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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库-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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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理发师
跟着老师傅
走村串户,也许
要轮上一年
才能到我家,母亲
备酒备饭,孩子们
也乐得满地打滚。
村里人一个个来,
一群群地来,
把那奇形怪状的头颅
交到哑巴师傅手中。
白布单围上脖颈,
你坐端正,
听候哑子的摆布。
哑子在背后
很小心地咳嗽,
很文雅地咳嗽,
手指轻抚上来,
柔软,微冷
羊毛剪子咔嚓响,
其实像小兔子吃草,
细细地啃,小心地啃
一下一下啃得精细
好听,像一支歌,
一支哑子哼出的歌。
拍拍肩,刷掉乱发
哑子拿镜子晃你,
阿巴阿巴地问你,
满不满意?满不满意?
你伸出大拇歌儿,
他准保欢喜,
哑巴就喜欢大拇歌儿,
朝讨厌的人伸小手指头。
总而言之,
一个哑子
像一张白纸,
大伙儿都喜欢他。
他从没骂过人,
也就不招人骂,
也没人在背后
讲他的闲话。
他没脊梁骨,
他通体透明,
他被语言融化了…
到今天,大家
都还念他的好,
还说他要是能说话
就更好了,
准能娶上个好媳妇。
万恶的旧社会
从旧社会过来的人
大都缺胳臂少腿
有的没了头
有的去了势
只有子宫里来的人
完好无损
这就说明了
在万恶的旧社会
起码还有子宫是干净的
因此至今无人敢骂
万恶的旧子宫
这是公道的
问题是:从子宫里来的人
后来也都受了害
似此,我们也只好
一代一代骂下去:
在万恶的旧社会
……
天安门
有一个重要会议
地点就在天安门
广场上的汽车
也在开会,商讨
重要问题,卡地拉克
西装笔挺,德高望重
主持会议,挥一面
三角小旗。奔驰
皮鞋铮亮,奥迪
在一旁假装斯文
皇冠胖了一些,桑塔纳
日见消瘦,文静
这些人高雅地交谈
喝汤也喝得没有声音
红旗来得最晚
但会场上早已没有它的位置
它轻咳一声,打破寂静
大家冷冷地回头
亮了亮屁股灯,无人
应声,红旗在后排
踱了几步,想找回
往日的威信,但不知
从何说起,它
连咳几声,掩饰尴尬
然后背着手远去
远去…缓缓地穿过
广场上的人群
诗
在这个平淡的日子里
我出发了,同一时刻
在我看不见的街角
一只小狗独自出门
我的脖子上没有绳子
我不停地写字
就像小狗一路上嗅着
街边的树皮和草根
这不是随意的兴之所至
也不是稍纵即逝的书法作品
我只是担心在衰弱的暮年
找不到返回故乡的路程
盲姑娘
“哎——”是她
在寻找我们,
她在花丛中微笑,那么美
她怎么下楼来了?外面
又是春光明媚,
阳光之中一片漆黑
她灿然一笑,看见了我们
她是——瞎子
她一定爱上了我们中的一个
阳光下的人们都是瞎子
春天里的人们都是瞎子
冬 天
细雨斜斜地飘落
伴随着败叶,金黄的
枯焦的,撒落在
我的发上,肩上
就象欢笑的人们
为一对新人祝福,尽情欢唱
但我是孤身一人
是没有妻子的悲伤的新郎
我的恋人,她叫幸福
住在秋天,在很远的地方
死者比生者更受尊重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
我之所以没有受到
足够的重视
仅仅是因为我
还活在世上
她们非要等我死去
创造一个神话
然后她们才能用自己
心中的幻觉
把自己打动
死,多么庄严
多么悲壮啊
可惜的是,活着的人
无法把它加以利用
雨
午后的一场大雨
并不能带来晚霞
雨停了
可天色依旧灰暗
太阳象是被拾垃圾的孩子们
揉捏着,脸上污迹斑斑
一念
中午,我隐约地感到
死神用它冰凉的手指
悄悄掐了我一下
猛然惊醒
吓了一跳
写下这几句
是为了纪念
这危险的一步
我差一点儿
在那只潮湿的枕头上
醒过去
小学改成的牛屋
在上来屯 使用了
数十年的旧小学
去年被改成了牛屋
学校门前的标语
也被废物利用
改成:
好好吃草
天天长肉
1958年
这一年,春季大旱
谁也挡不住
土地开裂,露出
干枯的肚肠
老鼠逃出米缸
庄稼颗粒无收
我们的好乡长
为了不让上级失望
连夜派人把耕地
先漆成草绿
再涂成金黄
乘闷罐车回家
腊月将近
我整好行装,踏上旅程
乘闷罐车回家
跟随一支溃散已久的大军
平日里我也曾自言自语
这一回终于住进
铁皮屋顶
一米高处开着小窗
是小孩办急事的地方
女孩呢,就只好发挥
忍耐的 天性
男男女女挤满一地
就好像
每个人心中都有位沙皇
就好像
他们正开往西伯利亚腹地
夜里,一百个
梦境挤满货舱
向上升腾
列车也仿佛轻快了许多
向雪国飞奔
我无法入睡
独自在窗前
把冬夜的星空和大地
仔细辨认
我知道,不久以前
一颗牛头也曾在此处
张望过,说不出的苦闷
此刻,它躺在谁家的厩栏里
把一生所见咀嚼回想?
寒冷的日子
在我们的祖国
人民更加善良
像牛群一样闷声不语
连哭也哭得没有声响
疲倦的夜晚
雨停息了,傍晚的天空
爬满螃蟹虫
白杨树叶像小狗尾巴
欢快地摆动,迎接
疲惫不堪的主人
他两手空空,站在楼下
泥泞中向三楼望去
窗子敞开,阳台边上
搭着小狗的脏被褥
小狗小狗,默不作声
一连几天,它病着
一连几天,天阴着
日头也病了,晕眩,眼冒金星
呕出灰色的秽物
每天晚上,妈妈先给
小狗煮牛奶,然后
为我热汤,加入冻豆腐
我的衣服破了,自己补
每一种技巧,都学着
妈妈的样子
这些日子啊,只有生病的狗
眼含痛苦,无所事事的人们
收获麻木和贫穷
灵石岛制作
总计访问15875665|今日访问12680◆
孙磊诗选
相遇(组诗18首)
相 遇(组诗)
让我学会沉重的人,
总在我身上留下不灭的痕迹。
——题记
1。以真正的……
以真正的身体和血所说的话预备音乐,
以潮汐和风。为此我已深躬。
时光的晚波弥散着玫瑰的气息,
谁是带着乐感行乞的使者谁就能绽放。
在冬天,倘有人染上火焰,那定是负有使命的人。
他相信什么我也会相信,并去默想
他信的物什。鸫鸟飞过原野,
它的羽毛是一些逐渐坚强的弱音。
其中的节律也满溢异彩,倘有脆弱的人伸开双臂,
他怀里亦会一瞬间长满果树,在冬天,
胸怀保证了信仰。对于聆听者,
雪是缩过水的唱词,冰是淬过火的音阶。
2。我几乎站不住
我几乎站不住,因为热病和冰雹。
这是我的永恒。 在一个喧嚣的时代,
我的未来是去湖滨伐木,整个春天,
我吮吸树轮中应得的毫光。
并把话越讲越低,并活下去。
早晨,不再睡得太久;傍晚,也不再不小心
把黑暗溅到身体里。我热爱那持续的
散步和告别,它能让风中的尘埃慢下来。
但原谅我,不再为叶汁默想。
液体的结局总不免沸腾。而我
还要长久地凝视下去,劝慰并宽限
浮华的人,回到最初的沉痛。
3。这不是永别
这不是永别。 雪剔刷了我大部分的重负。
包括躯体和躯体中的黑夜。〃这不是清除〃
在一次演奏之后,仍有时间演奏另一次,
仍可以将生活带到别处过完。
但怎能不习惯周遭这些声音,这些声音中的
黄金和子弹。它们的磁性能吸住任何重物。
当我屏息,全神贯注,雪在空中就化了。
整个冬天的光亮将寄往何处。
而我踩踏了一年的柴火还活着,如果它
能重洗一遍,那火焰里的蓝色将更加
深湛。雪也将更大,直下到泥土里,
生根,〃永不能融化。〃
4。昨天
昨天,从没有真正成为过去。过去
属于一个人的熄灭。谁是灰烬中焕然一新的
那人,谁就还活在愿望里。象我,一天
要到三个地方栖息:黑土、雪地、海洋。
如果有什么在我身上死去,它一定死得光荣。
一定是有光不断指引我弃绝自己。
并假如我参与了一种弃绝,树木和灌草
都会顺着垂暮的方向斜身和哭泣。
我懂得〃风暴和压力〃。多么漫长,事物果核的剥落,
其实只经历过一次袭击。而漫游之根
供给我更沉的血液,让我
去惊动那已惊动的,埋掉那已埋掉的生活。
5。一个人应比他活的方向更细腻
一个人应比他活的方向更细腻、繁琐、沉重。
但我仍怕更多扑面而来的死讯。〃什么能比乐观更轻薄。〃
因而暮秋就应是了结。落叶在灵魂深处蔓延,密布;
因而我总是换挡,改变着活着的速度。
谁能确知左右自己的那束粮草? 当风吹亮了一处居所,
我是否可以信赖它,也信赖它翕动的门窗。
但安睡就是埋没。 一个人只能沉陷一次。
此时,我突然觉得险峻、勇敢,并有了反弹性的强力。
并压低光芒,并旋转,并冲荡,并玄响……
一阵波浪过去,它携带着整个早晨的露水和冰
驶入了我,而我却不是他人的岸,
也不是自己孤独、倔强、无畏的岛屿。
6。我弹奏了很久
我弹奏了很久,连手指也熠熠发光。 这次,。
我耗损了应做储备的那部分汁液,二月,
它启示根桠和喷泉;十月,它用翅膀,
为一个时代落幕,为今天埋下一个伏笔。
我已足够靡烂,怀里仅剩下罪责与私欲。
甚至舞蹈和爱也已成浆汁。〃但我仍活在步伐里。〃
世界也还残忍不到牙齿和脊骨。所以,四处的热浪
仍在奔腾,远处仍有人像碎纸一样疾驰。
所以,放下肉体,灵魂还能持续多久,
这之间能收集多少易燃的松果和枝叶。
所以,对于死,我们应更加傲慢,
让其中的音调在适当的失败中适时地高亢。
7。献身
献身交给人们的是两件事物:冰与火;
沐浴与烧戮。尤其在冬天,面对面的死亡,
会将一地大雪吸进所有城镇的胸腔。
假如它足够空旷,热血会同回音一起成倍地增长。
要去牺牲,要为牺牲在暴虐者的名字上扬灰。
并用自己的肉体去死,去竭力花掉
每一个穴位中的火苗。假如还能在死中腾出
一部分活的气息,就去语言美,去说:〃松子,湖汀……〃
假如死仍不是唯一的,〃请把我忘在这里。〃
去接被刀刃刻出的树脂,去降落
一枚蒲公英,它经历的天空
将会出现波纹和流星。
8。能谨记的……
能谨记的应不是轻捷的。绕过一个声音,
另一个声音将比它更尖锐。我越是埋头低语,
秘密就越是到处流散,这一切
在炉火里俱已炼了很久,包括爱意中的黑暗。
谁是哪个活着的死者他荣耀地采集着花粉和香料。
他说:〃凡是活着的人,都是我的昨日。〃
真实是沉痛的,让我不敢抬头去目睹,
一只蝴蝶怎样缓慢而晶莹地散步回家。
但我可以学着去忘记。让永生更可信。
但谁与我相倾。 并分头去觉察
时间的箭矢,它从未浪费过一次,
也从不过分地去驱逐和剥夺。
9。是迁徙
是迁徙,让叶子觉得轻易。
我不敢再往摇晃的树枝上投掷黑汁,
投掷速朽的光焰。风跟着凉了。
这是否是一次劝慰的降温。
仿佛孤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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