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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连忙做出一个“小声点”的手势,随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艾薇说:“我软磨硬泡,拉玛终于答应带我过来了。”
拉玛能够同意带莲去,心底或多或少也是该有了些必胜的信心吧。艾薇这样想。再怎么说,莲也是埃及人,就算真打起来了,她说不定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艾薇放心了一点儿,便小声地问:“你找我?”
莲点了点头,年轻的脸上带着无法隐藏的窘意,“那个啊,之前有拉玛在,有点儿不方便问呢……我之前说过我的母亲在宫里工作……”她支吾地说着,手指用力地盘结在一起。
艾薇并不着急问,只是耐心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莲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安地闪动着,最后她终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用力地说:“啊,对呀,公主您是从宫里出来的,说不定会认识我的母亲,我……”
她顿了一下,然后用非常非常轻的声音说“我想,说不定您知道我母亲的事啊。朵以前是照顾缇茜殿下的侍女……正因为如此……”她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大大的眼睛有些尴尬地看着艾薇。
艾薇苦笑了一下,其实正因为如此,朵才会被宫人排挤,最后设计把她的女儿送去古实了吧!缇茜和她的女儿,真的好像瘟神……回想起朵离开底比斯时对她说的话,苍老的眼里带着点点泪意,颤抖的声音悲切地发出哀伤的声音“不要像我的女儿……”
朵或许并不知道莲的现状,并不知道其实她的女儿并没有如她所想在古实受尽虐待与欺凌。就艾薇短暂的观察,拉玛应该待莲如自己的妹妹,十分不薄。艾薇心里想,如果她能够平安挥刀埃及,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朵,让那位年老的侍女就此放心。或许,最好的情况是她能够把莲一并带回埃及吧!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莲的头,白皙的脸上展露出一片温和的微笑,“你是想问问朵现在怎么样了吗?”
莲连忙大力地点点头。艾薇便指了指自己身边阴凉的空地,示意她坐下来。接着便就她所知慢慢给莲讲起了朵的近况。艾薇巧妙地回避了朵被拉美西斯勒令送往孟菲斯的事情,只是淡淡地为她讲述着朵的日常的小事。听到母亲健康、平安的消息,莲的眼里不住地放出兴奋的光芒,聚精会神迪厅了下去。到最后,艾薇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她一直在底比斯……她说她在等一个重要的人。”
虽然是句假话,但是朵应该是这样想的吧?艾薇笑着看向一旁全神贯注听着自己讲述的莲,刚才那句话是在暗示她,埃及在等她,艾薇一定会尽所有努力将她带回埃及的,莲……应该会开心吧?
然而,得到这样的信息,少女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里却展现除了难以明说的犹豫。
她垂下头,又将双手扣了起来,黑色的头发从脸颊两边流淌了下来。她轻轻地说:“啊,是啊……母亲,一切都好,真是太好了……”
“如果真的想回到埃及,不如等一切结束后,与我们一起回去吧?”莲或许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能回去吧?艾薇决定把话说的稍微清楚一点,“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悄悄地回去,没有关系的。”
莲却一点儿兴奋地表情都没有展露,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沉默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
“公主,真的非常谢谢您……莲可能,还要考虑一下吧。”
话说到这里,只觉得什么人站了过来,遮住了眼前的光线,艾薇抬起头来,看到拉玛的身影。如同其他士兵,拉玛今日也穿着一身白色的战服,双臂围着皮质的护腕,身后背着弓箭与箭筒。莲顺着艾薇的视线转过头去,在看到拉玛的那一刻,她的脸上绽放出好似莲花一般纯净而美丽的笑容。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拉玛的身边,有些亲昵地拉住他的胳膊。
“拉玛,你休息好了吗?”
“莲,你随行的条件是什么?”不去理会莲的问候,拉玛只是平淡地说。
莲愣了一下,随即垂下头去,“就是那个,第一不要乱跑,第二协助后勤士兵做饭……”
拉玛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不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眉毛,看着莲。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向艾薇快速地鞠了一下躬,随即就快步地跑开了。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帮忙就是了——”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开心的步子如此轻快,这就是她犹豫的原因吧?她不想离开拉玛。只是,万一拉美西斯已经动了除掉拉玛这些抵抗者的心,恐怕与拉玛走得如此之近的莲,也难免会受其波及。
艾薇微微垂首,心里不由得染上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
拉玛看着莲的背影消失在军队的另一侧,随后便微微摇头,在艾薇的对面坐下来。
“你还好吗?”
艾薇没有反应过来,不接地看向拉玛。拉玛挠了挠头,没有重复这个问话,继续解释道:“我们还有两天左右的脚程就会到达阿布·幸贝勒。”
艾薇点了点头,灰色的眼睛却透过他宽厚的肩膀看向高湛晴远的蓝天。阳光充满了整个天空,令人不能直视。就像那个光芒四射的太阳之子,那种炙热可以燃烧整个世界的力量,却反而将人硬生生地就这样隔开了。
突然,一个影子从眼前快速地掠过,她用力看去,居然是一只鹰的样子。逆光看不真切,但那鹰长翅结实,羽泽亮丽,是一只少见的好鹰。沿途走了一整天,鲜少见到动物,为何会突然飞来如此矫健的鹰?艾薇正在奇怪,只感觉一道白光快速地从空中闪过,咻的一声,那鹰猛地被什么射中,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就一头栽了下来,掉落在军队营地的另一侧。她第一个反应是想站起来看看那只鹰到底怎么了,这是拉玛却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后天以后,你想去哪里?”
“后天以后。”艾薇强迫自己拉回视线到眼前英俊的努比亚人脸上,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以协助理清自己的思路。
“就是帮我们‘骗我’拉美西斯之后。”
骗过……艾薇不由得暗暗苦笑,随口扯了一句:“去周游世界吧。我想去找荷鲁斯之眼。”然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一般,她加了一句,“和我兄长。”
拉玛爽朗地笑了起来,“当然,我说过不会杀了你的哥哥。不过听说,秘宝之匙都是保存在埃及王家的庙宇里面,以你的力量想要拿到,是很难的。”
“噢……是吗?”艾薇抬眼看了一下拉玛,这个小子果然知道不少东西。她暂时不去思考那只鹰的事情,将注意力又放回到拉玛身上。“总有办法的……吧。”
“就算你万幸拿到了埃及国内的三枚秘宝之匙”,拉玛依旧带着不相信的表情,“第四枚你也无法找到。”
诚然,拉美西斯是与她说过的,秘宝之匙,只余三枚。画面一转,桥头的楔形文字又浮现在眼前。难道,第四枚被别的国家的人取走了?艾薇不暇思索地问道:“照你的意思,既然不在国内,估计应该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吧?”
取水之匙,置于北地——或许是在赫梯吧。艾薇等待着这样的答复。
然而拉玛脸上却露出一副得意的微笑,伸手从背后拿出了自己的弓。那是一把好工,深棕色的弓身优美而充满力量,弓尾两侧由黄金制成,嵌以一枚海水般深邃的蓝宝石。蓝宝石隐隐映出天空的颜色,随着弓的移动光线流转,仿佛其中孕育着涌动海洋。
“如果你真的好好配合我们,这个就给你吧。”拉玛对着那枚蓝宝石努了努嘴,“水之匙哦。”
“水之匙……”艾薇睁大了眼睛,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如此大而有美丽的蓝宝石。蓝宝石的硬度远高于铁。在打磨技术以及工具硬度都远远落后的年代,会有如此精美、华丽的存在,不得不说好似神迹般难以令人置信。她想起自己起初得到的蛇形手镯,蛇眼的红宝石只是小小的一块,便已是异常珍贵。眼前的宝石,应当是用钱也买不到的吧!
价值连城,不,足以敌国。
艾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拉玛。秘宝之匙都是如此美丽的宝石吗?难怪埃及要花这样大的力气保护它们、封锁它们的信息。显而易见,任何一块的流传,都会掀起天翻地覆的斗争,不管在什么时代。
“我还以为它在赫梯……”艾薇犹豫着说。
拉玛一愣,“没想到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没错,这块宝石正是我游历赫梯的时候,从一个年轻人手里得到的。不过没关系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但是,你随意地把它镶嵌在弓箭上,不会很危险吗?”
“其实并没有什么人见过水之匙。”拉玛将弓随意地插回了身后,“就连你这么想找到它的公主的奴隶,放在你面前,你也不认得。况且它早年失窃,埃及祭司院里很多人一直认为它在其他地方。对我来说,这场与埃及攻坚战的胜利更加珍贵。怎样,你要全力配合吗?”
天下还有这样好的事情?艾薇只觉得眼前一片黑线,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拉玛咧嘴一笑,“不过,就算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四枚秘宝之匙凑齐,你也很难拿到荷鲁斯之眼的。”
这句定论不啻又给艾薇从头到脚狠狠地浇了一盆冷水。照拉玛的意思,就算拉美西斯愿意把荷鲁斯之眼给她,她也不一定有这个运气可以拿到。她抬起眼,有些期待地望着拉玛,想进一步询问他为何下次论断。他却回过身去,看向营地的另一侧。那边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与早前静谧的气氛十分不符。拉玛起身,一句话都不说就快步向那边走了过去。艾薇连忙也跟着站起来,那边正是刚才那只鹰落下的地方,是不是发生了是么事情呢?想到这里,她不顾身体的疲倦,就这样拖着步子,也向那边挪去了。
拉玛的军队——其秩序井然的样子确实可以被称为军队——共有两千余人,大约是法老四大军团之一的一半。在休息之时,拉玛将军队分为是个小的阵营,就地成矩形的样子寻找遮蔽阳光的地点休息。从艾薇所在的阵营,到达方才发生小小骚动的阵营,少说也有百米。艾薇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束缚着,没有了士兵在一旁驾着,走起路来反而格外吃力。等她以龟速缓慢的移到阵营的时候,四周已经被士兵整齐地包围起来,水泄不通。
只能听到里面莲略带恼怒的声音透过密实的人墙传送过来——
“是不是你用箭把它射落的?你快说话!”
然后便是拉玛的声音,“莲你冷静点,他连箭都没有。”
艾薇很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己的身体太过矮小,竟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站在秘密层层的队伍后面,无奈地看着眼前一片纹丝不动的努比亚壮汉的背影。正发愁的时候,里面又传出了莲的声音。
“拉玛,就算他是公主的随从,也不能这样随便杀死从空中飞过的鹰啊!这对出征来说,是很不吉利的!太过分了!”公主的随从?难道是说冬吗?冬为什么会杀死那只鹰呢?艾薇有些焦急地推了推眼前的努比亚人。那人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银发的艾薇,待他认出艾薇的样子,便转头和旁边的人小声用努比亚语商量了几句。随后一人一边地架住艾薇的胳膊,把她带入了争吵的中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沙地中央,早前看到的那只鹰的身体。它的颈部流着鲜血,微微地抽搐着,却看不到任何箭的痕迹,就好像被类似手枪的东西击落了。但这个年代怎么会有手枪呢?
艾薇抬起头来,看到莲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地上不住抖动的可怜动物,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