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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二:
很久很久以前,藏北高原是一个病魔横行,鬼怪出没的地方。北方高原没有盐 湖,也没有生命。后来吐蕃赤松德赞迎请莲花生大师入藏大兴佛法,驱除恶魔,镇住北方高原。大师还从遥远的北方用十二种动物驮来十二座盐湖,给这片荒漠大地带来了生机。
这十二种动物和驮来的十二座盐湖是:
1大象驮来里雅尔盐湖,化作浪保日(大象山)守护在湖边。
2猴子背来智洛盐湖,化作智洛团宝日(大猴子山)守护在湖边。
3公牦牛驮来亚根盐湖,化作朗木秀尔日(公牛山)守护湖边。
4绵羊驮来昂达尔盐湖,化作露日(羊山)守护在湖边。
5毛驴驮来崩叶亚尔盐湖,化作江忠扎日(驴子岩山)守护在湖边。
6母牦牛驮来智察盐湖,化作智亚尔朗那(母牦牛山嘴)守护在湖边。
7骆驼驮来赞宗盐湖,化作阿吾日(骆驼山)守护在湖边。
8水牛驮来加木盐湖,化作一位美丽的加木日(汉家女子山)守护在湖边。
9犏牛驮来巧尔盐湖,化作昨桑拍木日(犏牛山)守护在湖边。
10骡子驮来孔南盐湖,却没有在湖边守护。
11野牦牛驮来孔孔盐湖,也不见踪影。
12山羊驮来怒布盐湖,也逃之夭夭。
山羊虽然身体弱小,却凭着机灵与耐力,驮着盐湖渡过扎加藏布江,一直驮到扎加藏布江以南那木如一带。可这不恭顺的山羊卸下盐湖,许愿说:“我驮来的盐湖离人们居住的地方最近,但愿这湖中的盐不能食用。”
这可恨的山羊害得当时的噶厦政府收盐税时,老上那木如一带牧民的当。据说怒布 湖生产的是一种工业盐酸,这种盐酸看上去与其他盐湖里的盐巴没有两样,口感也与食盐没有两样 ,只是将这种盐酸倒进政府的盐仓里面,数月之后便会化成一摊水,将整个盐仓化为乌有。
传说三:
过去没有盐湖,到了格萨尔大王在雪域南征北战,统一天下之后,才从姜域夺回十二座伏藏盐湖,还得到莲花生大师的开光。因此,这十二座伏藏盐湖的盐巴不仅是可以食 用的一种矿物,也是被藏人视为医治百病的加持甘露。
牧民乃至全体藏民生活在神话和现实之中。他们创作故事,也编造神话与传说。原籍那曲安多县的色拉寺僧人土登,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流放到老家参加牧业生产,他对驮盐有过亲 身经历和体验。当谈到北方十二座伏藏盐湖时,他说:“我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去藏地没 有盐巴,是格萨尔大王从姜国夺来十二座盐湖。我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
是的,相信神话和神灵是牧民的天性。他们认为传说二所说的十二座盐湖便是《格萨尔王传·姜岭之战》中姜岭两国大动干戈的那十二座盐湖。这十二座盐湖所生产的盐巴就是莲花生大师掘出的宝藏,与其他盐湖的盐巴有质的不同。但是,令人不解的是,《格萨尔王传·姜岭 之战》中所提及的德乌和玛森两个盐湖,在传说里的十二座盐湖中却没有提及。
尼达才旺大师说:“《格萨尔王传》中说的盐湖和我们藏北的盐湖是两码事。《格萨尔王传 》中的姜国是指现在的云南省白族地区,历史上和西藏有过征战,主要可能是争夺盐巴。但争夺的不是藏北盐湖。那些盐湖早已没有了,现在也只有泉盐,通过盐田加工才能 获得晶盐。”
盐人可以收回想像的翅膀回到现实生活当中来。在谈起驮盐的起源时,格桑旺堆说:“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除非让我编个假话。但有个传说讲,念青唐古拉派赞神扎古恶脸去北方驮盐,赞神走遍北方的山山水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第一次驮回盐巴。当念青唐古拉问及驮盐的艰辛时,赞神回答说,是盐人就不会死。意思是说驮盐人要经历死以外的所有艰辛。”
谈到这里,格桑旺堆解释说:“传说归传说,但是我不知道谁最先去驮盐的。我小 时候,老人们就讲述他们的前人去驮盐的故事。反正自古就有人在驮盐。”
那么,驮盐何时有的呢?传说中的扎古恶脸又是何许人也?这既使对我这个牧民来说也是 难以解释清楚的。
扎古恶脸是个赞神。何谓赞神?德钦多吉先生认为,赞就是指赞布,赞布是远古时代对 部落头人的尊称,意思是无人为敌者。部落头人自然是在部落中深受人们爱戴和敬仰的能人。当一个部落头人过世之后,为了纪念这位赞布,人们每年到他的墓地(不一定是土葬 之墓,也许是天葬的地方)进行祭祀活动,将其墓地用红土染成红色。醒目的红色墓地给人以恐惧心理,加之对头人的敬仰和对其事迹的传颂,使赞布这一名称越发神化了,于是,赞 也就成了神,便有赞神之说。
在纳木湖北岸一座山坡上,有个叫扎古恶脸马圈的遗址。这个遗址和西藏众多古遗址一样建在山上,修筑马圈的石块巨大无比。让人无法想像,在没有机械的远古时代,是什么力量用什么办法,搬动这种巨石垒成一堵墙。而牧民会告诉你,扎古恶脸是赞神,赞神无所不能。
暂且不管赞神用什么办法修筑了这个被牧人视为马圈的建筑物,只要对遗址进行考古研究,扎古恶脸生活的年代就不难推算,当然也就能推算出驮盐起始的大概年代。驮盐对近代牧民来说,是只要男人们肯花劳力就能完成的事情。而当初开辟第一条通向盐湖的大道,可能是赞布 亲自率领北上驮队,驮来了珍贵的盐巴。
在公元六百年间,吐蕃王朝第三十二代王囊日松赞率领吐蕃大军南征北战, 征服了苏毗、工布、塔波、彭域、年波等地,攻占邻近唐朝和突厥的地方,为松赞干布时代开拓疆域,统一全 藏奠定了基础。据藏族著名史书《贤者喜乐》记载:“囊日松赞还骑上穆德龙巴在扎森定玛措湖边得到的具有神力的宝马,领着名叫章·迦波和穆·本江仁波的两名大力士,杀 死长角野牛,在北方修建托巴城。在回来的路上,将野牛肉驮在马鞍上,因牛肉拖在地上 发现了湖盐。在这以前,吐蕃除了很少一点儿岩盐以外,没有湖盐。这以后吐蕃就食用羌塘地方的湖盐。”由此,我们不难设想,作为统治者的吐蕃王室从此发现了湖盐,并命令臣民交纳盐税,于是便出现了驮盐及其由此引发的农牧盐粮交换。如果这种设想能够成立的话,驮盐这种艰辛而浪漫的运输方式至少也有一千三百年的历史,而北方的游牧民族可能更 早发现并食用了湖盐。
第四章 盐湖的传说及驮队的遭遇驮队的遭遇
藏北人们心目中“唱木巴”和“恰巴”两个名词有些含糊不清 。“唱木巴”的本意是骗子,而“恰巴”则是指明抢暗偷的土匪。牧人并不关心这两个名词的细微差别,只是按各自的习惯用语称呼这类盗匪为“唱木巴”或“恰巴”。而现在的许多人也和牧民一样,不管是“唱木巴”也罢,“恰巴”也罢,统称为强盗。细细想来的确无关紧 要,“唱木巴”是另一种强盗,没有不骗人的“恰巴”。但是,把“唱木鲁”译成“强盗歌”就 有些不太对头了。
旧时,藏北盗匪横行,强盗猖獗。处于崇拜英雄时代的牧民,一面诉说强盗之苦,一面 津津乐道地讲述着关于强盗的抢劫事迹,对“唱木巴”这个名词似乎有些褒扬的色彩。“唱木巴”们唱的歌称为“唱木鲁”。青年人唱着“唱木鲁”,仰慕那些杀富济贫,对抗贪官,为民打抱不平的“唱木巴”。在藏北,人人皆知的黑痣英雄便是一个大“唱木巴”。让“恰巴 ”们闻风丧胆的江孜泽锦也是一位“唱木巴”。在江孜泽锦诸多故事中,最让人赞不绝口的 要数江孜泽锦以身当靶,闯入“恰巴”中间,夺回了被抢去的牛羊的故事。我的一位穷表叔,曾在光天化日之下,借放牧之机,在野外杀了江孜泽锦家的牛吃了。江孜泽锦知道后,既没有告官府,也没有打骂,只是以嘲讽与欣赏的口吻说:“你的胆子真不小啊,竟敢杀了我家的牛,你真是了不起。”所以我觉得把“唱木鲁”译成“侠士歌”似乎更能贴近歌词所表现的豪侠之气。有歌唱道: 我马背上的侠士多自在,
你宝座上的高官却没有;
我无忧无虑走四方,
饱尝人间酸甜苦辣。
我侠士没有帐篷,
蓝天便是我的帐篷;
我侠士没有坐骑,
野马便是我的坐骑;
我侠士没有财富,
官老爷家财是我的。
我往西走啊往西走,
向西到那仓部落去,
那仓是牦牛的家乡;
我往东走啊往东走,
向东到汉地斯林去,
斯林是骏马的故乡。
侠士我远走他乡时,
我单枪单骑独一人;
侠士我返回故乡时,
我主仆一共十八人;
侠士我远走他乡时,
我单枪单骑独一人;
侠士我返回故乡时,
赶回来牛羊一群群。
正因为有这样的歌,有这种尚武的传统,这种崇拜马背英雄的习俗,就使得许多年轻人向往强盗生涯,纷纷模仿大盗,离家出走周游四方。只可惜英武不到家,本来发誓不抢穷人,不当小偷,可是到了山穷水尽,食不果腹时,就把罪恶的黑手伸向散落于山野的游牧之家,甚 至伸向手无寸铁的盐人驮队。驮盐人严于戒律,不得携枪佩刀,不得杀生。
据说强盗吃驮盐队伍的起因还有一个小插曲。
20世纪四五十年代,随着青海和新疆地 区的解放,有些旧势力的残部流窜到藏北西部地区,突袭藏西北牧民和驮队。这些人开始时只抢食物,有时带一个人作向导。后来,那仓部落组织骑兵,对哈萨人实施包围,打死打伤多人,更加激化了彼此的敌对情绪。于是这些被激怒的哈萨人,见人就杀见物就抢,很多驮队就这样有去无回,命归黄泉。而所谓哈萨人,说法不一,有说是新疆人; 有说是准噶尔人。历史上准噶尔人侵袭西藏,给藏北牧民留下难以忘怀的恐惧心理。小时候, 大人常拿觉噶尔(准噶尔)人吓唬孩子。形容某个人脚大也要说:“像觉噶尔人的脚一样大。”这是因为有人说准噶尔人闯入藏北地区,脚上都穿着厚实的毡靴,显得脚特别大,所以给西藏牧民留下如此大脚的印象。
格桑旺堆说:“我小时候,听大人们说,有个叫‘哈萨’的人吃了很多盐人,那是解放 前的事情。哈萨人主要在赞宗以北的孔孔、昂达等盐湖活动,没有到过赞宗这边。这些强盗主要抢盐队,他们可能知道盐队北上的季节。 春季驮队北上他们就南下抢盐队,也抢当地的牧民。哈萨人不仅抢东西,还杀人。他们把盐人抓来以后,用绳子五花大绑,排好队然后一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