如果有朋友在一起,那个发言最少的人总是他。如果只她和他两个人,如果她不找话题调节气氛,常常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心情好,当然可以制造各种快乐氛围,遇到心情不好,他却从不会主动找点乐子逗逗她,半句甜言蜜语也没有。两个人都沉默,和她一个人时没两样。
当然……当然……你想让他又浪漫又温柔又体贴又有钱又专情又风趣幽默又处处符合你的习惯,这几乎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低头检查一下,你完美吗?你身上还不知有多么臭毛病呢。她说服自己去爱他,去习惯他,去爱他的一切,接受他的一切,包容他的一切。约会渐渐地不再到第三场地。他每天忙完工作,会到她这里来,两个人一起吃晚饭,一起上网,或者一起欣赏影碟,夜里十时左右他会主动回家。只有一次看得晚了,他赖着不肯走,她笑着问睡沙发可以吗?他说可以。就这样他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
半夜醒来,她在二楼卧室里的床上,瞪着天花板轻轻叹口气。
唉,如果她爱他,爱得难舍难分,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激情似火,就像十年前爱柳志文那样,那么这个故事就更完美了。她就奇怪了,这一次恋爱,她为何始终保持着理智和冷静?连一点原始的冲动也没有。已经很久没有接触男人了,面对活生生人,居然一点都不想。更为奇怪的是,如果这天半夜他悄悄地上楼,敲她的卧室门,她应该不会把他推出去。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居然规矩得令她意外,令她吃惊,令她感动,令她不可思议。有那么一阵,她蹑手蹑脚从卧室出来,站在栏杆后偷偷往下看,静静的夜里,几乎能听得到他的鼾声。他在沙发上睡得很香!
当然……当然……她又告诉自己,又不是十年前,她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傻兮兮的毛丫头,他也不是爱冲动的年轻小伙儿,冷静和理智一点又有什么不对?难道只有疯疯癫癫的才叫恋爱?
赵挥的39岁生日是和如馨一起度过的。
理应是个美好的夜晚。遗憾的是,这个夜晚却不愉快,甚至尴尬。
生日晚宴,赵挥没约任何朋友。只有他和如馨两个人,在一家五星级饭店的中餐厅用餐。钢琴的弹奏声流淌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特别的情调在两个人心间流淌。忽然,赵挥望着弹钢琴的女孩的背影,笑问:“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
“我不猜,你告诉我吧。”如馨笑笑。
“我想看一个老片子,《泰坦尼克号》。”
“那待会去电影院吧,不对,现在影院不可能会放这个片子吧?”
“就算影院放,我也不愿去影院。我家里有碟,我只想让你陪我看,你肯吗?”
“当然。”她笑笑。
如馨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温柔。吹过蜡烛,切过蛋糕,她跟赵挥回他的住处。
走进那所大房子,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开灯,而是用火机点燃几支蜡烛。烛光在古香古色的青铜烛台上闪烁,整个房子里被温柔浪漫的光芒所照耀。他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走向影碟机,找出碟,放起片子。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音响效果相当好,影片中优美音乐旋律响着,仿佛坐在影院中。很快,两个人全神贯注沉浸在故事情节中。情节很熟悉,但心情还是随着宕荡起伏的情节不住地起起落落,不时地被温暖,被震憾,被感动。
当影片中男女主人公激情拥吻时,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拧过头看他,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正温柔地注视着她。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心头荡漾,不知是否被影片的气氛所融化,他轻轻地拥住了她。
她愣了愣,还不及说什么,嘴唇就被堵上了。
啊?是吗?原来他也会冲动?难道不正常的只是她?
激吻。只是他的激情四射。她完全是被动地接受。很快,他把她抱到了楼上卧室。
她意识到这个夜晚不同寻常,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会以这种方式到来。她没有挣扎,没有拒绝,任凭他褪去她的衣裙,她的身体甚至开始迎合。
他已经血脉贲张,她有些发晕地闭上眼睛。
在眩晕中,她突然轻轻地喊了两声:“志文,志文……”
就两声,赵挥仿佛挨了两棒子,刚刚激情汹涌,霎时退潮而去。事情并没成功,他从她的身体上翻滚而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她突然清醒过来。也不知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穿好衣服,匆忙逃跑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跑什么呀?该死!
没病吧你?如馨一路跑,一路骂自己。
92
一连七天,没有赵挥的任何音讯。他没有一个电话来,如馨也没有打去。缓缓流淌的溪水像被什么堵住。总之,她感觉到,两个人的情感,或是相处,出了问题。有什么地方在拧着劲,不顺畅,来自他?还是来自于她?
如馨又频频回娘家,陪妈。但不管做什么,总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空落落的。真的,失落的感觉。内心里,她并不想失去赵挥。考虑再三,她硬着头皮主动拨出了电话。
“怎么不联系了呢?”她犹豫着,问。
他沉默了一下,反问她:“你怎么样?还好吧?”
多么平常的客套,哪是恋人之间的对话。
“我还好。”她说。
“你好,那就好。”他说。
没话了。长长的空白和沉默之后,电话挂了。
听得出,他情绪低落。辗转反侧一个晚上,如馨决定去看他。
脸皮是不是也太厚了点?你这个蠢女人!但,她已顾不了太多。因为,她想见到他。
在赵挥的别墅里,除了做饭的保姆,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赵先生呢?”如馨问保姆。
“先生在楼上,一天到晚关在卧室,好像是病了,什么也吃不下,求他上医院,死活不肯去。”
如馨若有所思:“什么病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先生交待过,不准给你打电话。”
如馨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卧室里却没有赵挥的身影。如馨在书房找到了他。
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装,温文尔雅地坐在沙发里,一只手边放着一壶茶,另一手捧着一本书,很安静地看书。尊贵,悠闲,哪里像个病人?
如馨暗自笑了笑,不会是相思病吧? 她走过去,在他身旁轻轻地坐下。
“你来了?”他并不看她,声音和以前一样,斯文,漫不经心。
“你没事吧?不会是真的病了吧?”她问。
“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他放开书抬起头来,扭过头看着她,“没想到你会来。”
她近距离地望着他,他眉目之间一缕从未见过的憔悴,让她心里不由得变得柔软。
“我也没想到,整整七天,你会不跟我联系。”她说,“如果今天我不来,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再跟我联系?”
“是的,”他坦率地承认,“我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她心里想,真是一头牛啊,犟到这般田地。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些年的努力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他叹了口气,目光又移向别处,“在我名下,拥有很多,很多,可真正想要的,却不能拥有。”
沉默。好一会儿,如馨道:“那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正因为不是故意,我倒希望你是故意。嗨,为什么你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冒犯了你。”
“不,别这么说……”
“好了,过去的不提了。我饿了,陪我吃饭吧,OK?”
如馨舒了一口气,欣然应允。
溪水打了一个结,重新流淌起来。日子在继续。可是这场风波之后,她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变味儿。他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早晚来电话,也不再每天与她晚饭。两人依然会见面,隔三岔五的,有时他约她,有时她约他。见了面,本来话就少,现在更没什么谈的了,常常是冷场。仿佛一百度的水,突然降到七十度,六十度,这种感觉很明显,清晰。如果一直做朋友,不谈恋爱,该有多好。没想到弄成这样,或许以后连朋友也难做。恋爱谈到这般地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放手又舍不得,不放手又别别扭扭,进不能进,退不好退,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这天出庭一起官司,做为原告代理,如馨当庭滔滔不绝,据理力争。整个庭审过程,她都觉得被告一方瞪向她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像要把她刺穿。那目光充满愤怒、怨毒,杀气腾腾,不仅要刺穿她,似乎更要将她劈碎。庭审结束,回到律师楼,又回到家里,不论走到哪里,她都摆脱不了那种可怕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双毒眼仿佛一直在脑后盯着她,刺着她,弄得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哎呀,到了这种时候才知道,这律师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尤其不该是女人干的啊!
本来约好与赵挥吃晚饭,可是晚饭时间他打来电话,说晚上要开个会,晚点来找她。她落落寡欢地一个人吃了几口,索然无味。就这样,一个人在一所大房里,盼着他的到来,想跟他谈谈今天的心情,感受,谈谈自己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内心里也会有恐惧,会有软弱……这时候她不再是什么律师,而只是一个平常的柔软的女人,需要男人来爱,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