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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晓苗莫名其妙,问:“什么时候啊?”
梅娆头也不抬,理都不想理她:“自己看手机!”
熊晓苗拔出手机,一看,果真有好几条短信躺在那里,天啊,她一向都没有留意短信的习惯,在家看看电视,收拾下房子,哪里会注意!
一时气短,陪笑,问道:“嘿嘿,我真没看到,刚才相得这么样?”
梅娆“哼”了一下,说:“没感觉!”
熊晓苗乐了:“刚才那人挺好的啊,什么叫没感觉,感觉是可以培养的!”
梅娆拿勺子指她:“少来这套,什么培养啊,当拍电视剧啊,我现在都对他没感觉了,以后要真结婚,这五十年,难道像大话西游里一样,说‘吐着吐着’就有感觉了?放屁!”
熊晓苗笑死了,梅娆这几年都想了无数次亲,换了N多个男朋友了!
梅娆每任的男朋友都是传奇,宿舍人都告诉她了,上任分手的原因是那人不知道什么是哈根达斯;上上任的分手更好笑,那男的不是南京人,跑来看梅娆,两人去逛街,吃饭,路过南京的莱迪商场,其实就是个两层的地下流行广场,装修很有格调就是,那男人说了句:“我靠,南京居然有那么大的小商品市场!”梅娆二话不说,回去就和人分手了。
熊晓苗捏了捏鼻子,看梅娆,淡淡的眼线,卷翘的睫毛,细致的粉底,那个大学里一开始连抹防晒霜都嫌费事的女生现在就是个精致的女人。
她回忆梅娆刚离去的相亲对象,突然想起梅娆大学时的男朋友。
那男生不是特帅,却戴了眼镜,很是斯文,确实人也是个才子****得一手好钢琴,每次晚会演出都有他,还组了乐队,风光无限,把梅娆这个青春飞扬的女生迷得晕头转向,夜夜都是听着那男孩写的情歌入睡,夏日里买了西瓜都是自己一半,再给他一半,切好了送去。
可听说毕了业以后,那男生去了北京闯荡,而梅娆,留在了南京,不停的相亲,不停的恋爱。
熊晓苗没有问梅娆有没有忘记了他,如果忘记,为何要老是找眼镜男相亲,但如果,不曾忘记,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恋爱?
熊晓苗在美国的时候也曾打电话给宿舍的其他两人随便聊聊,保持联络,一次谈及大学中的趣事,宿舍的杨希不经意地说:“记得那一班的班花吗?”熊晓苗说:“记得,怎么了?”
女人对八卦往往都无比敏锐,杨希说:“人现在都在老家结婚了!”
熊晓苗兴致勃勃,说:“真的,是和老卢吗?”
老卢是大她们一届的学长,当年这两人的恋情也是轰动一时。
杨希“嗤”了一声,说:“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两人没毕业时就分了,老早的事了!”
熊晓苗是没毕业就离开的,所有的记忆都在离开之前,听她这么说,不由一愣,原来只有她还停留原地……
她想,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是岁月抛弃了她们,还是,她们抛弃了岁月。
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了曾经。
梅娆喝了口咖啡,低声说:“晓苗,就这样了,你和夏静生最后都变成这样,我还能相信什么呢?”
毕了业越久就越觉得世界和想象的不大一样,工作如此,友谊如此,恋爱更如此。
总以为世上还有这样一对幸福的,总以为所有的哪怕所有的人都分手,还有这两人是在一起的,可是,如今,连大熊和小静的故事都不存在了。她还可以相信什么?
梅娆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年,是夏静生那边先有新加坡的建筑公司要签他去工作,熊晓苗知道后,一天没有吃饭,晚上的时候下楼,半夜是哭着回来的。梅娆就这样见她魂不守舍的过了一段日子,哪知道最后变成熊晓苗走,说是一家移民,几天后就走了。
最后,反是夏静生拒绝了那份工作,留在了南京,熊晓苗出生的城市,很多人走了,很多人留下的城市。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熊晓苗听她说完,不再说话,事实上她也想问夏静生为何留下,在出国的头几年,她都想回来找他,梦中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那个夏夜,天上的月亮几乎透明,泛着苍白的光,细密的叶在风中摇摆,那颗宿舍楼外的凤凰树下,他在此处帮她拎过无数次的水瓶,等她上过无数次的自习,也曾在树下,细腻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哄她:“快上去睡觉。”
那夜,他的手插在兜里,燥热的风掀动他的衣角,他说:“熊晓苗,你不能那么自私。”在宁静的夜里,他的微凉的声音敲打着她的心,她就那样边跑上楼边拿手背狠命擦着眼泪。
她为自己的冲动懊恼,当年年少气盛,听他说她自私就委屈得不得了,以为就这样分了手。她也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去新加坡了,可是所有的问题,在岁月的流逝中,都变得说不出口。
五年前,她可以选择不去,但她没有留下。
五年中,她也可以选择回来,但她不敢面对。
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过去”,一旦过去,就回不去了。
那个人,他曾是那么慷慨地等待你,他本来是你的,你自己选择不要,那就永远不要可惜。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挽回的,譬如良知,譬如体重,
但是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旧梦,譬如岁月,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
梅娆想想,状似不经意地问:“亲爱的,说老实话,见到夏静生是什么感觉?”
熊晓苗听她提夏静生,心突地一蹦,眼皮跳了下,这么多年了,依然这样。再见到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就这样算了?
她看着梅娆那狡黠的眼,摇头晃脑:“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瞄瞄对面的八卦脸,叹:“那人依旧对我不屑一顾啊!”
梅娆睁大眼,骂:“滚”。
起身,捏了掐熊晓苗的脸,晃了车钥匙,说:“走吧,姐妹儿送你回家!”
熊晓苗笑,她想她怎么认识林深深这样的人,还能和梅娆变成莫逆之交,人生真是奇妙。
她想每个人对感情的态度都不大一样,比如林深深,放弃了或许也是一种幸福,比如梅娆,放弃不了,就在一个又一个的怀抱中渴求温暖,比如,她,脸上笑着,心中却有愈合不了的痛。
多少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一人,又有多少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
梅娆的车是桑塔纳2000,一个女人开着这样的车,把熊晓苗吓了一跳,梅娆说:“上车啊,没钱,将就着吧,好歹是个车!”
熊晓苗笑,拉了后车门,想往里钻,说:“我不坐前面,一坐你前面,我就觉得像打的的,下意识要掏钱给你!”
梅娆气死了,说:“少来,你是怕死吧,给我坐前面来。”
熊晓苗还是乖乖地坐到前面去了。
回了家,熊爸还在美国,熊妈到无锡的某座山下去隐居念佛了,房子空荡荡的。
如同每一个夜晚,熊晓苗打开电脑上网,在各个群里转悠,上留言版看人掐架,看不过去了,也跳出来挂个假名,插几句嘴,骂骂咧咧后,心情大好。
夜半的时候,群里都散了,有人说“亲爱的,晚安。”
熊晓苗也打:“亲爱的,安~”
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很空虚,明明不认得,连见都没见的人,却说着话,喊着“亲爱的”,
可是,真正的亲爱的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合上电脑,她伸了懒腰,望上天空中半弯的月,突然想起一句歌词:“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想完又笑自己,“嘿,小熊同志,够俗啊!”她对自己说,掀了被子,入眠。
正文 盛夏时节又逢伊
熊晓苗永远也不知道的是,其实夏静生并不是记性那么好的人,帅哥大体都有点记性不好,更何况,初中到大学熊晓苗性格,长相都有所变化,夏静生再聪明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她。
她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其实遇见过,却只是擦身而过……
16岁的暑假,夏静生和朋友打完篮球,路过KFC,推门进去买晚餐。
那天,就餐的高峰期,孩子“咯咯”笑着在走道间跑动,他与朋友点了餐带走,汉堡做的时间慢了点,两人只好靠着过道等餐。
朋友推了推他的肩,往过道边的座位努了努嘴,不干好事地笑了笑。
他望过去,一对少男少女坐在不远处的位子上,他倒是忘了,托痞子蔡的福,KFC和麦当劳那时可是初中生,高中生约会的宝地。
他靠在墙边,视野正好,百无聊赖下,只好研究下那两人到底在做什么。
男生略显白净,女生背着他们坐,只看见发尾的一个小揪。
声音倒是听得很清楚,那男生说:“做我女朋友吧。”
夏静生发笑,原来不是来约会是来追人的。
那女生手望前一伸,拿个根薯条,说:“不要”,声音坚决,相当认真。
男生有点急,身子往前移了移,说:“为什么不要?”
女生往口里塞薯条,颊一动一动,口齿有点含糊不清,说:“就是不要。”
夏静生听得好笑,真不知道那女生长什么样子,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八卦,想装作不在意,别了脸制止自己看下去。
但半响也听不到声音,只好又转了头去,却看了女生放回薯条,手握着屁股下面的餐凳边沿,问道:“那……我还可以吃吗?”声音怯怯。
朋友“嗤”地一下就笑出来了,夏静生也乐得弯起嘴角。
那男生却不是那么乐了,叹了口气说:“吃啊,没让你不吃。”
那女生头飞快地点了下,手又爬上来,往薯条那伸,看得出来,吃得很开心。
这时,服务员过来,递给夏静生刚做好的汉堡,说:“不好意思,您的餐齐了,请慢走。”
夏静生敲了朋友肩头一把,说:“走啊。”
朋友“嘘”了他一下,说:“等等。”还站那继续看。
只见那女生还是一根根薯条的拿,那男生面前的汉堡盒子一动不动,瞪了眼看女生吃。
夏静生好笑,这世上还真有这等女生,让人好气又好笑,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突然,那男生恶狠狠地说:“熊晓苗,但我还是要追你。”
夏静生一愣,才拉着笑得直拍腿的朋友往外走,推开了玻璃门,一阵浓重的暑意扑面而来,八月的天,太阳火辣辣,夏静生眯了眼往回看,玻璃窗里,那女生拿了薯条往嘴里放,轮廓极其熟悉,头发却是长了,小小的蘑菇头居然能扎起辫子了,差点就认不出了。
夏静生笑起来,这世上,那么好吃的女生他也认识一个,那人与他同桌半年,一到第三节课下,第一件事就是往楼下冲,去小卖部买吃的,第四节课必定迟到,把锅巴,酸奶往桌肚里倒,还抬头望望他说:“夏静生,你要不要吃?”
她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馋吗?
他想起那人黑溜溜的眼睛,像极了他而是养过的离家出走的小狗,他再往回看,只看见那人朦朦胧胧的动作,越来越远。
朋友见他回首往回看,以为他也是觉得有意思,边笑,边大声说:“嘿,真逗,要换了我,也是要追那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