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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点特别具有讽刺性，20年后，希拉里·罗德姆作为第一夫人，将会目睹到这一幕。理查德·尼克松作为一位著名的老政治家，在国会上受到共和党领导的欢迎和民主党人的爱戴。1994年春天尼克松去世后，希拉里的丈夫代表整个国家，对他表示称赞和敬意。在加利福尼亚州约巴林达举行的奢华葬礼仪式上，他们将会听到水门事件中未受审判的共谋犯被奉为一个英雄和国务活动家。历史的评说总是在多年以后才可以见分晓，希拉里在调查委员会工作时以及此后的时间里不断地把尼克松的下台看成是他的阵营采取了非法竞选手段，也没有公开指责尼克松总统本人。实际上，如果十分公允地评价尼克松，那么不论他犯了多少错误，在最后一刻，他表现出他依然是美国的“宪法文化”背景中产生的一个领导人。他选择了一条痛苦的自动辞职的道路，而没有最后一次错误地使用人民交到他手中的权力，去做最后的抗拒。在这个意义上，20年之后，比尔·克林顿对他的褒奖和赞扬，某种程度上是公允的，是排除了党派偏见的。
随着尼克松于1974年8月下台，希拉里·罗德姆决定去阿肯色加入比尔·克林顿的队伍。弗雷特·阿特舒勒谈到她的这次行程时说：“这并非她的意愿所在，也不是她开始想做的那些事。”有人认为她或许回到保护儿童基金会工作，也有人猜测她将为自己的政治事业开始奋斗。希拉里当时的确不愿意去阿肯色州，也没有思想准备，她表示：“我完全没有搬到阿肯色州去的准备，我简直不知道为什么比尔一定要坚持这个决定。”
卡罗琳·埃利斯说，一部分人对她在阿肯色的政治优势看好，可是“她这边也有一种担心，那就是会成为他的一个附属物”。埃利斯对朱迪思·沃纳说：“我那时的反应是，她自己没有什么政治基础，在阿肯色，即使她有才能也很难干出点什么名堂来。”
就如同他当年推销自己一样，克林顿为她的第一份工作到处打通关节，把她推荐给了阿肯色大学法学院。他们谈起这一段故事时说，夏天之前他就把希拉里介绍给校长，8月里她跟学校联系上了，并得到一份合适的教职。但当时的希拉里还在为是否要留在华盛顿工作而犹豫。她是一个个性独立、事业心强的女性，她要坚持自己对事业的追求。尽管她深爱着克林顿，但她当时不愿追随克林顿去他的家乡。
后来，她在调查组时的同事弗雷德·阿特舒勒和其他人都看出她在去阿肯色教书一事上犹豫不决。他后来说：“这工作不适合她，她的期望更高，我想那一阵子她很为难。”他曾向唐尼·拉德克利夫描述过那“令人伤感的”一幕：在多尔职员们的最后一次聚餐上，他们所有人看上去都各自找到了一份“很棒的工作”，阿特舒勒去洛杉矶的一个公益机构，而他们都认为希拉里的前途就像费耶特维尔的那一潭死水。
他们的朋友萨拉·埃尔曼开车送她从华盛顿去阿肯色，一路上都在试图劝说她，车子刚离开华盛顿几英里，埃尔曼就问她：“你干嘛为了这个小伙子，舍弃自己的生活？我们现在走得还不远，你还可以改变主意。”当时她们两个站在蒙蒂赛罗，18年后，正是在这里，希拉里·罗德姆和她丈夫开始进驻华盛顿就职。
在一个暖和的星期六，她们驱车开进了费耶特维尔，那天正举行阿肯色对得克萨斯的橄榄球比赛。全镇到处都可听到大学生的叫喊声，“嘘，嘘，嘘，笨蛋，笨蛋，笨蛋！”埃尔曼说：“天哪，希拉里，你疯了吧？你不会在这小镇生活一辈子吧；你为什么非来这里不可呢？”
“我爱他”，她回答说。
第二天，埃尔曼就看到这位决心已定的朋友正有条不紊地管理竞选办公室工作。埃尔曼听了比尔的一段竞选演说后突然觉得希拉里·罗德姆的牺牲似乎是有道理的了，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政治上说，都显得很合乎情理。这位麦戈文的前助手说：“我知道，他将成为美国总统，而且我再也不怀疑她的判断力了。”
第四章 初涉政坛一、执教阿肯色（1）
1973年秋天，比尔·克林顿成了一名法学教授，年薪25000美元。他终于回到了自己想要服务的家乡，甚至不惜放弃和坚持到华盛顿谋职的女友希拉里分手，那么阿肯色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阿肯色州面积13。8万平方公里，地处美国中央略偏东南，密西西比河为其东界。人口不算多，只有248万。它本是美国从拿破仑手中购得的西部广大土地的一部分，1836年作为第25个州加入联邦。该州的历史与南方各州相似：早先单产棉花，经济长期落后，种族主义盛行。但二战以后，阿肯色州的条件有了相当的改善。为了吸引外来投资办厂，除采取一些具体措施外，1953年还决定把州的别名正式定为“机会州”。其实，在这个州里，不仅企业有机会大展宏图，能干的个人也有机会脱颖而出，克林顿就是一个实例。这位阿肯色的贫寒子弟，一无财产，二无背景，全凭自己的能力赢得全州选民的拥护，32岁被选为州长，挑起大梁。46岁又入主白宫，成为美国总统。他的成功无疑是“机会州”一个最好的注解。
从地形上看，这个州东南低西北高，平原山区各半，景观迥异。东部是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的密西西比冲积平原。南部有些丘陵和沼泽。这里大片的牧场和石油井架与邻近的得克萨斯州相连。西部有两片山区，上面一半叫欧扎克高原，下面一半叫沃希托山区。阿肯尼河从西向东把两片山区隔开。进而把全州分为两半，最后注入密西西比河。该州资源丰富，铝矶土蕴藏量居全国第一，溴的产量占全国一半以上，南部盛产石油和天然气。森林覆盖着3/5的土地，以松柏橡树居多，伐木业颇具规模。
阿肯色是有名的农业州，传统上属于棉花带。如今仍广泛种植棉花，但大豆和水稻的种植已超过棉花，跃居到前两位。其中大米产量为全国第一，年产300万吨，占全国的1/3。今天美国已成为世界上仅次于泰国的大米出口国，这其中包含着阿肯色州不小的贡献。由于机械化程度高，并采用与大豆轮作制，该州大米的单位产量也名列世界前茅。此地畜牧业的产值比种植业更高，其中肉鸡年产180万吨，荣居全国之首。还大量饲养美国人常吃的火鸡。
近几十年来，该州积极吸引投资，工业有了长足的进步。生产食品、纸张、家具、服装、电视机、铝制品、飞机零件、通讯设备、电机和机床等多种产品。
这个州城市人口刚刚过半，首府小石城乃是惟一的重要城市，人口17。5万，位于该州的中央。早年法国人沿阿肯色河探险时，看到一大一小两座岩石，作为地标。小石城建在小岩石附近，因而得名。后来，小岩石成为一座铁路大桥的桥墩。市内建有不少工厂。1969年阿肯色河航运工程完工，小石城又成为一个河港。对岸北小石城，自成一市，有6。2万居民，但众多的桥梁已把两市连成一片。1957年；举世瞩目的小石城事件即发生在这里。当时的州长无视美国最高法院关于黑白学生同校的决定，下令让州国民警卫队阻止9名黑人学生入校，酿成种族冲突。针对这种情况，艾森豪威尔总统毅然动用飞机派去伞兵部队，每天护送黑人学生强行入校读书。一年以后，联邦军队才撤出小石城。但这个问题直到60年代才基本解决。希拉里在未到阿肯色州之前，对阿肯色的惟一了解就是1957年的暴力冲突事件。
从小石城沿西南方向行约80公里就到了美国第一座国家疗养地温泉城，也就是克林顿随继父罗杰·克林顿搬到的新的住处。小城有3万多人口。这一带1921年辟为国家公园，以47处温泉著称，恒温61。6度。据记载，印第安人已知道这些温泉。他们相信，神灵就住在些热泥和气味极浓的温泉里。对手们言和时，双方要同在泉中洗澡，以示坦诚相见。如今每年都有百万计的游客来这里饮矿泉水、洗温泉澡，小城也因旅游服务业而繁荣。
阿肯色州独特的地理环境，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自然形成的有别于其他地方人的习惯和性格特征，都是克林顿想回到他的怀抱的重要原因。
阿肯色州与彼岸的美国传统的南方各大州大不相同。在阿肯色定居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爱尔兰人的后裔。他们最初是从南方的田纳西州、密西西比州、亚拉巴马州、佐治亚州以及密苏里州移居到阿肯色州来的。
阿肯色的语言是动听的，说起话来很风趣：“她长得那么丑陋，就仿佛尘土路上开的火车”，“他被打得好可怜，像后娘养的孩子似的”。自力更生是阿肯色人固有的特性，而且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如今，虽然山坡上的卫星碟式天线星罗棋布，阿肯色人出门旅行乘坐舒适的奔驰汽车，但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人说：“某某在划船”或者“某某在收割自己的草场”。
阿肯色州的人情世故也与别的地方不同。有一位小城镇的律师受到一个人的威胁，这个人认为该律师欺骗了他，发誓要进行报复，扬言要把这位律师杀害。这个人就是尽人皆知的怪僻人。律师要认真对付他的威胁，制定了周密的防范计划，还准备了刀枪。这项计划的最后部分是：这位律师得到他内弟的许诺，如果那个怪僻人进行威胁的话，律师的内弟将出面把怪僻人干掉。这种拔刀相助敢冒风险的阿肯色人的性格特点在美国别的地方是少见的。
阿肯色人的乡土观念很重，而且相互之间善于交际来往。无疑这种特性在比尔身上有十分突出的体现，他的公关交际的本领在今后的政治生涯中发挥了十分巨大的作用。这个州的人似乎感到天下惟有自己的家乡好，谁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州到别的地方去做事，更不必说迁移到异国他乡。即便是不得已离开的，最终也会“叶落归根”。他们人与人之间相处和睦，来往密切，这也许是阿肯色人眷恋家乡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阿肯色州的年轻人，多半要到位于该州西北部的费耶特维尔去，那里是阿肯色大学的所在地。他们离开各自的乡村和城镇聚集在一起，同吃、同住、同乐。4年的学习生活结束后，他们相互之间产生了相当深的感情，自然地结成一代盟友，有的甚至立下山盟海誓。毕业之后，这样的一批批学生被分散到阿肯色州的个个角落，为阿肯色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阿肯色人一般不太希望自己的孩子出外读书，担心他们一旦出去就会在繁华的世界里结婚生子，而不再回到这个全美倒数第二穷困的家乡来，但他们的担心几乎是多余的，比尔·克林顿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在外读书期间，几乎向每个人讲述了他家乡的大西瓜，在乔治敦大学和耶鲁大学这样的名牌学校毕业以后，最终重返故土，愿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献给家乡的人民。
据克林顿自己解释，他去乔治敦和耶鲁以及牛津读书，都是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但了解归了解，他对外面的世界并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