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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娟喜欢蓝色、橙色和土黄色,对比度比较强烈。她刚接触色彩的时候,好把色彩往画板上罗列。良子也像张真一样,一个阶段只解决一个问题。她叫葛娟先养成在白纸上勾草图的习惯,一次多勾几幅,然后挑选自己满意的草图,再去画油画。关于色彩的运用,良子教葛娟先打统一的底色,然后再选用其他色彩,而且色彩的运用要讲究层次。葛娟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从不要老师打手语,更不要老师笔谈,她坚持让老师讲话,观察老师的口型判断老师所讲的内容。现在葛娟凭借天分和勤奋,油画已经有些档次了,2002年12月6日在北京中国农展馆开展的全国农民画展,有牛群特教学校十五位学生的六十多幅作品参展,其中就有葛娟的两幅油画,一幅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幅是《春耕图》。
美术班的孩子都爱画荷花,都爱画牛,这可能与他们的经历有关。命运的坎坷和家境的贫寒,使他们很自然地想起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荷乃花中君子,他们走进牛群特校,也期盼着自己如同出水芙蓉一样,“映日荷花别样红”!
是牛群特教学校改变了他们学习和生活的环境,而且赋予了他们全新的艺术生命,牛群是这些孩子崇拜的偶像,更是他们一生难以报答的恩人,他们有理由把牛作为自己永恒的创作题材,那份感情既浓烈又真诚!
我想,他们的抱负和真情,也是他们成功的重要因素。
书法班的老师付道钧是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人,他的老家在山东菏泽,牡丹之乡长大的这位爷们儿却是个姑娘家性格,甚至比姑娘家的脸皮还薄,他不爱说话,包括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二十三岁那一年,他爹娘为他说了一门亲,女孩子主动走进他的家门让他相,可他相了以后一句话也不说。爹娘再三问他可有意见,他就是不说话,既不点头也没摇头。娘说:“孩的脸皮薄,不反对就是同意。”爹听他娘的话,便积极为儿子张罗婚事。彩礼下了,婚期定了,付道钧依然一句话不说。客人请了,喜宴定了,第二天成亲,头天晚上,付道钧却悄然离家出走。这一走,他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付道钧写一手好字,他很快在蒙城一家装潢公司找到了工作,他白天干活,晚上练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毛笔就不曾离过手。十几年下来,不但挣了点钱,字也有很大长进,付老师如今已经四十出头,他的书法不独在蒙城,在亳州也是有些影响的。蒙城是他的第二故乡,他不能不读点庄子,这就使他和张真有了共同的语言。付道钧和蒙城老百姓一样,十分尊崇牛县长,在张真的影响下,他也到牛群特教学校做了一名志愿者(现在已被聘为正式教师),代书法班的专业课。付道钧在他的学生面前从不开口,有的学生以为他也是哑巴,心里距离很快拉近了。书法班的桌子是付老师临时上街买的板子搭成的,写书法用的毡子是一个印刷厂捐的,他带着学生把毡子铺在操场上用水冲刷干净,晒干以后才用。他买来毛笔和纸,让学生随便写,拿笔的姿势并不强求统一,怎么顺手怎么拿。一连几天,他静静地观察着,从学生的字迹中判断他们各自的性格,然后根据性格为他们准备临摹的字帖,一人一帖,各不相同。学生临摹,他也临摹,他的静气和投入,直接影响学生,对于这些聋哑孩子来说,临摹名家字帖,身教更是重于言教。付道钧有一个孩子患过脑炎,留有后遗症,他理解残疾孩子的心情,也有那份爱心和耐心。书法班的孩子进步很快,教室里挂满了他们的作品,虽然是临摹,看到这些孩子有如此扎实的基本功,谁看了都会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走进美术班和书法班所在的大音堂,门口的黑板上是刘良子写的一段话:“拂去上面灰尘,艺术自然放光。打开心灵之门,艺术自然流淌。”应该说这句话是能够涵盖“大音堂”的艺术观和教学观的。张真、付道钧、刘良子他们在牛群的直接关注下,从中国传统文化的积淀中寻找到一把无以名状的“钥匙”,却打开了一把把命运的“锈锁”,推开了一扇扇明亮的窗户,让这些弱势群体也看到了生命的春天和春天的希望!探索的有益和有益的探索,是牛群赋予牛群特教学校的一大特色!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牛校采风(1)
千方百计诋毁牛群的人,总是拿牛群特教学校做文章。一家小报记者曾污蔑一个当过纺织女工的青年教师是“误人子弟”,理由是他问那位教师“乘数和被乘数有什么区别”?那位女教师竟然回答“都一样”。其实,那位女教师看出他不怀好意,当时轻蔑地答道:“十个二十五和二十五个十答案一样,都是二百五十。”那位记者没有如实写出来。小报记者的文章发表以后,那位女教师很气愤:“我当过纺织女工怎么啦,难道干过纺织,就剥夺我献爱心的权利吗?”那位女教师的确当过纺织女工,但她是蒙城师范毕业的,何况她是“青年志愿者”,义务为牛校服务的!
牛校雕塑
正因为如此,我专门到牛群特教学校去采风,和老师、学生有过广泛的接触。“不教为教”,实际是什么都教。教专业,教文化,也教做人。
刘良子,女,二十二岁,滁州师专美术系毕业,专业班班主任,代油画、素描课。她的语言如同线条一样简洁,感情却恰似色彩一样鲜明——
2002年9月,我们这一批年轻人在缘分的牵引下来到了五子牛特教学校这方净土,我们中间许多人是没有接触过特教的,在最初的交流中我们只能用刚刚学到的简单的手语去面对孩子们天真的眼神。我刚来的时候带的是八年级,他们的教室也是大音堂画室,由于学校用房紧张,教室不够,便把七八年级合并成专业班,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不同,专业班又分成各个小班:有国画,有油画,有书法,后来有几个同学想上大学,想考入美术系,学校又为他们专开了一个素描班。每个班级都要上课,不但要学专业课,更要加强文化基础课,于是牛校长决定把“牛眼看家”展览厅让出来给学生们上课,学校的宗旨是“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一切”,学校从办学到上课到每个班级每个人都是围绕着这个宗旨的。为了培养爱好舞蹈的同学,学校又把“大音堂展厅”让出来改为舞蹈室,并按老师的要求把舞蹈室重新布置,负责教学的老师自己还请老师来教学生跳舞,孩子们的天真和执着深深打动每一个人。每次去看他们跳舞都是一次心碎的体验。当音乐停止时他们仍很投入地舞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手势和表情都是那么生动,那么美丽。
国画班的桌子仍是以前用的,只是太矮了,而且班里有好几个男生个子都太高,为了防止他们上课时常常弯腰对身体不利,学校又买了小板凳给他们坐。素描班最初使用的几何体也是学生们自己用泥做的,塑成各种型,晾干后再刷上白漆,比买的还好,像做工艺一样,做了许多东西,手工可精致了。
学校目前使用的房子是租赁的,所以在使用的时候大家都很小心,专业楼亦是如此。学校刚起步,一切都要本着节约去做,日用资费乃善心人所赠,师生都倍加珍惜,不敢有点滴浪费。本来以为明年可以搬到板桥的, 所以能省的我们尽量去省,况且专业班分的小班又多,于是每个班在上课时只有一块五十见方的小黑板,又因为墙面关系,钉子钉不住,太用力又怕伤了墙面,于是经常会出现正在上课时黑板掉下来的现象,每到这时,大家都围在一起想办法,看谁最有主意,每每在这种困境面前就更能凸显学生的团结和乐观精神,而教学也在其中默默地进行着。专业班是根据学生的专业分成不同小班的,所以有的班人多一点,多到十多人,还有的班只有几个人,专业班上分了四个小班上文化课,每个小班配了一个老师,不但教语文还要教数学,但在后来的实际教学中,我们这些老师已不仅仅是教学老师了,而是像父母一样除了知识以外还要教他们懂得许多生活中的道理。有一次,专业楼的原楼主来到学校,当时我们正在上课,他们到楼上后毫不客气地说了很多,说我们把房子给弄坏了,弄脏了。而孩子们都听不到,但是他们却看到了那些人脸上的表情,老师为了安抚他们,便给他们解释许多,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和条件,告诉他们房子是租的,我们应该爱惜,还有学校里的很多物品都是好心人捐的,我们要珍惜,从那以后孩子们更加懂事了,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了,把墙面弄脏了,竟有同学跑到后勤去借涂料要把墙面重新刷白,还说这样就像新的一样了,别人也不会生气了。
学生泥塑
在教学中,老师尽力找最简单最直接最能让学生接受的方法教育他们,学校的宗旨是“后勤即是教学,教学即是后勤”,我们需要从他们的心理、学习、健康、生活等全方位去了解每一个孩子。在刚开学的时候所有老师都面临这样一个问题,学生疏远老师,不喜欢新老师,他们把对旧老师的怀念带到课堂上,作业上,生活中等等,这是正常的,同时也说明他们的感情是真挚的,首先他们开学便接触那么多的新面孔,一切都陌生了,就像自己家里没有大人时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一样,他们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老师接近也不接近老师。面对这种情况,一切的一切只靠用心,用对他们最真的感情,有时真的是在不经意间就有了善的结果,在学校这种爱的氛围下,在彼此心与心的交流中,学生慢慢接纳了老师,老师也走近了学生,他们在接受爱的同时也懂得了怎样去付出爱。中秋节的晚上,学校自己办了一个小型的晚会,全体师生在一起欢度。在那天晚上 , 我们发现了许多的小问题,大学生不知道帮助小学生,同学之间不懂谦让,为一点吃的东西而生气,每个人只顾自己,老师们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却没有一个同学去关心老师给老师让出一个板凳的。那天晚上我们感触很多,我们要了解学生就要从他生活中的细节去发现,而在这些细节上老师也要给他们言传身教,于是第二天我写了一篇小小的感想拿给学生传阅,我的目的是希望学生懂得礼貌和谦让,但是出乎意料的学生们都哭了,我清楚地记得刘晓庆同学抱着我大哭一场,她不住地向我道歉,让我不要难过,她说他们都不好。我当时无法安慰她,因为我不知道怎样用手语去表达自己的心情,而事实上他们最怕让老师失望,最怕别人看不起他们。后来我经常想我是不是对他们太苛刻了,对他们要求太高了,但是,我们真的希望他们能做得更好,活得更好,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特殊不仅是因为他们生活在无声的世界,更是因为他们有着高尚的灵魂,有着洁净的心灵,有着会唱歌的生命。
国画班黄鹏鹏同学有一次犯了错误,他在买东西时拿了别人的一块饼干,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学校是不允许发生的。我们当时开了班会,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我们只是旁敲侧击,但是没想到他却主动站起来承认了错误。我们在教育他的同时,也肯定了他的勇气,还让学生们和他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