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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照片是李翰祥跟邓丽君的照片,邓丽君后来死了,可是邓丽君唱歌唱得最有名的就是何日君再来,何日君再来这个歌,其实是日本人李香兰唱出来的,是在日本人占领中国时期的一个有名的歌曲,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就是这个何日君再来。李翰祥后来要拍李香兰的这个专辑,没有成功,后来他死掉了。
李香兰是什么人?李香兰是日本的大大有名的,用日本话,大大有名的电影明星,可是因为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李香兰她是替日本人服务的,所以二次大战结束以后,她在日本被当成罪犯,因为呢要追查她怎么样的帮着日本帝国主义宣传。结果她跟中国驻日代表团的团长,叫做何世礼将军,睡了一觉,睡了一觉以后,第二天她的罪名都没有了,何世礼将军现在也死了,过去呢住在我楼下。所以呢我知道这整个的有趣的秘密,就是一个可以构成战犯型的一个女孩子,陪男人睡了一觉以后,这战犯就不见了。这就是李香兰,后来她做了日本的国会议员。
我们可以看到,李翰祥后来晚年的时候,他写回忆录的时候,有一段写到他跟我认识的故事,大家看他写的叫做细言细语,李翰祥写的,我与李敖初相识,请看这一段,李翰祥的司机叫做老据,老据原是台湾电影制片厂荣厂长的司机,我刚到台湾,龙头,就龙厂长,龙头特别叫他叫老据给我服务,他是山东人,自从见了李敖,就一直没什么好脸色。维斌,就导演刘维斌和李敖下了车,我,就是李翰,祥低声问老据怎么回事,我日他牛哥,日字是山东话,我日他牛哥,一肚子学问这李敖,他说李敖是一肚子学问,一脑门子坏水,尖酸刻薄,笔杆子压死人,比刀还厉害,这就是李翰祥的司机,跟我素未平生对我的评语。可是大家市井之间流传的李敖,是什么样的一个李敖,大家都来看一遍,他就是一肚子学问,一脑门子坏水,尖酸刻薄,笔杆压死人,比刀还厉害,这就是一般的公民又不了解我,又了解我的对我的评语。
后来由于李翰祥跟我来往,有人在整他,就发现了,给他戴了罪名,就是李翰祥在思想上渗有共匪毒素,看到没有啊,由来已久,所以就给他带帽子,说李翰祥推崇李敖说,老头,就是蒋介石,过去不用张学良,所以大陆失守,现在不用李敖,台湾一定垮台。说你这个李翰祥啊说过这个话。然后呢我们在一九七零年又看到有这种记录,说是李翰祥怎么样的跟我来往,然后呢又看到一九七零年八月三十一号,说是李翰祥记录第一条就是辱骂政府,勾结文星李敖,李翰祥的一个一九七零年八月三十一号的一个秘密日记里面,有这么一句话,看到没有,艺术有价,政治无情,接受李敖的忠告,把国联向新的路线发展,接受李敖忠告,就这样发展。可见呢,他对我的这个算是佩服吧,就这种交情。
后来李翰祥离开了台湾,离开台湾以前,被公安单位,就是警备总司令部,把他请进去,一路问他跟我的关系。后来他总算离开了台湾,辗转到了内地,到了北京,过了他人生最后一段,就是在北京拍片,就是我给大家看到的,最后的在祖国,在大陆的时期,拍了这些有名的片子。
我为什么谈到李翰祥?谈到李翰祥就是告诉大家,在一九四八年一九四九年的时候,由于大家对未来的前途不能够掌握,跟共产党也没有渊源,有相当的恐惧,所以有一批人才他们逃离了自己的祖国,其中一个人就是李翰祥。结果呢山不转路转,好死不死,经过多少年以后,他又回归到祖国。当然呢这个时候,他已经变成在电影界的一个名导演,一个成功者,所以呢他能够在北京,能够得到祖国的支持,又拍了一些很好的片子。刚才我所说的火龙,就是好的片子,意大利他们拍的那种末代皇帝,真的赶不上李翰祥拍的火龙,都是拍宣统皇帝的,可是李翰祥有那么少的资本能够拍出那么好的电影来,我觉得他真是有了不起的才气,真有才气。可是这种才气,由于在台湾不能施展,最后他终于回到祖国得到了施展,并且完成了他一生中最好的几部电影。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四九年以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确有一些中国人他们流亡到海外,可是这些人他们还是要,梦回清河一般的,要梦回祖国,在祖国终于有机会能够做一点点事情,并且做得那么好。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李翰祥,他等于用他自己的一个历史,用他自己的一个人生,告诉了大陆同胞,虽然一九四九年我们离开了祖国,可是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像英国的一个有名的运动,叫做牛津运动,牛津运动那些有名的主教,像纽曼,纽曼这些人从海外回来的时候,他们有一个口号,就是如今我们回来了,你们看便不同了。如今我们回来了,你们看便不同了,为什么?因为他们终于把他们一生中最好的一段经历,最好的一段经验,最好一段本领,在祖国最后生根发叶,开花结果,把它表现出来。
虽然李翰祥有一段秘密日记,在北京拍片的时候,他写秘密日记,有一段话,那一段话呢就印证了五代的时候李后主的一句话,叫做梦里不知身是客,梦里不知身是客这是李后主的一句词,为什么李翰祥要讲这句话?他觉得虽然多少年以后,山不转路转,他回到了祖国,可是他还是有一点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虽然在祖国,虽然也被优待,虽然也被关怀,可是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客人,他在自己的国家总觉得他不再是主人,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呢?这是蛮奇怪的一个感觉,原因就是说,他究竟是离开了祖国,这么多年有一些习惯,或者有一些语言,有一些思路,可能没有那样子容易弥合,所以呢他终于还有了秘密的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我有一次在李翰祥家里做客,他跟他太太吵架,他太太骂他,一边骂他啊,我看的愣掉了,一边骂他一边给他奉茶,倒茶给他喝,给他拿那个热手巾板借给他,又照顾他,一边照顾他一边吵架。我觉得好有趣啊,这个女士啊真的了不起,她能够一边照顾她的丈夫,一边跟他丈夫啊据理力争,还吵架,可是吵架归吵架,他整个政治跟经济是分开的,还有照顾自己丈夫,使丈夫没有话说,表示说我还是一个好太太。
所以我们看呢,觉得好有趣这么一个现象,李翰祥吵架的时候,讲了句话到现在我都忘记不了。李翰祥拍着桌子跟他太太说,你们这些女人,到底你们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看看我李翰祥,看看李敖,我们这些男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我们不是泛泛之辈啊,我们不是凡夫俗子啊,你们这些女人还不满足。你要嫁给我李翰祥,你还跟我闹,到底你们还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你讲给我听。当时我亲眼看到,亲眼目击,亲耳听到,这么写有趣的这个夫妻之间的这些过门,一转眼多少年过去了,李翰祥在北京的心脏病死掉了。想起这些老朋友,并且想起这些故事,我忍不住跟大家说,在建设整个祖国的时候,在整个祖国发荣滋长的时候,也不要忘记,成绩有那么一批人,虽然在一九四九年离开了祖国,可是当他们真的回来的时候,就像英国主教,牛津运动时代的英国主教纽曼所说的,如今我们回来了,你们看便不同了。(完)
第一百九十七集 叶落归根的中国人
在上一集的节目里面,我曾经谈到我的一位好朋友,他死在北京,他是大导演李翰祥,我曾经跟大家谈过他的故事。我的里面重要的一个主题是说,在一九四九年前后,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时候,当中国共产党统一中国的时候,由于大家不了解当时个人的处境,有一些中国人当时逃离了自己的国家,到了海外,有的逃到台湾,有的逃到外国,有的逃到香港,当时一个年轻的人,叫做李翰祥,就是他。当时呢,在北京艺术专科学校毕业以后,他逃到香港,在香港他怎么成长呢?在香港在马路上面,替人家画像来赚一点点小的钱,后来进入电影公司,从基层爬起,一点一点爬起,后来变成了大导演,后来回到了台湾,又在最后回到了北京,终于又回到了他在一九四八年逃离了的祖国,回到了他朝思梦想的北京城。在北京,他接受祖国的优待、照顾,拍了很多有名的电影,后来呢死在北京,这就是李翰祥。
我在整个的节目里面,贯穿了一个主题,就告诉大家,当年英国有所谓的牛津运动,牛津运动的领导人物是纽曼主教,纽曼主教他回到英国的时候,他讲了一句话,他说如今我们回来了,你们看便不同了,除了李翰祥以外,有很多优秀的中国人,他们虽然在四九年离开了祖国,可是呢他们也陆陆续续回去,很像李翰祥这样子,都有了优秀的表现。
我今天呢跟大家谈几位,第一位就是胡金铨导演这是他跟我的照相,胡金铨他也死掉了,心脏有病,死在台湾。他是跟李翰祥在北京艺术专科学校同学,当然呢他比较晚一点,他是一个有名的导演,英文也好,拍片也非常的细腻,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这个就是我过生日的时候,胡金铨给我祝寿的当年的一张照片。胡金铨他是我所认识的朋友里面,跟他聊天啊,非常的愉快的一个,因为呢学问非常的渊博,所以非常的愉快。他是一个使我怀念的一位朋友。
另外一位也是导演。当时李翰祥在台湾的时候成立了一个电影公司,叫做国联电影公司,国联电影公司找了五个女孩子作为当家的花旦,叫做国联五凤,其中的一凤就是这位女孩子,叫做甄珍,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这是她的戏装,古装戏的戏装,这就是甄珍,这是我给她拍的,在片场里面我给她拍的。她后来嫁给了另外一个导演,这个导演呢就叫做刘家昌,现在甄珍跟刘家昌都在内地啊。这是另外一个导演,叫做刘伟斌。这张照片什么照片呢?这张照片是一张和解的照片,什么原因呢?
就是我在四年以前,选所谓中华民国的总统的时候,我公布了一个秘密文件,这个秘密文件就是刘家昌他和国民党的掌柜叫做刘泰英,也是我的中学同学,他们一起啊搅七捻三,搞钱的事情,被我揭发了。刘家昌本来是我好朋友,他为这个事情啊,看到李敖这样子大义灭亲啊,他非常光火,就登了报纸啊就臭骂我,登了满版的广告来骂我。结果呢他的太太啊,就是甄珍,甄珍呢就跟他翻脸。甄珍说李敖怎么得罪得起啊,你怎么可以得罪李敖啊?并且李敖是你的好朋友啊,李敖说这话也是真的,你怎么可以跟李敖这样结梁子?逼他要跟我和解,不可以反目。于是乎刘家昌就托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好朋友刘伟斌导演跟我说,刘家昌说你跟敖之说,就李敖说,我们一起招待记者,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然后宣布呢两个人关系和好如初,我登报骂他那些话都作废,我向李敖道歉。
然后呢刘伟斌就找到我,就把刘家昌这些话讲给我听,说刘家昌啊愿意在记者会上面,公开向你道歉。李敖是何等人啊?李敖是很老奸巨滑的人,我跟刘伟斌导演说,如果开了记者会,当场刘家昌不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