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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嗓音袭向耳内。
“苏桐。”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是一颗炸弹在苏桐的心底引爆,震得她心神惧裂。
“你好,有什么事?”
“上次你说的事,我考虑额好了,我们可以合作。”
苏桐吞了吞口水,握着唐鹤雍的手指微微施力,被她握着的人眯起桃花眼,将她眼中的情绪收进心底。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挂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苏桐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将电话挂掉,可是天不遂人愿。
“我现在就有事要你帮忙,你过来。”
听着他的‘你过来’三个字淌进耳朵里,苏桐忍不住汗毛倒竖,微微侧过身子轻语。
“不好意思,我人在国外,不方便。”
“是么?”对方显然不相信,声音蓦地冷了几分。
“我们要合……共事,就要彼此信任,我没必要骗你,你可以查航班。”苏桐咬住了脱口而出的合作,硬生生的改成了共事,小心翼翼的在余光里观察着一侧的男人。
电话彼端又是浅浅的呼吸,在苏桐等的快要灵魂出窍时,才冷冷开口。
“这次放过你,下次只要我召见,必须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啊呸,你当我是黄金圣衣啊,你召唤我就出现,去你大爷的!苏桐在心中狠狠地诅咒着,嘴上却是平淡,只乖乖嗯了一声便掐了电话。
“谁的电话?”唐某人凌利的眼神不容苏桐逃避,脸上也是一本正经。
“只是个国内的上司,你知道的,我、我在帮人代帐。我没有和你说过,我在帮人,代帐。”
她艰难的将自己的小秘密抖了一个出来,希望能搪塞住某个人的眼,至少,在短期能不让他怀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更更
☆、怪老头和臭丫头!
孔子有云:逝者如斯夫。
时间的流逝,任你是如何的富有与强大都是无法阻隔的;就像我们永远阻止不了死亡。它永远停留在那个地方;在该来的时候来,在该带你离开的时候离开;不会因为人的贫富等级而作任何形式上的更改。
苏桐看着面前穿着深色毛呢大衣的大胡子老头;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去年的场景历历在目,而如今很多东西都有了改变。
是谁说的;睹物思人的后半句永远都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多么矫情的一个词;非要惹得人去想、去猜、去思忖。
加麦斯虽然养着大胡子;但是一点也不能改变他身上持有的英国男人的绅士品味。当然;他某些时候并不具备与绅士外表相同的风度。比如他抢她的汉堡包;又比如在她迟到的时候假装忘记她;不给她任何脸面。
“教授!”苏桐笑着打了声招呼。
大胡子慢慢踱到她面前,不,应该是他们面前。他看着苏桐身侧站着的高大男子,微微点头。
“教授,这是我丈夫!”
“我没有眼睛么?我会看!”大胡子飞快的堵了她一句,口气里都是不快活。
苏桐在心底闷笑,死老头子还是这样,一点面子也不肯给她。她就不该指望老头子会什么相拥而泣,当然,她自己也是不能接受什么相拥而泣的,不是她的风格。
“噢?那你看出了什么了?看出我们结婚多久了呢?”
堵就堵,谁怕谁啊!
“哼——”老头白了她一眼,转身去看唐鹤雍。
“你好,我是罗素!”他朝唐鹤雍伸手,笑的绅士极了,却在转眼扫到她的时候,赠送了一对大白眼。
“我是你妻子的导师。”
“现在还不是!”
孔子又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苏桐自认不是小人,但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女子,所以,不给面子一说,她向来是锱铢必较的。
“你还好意思说,恩?臭丫头,我去年可就准了你一个博士生OFFER,你呢?竟然敢放我鸽子,看我不揍你。”
说着,便一把摘下头上的礼帽,朝着娇俏女子打去。苏桐哪里愿意白白挨打,飞快的跳开三米远,一边小跑着一边朝着身后穷追的人喊着:
“这个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干嘛这么挑。看不顺眼的不要、不对胃口的不要、长得不协调的不要,话说您都不照镜子么?人人看你顺眼?对胃口?你是吃饭啊还是吃人啊?长的协调?我瞧您长得也不怎么对称嘛!做学术研究,你说你让人长的协调顺眼干嘛呢,又不是去选美!”
唐鹤雍看着那个边跑边连珠放炮似地说着的人,掩不住的笑爬上唇角,这样的她才是最最真实不过的。
在唐家,即便是没有母亲在,她也是裹着外衣的,她背负了太多。
而此刻,这样迎风奔跑着的女子,小脸上狡黠的笑容和调侃人的语气,让人觉得朝气蓬勃。
“臭丫头,你还敢批评我。你知不知道,我的研究室门坎都被人踩塌了,我就是眼斜,怎么看上你这个顽劣的东西。不带学生我也乐得清闲,反正那些傻东西也不明白我。可是因为你这个臭丫头,我竟然会被桑纳斯嘲笑,说是连个学生都没得带,都是我太怪!真是气死我了!我非揍你不可。”
加麦斯伸长手臂,想要够住前面的小丫头,却不想脚下一个跄踉,惨叫一声就要往前跌去。
“怪老头!小心!”
回头要还嘴的苏桐眼看着他往前跌来,飞快的转身,朝他扑去。
苏桐一把撑住加麦斯,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就在她庆幸自己将他稳住而免他与大地接吻时,双臂突然被擒住。
“哈哈,臭丫头,你又上当了。这下可抓到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加麦斯仰天大笑,笑声让人惊悚,与他一身的绅士衣着极其不搭,俨然是个疯老头。
“shuit!”苏桐低咒一声,“你这个老狐狸,每次都用这招。”
“你这个小狐狸,那你每次还上当!”
伸指‘嘭’的一声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老头看她吃痛的样子再次哈哈大笑,接二连三的有弹了几下。
苏桐捂着发红的额头有些欲哭无泪,这怪老头什么都好,就是爱弹人脑门不好。
“走吧,你看看你丈夫,我这还没教育你呢,这脸黑的跟……”转了转眼珠,加麦斯想了片刻,点了点手指。
“跟包公似地!”
包公?苏桐回望两米开外的唐鹤雍,人家的脸,明明就是白皙红润有光泽啊,怎么会是黑脸呢?
“你色盲啊?”
苏桐不客气的用手肘撞了撞老头子的胳膊,白了他一眼。
“臭丫头!”加麦斯猛瞪她一眼,作势要弹她脑门。
苏桐抱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大胡子,又看了看唐鹤雍,最后决定屈服在大胡子的弹脑门下,点点头,小声的说。
“包公和他是亲戚,长得难免像!”
本来还表情正常的唐鹤雍在听到这句后,真的瞬间黑面,不满的看着大胡子身侧抱头昧良心的小女子。
“你看你看,脸更黑了。”加麦斯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唐鹤雍喈喈的笑道。
苏桐忙跟着点头,一边点头,一边不忘对着前方的唐鹤雍无声的做着口型。
“我是屈打成招的,求原谅!”
终究是没忍住,唐鹤雍转过身背对着二人,扬唇笑了起来。
“臭丫头,你说他干嘛要背过身?”
“我不知道!”某人很老实的回答,再调侃下去,她晚上回家可不好看了。
“我猜估计是想擦点粉,省的太黑,晚上看不见。”
你才擦粉,你们全家都擦粉!
唐鹤雍在心中低咒了一声,但是始终没有转身,因为唇边的笑,实在是太大了。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才轻咳了声,转身笑脸已无踪影。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唐……”
苏桐刚要开口,却被加麦斯一个瞪眼给吓回去了。苏桐哼了一声,接踵而至的随了一瞪。
哼,就你会瞪眼睛啊!
“唐鹤雍。”
极其简洁的三个字,没有任何的累赘与虚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
加麦斯拍拍他的肩,瞄了一眼瞪着他张牙舞爪的小女子。
“今晚去我家做客吧,让你师母给你们做千果馅饼,就是上次你当成是汉堡包的那个。”
经他一提醒,苏桐忆起后来她将怪老头扔给她的‘汉堡包’扔进微波炉后的一分钟里,美味四散。
等她撕开包装纸,才发现里面竟然不是自以为的汉堡包,而是馅饼,一种英国特制的馅饼。浓浓的果香带着类似于板栗的坚果味,入口即化的酱料让苏桐至今回味无穷。
“怎么样,去不去啊?”
怪老头看到苏桐小脸上的向往和回味,出声引诱着。
苏桐自然是想去的,可是……她看了看一侧的唐鹤雍,见到对方微微点头后,随即笑眯了眼。
“怪老头,可不可以让我师母多做点,我们带回去啊。”
“哼,给你吃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丈夫的份上,你以为你会有这个机会么?还想连吃带拿,我看你是又想被弹脑门了。”
加麦斯正要抬手,苏桐蓦地嚷开了。
“怪老头你个怪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用馅饼收买我们,你还想我当你的学生是不是?哼,如果是,你赶紧让师母给我多做点带回去,不然,你就等着被人嘲笑吧!”
一下子被洞悉了心思的加麦斯老脸放不住,急的一跺脚。
“就说你这个小狐狸对我的胃口,不然我也犯不着为了你这个臭丫头退了那么多人的OFFER。你个忘恩负义的!”
“NO;NO;NO;忘恩负义不是这么用的,这么久了,你的中文还是这么差。”某人嚣张的竖起了食指,冲着大胡子摇了摇。
加麦斯看着她自负又嚣张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谁叫她就是对了他的脾胃呢。
唐鹤雍看着两人,口袋中的手紧了紧,有些东西,他再努力或许也是得不到。得不到,就心痒难耐。
一顿酒足饭饱后,苏桐被热情的师母带去了楼上参观,诺大的客厅里只余下了唐鹤雍和加麦斯二人。
“唐鹤雍?”加麦斯喊他,语调微扬。
唐鹤雍捧着茶,看着面前的大胡子,笑了笑。
他特意将桐桐只开,说什么参观房间,屋外天色已晚,此时本该踏上规程的二人还有什么好参观的呢?约莫是有什么话想要和他单独说,一个月的相处,两人真能亲如父女?
“你是那个唐氏集团的唐鹤雍?”
“是的。”
加麦斯点点头,眼神微闪,“原来苏桐嫁的是你,难怪,我的回执如石沉大海。”
“不好意思,您给她回执的时候,我并不知道。”
大概是那份被苏桐死得粉碎的文件吧,他口中的回执。
“那你现在知道了?”
那又如何呢?唐鹤雍用眼神询问道。
“苏桐在财务方面,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学生,我想如果唐先生愿意的话,唐氏集团也是需要这样的人才的。倒不如你放她两年自由,让她来我这边……”
“对不起,加麦斯先生。”
“我想说……”
“您什么都不用说了!”
……
……
苏桐和唐鹤雍离开加麦斯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加麦斯夫妇将二人送到院门口,看着两人走上车。
“桐桐,上车了。”
上车了,上去了,便就是离开了,明早便要启程回岛国。
苏桐看着并肩而立的加麦斯和他夫人,在沿着他们的小院看到不远处的牛津城,即便是在夜里,它们也美得宛如油画。这里,曾经是她梦想了无数次的地方,无数次的在梦境里,她抱着书本穿梭在其内,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而如今,她要做的,是上车。
“桐桐。”唐鹤雍又喊了她一声。
苏桐低头,一猫腰,坐进了车里。
唐鹤雍朝着加麦斯夫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