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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我诸葛亮庸庸碌才,哪有什么奇计可出?”“先生,为了共破曹兵,您不要客气。我上次偷看曹操水寨,水师大营布置得严整有法,所以我才设计除了蔡瑁、张允。现在我又想出一条计策,不知能否大破曹兵,还希望孔明先生替我一决。”诸葛亮乐了:“都督,既然如此,就请你先别说出来,我们各把这条计策写在自己手心内,看我猜得对与不对?”“好,就依先生,笔墨伺候。”周瑜拿着笔,掭了掭墨,在自己的手心写好了,然后把笔递给诸葛亮;诸葛亮也在手心内写好了,把笔放下。两个人同时一伸手,诸葛亮乐了,周瑜也乐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两个人手掌内都是一个字,“火”。
鲁肃一看,果然一个是刘皇叔请出来的当世奇才,一个是我江东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他们共同制定的火攻之计准能成功。鲁肃胸脯都挺起来了。周瑜、诸葛亮洗了洗手,然后重新落座。“孔明先生,我们所见相同,打仗就没有疑问了,还请先生严守机密,万勿泄露出去。”“都督放心,这是两家公事,岂有泄露之理?都督,你只管用此计破曹,曹操虽然两次中了我火攻之计,但他还会麻痹大意,都督准能成功。”商议好了,两个人开怀畅饮。吃喝已毕,周瑜和鲁肃把诸葛亮送到辕门外。
这边高兴了,可曹操气坏了,平白无故丢了二十多万支雕翎箭,坐在中军大帐里运气。荀攸说:“丞相,这点小事何必挂在心上。二十来万支箭也不算什么,咱们有的是人,有的是原料和工具,再加紧打造。”“公达,我并不是心疼箭,而是现在大江相隔,没人替我传递消息。”“丞相,我也是为这件事见您。现在东吴有周瑜跟诸葛亮用计,我们很难对付,想马上破东吴占江东有些棘手,必须用好的计策才能得下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公达,你有何妙计?”“丞相,咱们是不是派人到周瑜的大营前去诈降,诈降之人为我们打探消息,到决战时也可作为我军内应。有了奸细打入敌人营中,东吴才可图。”“好,你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军中什么人可以去做奸细?”“丞相,有两个人非常合适,蔡中、蔡和。蔡瑁已死,他们如果到江东诈降,是最合适的人选。”曹操摇了摇头:“公达,我想到了他们,可这两个人记恨于我,怎能卖命替我做奸细呢?如果他们顺水推舟真归降了周瑜,反而失去两将。”“丞相,我跟您的想法不太一样。蔡中、蔡和的家眷可都在荆州,您可以给他们一点儿好处,厚待家眷,他们必然效忠丞相。他二人前去诈降,周瑜是不会疑心的。”曹操点了点头:“就依公达。”
当天晚上,曹操在寝帐内秘密召见蔡中、蔡和。两个人吓了一跳:上次曹丞相杀了我的哥哥蔡瑁,又杀了张允,这回要杀我们哥儿俩吗?两个人哆哩哆嗦来到寝帐,跪倒在地:“蔡中、蔡和拜见丞相。”“二位将军请起,一旁坐下。”“丞相在此,焉有我二人的坐位?”“二位将军不必客气,坐下讲话。”“谢坐。”哥儿俩倒是坐下了,可比站着还难受呢。两个人看着曹操,不知道曹操要干什么。“看茶伺候。”这两人更糊涂了。“丞相!”他们又跪下了:“丞相,您到底——”“你们不必害怕,坐下讲话。”这两个人哆哩哆嗦又重新坐下,茶也不敢喝。曹操满脸堆欢:“二位将军,我下令杀了你们的族兄蔡瑁,你们恨曹某吗?”“曹丞相,我们不敢恨您,确实是因为兄长犯了军规纪律,应该斩首。”“二位将军不记私仇,能够忠于朝廷,可敬可佩,曹某绝不会亏待你们。来人,白银、彩缎伺候。”两个人睁大眼睛瞧着,一会儿的工夫就摆在他们面前,一人一份儿,每人一千两白银、一百匹彩缎。“蔡中、蔡和,请你们收下。”两个人受宠若惊,三次跪下:“丞相,无功不受禄,我们实不敢当。”“二位将军请起。你们坐下,老夫有话讲。”哥儿俩又坐下了。“不知丞相有何差遣,我们一定效犬马之劳。”“二位将军,这点区区薄礼请你们拿去安顿家小。我想派二位带着五百兵到东吴诈降,见了周瑜后就说我杀了蔡瑁,你们真心归降,想那周瑜绝不会疑心。到了三江口大营后,打听到东吴的动静,立刻派人回报,不知二位有没有这样的胆量。”
《评书三国演义》中部·《赤壁鏖兵》大雾垂江草船借箭(3)
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跟蔡瑁一样,最喜欢溜须拍马,想得到曹操的信任而没有机会。这回曹操给这么好的差使,赏这么好的东西,两人满口答应:“多谢丞相看重我们。您放心,我们家眷全在荆州,绝不会怀有二心。丞相,我们到了江东,不仅要探听军情,还要见机行事,把周瑜和诸葛亮的首级献于丞相麾下。”这两人说得挺痛快。可你们就不想一想,你们的家眷在荆州,曹操相信你们没有二心,周瑜就能相信你们是真心吗?曹操非常高兴:“老夫这次南征,成败都在二位将军身上,事成之后我重加封赏!”“谢丞相!”两人这才告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派人把这些东西送回荆州,然后点齐五百兵,交代清楚,悄悄驾了十条船,直奔三江口。
周瑜得报,当时就明白了,吩咐升帐。三通聚将鼓响,周瑜升坐中军大帐。“命蔡中、蔡和报名而进。”中军官到江边传令,把五百兵安置好,然后把蔡中、蔡和带到中军大帐。两个人报名而进:“蔡中、蔡和拜见都督。”“蔡中、蔡和叩见都督。”来到帅案前,撩鱼褟尾,分两征裙跪倒在地:“周都督,我二人前来归降,望您收纳。”“蔡中、蔡和,你们为何归降?”“都督,曹操杀了我们的哥哥蔡瑁,而且把我们的姐姐和外甥也杀了,得了荆襄事业。都督,请您可怜我们,我们好不容易带着五百兵逃出来,请把我们收下,将来请都督为我们报仇雪恨,夺回荆襄九郡。”这哥儿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想不让周瑜看出破绽来。周瑜点了点头:“好吧,二位将军,你们先止住悲哀,请起。能够弃暗投明,来投江东,我非常欢迎,而且一定给你们做主,将来给你们报仇,复得荆襄事业。甘兴霸听令。”“在!”“蔡中、蔡和二位将军前来归降东吴,他们在水中能够打仗。你是水中的先锋,就把他们带回去,作为你身旁副将,要恩待之。”“遵令!”周瑜说到“恩待之”的时候,看了一眼甘宁,甘宁明白了。甘宁用手一指:“二位将军随我来。”
蔡中、蔡和跟着甘宁刚走,鲁肃过来了。“都督,您糊涂了。”“子敬,我怎么糊涂?”“蔡中、蔡和明明是诈降。”周瑜把脸往下一沉,用手一指:“唗!胆大鲁子敬!他们跟曹操有杀兄、杀姐之恨,夺地之仇,跟曹操不共戴天,他们怎是诈降?你这样怀疑他们,天下义士岂不伤心?我家主公霸业何时完成?不必多言,给我退下!”鲁肃心中不服,可没办法,让周瑜轰出来了。鲁肃生气:我得找明白人问问去,干脆还找诸葛亮。
诸葛亮一看鲁肃的模样:“子敬,跟都督生气了?”“你真猜着了。”“因为什么?”“孔明先生,你听我说。”鲁肃就把蔡中、蔡和诈降和自己被周瑜轰出来的事情都告诉了诸葛亮。诸葛亮不说话,冲着鲁肃乐。鲁肃气坏了:“先生,你为何哂笑于我?”“子敬,你是个诚实君子,怎能说周瑜不识蔡中、蔡和诈降之计呢?这是你不明白。明明都督知道他们诈降,把他们收下,你当着众文武把这计策点出来,他当然把你轰出来。现在大江相隔,细作往来太难了。曹操派蔡中、蔡和到东吴诈降,打探江东的军情,这是秃子头上长虱子——明摆着。谁都知道,偏偏你点破了。我想都督必然将计就计,让蔡中、蔡和向曹操暗通消息,而传出去的必定是假情报,好达到消灭曹兵的目的,这就叫兵不厌诈。”鲁肃这才如梦方醒:“多谢先生指点迷途。”而此时周瑜暗中吩咐甘宁:“兴霸,蔡中、蔡和没带家眷,准是诈降,替曹操做奸细,我们则将计就计。你把他们看好了,表面上殷勤相待,装出非常信任他们的样子,实际上处处要提防,暗中监视。我让你传递的消息你放他们传递,我不让你传递的消息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一人。等到我江东灭曹之日,先杀蔡中、蔡和祭旗, 你不可粗心大意。”“遵令!”甘宁重担不小,得把蔡中、蔡和和五百兵看好,还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周瑜把事情办完,回到寝帐内吃完晚饭,坐在灯下观书。周瑜想:为何蔡中、蔡和前来归降?只因为大江相隔,不好通消息。可我跟诸葛亮已然定下火攻之计,此计隔江而用,谈何容易?如果在陆地上,好办,我可以派兵纵火,也可以埋伏;可是在水里作战,没有隐蔽之处,船一动就有声音,对方准能发现,怎样才能水中放火,火烧曹营呢?下回再说。
《评书三国演义》中部·《赤壁鏖兵》周瑜纵火赤壁鏖兵(1)
上回书说到诸葛亮派兵遣将,截杀曹操的残兵败将。曹操呢?曹操等着挨烧吧。现在东南风已起,曹操还没明白过来。所以我们反反复复说,诸葛亮事情没到先知道,周瑜事情到了才知道,曹操事情过了才知道,蒋干事情过了都不知道。曹操现在就等着黄盖前来归降了,可他心里并不很踏实。因为自阚泽下书,蔡中、蔡和送来消息说甘宁和阚泽都愿意归降,后来阚泽的书信说黄盖借机带着东吴的粮食前来归降,直到现在,再也没有江东的消息了;再说庞统献了连环计,跟自己要了榜文,回江东劝说孙权手下的文武归顺,也没有了消息。曹操现在心里能没有想法吗?众人陪着曹操议论军情,曹操说:“现在江东仍无消息,众位不要着急,只要黄盖前来归降,立刻大兵南下,灭东吴,尽在曹某掌握之中!”给曹操拍马屁的自然随声附和。
这时,从外边慌慌张张跑进一个人,正是程昱。曹操看他的脸色,听他走路的声音,就知道程昱有急事。在曹操这些谋士中,心最细的就是程昱。这么心细的人却慌慌张张跑进来,曹操知道他有急事。“仲德,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丞相,你看见没有,风向变了!原来刮西北风,可今天刮起了东南风。如果周瑜要借着东南风施火攻计,对我军不利。丞相不可不防!”曹操乐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我刚才已出去看过,东南风是越刮越紧。身为主将,应该知天文,晓地理,才能依法用兵,多算则胜,少算则败。我怎能不算计刮什么风呢?仲德,你可要知道,今天是冬至。冬至一阳生,夏至一阴生,冬至刮点儿东南风不足为怪。仲德,你不要担心,一旁坐下。”程昱坐下还要说话,这时中军官进来了:“启禀丞相,江东来了一只小船,船上之人要面见丞相,献黄盖的书信。”“好,快命他进帐。”时间不大,一名江东小校走进中军大帐,跪倒在曹操面前,把书信往头上一顶:“叩见丞相。这是老将军黄盖叫我送来的密信,呈交丞相。”“呈上来。”中军官把信接过来,交给曹操。曹操打开观瞧,信上写得很清楚,最近周瑜防范得太严,我无法脱身。最近由鄱阳湖运来大批军粮,周瑜命我巡查,不能让粮食丢失,所以我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