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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卖身的钱汇进月的指定帐户,看着网站上的庞大数字里有自己的一份,有时还会开心得哭出来。
如果将来阎罗王质问小恩:“你觉得你只是出了点钱,就不算杀人吗?”
小恩会欣然接受。
那些凌辱女人的败类都该死。
最好,月的网站也能列出变态的坏警察、爱说教的老校长、还有好多好多……
只不过用卖身钱赞助杀人,跟与杀人犯交媾,完全是两码子事。
仔细往深里想,当街一拳行凶、头也不回地走人,甚至还……叫了女人。
这种人绝对不能以杀人犯论之。
不需要福尔摩斯的大脑,小恩就可以断定,他是个杀手。
职业杀手。
“……”小恩双手环抱,起了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昨天晚上那职业杀手在做爱前赤身裸体等待的故事“蝉堡”究竟是什么呢?蝉堡又是谁拿来的呢?
是雇主?
还是地狱来的阴差?
他那种深深着迷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小恩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猛地想起从偷来的一万六千块钱还放在随身皮包里,有种非将它们在最短时间内花完不可的冲动。
那可是杀人买命的钱,留在身边一定不吉利。
于是她拿出手机,用3G连结到杀手月的猎头网站,选了一个最接近被猎杀边缘的准目标,熟练地将一万六千元跨国转入月的指定帐号。
对小恩来说,如此一来附着在皮包里一万六千元钞票上的“亡灵指数”,也透过数据传输,转交给杀手月啦。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小恩阖上手机。
祈祷。
12。
为了转嫁一身霉气,小恩夜里还是上工了。
一个全身刺青的道上兄弟将她压在下面,连续弄了两次,却只给了一半的钱。
“你叫得太假了。”那道上兄弟穿上裤子时,心不在焉地辩解。
不想挨打,小恩只有默默收下钱。
当她来到便利商店时,已是深夜。
许久没有客人,两个女生索性坐在店门口的小台阶上。
“都过了半小时,怎么还是很伤心啊。”
女工读生将脸埋在两腿间,声音像哭。
装哭。
长飞丸躺在雨伞架旁,睡了个四脚朝天。
小恩幽幽说道:“那有什么,才半小时。”
“……”
“我的悲惨人生已经持续了十八年罗。”
“什么悲惨人生?”女工读生还是埋着头,声音闷闷的。
“找不到人喜欢我啊。”小恩看着闪闪发亮的粉红色指甲。
“你那么漂亮,又那么会打扮,怎么会没有人喜欢?”
“反正就是这样。”
“大概是你看得上眼的人条件都太好了吧。”
正好相反。
都是一些烂到发脓生疮的下流胚子。
小恩站起来,猛地说:“失恋不是都要喝点酒吗?挪,我们来喝酒。”
“也对。”女工读生嘿咻一声起身,走进店里。
再出来时手里已拿了两罐海尼根,一人一罐,用不知所以的欢呼声打开。
两个女生同时喝了一大口,也同时露出超级难喝的表情。
“原来啤酒这么难喝,恶。”女工读生的眉头还是皱的。
“真的是。”小恩点点头,说:“超级难喝的。”
“我还以为你很会喝酒呢,所以才提议要喝。”女工读生瞪大眼睛。
“我是喝了很多次,不过没有一次觉得好喝。”小恩将啤酒放在额头上,冷冻一下脑袋,说:“难喝的东西,是永远也喝不习惯的。只是觉得,既然到了该喝酒的时候,就喝吧!”
“喝气氛的,嗯。”女工读生又喝了一口。一小口。
舌尖冰冰辣辣的,舌根则苦到冒出一推沫。
好苦好苦。
不过没有听到白天班的男工读生有女朋友,那么苦。
“不过,你为什么喜欢他啊?”小恩忍不住说:“我觉得他很罗唆。就好像……就好像我们在看漫画的时候,角色会有内心话跟旁白,可是那个工读生却把内心话跟旁白全部都念了出来。就是那么罗唆。”
“我也不知道,他真的像你讲的那样吗?”女工读生感到好笑。
“这么明显的罗唆,难道你没跟他说过话吗?”小恩讶异。
“几乎没有。”女工读生摇摇头。
两人深聊之下,小恩才知道,原来爱情也有非常盲目的一面。
晚班的女工读生跟白班的男工读生,原本的交集就不多,除了工作备忘录上的留言外,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真正言语上的交流。
原本工作备忘录是大致记录进货销货的情况、提醒交接的人要注意哪些状况用的。但男工读生非常喜欢将他白天所遇到的人、事、物,加上一点小感想,通通写进那蓝色的小本子里,搞得非常丰富。
“他写的很详细,比如今天的拖把有点霉味、便当虽然过期了八小时却还是很好吃等……但场景都不脱这间店,所以我一直不清楚他有没有女朋友,还是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女工读生从工作背心宽大的口袋里,拿出那厚厚的蓝色记事本,随手翻翻。
小恩凑过去看。
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生活内容,好像每一页都有一些拙劣的小插图。
女工读生的指尖停在其中一页,很明显,是画得非常丑的黄金梅利……长飞丸。
又翻了一页。
是一个正在偷加可乐的国中生,神色紧张中见镇定。
“他也有提到你。”女工读生故意装出吃错的表情,酸酸地说:“所以这也是我开始注意你的一点理由喔。”
“提到我?”小恩愣了一下。
“他说你好像住附近,所以很常来,也说你很有爱心,对黄金梅利很好,有时候不只会喂它吃东西,还会看它吃东西的样子。”
“喔。”
“有一次他还写到,他猜你是做晚上的工作、或念不必穿制服的夜校,因为你每天都很晚才起床,常在下午买一些早上该吃的东西。”
原来自己被观察了啊……真的是有一点高兴。
“反正,你一直一直看着他写的东西,所以就不小心喜欢上他了。”
“……也是啦。”
女工读生拿着只喝了一大口加一小口的海尼根,有点不好意思。
关于喜欢,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小恩说。
有点害羞。
去年冬天,某夜明明没有寒流,气温却陡然掉到十度下。
那个男工读生不知怎地正好骑车经过、下来买东西吃,看到她一个人在店里穿得少,就迳自拆了架上的杯装巧克力,冲了一杯放在柜台上,什么也不说就很酷走了。
还有还有……
上上个月,这附近另一间便利商店跟加油站接连两个晚上都被抢,一到晚上就有点揣揣。男工读生下班后,整夜都坐在店里附设的简食座上看书,一直看到天亮换班。她向他说谢谢,想请他吃早餐,男工读生却只是说:“没啊,我本来就要看书了。”连不必客气都没说。
还记得,他看的那本书非常冷门,好像叫“只要十分钟,你也可以开火车”……她隔天在网路书店里输入关键字都找不到,想要多话题都无能为力。
不过这些都没办法跟小恩说,女工读生心想。毕竟这些举动大概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意义,就算有一点点,也真的不算什么。
小恩帮她旁敲侧击问出的答案,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默不作声的女工读生脸上的浅笑,小恩有点羡慕,慢慢说:“虽然他有女朋友了,不过你还是很幸福啊,有个男生可以喜欢。像我,就不知道该喜欢谁比较好。”
小恩则拿着啤酒,几乎一口也没再喝。
“你好怪。喜欢就喜欢了啊,没有喜欢的人就没有喜欢的人,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事。”女工读生将海尼根凑近。
只是闻到生涩的铁味,混着一股啤酒发酵的气味,舌根的苦味就跑出来。
“苦,那就别喝了吧。”小恩率先将啤酒倒转,倒了一地的白色泡沫。
女工读生笑了,跟着将啤酒倒光光。
“对,反正是气氛,拿着空酒罐也一样。”她说。
“喝酒都是喝给别人看的。”小恩有感而发,抱着双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打发破晓前的混沌时光。
一台老旧的计程车缓缓停在店门口,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早起吃虫的司机伸懒腰下车,朝这里走来。
女工读生赶紧起身进店,顺手将空罐子收走。
只剩下小恩,跟持续呼呼大睡的长飞丸。
“真希望能一直聊下去。”小恩揉揉眼睛,自言自语。
只要不孤单,她愿意拿一切交换。
不过她起身走了,不等那司机离去。
这一年她学到了不可以缠人,不然,迟早会被抛弃。
踩着困倦又有点不满足的步伐,就保持一点不被讨厌的距离吧。
13。
隔天小恩睡到下午四点。
醒来后,继续躺在床上看电视,一直到五点半才出门。
西门町短期内是不敢再去的了,那就敦南诚品吧?
那里越晚越high,藏着许多秘而不宣的情色交易。
小恩先是在书店里,找了一个角落盘腿坐下看书;虽然穿着裙子,但小恩不是挺介意走来往去的男人伺机窥探她裙底的目光。
说起来有点好笑,出了学校才起了看书的念头,不过再怎么说,小恩看的都是那些有水准的大人们不屑一顾的言情小说。近几年那些言情小说在台湾租书店泛滥过头,这股粉红势力日渐衰颓后转进了大陆与香港,很多香港人到台湾旅游时会到诚品带上几本,重要的采购行程似的。
饿了就在书店里的咖啡店点东西吃,吃完了又进去看小说。
十一点过后。
一个穿着高级皮衣、嚼着口香糖的男人蹲在小恩面前,摘下自以为是的墨镜。
“想不想一起去玩?”年约三十的墨镜男笑得很灿烂。
“我要钱。”小恩直截了当。
墨镜男一点也不吃惊,点点头:“没问题,走吧。”
成交。
小恩跟着墨镜男下楼,坐上他停在安和路上的红色跑车。
一路上墨镜男没怎么说话,手倒是不安分地在小恩大腿上探索。
音响刻意开得很大。黑眼豆豆活泼热闹的嘻哈,用力压制陌生冷淡的气氛。
这种有钱装痞的男人小恩碰过不少,共同的特色是说话还算话。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做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古怪的要求。
上的都是高级汽车旅馆,买过夜的机率比买休息大的多,付的钱自然也多。
大概都是怕寂寞的人吧。
要不,就是有了正牌女友,老二却有自己的想法。
小恩在网路里看过两句话:“女人贱了就容易有钱,男人有钱就容易很贱。”
很不幸,这两句话小恩都得同意。
“这间可以吗?”
墨镜男用烟头指着左边一间高档的汽旅。
“都好。”
“忘了问你,要不要买点东西进去吃?我们会待很久喔。”
“没关系,我刚吃过。”
墨镜男点点头,将烟扔出窗外。
方向盘往左一偏,车子立刻转进对面车道,滑向那汽旅的柜台等位。
前面已有两辆候着,最前面是一辆老旧的喜美,再来是一辆黑色的宾士。
管你M型社会的缩影,在干炮前还是得照先后轮。
“对了,你几岁了?”墨镜男百般聊赖,瞎抬杠:“应该没有二十吧?”
“十八。”
“这种事习惯吗?”
“不去想就好了。”小恩实在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但不回答,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