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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的皇上,把你指给太子洗马卫朗。看来不日就要出嫁了。〃
绿儿惊得目瞪可呆: 〃胡说,胡说八道。你这个烂人,净会欺负我。我,我告
诉阿爹去。〃
桓蟠被她骂得火气直冒, 火大道:〃去呀,尽管去呀。去问问清楚我到底有没
有骗你。〃
*****
桓冲在房里踱来踱去, 唉声叹气。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桓玄这小子到底在
玩什么花样?〃
桓伊在一旁侍立, 答道:〃不管是不是灵宝的主意,总之这门亲事是皇上亲口
许的,推辞不得。〃
桓冲怒道:〃阿绿是我的宝贝,难道就这样被他毁了一辈子?不,我不甘心。〃
桓伊叹道: 〃这件事毒就毒在,许的那家人家我们挑不出一点错。卫朗今年不
过二十岁,貌美非常,有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他也颇有文采,很得皇上宠爱。祖
父是名嘈一时的美男子卫阶,家世绝对没有问题。他本人年纪虽轻,却已是太子洗
马,前途可以预量。这样的女婿也配得上我们家,并不辱没小妹。〃
〃可是,这件事里面有阴谋。〃
〃不错。 糟就糟在我们不知道这个阴谋是什么,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皇上收回
成命。〃
〃阿蟠回来后怎么说?〃
桓伊笑: 〃阿蟠说是他平生仅见的良材美玉,还说小妹许给他才是高攀了。他
二人倒成了莫逆之交。〃
桓伊怒冲冲道:〃阿蟠这小子疯疯癫癫的,既然他看得中,那肯定不好。〃
桓伊想起那天王徽之的话, 说道:〃这倒未必。两人能成为朋友,倒不一定是
性情相近,臭味相投;极有可能南辕北辙,脾性相左。但互相看到对方身上的长处,
这才倾心交纳,其实倒不无性情互补的意味。〃
桓冲道: 〃那也罢了。阿蟠这样的小子,我还真不想替他娶亲,免得糟蹋了人
家好好的姑娘家。〃
桓伊笑道:〃二弟虽狂妄了些,吊儿浪当了些,不思上进了些,性子懒散了些,
其他都没什么。阿爹您也不要对他过分苛责了。〃
桓冲瞪眼: 〃除了你说的那些,他剩下的还有什么?是自己的儿子,那叫做前
世作孽,无法可想。这样的女婿?谢了,我第一个消受不起。不行,那小子只管由
着自己的性子,把那个卫朗夸得花好桃好,根本没有顾及自己妹妹的终身幸福,没
责任心,他的判断我信不过。子野,还是你自己亲自去看看,到底人怎么样。〃
桓伊应道: 〃可以。不过不宜做得太明目张胆,您说呢?毕竟皇上已经颁诏,
我们算是姻亲了。做得太明显人家难免不痛快。要是到头来妹妹还是要嫁过去,反
而替她竖敌,让她难做人。〃
桓冲点点头, 〃还是你细致。对了,我倒想起一件事。听说卫家的男子虽则貌
美,但体质孱弱。卫阶二十六岁就病故了,他儿子似乎也没活过三十。这件事你务
必要打听清楚。我可不想你妹妹嫁过去没几年就做了寡妇。〃
桓伊还来不及答应, 桓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阿爹,二哥胡说什么你已经
把我许了人,是真的吗?〃
桓冲支吾: 〃这个……〃看向桓伊求援。桓伊踏前一步:〃小妹,皇上指婚,阿
爹也是无可奈何。〃
〃我不管! 〃绿儿猛摇头,冲进桓冲怀里,叫道:〃阿爹,我不要啦。你去替我
回了他。〃桓冲摸摸她的头,苦笑道:〃小乖,阿爹也不舍得。可是……〃
绿儿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叫道:〃阿爹,你答应我!〃
桓冲为难: 〃阿爹一定尽力。我已经叫你大哥去打点了。咱们再去求求皇上,
请他收回成命。〃
〃要是他不肯呢?〃
身后跟来的桓蟠幸灾乐祸地道: 〃那你就只好认命了。你以为你最任性,人家
灵宝比你更任性。而且他的母亲是南康长公主,他的舅舅是当今皇上,他的后台硬,
有人撑腰,比你更有任性的本钱。你好死不死地谁不好去得罪,偏偏手痒去煽他耳
光。你以为谁你都可以伸手就打,反正有阿爹罩着你?现在你可得到教训,不敢再
太任意胡为了罢?〃
绿儿没想到他不安慰她也罢了,居然还数落她,好象巴不得看到她倒霉。她回
头看看阿爹大哥,阿爹无奈摇头,大哥虽不做声,眼中神色也显露出颇不以为然的
样子。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叫道:〃你们谁都不帮我。嫁就嫁好了。我再也不
要看到你们!〃一转身哭出门去。桓冲待要追上去好言相劝,桓伊拉住他道:〃爹,
让小妹痛痛快快哭一场也好。现在实在不宜答应她什么。爹你心软,见到妹妹的眼
泪您就没辙了,可是这婚事若最后无可挽回,倒是让她放弃不可能的幻想,乖乖地
接受现实的好。〃
桓伊劝罢了桓冲, 抬头看见殷仲思脸色阴郁站在门口,唤道:〃殷先生请进来
一叙如何?〃
桓冲奇怪他儿子还有心情跟别人瞎谈。他此刻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乱麻,只想
一走了之。 桓伊却留住他说:〃爹,您也留一下。我要跟殷先生谈的事也想听听爹
的意见。〃
殷仲思看了他一眼,决定听听他要讲什么。其实他心里也已猜到了几分。
〃来,坐。〃桓伊笑容可掬。殷仲思提防地看他一眼,觉得这位桓家大兄神情古
怪,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他过去坐下,等他切入正题。
〃殷先生也是名门之后,不知已故的殷侯生前有没有替先生定下婚事?〃
桓冲喝进嘴尚未咽下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殷侯?婚事?〃这几天已经有太
多的婚事,他一听到这个字眼头就发昏。而且怎么跟殷侯扯上了关系?他跟大哥桓
温的旧怨曾令两家不和,如今难道他的后人反倒进了他的府中做事?
〃阿爹难道还不知道殷先生正是殷侯唯一的儿子?〃桓冲故做无辜的问。
桓冲喃喃: 〃不知道。确实不知道。〃他转头望向殷仲思:〃尊师的信上也从未
提及过呀?难道他不知道你我两家的过节?〃
殷仲思注视着他们?想借这个借口赶他出去吗?本来也没什么。不过,就为了
这个缘故, 他不很甘心。他缓缓开口:〃家师世外高人,不看重这些俗世的蜗角之
争。何况有争执的是先父和令兄,如今都已故去,有什么恩怨也可以放开了。至于
家师举荐,是他觉得大人的托付我可以胜任;我会接受,是期望有一番历练。至于
是张家王家,我不在乎。〃
桓冲笑道: 〃也对。先生在这里四年了,性情品性如何,我很清楚。看来是我
多疑了,请勿见怪。〃
殷仲思微微欠身:〃好说。〃
桓伊道: 〃先生不必多心,家父和我都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看先生年纪也不
小了,难道没有考虑过未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桓冲叫道:〃终身大事?〃难道殷先生要成家立室去了?这倒也罢了,只要他婚
后仍在这府里做事。因为自从他来了之后给他解决了不少麻烦,让他省了不少心,
所以他很不想听到他考虑自己前途要离开之类的事。可是他既是名门之后,虽然落
魄了,但也许会有些大户人家相中他的才智,以女儿为诱饵,从他这里挖角过去。
这他可不允许。不过他是他延聘的老师,不是他家里的奴仆。一旦他真的决定要离
开,他也无法可想。
殷仲思暗暗握紧拳头,努力调匀气息才能避免不至发抖。说服自己桓冲这付大
惊小怪不可置信的神情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难道他要成亲有这么奇怪吗?在他忙
着张罗自己儿女婚事的时候,没有发觉他比他的幼子幼女年长得多,早已过了适婚
的年龄吗?当然,他从小无父无母。他才开始懂事的时候,他的父亲就遭贬黜,成
天郁郁寡欢,没有时间来管他儿子的成长。他父亲死后,他母子被同族亲友排挤冷
落,母亲积劳成疾,一暝不视,撒手西归,他几乎不到十岁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为什么他眼睛酸酸的好象有泪欲落。自从他痛失慈母大哭一场后就再没掉泪过。他
不羡慕人家有亲娘照料衣服鞋袜等起居杂物,也不在乎没有父亲追在他后面逼他读
书识字骂他不长进。 如果他父母俱在,他早就娶妻生子了,哪里还须看人一付〃什
么, 你这样的人也要成亲了吗〃的脸色。不行,他不能就这样自怜自伤了起来,更
加不能在他父子前黯然落泪。他父亲是殷侯,也曾显赫一时,也曾令专权称霸的桓
温桓大司马忌惮过,他这个儿子不能在人前示弱,给他父亲丢脸。再困难再凶险他
相信自己都能应付,何况是别人无意间流露出的轻视不屑。
桓伊微笑着看他的反应, 继续道:〃我这样问先生切勿介意。只是我想着小弟
小妹们都大了,妹妹们更是都到了出嫁的年龄。〃
殷仲思茫然,看了看他,涩然道:〃不错。孩子们都大了。这里不需要我了。〃
他微微苦笑:多讽刺。刚来时他想方设法不想留下来,现在他倒开始舍不得走了。
这府里有些什么占据了他的心思,让他放不开。
桓伊道:〃虽如此,但桓家还是需要先生的才智。〃
殷仲思有些不明白。这桓家老大是怎么回事?说起话来反反覆覆的,让人猜不
透。殷仲思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再被他牵着鼻子走,让自己的情绪可笑地忽喜忽
忧的变化。
〃家里虽不再需要老师, 但父亲麾下正需要一名记室。先生文笔优美,才学广
博,正是最适当的人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殷仲思意外。他一直在寻求一个机会,能受人赏识提拔,作为晋升之阶。如今
这个机会掉到他面前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做何反应。
桓冲在一边袖手旁观:原来他儿子是在替他挽留人才。那也好。以他目前心绪
之乱,恐怕虑不及此。可能殷先生自己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也在四处寻找机会。
等到他把儿女的事摆平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也许他早就打好包袱要走路了。此时趁
他还来不及有别的想法,给他个职位挽留住他,真是再好不过。
桓伊胸有成竹,问道:〃先生以为如何?还是诚如先生所言,'无声就是默许'?〃
殷仲思不得不笑了一下: 〃事出意外,一时不知要做如何反应。小家子气,让
将军见笑了。如此礼遇,在下却之不恭,那就笑纳了。〃
桓伊笑道: 〃那敢情好。我们正该大大庆祝一下。先生得以一展所长,我们桓
家得获良材美玉。阿爹,您说是么?〃
〃是啊。〃桓冲咕哝。好了罢。留下就留下了,这就快快滚蛋罢。他心情不好,
没心思跟他们耗。
桓伊絮絮叨叨却不肯就此结束。 〃殷先生,刚才问起你的婚事,先生却还没有
给我一个答复。〃
殷仲思叹道:〃孑然一身,自由自在。在下还未想过成家之事。〃
桓伊不以为然: 〃这是哪里话。生儿育女,继祧宗祠,是你为人子的责任,怎
可不放在心上。我问这么多,却不是好奇心重,鸡婆无聊,乃是想做一回大媒。〃
殷仲思心中嘀咕: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学人家做什么媒,还不是鸡婆无聊?
桓伊又道: 〃我有一个堂妹年方十九,模样不差。只是一直在侍奉体弱多病的
母亲,这才耽搁了下来。年初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