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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我什么也不是,我谁也不是!我也不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会是你的妻子!”她打断他将出口的话,朝他大吼起来。
“今天所有和你相关的人都在那里坐着,唐鹤雍,你怎么能说我是你的妻子。我算什么妻子?我算什么妻子?
谁的妻子连丈夫的生日都不被告知不被邀请,谁的妻子会像我一样蠢得去参加别的女人为她丈夫举办的生日宴会。我后悔,我后悔,我后悔死了去给你弹他妈的……啊——”太过激动的苏桐显然忘了自己还站在楼梯上,朝后退时一声尖叫猛地向后翻下去。
“桐桐,小心——”唐鹤雍一把拉住她一个旋身将她抱住,却来不及调整姿势,两人紧抱着从楼梯上一路跌滚到楼下。
“桐桐,桐桐,你有没有怎么样!”忍着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唐鹤雍一把扶起苏桐,却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桐桐,说话,桐桐。”他喊她,眉头突突的跳着。
小腹传来的痛意让苏桐混沌的慢慢清醒过来,她微睁着眼抬手按住小腹。比起脑袋上的疼,小腹上一阵强过一阵的疼却再次让她意识涣散起来,因为吸不进空气而闷痛叫嚣着的肺和越来越冷的感觉,她几乎是拼了命的将纤细的小手搭在小腹上,细细的感受着那里传来的绞痛。
顺着她的动作,唐鹤雍看到她碧色旗袍下隐隐一片血色泌出。
“桐桐,桐桐,你说说话,桐桐。”唐鹤雍压住声音,仿佛要压住那扑面而来的恐惧。
“打电话,顾修……远。”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痛苦的按住小腹。这个孩子,她还没得及和他说,不能就这样没有了!
因为她身下的血,一下子头脑空白的唐鹤雍在她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惊醒过来。
“陈妈,陈妈,来人,人哪!”他抱着她,偏头朝一边吼过去,越来越深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甚至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在一点点冰冷。
“少爷,您……天呐,少夫人流……”
“闭嘴,不许说!”唐鹤雍回头看着陈妈和一干佣人,桃花眼里通红一片。“打电话给顾修远,让他在医院等我,马上!”
“桐桐,和我……和我说说话,桐桐,求求你。”唐鹤雍抱着她上了车,看到她身下的血染红了车座,声音开始破碎不堪。
“开快点,你没看到桐桐在流血么?”他已经慌乱没有任何意识的朝着自家司机大吼大叫,吼完又回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桐,甚至不敢去碰她按着小腹的苍白手掌。
巨大的疼痛一波波入倾她的感觉系统,她只觉得肚子里的温暖一点点流逝,一点点剥离出母体……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找不到一丝头绪,感觉整个人就好像飘到了云端,但身体的冷痛却清晰无比!
“桐桐,你看看我,桐桐,”唐鹤雍说的极轻,不敢大声一点点。可是车座上的人一动不动,紧咬着唇。
“怎么回事?陈妈说桐桐流产……”
“闭嘴,闭嘴,不要说那两个字!”唐鹤雍一把将苏桐抱到急诊室的推车上,一听到顾修远说到流产两个字,立刻朝他吼了起来。
一帮刚刚还在宴会上乐呵的男人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看着那袭碧色旗袍上的猩红血迹,都白了脸。
“你得告诉我,不然我怎么救她!”顾修远也吼了起来。
“我们……”唐鹤雍艰难地说着。“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跟在急救车后面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大岛修长的手指握在急救车的推手上,指节苍白。
就在众人飞奔时,被推着的人微微张开了眼,看到了穿着白袍的顾修远,沾满鲜血的小手吃力地揪住了他的衣袖。
“帮我、顾修远。救他!”她甚至还不知道他多大了,她不能失去他。
“苏桐,别怕!”
“桐桐,他会救你的,会救你的。”唐鹤雍想要握住她的手,可那只手却死死的揪住顾修远的衣袖,扯也扯不下。
顾修远握住那只缠在他衣袖上的小手,“马上叫妇产科的人过来。”他朝护士交代完,推着车朝大开的手术室奔去。
“家属请在手术室外等待。”护士拦住要跟着进去的几人。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唐鹤雍拽住推车,想要往里冲,另一只手挥开拦住他的护士、医生。
“唐先生,忙烦你放手,不要耽误时间。”医生一点点要搬开他的手,可是他咬着牙看向顾修远。
“我要进去,一定要。”
“唐鹤雍,你冷静点,先救苏桐要紧。”大岛一把架住了唐鹤雍,回头朝愣住的三人吼道。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苏桐没时间了。”
“吖!”中村和木之本加上小路易四个大男人一把按住唐鹤雍,将他拖到一边。
“桐桐,桐桐……”唐鹤雍下意识的喊着苏桐的名字,眼睁睁看着手术室的门合上。看着那个人消失在视线可及之地,看着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着他替代不了的疼痛,看着门上的红灯点亮,那一点红丝丝化成她身下汩汩鲜血,如一双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渐渐呼吸困难。
大岛坐在离唐鹤雍最远的椅子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苏桐身下猩红的血迹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与当初初见时她被苏浅抱着如歌瓷娃娃般看着他,不带感情的脸庞交织着,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在巴黎岛上那昙花一现的娇俏笑颜。
他不该打电话要她来的,如果不告诉她,她就不会去酒会,不会和唐鹤雍吵架,那她的小孩子就不会……他总是做一些伤害她的事,他将她迎娶到唐家,看着她在唐家挣扎,徘徊,痛苦的和自己的天性拉锯,却束手无措。
他保护不了她,他连帮着她一点点都会给她带来报应,原来无心的接近,也会让她无可避免的受伤!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它不停的折磨着等待人的心,而被等的人永远的站在主导地位却于事无补,无能为力。
当手术室外的红灯熄灭时,唐鹤雍猛地跳起来,冲向还未打开的门边。
顾修远是第一个出现得,跟在他身后是推着病床、点滴架的护士。最后面是几个妇产科的医生,都是一脸疲惫。
“鹤雍,聊一下。”顾修远一把拉住想要挤到病床边的唐鹤雍。
“不用了。”他说着就要推开他,他其实大概都猜到了,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她打了麻药,一时半会醒不了。”顾修远牢牢钳住他,扭头朝身后吩咐。“送到特级病房,二十四小时看护,防止病人感染,另外,”他眼神微微闪了闪。
“依照病人的身体承受能力准备好镇定剂。”
唐鹤雍看着苏桐在护士平缓的推移下,一点点远离自己,心地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冷的骇人。
“鹤雍,苏桐失血太多了,小孩……没保住。”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有些艰难。
亲耳听到这句话后,顾修远面前的男人上挑的桃花眼没了生气,原来不是不听不问,就不会失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中村隐玉、木之本、小路易都看着顾修远,看着他朝他们摇摇头,眉宇间隐着无可奈何,他是医生,不是神仙。
“我先回去了。”大岛川秀一直没有看顾修远,直直站起身来,朝着医院的电梯走去。
除了唐鹤雍,所有人都看着走向电梯的人,那人一身的……失落。
“鹤雍,你……”
中村看着低垂着脸的唐鹤雍,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从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过,即便是当初唐家老爷子瘁死,唐氏大乱时,也没看他像今天这样失去冷静、一身逃避、方寸大乱的样子,这要他如何安慰?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有孩子的?”
沉默了很久的几人突然听到唐鹤雍开口问道,望着顾修远的眼里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沉寂,甚至还有着一丝冷森。
“一个星期前,她给我打电话,问我如果突然晨吐会不会是怀孕了。”那个时候她还说例假多久没来能算做怀孕,他大概猜到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桐说要先来检查,然后自己告诉你。”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他在看到她和秦文在上野公园的报道和那些照片后,打电话让她回家前,她在电话里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却被他狠狠的掐断;怪不得他们吵架的时候,他砸钢琴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抱着小腹朝后退;怪不得他在拉她时,她一脸紧张的朝他大喊,要他冷静点,冷静点!原来……
“你们都回去吧,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站起身,唐鹤雍开口,先前的语无伦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刚刚只是一场梦,如果不是他衬衫上的血迹的话。
“可是……”木之本的话本中村打断。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苏桐。”中村隐玉朝唐鹤雍和顾修远点个头,拉着木之本和小路易向大岛离开的电梯走去。
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他看到唐鹤雍双手抹了一把脸,那一双在掌后若隐若现的桃花眼里尽是凄苦之色,双肩无力的垂着,一身的憔悴。
五个人,两个方向,却是为同一件事,黯然神伤。
☆、浮生一梦千重变
“哥哥。”
有人从门口探头进来,唐鹤雍看到是唐吹衣;点头示意她进来。
病房是套房式的;苏桐躺在里间卧室里,安静的睡着;没有声息。而她老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苏桐的手。
整个病房里,除了点滴和输血袋下发出的轻微滴答声外;没有任何响声,那种静谧让人窒息。
“哥哥;这是你的换洗衣物;你去里面洗个澡吧。”
名贵的西装外套被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唐鹤雍只穿着昨晚的白衬衫;血迹斑斑却全然不觉。
“先放着吧。”
“妈妈知道了。”
唐吹衣的话无疑让对方灰败得心雪上加霜;两人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对望着。
“我不记得我有通知她。”他的声音有些冷,还带着隐隐的火光。不要说流产,就连苏桐住院的消息他都是全面封锁了,为的就是怕有心人乘虚而入。
唐吹衣小心翼翼的移到病床的另一边,看了一眼那个素颜苍色的女子。猛地发现那双紧闭着的双眼上的长睫毛,原来真的有那种像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会在闭着眼时在眼下投上一大片暗影。
自己的睫毛已经够长了,可是面前人的却散发着淡淡的亮光,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抚上那片羽睫,却被人更快的隔开。
“吹衣,别弄醒她。”唐鹤雍低声警告,某人收手后悻悻地再看一眼那对长睫毛。
“妈妈去你那找嫂子,陈妈说的。”
“知道了,你回去吧。”
“哥,嫂子什么时候会醒?”唐吹衣没有走的打算,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定定的唐鹤雍的后背问道。
什么时候?唐鹤雍苦笑,顾修远说她失血过多,又因为麻药的关系,可能会睡上十多个小时。现在差不多十点了,可她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其实晚点醒来有什么不好,至少让她晚点面对。
‘鹤雍,苏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感觉的出她心情很好。’顾修远这么和他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当时的苏桐因为这个孩子,心情极佳。可如今,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她流产,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挽回?
握在手里的微凉小手动了动,唐鹤雍一下直起了身子,看着床上的人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桐桐,醒了么?”他轻声的喊她,声音温柔。
一旁的唐吹衣飞快的窜到病床边,右手轻轻覆盖在病床上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