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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爱暗暗埋怨起马原,掏出手机,就想拨过去继续痛骂这个笨蛋,想了想,轻轻喟叹一声,拨起另一串电话号码。
“林所长吗?我小孙。今天有些不舒服,想请一个病假。”
“病了?流感还是扁桃体发炎?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我从医院回来了,拿了一些药,想在家歇歇。”莫爱撒了一个谎。
“这样啊。好的好的,你好好歇歇。”那边的声音迟疑下来。
莫爱关了手机,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来回走动。货架上堆满花花绿绿的商品,莫爱漫不经心拿起一个,看了眼,放下来;又随手拿起一个,又再放下,气得卖东西的小姑娘冲她连翻几个白眼。这个小姑娘面生得紧,莫爱经常会在这家商店买一些小吃,倒还从没见过她。莫爱对她露出笑容,小姑娘一下子慌了神,眼神瞟向别处,脸却蓦然红了。年轻真好。莫爱心里涌起一阵没来由的嫉妒,她又看了看镜子,眼角似乎出现几缕若有若无的鱼尾纹。她忽然又想哭,可还是忍住了,她在心底轻轻说道——你也会变得像我这样的。
莫爱拐去菜市场。她打算买上一些菜,再回家把房子好好收拾。避孕套的事,她已不愿再多想了。说句实话,莫爱根本不会拿这个避孕套去做什么DNA检测。这年头的人能把死的侃活,把活的侃死。流言蜚语淹死人那是小事,把人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却也是小菜一碟。莫爱这些年没少遇过这样的案子,一个少妇就因为自己晾在阳台上的胸围内裤被风吹入邻居家,结果酿成一桩血案,邻居被她的男人捅死,她的男人挨了枪子,她自己则彻底疯了,动不动就脱光衣裤在街上疯跑。莫爱可真没这大无畏的勇气去面对技术处那些人的目光。那些人仿佛都不是人,只是一台台机器,天晓得他们会对一只避孕套做出什么样的结论。莫爱情不自禁连搓了几下手,总觉得手上还有那股子腥味。她想起马原昨夜指天发誓的样子,微微笑了。此刻,她相信了他说的话,他是她的丈夫。
马原喜欢吃鱼。莫爱买了一条大鲶鱼,买了一些生姜葱叶。在经过牛肉摊时,莫爱咽了下口水,她喜欢吃牛肉,但马原不喜欢,她的视线在肥牛肉上打了几个转,就匆匆离开。莫爱的步伐忽然变得轻快起来。
第八章情人啊(72)
73
刘琴具体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天快亮的时候,我渐渐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已是中午时分。她不在屋里。我去了丽龙酒店,服务员告诉我,她已经退房走了。
水面不时泛起泡沫,然后迅速破裂。
服务员问了我的姓名后,给了我一个小方盒,说是她留给我的。打开一看,是两个相拥在一起的泥娃娃。刘琴并没有给我留下片言只语。泥娃娃很普通。街上最常见的那种。一根红绳系在两个人的脖子上。红绳下吊着块小方牌,有四个字,早生贵子。
泥娃娃应该是刘琴在回酒店路上随手买的。我进了314房,在里面发了一会儿呆,对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后,就走了。刘琴说她回来是因为想我,来看我。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并不重要。她来了,她也走了。不管她选择了什么,我都不会奇怪,也无能为力。她是她,我是我,两个人是不可能像泥巴那样拌均再重新塑造出另外两个人来。没有谁是上帝,上帝只是我们为了安慰自己,而臆想出来的名词。
我回到电脑边,继续敲击键盘。我没有听刘琴的话,用钟情留下的那把锁匙去打开那个贮物柜。梦轻轻一触,也就碎了。又何必去打扰梦的安静?很多事情还是不去知道的好。钟情的哥哥或许不是人,但我又能好到哪里去?逼死钟情的,有许多东西,我也一定是其中一个东西,因为她爱我。
这世上的事很可笑。我爱吴晴。为什么我不会进疯人院?为什么不会去死?为什么还有力气坐在电脑边码着文字?这应该与是否能够承受得起并无多大关系,而是有无必要去承受的问题。日子是过的,并不是说不能过,只是很多人认为没有必要去过罢了。每个人的选择都无可厚非。生命虽然珍贵,但当它感到厌倦时,它有权利选择离去。
第八章未完待续
寻求出版作品作者简介
个人简介
一人,黄孝阳。江西临川人。74年生。已出版《时代三部曲》、《死者王二》、《女人你走开》、《一本女大学生的日记》等多部小说。在文学期刊上发表近百万字作品,另在几家报刊开设专栏。
电话:05135813896
电子信箱:leanwang@etang;leanwang@163
地址:江苏省南通市人民东路湾子头新寓6-502室 黄孝阳
邮编:226001
寻求出版作品《我对小说的一些看法》(1)
每次写完一个长篇后,身体便似被掏空,无一处不空荡,也许那五脏六肺已尽洒于那森然五千汉字,可偏就有苦涩酸痛之感不知从何处翻腾而起,齐涌至喉间,梗着,只是难过。也罢,随便说些话吧。
一,小说足够“大”
小说虽仅名列文学的一个子分目,发展至今,已涵盖文学的方方面面。任何一种文学体裁,譬如诗、词、歌、赋、杂文、随笔等,皆能在小说中找到一席之地,并派上不同用场,有的是砖,垒起小说的墙壁;有的是瓦,盖起小说的屋顶,有的则成为钢筋,支撑起小说的框架;有的则是阳台上的雕花,装饰着小说这幢高楼大厦。
有必要对“小说”概念正本清源。最早言及小说一词的是庄子,曰,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所谓“大达”,讲白来,即,大道理;小说以此对应,指的自然是那些无关系国计民生的小资言论及风花雪月。我是喜欢庄子的,中国文人,但凡上了点年纪,被现实生活折腾得鼻青皮肿后,多摆脱不掉庄子所言说的那种人与自然万物齐一、和谐至大的诱惑;我也是写小说的,庄子此说,可算给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幸好,对词汇的理解是一个与时俱进的过程,“旧瓶装新酒”,任何一个单词其内涵及外延都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过去某年代喊不喊“同志”,是与身家性命有关的,而今的“同志”却已嬗变为同性恋人了。于是释然。故,凡抱“小说家者流,盖出于裨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之造也”的观念者,在我眼里,只是两脚书橱,抱名不放,实比不知爬上桥等人的尾生还更迂腐,属于不可言说者。
要谈小说,先不妨回顾一下历史。
在我眼里,中国小说按时间可划分古典小说、近代小说、当代小说、现代小说。古典小说自远古至明清;近代自鸦片战争至四九年;当代小说指的是四九年至文革后的伤痕小说、反思小说、改革小说等一切未打破小说与现实界限停留在文以载道的小说;现代小说可以几个作家的出现为标志。
中国古典小说萌芽于远古神话,有想像、人物、情节,《后羿射日》、《女娲补天》,虽简单,却也鲜明。古典小说雏形于魏晋南北朝的“志怪”与“志人”,短小精悍,人物举手投足间已有盎然生机,文字更细密结实。好甚好,也颇令人玩味,惜乎过“小”,只撷一叶,未见有能俯瞰森林者。
古典小说成熟于唐代传奇,至此,如鲁迅所言,叙述宛然,文辞华艳,不再是讲故事列提纲,人物开始入微,视野由神性而普及人性,王侯将相贩夫走卒莫不可入小说,小红吹萧,大汉西去,但文人味嫌重,字词虽精,有炫耀之感,未与百姓民间血肉相连,小说情节也谈不上一曲三折,荡气回肠,于是,宋代话本横空出世,这应该称之为真正的古典小说。现在许多人讲小说即“小声说话”,其实便缘于此。话本,当年读书时听评书,着实为一大喜。一干同学守在破烂的调频收音机旁个个若打坐老僧,间或有人听到兴起,从床边抄起扫帚,横眉立目,啮牙咧嘴,嘴里怪声不断--孤王在此,还不下马受死投降!噫,叫人受死,谁愿投降?这些回忆想想都挠心得紧。宋代话本追求通俗,为的是娱乐百姓,因而故事讲得是否引人入胜是其最重要的特色,而小说的语言由此亦分叉为文言与白话。不过,话本毕竟粗糙,状物述人,逞的还是“嘴快”。
古典小说之繁荣确属明清,章回、文言、话本当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红楼梦》、《金瓶梅》、《儒林外史》、《聊斋志异》、《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或言历史或说英雄或笑神魔或讽人情或谈世俗,不一而足,蔚为大观。
古典小说最大的特色就是通俗,因通俗而重人,重故事。金圣叹评水浒,“叙一百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写至巅处,光“粗鲁”一词,鲁智深是性急菩提心,史进是少年任气,李逵是蛮不知世事艰辛,武松是豪而不受道理羁束,阮小七是悲愤无说处,焦挺是气质不好。
人物第一。
提起四大名著,人们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不是它讲了什么故事,而是它讲了一些什么样的人,张飞豹头环眼,关羽面如重枣,诸葛亮羽扇纶巾,刘备动不动如丧考妣,籍此,人们得以印证悲欢离合生死爱恨。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台,一众京剧脸谱忠奸智愚善良残暴一目了然,人们不需要思考,就能非常容易地接受这些能够寄托某种理想的符号。这些符号还代表了一种性格,一种人生,就若一块烧至通红的烙铁,烫在肌肤上,噗叽直响,然后热气钻入血管,沿千百万根神经往百合穴处奔,怦然一炸,光线旋转,于是赛张飞,于是小诸葛,于是纵然万刃加身血肉分离,也不能把这烙印从中国人的身上抹去了。
古典小说的伟大处不容置疑,几千年的沉淀让它们成为现代文学仍无法仰视的巅峰,但毕竟失之于简单,戏剧化,且多半“喘”,凤头、豹肚、蛇尾,《水浒传》七十回后是垃圾,《红楼梦》高鄂所续为垃圾,《三国演义》三分天下后是垃圾,《西游记》孙悟空大闹完天宫后还是垃圾。人物形象虽鲜明,却皆由“过去”叠起,一块块若积木面目森然,不会平空消失或出现,行为由因果牵动,如长江之水由西向东,从高至低。人物一律得合理,符合日常生活的逻辑,荒诞是不可思议的。必须由线性的因果关系推动性格形成与情节前进,一切果皆由因,一切因必种果。若用句不客气的话说,他们只是一群由因果律摆布的牵线木偶。他们最后完全独立于作者之外,作者不能忽然跑出来指手划脚唾沫四溅。至于承载他们的故事,虽有趣、好看,煽情,消闲,但决不会出现通篇的灰暗压抑没有一丝光亮,而个人以为,绝望的灰色恰恰是人生的实质,这应为古典小说其陋的最甚处,它们缺乏悲剧意识,缺乏宗教救赎意识,而这二者才是小说的灵魂所在,无此,再机智的小说也是山间竹笋;无此,再厚重的小说也是一场闹剧。一连串闪光的人名固然撑直古典小说的脊梁,但成也萧何,改也萧何,在现代化的今天,人是扁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