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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律师,您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我特别敬仰您的为人。我希望你进行深入调查,如果你查明了事实真相,我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至少不会为那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做什么代理,这会辱没你的名声。”
如馨冷冷地望着面前义愤真膺的青年:“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出于好心,建议你甭再理会那个女人。”
“我做事一向由自己做主,任何人的建议不起作用,很遗憾。”如馨起身要走。纵使黄农年有他的道理,但吴远虹眼睛里的泪水无法骗人。如馨早已决定为助她完成心愿,更何况委托协议已签,岂有随意变更之理。
“等等!”黄农喊住了她,“叶律师,请听我把话说完。”
如馨重又坐下,冷冷地望着他。
“你要代理她也行,但最好还是慎重一点,”黄农压低了声音,将一张银行卡从桌面上推过来,“叶律师,这是十万元,你考虑一下。”
“你要什么?直接说。”如馨板着一张脸。
“把那些材料还给我们,不用别的,就那些与财务有关的,尤其那个电子厂的。”
为了帮当事人取得证据,如馨为那些材料已经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心血。为了去那家厂子调查,差点被一条恶狗给咬了。而如今这些替当事人战胜对手的火药和子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青年竟然想索取而去,让她输官司,这一想法岂不是很可笑?如馨原本心情不佳,没好气地质问:“你不刚刚说了,特别敬仰我的为人?为什么一转眼就这么干?难道你以为你能如愿?”
“你开个价,我买行不?这儿还有一张卡。”黄农从怀兜里抽出第二张卡,推了过来。
如馨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拧头断然走掉。
黄农在身后叫道:“姐姐,我们交个朋友行不?”
如馨冷冷回了一句:“请原谅,官司期间,我们不方便来往。请以后不要再出现了,一切等官司结束再谈。”
回到办公室,正碰到所里来人收慈善款。为了提高该所的“形象”和“品位”,每年主任都带头进行一次慈善捐助。主任总是说,三百五百对我来说无所谓,手指缝小漏一些就有了,积流成河对那些困难中的兄弟姐妹们,不知道能干多少大事呢。
主任年收入百万之上,每次带头捐一千,看上去他的数额总是最高的。每个人都要捐,不是所有的律师都高觉悟、高境界,主要是所里强制规定,还有最低限额,比如小杨最少一百,比如如馨至少三百,当然多多益善,但少一分是不行的,你不出所里就会强行扣你的钱。
每次如馨和小杨们一样,“达标”即可,没有特殊情况不肯多出一分。如馨最烦就是这类强制捐助。别人求她帮忙,一定尽最大的力量。但她不会轻易主动做好事,她的观点是,主动做好事只能养出一群坐等别人帮忙却还不领情的懒鬼和混蛋。比如这些钱,通过一些莫名其妙的渠道转来转去,最终有没有落实到真正需要的人的手中,还是个未知数。因为所里所有捐钱的律师包括主任在内,没谁说得清楚捐出的钱最终用在了哪里。比如去年有个曾患过心脏病的大款捐一大笔钱给一家医院,目的是为了给一批心脏病儿童做手术,谁料医院用那笔钱购买了骄车给领导享用。大款就不干了,跑到律师所委托打官司,这事让就如馨特别气愤。
但主任就不会这么容易激动气愤,捐给这机构那机构的钱究竟用在哪里,他不太上心,他在乎的是每年一场捐助活动的形式而已,报纸上一句话而已,只要看到该所的名字与慈善捐助这类字眼放在一起,即达目的。就算捐出的钱掉进阴沟里,也无所谓。小杨每次都揶揄如馨,我们这些穷鬼就算了,馨姐你就不能多出点?如馨说,我总是比你多,你没资格说我。小杨说,你不能跟我比,你一年挣一辆奥迪,我也就一辆昌河,从收入比例上讲,谁献的爱心更多?你和主任一样葛朗台,真是越有钱越吝啬。如馨没好气地说,我给别人献爱心,谁来给我献爱心?你心肠好把你的钱全献出去我没意见,我也想献个三五十来万当一回慈善家,可实在太遗憾,力不从心。
当晚,如馨离开律师楼时,又一名男子堵住了去路。
男子大约三十七八岁,戴一副金丝边眼镜,衣着精致得体,神态从容,气质尊贵。
这副面容是如此地熟悉,如馨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吴远虹的丈夫赵挥,她早已从照片上见到过。
赵挥彬彬有礼地递来一张名片:“我想跟您谈谈。”
他言语简洁,深邃的目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迫使她无法拒绝。尤其当她看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形体强壮的黑衣小伙子,夜色里她看不清那人的眼神,但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做律师这么多年,利诱,恐吓,不是第一次碰到,如馨稳稳神,用手拂了拂头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帮助平头百姓打离婚,遇到刁民顶多面对一把菜刀。代理富豪老婆打离婚,潜在的风险远远超过了一把菜刀。这一瞬间她甚至还想到了家人的安危。曾有一位律师就曾遭遇输官司的人报复,孩子被割了耳朵,家里被投了炸药。
眼下这对富豪夫妇,不就因出轨离个婚吗?究竟有多少深仇大恨?非要赶尽杀绝?
“噢,赵先生,那就到我办公室吧。”如馨心想只要进了律师楼,我就不用太担心什么。官司还没开庭,输赢未料,楼里又密布着针孔摄像头监视器,他们还不至于干出什么吧?
“不是已经下班了吗?”赵挥道,“就到前面喝个茶吧。”
看看那个壮小伙,如馨知道回避不是什么好办法,只便点点头。
附近的茶楼里,在早上与赵挥表弟谈话的静雅的单间里,如馨与赵挥双双坐下,那个小壮小伙则留在了大门外。隔着玻璃窗,如馨看到他在楼下来回溜达,像一条机警忠实的狗。
赵挥则安静地坐着,目光和举止,无不流露出温文尔雅,大气沉稳。
如馨沉默不语,静待对方出招。
“叶律师,我就不绕弯子了。”赵挥像他的表弟那样,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这是一百万,密码是六个零。”
如馨倒吸一口凉气。以她的估计,就算帮助吴远虹如愿赢得了财产,但面前这笔钱已远远超出了代理吴远虹的报酬。
送上门来的巨额金钱,让她的心脏一阵猛跳。
这笔钱可以让她换上宝马。
这笔钱可以在风景秀丽的山脚下买一套复式休闲公寓,周末陪着父母去度假。
这笔钱……它的用处将会很多,很多,它可以满足多少难以实现的心愿。
看来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富豪。这人之所以能成为富豪,一定有着过人的精明。他之所以愿意付出一百万,那就是为了挽回至少十倍甚至百倍的利益。一百万很有诱惑力,面对巨款如果说她一点也不心动,那是假的。她的大脑的确挣扎了几秒钟,但很快无比清醒明白了一个事实:这笔钱不可以随随便便去伸手,因为它不属于她。它虽可以办很多事,但若跟她的良心、名声、前程、事业做比较,除了后者,她别无选择。
她冷冷地看着他:“赵先生,我只是一个小律师,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干到今天并不容易,难道你要毁了我吗?”
赵挥不温不火:“您放心,我以人格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已经观察了,这个房间没有针孔摄像头。”
“呵,这是为难我了。早上跟您表弟已经说得很明白,要拿回那些跟财产有关的材料,我只能坦率地告诉你,根本不可能。干我们这一行,报酬虽然很重要,但原则更重要。我若答应了您,不仅违反了纪律,触犯了法律,更可怕的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宁,我会诅咒自己的。”
“误会了,叶律师,我不是要拿回什么材料,财产分配的问题我会接受最终判决的。”
“那您……”
赵挥娓娓道:“我很少开口求人,但今天找您,确有一事相求。我和吴远虹夫妻一场,惟一让我放不下的就是女儿。十年来,女儿给我带来过数不清的欢乐,她是我工作的所有动力,在她的身上,承载着我的未来和太多梦想,我的生活包括我的精神世界,都不能没有女儿。所以,我只要女儿的监护权,除此别无他求。”
“就这件事?”如馨备感意外,暗暗吃惊。女人的敏锐告诉她,这个男人并没有吴远虹描述的那么冷酷无情,至少,还有一定的人情味儿,仅凭他对女儿的这番深厚感情。
“就这件事。”赵挥望着她的双眼,“我请求您的帮助,希望您不要拒绝。”
如馨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阵势,还以为遇到黑手党,如此看来虚惊一场。就算面前的男人有什么不阳光的背景,但只要他的要求与财产无关,她的人身安全应该还是有所保障。她淡然一笑:“赵先生,您是原告,而我是被告代理人,请我帮您的忙,您觉着行得通吗?”
“只要您愿意,我想是可以的。”
如馨很清楚,如果她销毁那些关于赵挥出轨的原始证据,或者把它们还给原告,而对吴远虹谎称意外被劫,只要在法庭上不能出据这些强有力的材料,而原告以被告的生活作风不检点,对孩子的成长不利为由,从而夺回监护、抚养权还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过,这样以来,一旦事情败露,如馨不仅要毁了十年英名,被吊销从业执照,还要面临“伪证罪”等牢狱之灾。是,她的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如馨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干净利落、斩钉截铁道:“赵先生,也许在您看来,金钱可以买通一切。但具体到这件事,我只有三个字,不可以!”
赵挥一言不发望着她,她的一身凛然正气,让这个习惯以金钱做武器厮杀于商场的男人有些意外。
如馨毫不犹豫站起来:“至于孩子最终归谁,法庭一定会给予最适合孩子健康成长的公正裁决。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丢下这句话,如馨翩然离去。
13
叶如馨寄人篱下已是第九天了。依然不见柳志文任何消息。这个已让她没有了激情和新鲜感的男人竟然是如此重要,几天不见,竟让她心里空荡荡地发慌。比如这两天发生的事,她最想跟他说说,听听他的见解。一天之内竟两次遇到金钱诱惑,同一场官司里,两个送钱上门的男人,竟怀着两个不同的目的。而她,严辞拒绝了诱惑。想必柳志文一定会报以赞许的微笑。一定会说,老婆,我喜欢你的就是这个。
可是,他却不主动来找她。是他先动手要打她,是他把她撵了出来。
应该自责的是他,她绝不能主动告饶。
工作之余,在刻骨的思念中,她感觉受伤愈来愈重,心底里愈来愈寒。
下班回到住处,看到周芸母子玩游戏,乐成一团,这温馨活泼的场面使如馨愈发感到凄凉,孤单。另一个密友李菲赶过来看她。周芸安顿好儿子,三个女人关在卧室里,替如馨出主意,想办法。
如馨问周芸:“志文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
再问李菲:“联系过你吗?”
李菲摇摇头。
两个最要好的女友。以往发生不愉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