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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很好,再好不过。”
食物和水已送到志清和赵无私的手上,他们虽然已饿了三天,但他们吃的都很慢。若想要食物充分被身ti所利用,慢慢吃可以使胃更充实。
志清突然开口:“你们已准备动手了?”冷剑英居然没有回避:“是”志清:“就在今晚?”冷剑英:“是”志清叹了口气:“你只要走出那道门,再遇上我们便是以命相博。”冷剑英叹了口气:“我知道。”志清:“到时你不必手下留情。”冷剑英:“你们也务需用尽全力。”
志清放下手中的东西:“你现在可以走了。”冷剑英微微笑着:
“现在还不行。”志清:“你想和我们共饮?”冷剑英道:“难道我不配?”
志清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赵无私,赵无私凝视着冷剑英,他伸出手拧开了酒瓶,豪饮了一阵:“请。”一瓶酒在三个人手中转了一圈后,便己成了空酒瓶。
冷剑英伸出手,准备去开另一瓶酒。
赵无私大喝:“慢。”冷剑英停下手看着他,赵无私:“这瓶酒待一切结束后再饮也不迟。”冷剑英的声音在打颤,他大吼:“好,一言为定。”
冷剑英走了,沉重的脚步声压在志清和赵无私的身上,他们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
上等的大曲酒,静静的放在他们的面前,最后能喝到酒的只有两种人:“死人和活着的人。”
谁会是死人?谁又会是活着的人?
72。 第二十九章生死两难
夜,星光黯淡,苍茫的夜色看上去像是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无情的吞噬着这个世界。
茶社内灯火通明,寥落无人。
紧张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着,天叔和刘菲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他们在等,等于忠带回来的消息。消息一到,他们立刻就动身。
天叔一直都在盯着刘菲,他看的很仔细,表情也很严肃。刘菲笑了笑:“有话就要说出来,错过时机再说出来也未必有用。”天叔语气平淡的说:“门外有车,车子已在门外等了三天。”刘菲:“我知道,那是我父亲派来接我回去的。”天叔叹了口气:“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在广厦的家里相必也苦苦等你三天。”刘菲yao了yao下唇:“我知道。”天叔:“既然知道你就应该离开这里。”
刘菲明艳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凄迷的神色。
她摇了摇头:“我不能走。”天叔叹息着问:“为什么?”刘菲想都没想:“不为什么。”
天叔沉默不语,这答案他似乎早已猜到。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不管做任何事,通常都不为什么!
天叔坚决的:“你一定要走。”刘菲瞪着眼问:“为什么?”天叔:“因为你留下并不能帮到我们什么忙。”刘菲:“我能!”天叔嘲笑似的说:“你以为用眼泪就可以把那些人哭倒。”
刘菲的俏脸红了,这几天她已不知哭了多少回,她那双秋泓般的眼睛也已哭的有些红肿了。
她显得有些生气:“你别忘了,我是刘大方的女儿。”天叔:“刘大方的女儿也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刘菲:“你看不起我?”天叔摇摇头:“活人永远看不起死了的人,我不想你被别人看不起。”刘菲:“我决不会被人看不起,生死都一样。”天叔:“你坚持要去?”刘菲yao着牙:“非去不可。”天叔:“生死无悔?”刘菲:“我若死了决不劳烦你动手。”
天叔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他无话可说。
女人一旦认真起来,不管做什么事,甚至比男人都要执拗。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让人听了就可以联想到车子与地面磨擦所带出的火花,这辆车磨擦的火花一定很长。
刺耳的声音刚停下,于忠已冲进了院子。仓促的声音,在传达一个很重要讯息:“目标位置已确定,市区的一处烂尾楼。”
天叔猛的站了起来,刘菲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的很快,于忠几乎要以跑的度才能将他们拦下来。
于忠胀红了脸:“我们就这样去?”天叔:“不是我们,只是我。”刘菲不甘落后的说:“还有我。”于忠急切的:“我们总要做一些准备吧!”天叔:“我已经准备好了。”
刘菲攥着粉拳:“我也早已准备好了。”
于忠急的连话都快吐不清了,他张口结舌的说:“小少爷他……”天叔不耐烦的说:“这跟他没关系。”于忠:“你又何必……”天叔打断他的话:“少一个人,便少一份危险。”
刘菲将头扭到一边,她的态度很明显,不管有什么危险,她都非去不可。
于忠真的急了,他对着天叔破口大骂:“你混蛋!莫忘了,我也是个男人。”天叔叹了口气:“人早晚都要死,你何必这么着急去送死。”于忠愤声地说:“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天叔:“为了我自己,他是我带出来的,我有责任将他再带回去。”于忠大叫着:“我们在一起喝过酒,共患过难,我们是朋友。”
天叔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手臂上的青筋隐现。
于忠狂笑,用手在腰间一mo,冰冷的刀锋闪着寒光,寒光一闪,刀锋已对准了他自己的喉咙。
他愤怒的说:“你若敢对我动手,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天叔的确已准备动手,他并不想伤害于忠,他只不过希望他能睡过去,等他再醒来时,所有的一切应该都已经结束了。
天叔有些难过的说:“我们去不一定会死,但你去了,却非死不可。”于忠:“一切因我而起,由我去解决,实在合情合理。”天叔叹息着:“没有你,说不定事情会更顺利些 。”于忠摇摇头:“我去了事情一定会解决的更快些。”
天叔静静的看着那把刀,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被于忠融化了。
“我已经跟小少爷告过别了。”于忠接着说:“小少爷已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天叔沉闷的说:“你连后事都已安排妥当了?”于忠:“我现在很轻松,什么顾忌都没有。”天叔的眼睛湿润了,他用嘶哑的声音说:“只要有一分生的希望,你就绝对不能放弃。”于忠笑了笑:“我一定会的。”
刘菲一直沉默着,她忽然开口:“你们也不用想办法来支开我。他若是不幸遇难,我绝不会活着。”
她这句话说的很幼稚,很坦率,也很冲动。天叔和于忠并没笑她,甚至连一点劝她的意思也没有。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也许比她还要冲动。
冷无二给他们的警告很简单:不该去的人,一个也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上车的只有三个人,一辆车载着三个人,瞬间便已隐没在夜色中。
烂尾楼内,志清和赵无私静静的坐在地上,他们也在等,等待着体力恢复。
赵无私用手抚mo着冰冷的枪身,他很平静的说:“这杷枪跟着我已有十一年了。”志清微微笑着:“它想必协助你,惩治了不少坏人。”赵无私:“我带着它一共抓了三百七十一个犯人,罪大恶极的犯人。”志清:“十一年的血汗,三百七十一个人换来了你今天的名誉和地位。”赵无私:“不错,只恨我还未将天下的犯人全部扫清。”志清:“你也不用灰心,正义之道必将永存。”赵无私:“我一点也不灰心,现在即便是死,我也是死的其所。”
志清笑了笑,满嘴的苦涩,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也死而无憾?
赵无私没有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却感触到了他的苦涩。
赵无私淡淡的说:“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志清苦笑着:“养育之恩,患难之情,我实在放不下。”
赵无私沉吟片刻:“也许你不会死。”志清:“生死,我看的很淡。”赵无私:“人生在世,倘若不还清欠下的债,死了也不会安心的。”志清:“下辈子再还也不迟。”赵无私:“这辈子的事,为何要等到下辈子再做。”
志清垂下头,无言以对。
赵无私:“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用过枪?”志清:“是。”赵无私得意的说:“我用了十一年的枪,我若要打一个人的头,就绝对不会打到他的腿上去。”志清毫不意外的说:“我知道。”赵无私:“但这还不是我最大的本事。”志清好奇的问:“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赵无私的眼睛亮了起来,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他用平静的语调:“我可以在十秒钟之内连续击中五个人,毫无偏差。”
毫无偏差的意思就是:他若想让那个人死,那人就一定不会活着。无论谁拥有这样的枪法,的确都足以自豪。
志清:“你想怎么做?”赵无私:“你可记得门外有几人把守?”志清:“门口有四个人,楼梯拐角处有两个。”赵无私:“一共是六个,对不对?”志清:“不错,是六个。”赵无私:“我若突然冲出去开枪,最其码可以干掉五个。”志清:“但还是剩下一个。”赵无私:“剩下这一个人,必定心慌意乱,打中我的机率,只有不到一成。”志清:“所以,这人实际上也等于是一个死人。”赵无私大笑:“一点也不错。”志清摇摇头:“还是不妥。”赵无私:“有何不妥。”志清:“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岂非早就冲出去了,又何必在这里挨了三天的饿。”
赵无私既没有否认他说的话,也没做声,似乎在思索什么。
志清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想到了对不对?”赵无私问:“想到什么?”志清:“上一次我们冲出去,脚底下散落的那几只烟头。”赵无私:“没想到你居然观察的如此仔细。”志清:“我们头顶的楼梯上,必然还潜伏着两个人。”赵无私:“为什么会是两个人?”志清:“因为地上的烟头有两种牌子,一种是低档烟,另一种却是高档烟。”赵无私接着他的话说:“经常抽烟的人,抽习惯了一个牌子就不会轻易换另一种,更不会换一种档次相差太远的牌子。”
志清吃惊的看着他,质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那样的打算?”赵无私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回答。志清痛苦的说:“你想用你的身ti挡住楼上两个人的子弹,好让我冲出去,对不对?”赵无私:“我是警察,救人是我的义务。”
志清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仰望一座铁塔,他到此刻才真正的明白,赵无私不但是一个好警察,还是一个铁塔般的巨人,只可惜他却不是那种肯躲在巨人背后的小人。
志清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太激动。
他沉声:“我绝对不会那样做,也不允许你那样做。”赵无私:“你别忘了,你的朋友此刻正在往冷无二撒下的巨网里钻。”志清:“可是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志清痛苦的闭上眼,下唇也已被yao的渗出了血。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了下去。
赵无私平静的:“你若冲下去,冷无二必然料想不到,你若再能趁此机会伤了他,那么你们突围的机率便又多了三成的把握。”
志清感觉他的脑子似乎在爆炸,全身的血液在沸腾。
恍惚中他听到赵无私在喊:“快没时间了!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身不由已的站了起来,跟着赵无私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