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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就是发高烧,先打一瓶青霉素吧。你们别着急,没事儿。”雷震凯一边招呼我们一边拿起小雨瘦弱的手臂找血管。“怎么才来?烧了三四天了吧?再晚点儿就烧出肺炎来了。”给小雨拉好被子,雷震凯走到我面前,两只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皱着眉头说:“肯定又是林南粗心。”
见到袁满,我本就心情郁闷,加上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而忽略了小雨的病情,我心情极其恶劣,这会儿看雷震凯左右上下都不顺眼,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使起了小性子。“当个实习医生了不起么?哼!”我扭头出了急诊室,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由于杨拓的关系,我和雷震凯走得很近,他和杨拓一样,对我宠着、哄着,一直当我是小妹妹。雷震凯生得高高大大,不算英俊,长着有棱有角的一张脸,粗硬的线条使他显得格外有男人味。而且,雷震凯身上总有种淡淡的忧郁,不是装出来的――至少我不认为是装出来的。说来奇怪,雷震凯这种男生本应该比杨拓更吸引女孩子才对,可他上大学上了五年,却从来没交过女朋友。问起杨拓,杨拓也是莫名其妙。我曾经玩笑着对杨拓说:“哎,杨拓,高仓不会是个‘gay’吧?明儿你去问问他,别是爱上你了,敢爱不敢言呐!”杨拓当时不动声色,半个小时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雷震凯,结果一个小时后从医学院赶来的雷震凯伙同杨拓对我一阵疯狂地围追堵截,直到我告饶答应请他俩吃日本料理方才罢休。
“大小姐,真生气啦?”雷震凯迈着方步从急诊室走出来,象摸小猫一样摸我的头。
“一边儿去,给人看见象什么呐!”我一抬手把雷震凯的手拨拉开,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句。
雷震凯夸张地往后退了数步,上上下下打量我:“哦哟,开始注意形象了啊?我看看,咱林南真是白领了?”见我不理他,他又煞有介事地说:“不错是不错,不过林南,你觉着你这鞋跟儿是不是高了点儿?你还嫌你个儿不够高哇?你给我们男同胞一条生路行不行?”别看雷震凯外表严肃,他嘴皮子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比杨拓差。
“我乐意变成一米八,你管我呢!”
“有啥不高兴的了?来,跟哥说说。”雷震凯蹲在我跟前,象哄孩子似地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里头那女孩儿是你同屋吧?担心了?”
我点点头,心里愧疚不已。小雨平时对我的关心细微到了一双袜子,而她病得这么重我却浑然不觉。
“傻丫头,没事儿的。”雷震凯站起来,摸我的头,根本不管我一身职业女性的打扮,“哥给你赔礼道歉了,别生气了,啊?”
“谁跟你生气!”我也站起来,“小雨呢?”
“醒了,找你呢。”
第一部分第5节 同心同病(2)
我推门进了急诊室,绕到屏风后面,见了小雨映在白床单上红红的脸。“小雨,好点儿了么?”杨拓一拉雷震凯的衣服,俩人退出门去,只留下我和小雨。“病了多久了?”
“六七天吧。”小雨小臂上吊着点滴,说出的话有气无力,让人听见就觉得心疼。
我一听就蹦了起来,“什么?!一个星期了都??你疯了么??明儿不许去上班了!”
小雨伸手拉我坐下,“林南,我一定得去。”
“你去吧你去吧,累死你得了,没人乐意管你!”我发火儿了。
小雨却并不生气,忽然间满脸甜蜜地对我说:“如果我能每天看到他,病得厉害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我在刹那间呆住了。原来,她硬撑着去上班不是为了什么“全勤”,而是为了去见一个人。哪怕是远远地看看他,和他说上一句话,她再辛苦也觉得值。我真傻,原来这个小姑娘爱上了一个人,而我这个自称是她好朋友的傻瓜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是谁呀?能把我们小雨迷得颠三倒四的,看样子不简单嘛。”我半开玩笑地对小雨说,早就把语气里的出离愤怒收拾得不留痕迹。
小雨笑了,因为发烧而映在脸上的不健康的红晕骤然间添上了那么多的幸福和温暖。我都糊涂了,怎么爱一个人可以连命都不要么?“那人叫浩君?”我忽然想起了小雨神志不清的时候嘴里喃喃念起的名字。
小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带着很多很多的惊讶和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望着虚弱的小雨,想起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紧皱眉头喃喃念着那个名字,我差点哭了。“傻瓜,你刚才烧得稀里糊涂,嘴里一直在喊‘浩君’。”我握紧小雨的手,她手心里仍然全是冷汗。“你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上班,要不,身体就垮了。你这样儿,谁见了都会心疼的。”
我好说歹说,小雨终于同意第二天在家休息。一瓶点滴打完,我扶着小雨出了门。
“雷大夫,谢谢你了。”小雨靠在我怀里,对雷震凯笑笑。
“甭跟他客气,”杨拓架起小雨的另一条手臂,“以后叫他高仓行了。”
“高仓?”小雨看看我,等着我解释。
“就是高高的粮仓。”我一挥手示意杨拓快走,雷震凯长辈一般宽厚地笑着,站在原地目送我们越走越远。
安顿小雨睡下,我才感到饿了,胃一阵阵地抽搐。“哎呀,我的姑奶奶,我光顾忙活小雨了,怎么忘了您老人家的胃病呢?”杨拓小声嘟囔着,一边抬手给我擦额头上的冷汗。我胃溃疡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时好时坏,这些日子一直加班加点,饮食没有规律,病就又犯了。我蜷在沙发上,疼得忘记关心昨天刚烫过的西装裙和衬衫。“喝点儿热水。”杨拓递给我一杯热水,转身去厨房烧饭。
不知道为什么,胃越疼我就越委屈,觉得天下的委屈都让我一个人受了。袁满,你这个该死的,当初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离开我?为什么连句解释都没有?今儿居然还大摇大摆地把女朋友带到我跟前来。袁满,你这个混蛋!四年了,袁满,我等了你四年,等来的难道就是你的那个温顺贤良的未来太太?袁满,袁满,这对我不公平的!
“吃点儿东西。”不到一刻钟,杨拓煮好了一碗汤面端到我面前。
“大、大夏天的,吃这个?”我右手捂着胃,硬撑着从沙发上坐直。
杨拓也不说话,把饭碗搁在茶几上,递给我一双筷子。我看看杨拓,看看面条,再掂量掂量自己的病情,还是选择听话。“淡了。”我把一碗汤面一扫而空,末了,一抹嘴,这么告诉杨拓。
“就你这牙尖嘴利的德行,以后没人娶你!”杨拓从我手里接过饭碗,到厨房放进水斗,回身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扶进了房间。“一个人行么?不然晚上我睡在客厅得了,俩人都病了,没个人照顾不行的。”
五年多了,杨拓对我的照顾不只这一次,可今天我却异常感动。可能是因为委屈,可能是因为对小雨疏忽的难过,也可能是因为感动,反正我觉得我的眼泪就快夺眶而出了。“不用不用,女人住的地方,你想占便宜呀?”我一边说一边把杨拓往门外推,“快回家早点儿睡吧,你明天不是要早到公司么?”
“你一个人行么?别嘴硬!”杨拓挣开我的胳膊,扭身又回到我房间门口。
“不信?不信我跳给你看嘛!”于是我想跳起来,好证明我好好的。这一跳可不要紧,胃疼得是翻江倒海,如若不是多年以来我一直在经受这种折腾,我肯定疼晕过去了。
杨拓深深叹口气,再也不说话。我闭着眼睛被杨拓扶上床,吃了颗不知道什么药,过了阵子,居然昏昏沉沉睡着了。
第一部分第6节 谁是浩君(1)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喜和快乐在她疲倦的脸上沸腾着,她那双已经失去神采好多天的眼睛在那个时候放出了楚楚动人的光芒。
“林南,林南!”我正梦见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张口要咬的时候,有人拍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杨拓一张大号特写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扑楞”坐了起来,额头撞上了杨拓的鼻子。“啊哟!疼死我了!你干什么呐?”我捂着额头被撞的地方乱叫。
杨拓心不在焉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叫疼,按说他应该比我更疼。只是说:“我得走了,今儿一定得早到。你就别去上班了,一会儿我去给你请假,反正离得也不远。”
“不。”我重新躺下,“我好了,要去上班。”
“我知道你好了,昨儿晚上都没闹。”杨拓拎起我一条手臂,“你昨儿晚上就穿你这件宝贝衬衫睡的,还不赶快换下来?”
我仍然没有睡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跟杨拓耍赖,“管它呢,我还有好几件呢。我好了,我得去上班,人家刚升的官儿呐!”
“靠,我知道你好了!谁让你在家休息了?我是让你照顾小雨!”
我一骨碌又爬起来,坏笑着看杨拓,笑嘻嘻地说:“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我走了,老老实实呆家里啊,别乱跑,我一会儿给你电话。”杨拓一边打领带一边出了门,走路的时候嘴里一直在絮絮叨叨说话。
大门被杨拓轻轻带上,屋子里一下子恢复了寂静。我跪在床上,低头看看自己已经皱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搔搔头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上班了。这几天忙得也够厉害,还是给自己放个假吧。做出了决定,一身轻松,我爬下床换衣服洗澡。
今天的阳光可真好啊,我披上浴衣从浴室出来,拉开客厅的窗帘,阳光立刻泻了一屋子。小雨,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日子了,可现在,你是不是仍然喜欢呢?我用毛巾擦头发,走进了小雨的房间。小雨仍在熟睡,脸上那因高烧现出的红晕仍未褪去。我伸手在她的额头试了试她的体温,还是烫,但总比昨天好多了。
“浩君……”小雨翻了个身,面朝里,嘴里又念起了昨天晚上一直在念的名字。
浩君?浩君!这个浩君究竟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让小雨对他这么念念不忘?他为什么看不出小雨为他硬撑着去上班?难道他不喜欢小雨么?这个该死的男人,我得找他去!我想着,立刻换衣服穿鞋,拎起皮包冲向大门。要开门的时候,看见大门背面贴着一张纸,上面是杨拓的笔迹:给我滚回去!!吃完了饭才能出去!还有,不准去上班!
我把那张纸拿下来,哭笑不得。于是转身回到客厅,喝了一杯牛奶,这才想起来该把药给小雨准备好。轻轻地放下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水,数出三颗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我才出了门。
小雨在一家广告公司企划部做事,我认得那家公司,离我们公司步行也就半个小时。叫了一辆出租车,我直奔那里去了。
冒冒然地闯进了小雨工作的公司,找到企划部,刚推开玻璃门,就见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在教训一个小伙子:“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吓!不就是管点事么,至于这么霸道么?我忿忿地想。
那挨训的小伙子满脸的慌张,手足无措地等着他的上司发话。
“算了,”上司拍拍小伙子的肩膀,“出了问题算我的,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