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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其实在我刚进宫时,我真的觉得,你们这些阿哥们拥有的已经是平凡百姓几世奋斗也不一定能拥有的财富和权利,你们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和快乐的人才是。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外面看到的东西是最靠不住的,这些年,你吃了很多的苦吧?”
“我?……呵……我吃不吃苦,又有谁关心过呢?这宫里,恐怕除了四哥还记得我之外,就连皇阿玛也忘记了,他还有我这个儿子吧。”胤祥有些自嘲地说。
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遗忘的孩子,也难怪他这样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说太多、做太多,不小心改了历史就麻烦了,这可能会直接导致司徒晓不能在未来降生,那可是一大损失(我自己认为的),但是,却总觉得该为他做些什么。
“你觉得自己被皇上遗忘了,那你有没有试图做些什么,让他发现你,关心你呢?”我决定用引导的方法。
“让他发现我,会吗?皇阿玛会发现我吗?会关心我吗?”胤祥有些不确定。
“怎么不会,做父亲的,爱子女本来就是天性使然,皇上可能关心你少了些,不是因为他忘记了你,只是因为,你一直和所有的人一样,远远的仰视着他,不敢靠近,时间长了,他就以为你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不需要父亲的爱了。所以,你应该主动地靠近他,去爱他,也告诉他,你需要他的爱。记住了,爱不是放在心里就行的,是要去表达的,我想,即使是像皇上这样的千古名君,也是需要最平凡和普通的亲情的,只是你这么不肯表达,怎么会了解你的父亲呢?”我一鼓作气地说下来,结尾处没忘了顺便发表一下我对康熙的看法,千古名君,他应该当之无愧吧。
“真是这样吗?婉然,为什么我觉得看起来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却懂得这么多的道理,而我就什么都不懂?”胤祥有点激动地反握住了我的手,问了一个我一直很怕别人问我的问题。
“呵……”我傻笑,那是因为,我年纪比你大呀,小笨蛋,但是话当然不能这么说了,“那是因为,因为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我们平时思考的东西就不一样呀。”我说。
“是这样呀,我明白了。谢谢你,婉然。”胤祥诚恳地说。
小孩子是需要鼓励的,于是我也用力握住他的手说:“加油,加油,你一定行的。只要你多关心皇上一些,皇上也一定会更关心你的。”说完,我伸了个懒腰,功成身退,可以回去睡大觉了。
“婉然,‘加油‘是什么意思?”才迈出一步,我就几乎被他的问题吓得摔倒,这个小孩,怎么听得这么仔细。
“这个嘛,就是人要想努力,就一定要有力气才是,这要想有力气,就得吃饭呀,这吃饭嘛,当然要用油来炒菜配合了,所以,我就直接把这些简化成加油了,你……明白?”我饶舌了半天,总算是自圆其说了。
“是这样,有意思。”胤祥也被我绕得晕晕的,不过好在没有多问。
见我要走,他才在我身后小声地问:“婉然,你懂得那么多,那你说,将来我能像四哥那样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好皇子吗?”
我笑了,心想,这个问题算你问对人了,如果今天换成是问我其他的问题,我是回答不上来的,不过这个问题嘛,我就多少知道点,将来雍正即位,胤祥可是大有作为的。于是,我肯定,不,是斩钉截铁地说:“你一定会是个最有作为的皇子,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谢谢你,婉然,你今天晚上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牢牢地记住,我答应你,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将来能做个贤王,辅佐皇上,治理天下。”他站到了我的面前,目光闪闪。
我笑了,这是今天晚上我看到的最闪亮的星光,不是在天上,而是在一个人的眼中,除去了悲伤和自卑的阴影后,原来,胤祥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光华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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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卷二第五十五章兴致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得飞快,转眼就进了九月,隐约地听说,再过几天十四阿哥的侧福晋就要进宫了,为此,德妃娘娘那里是好一顿的忙活。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古代人那么早就忙着成亲,不是该先立业后成家吗?成就了功业,才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才不会发生类似陈世美的事件吗?
不过,后来我多少算是明白一点了,在皇宫里,成亲意味着成人,而成人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就是通往权力的康庄大道从此就对你敞开了。
一直没有再单独遇到十四阿哥,虽然最近常常见面,但他总是跟着八阿哥来,又跟着八阿哥去,我知道他有些话要对我说,因为每次见面,他的眼睛总是在若有若无地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他还年轻,不懂得如何把自己掩饰得滴水不漏,他的眼睛常常泄露着他的心事,他不快乐。
只是我不懂,如果他对这样的婚事不满意,为什么不能站出来,说出自己的想法,为自己的幸福尽力争取一番。我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这样的状况,但试了,就还有机会,不试,永远都没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天独自在回廊里待着,天气里已经多少有了些清爽的感觉,不必当值的时候才发现,空闲的时间其实并不好打发,大白天我是不愿意四处走动的,毕竟就我这怎么也不能运用自如的礼节,很容易为自己招来祸端;再说,这宫里,我的地位是最底层的那种,见了谁都要磕头作揖,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凭什么要去做低声下气的奴才样?所以,能不出去的时候,就绝对不出去,已经成了我的原则之一。
还好,这一年里,我也不是全无收获的,最起码我的刺绣本领在灵巧的吟儿、碧蓝等人的指导下,有了些进步,虽然绣的东西依旧不见得多有神髓,但是却也难得工整,正反面看来,几乎是一样的,所以碧蓝说我已经可以绣些大的图案了。
前几天,央求碧蓝找了新的图样,预备给自己绣了枕套,然后好装个枕头。对了,来了古代这一年多,我适应良好,除了那死硬的、高高的枕头,那简直就是不可想象,人怎么可以睡那么高的枕头,最要命的是有些还是木制和瓷制的,分明是谋杀呀。
碧蓝找给我的图案很漂亮,是一副青松图,只是有点费神就是了,不过好在我刚刚开始,兴致颇高,奋战了几天,竟然也到了尾声,也许今天晚上,就有松软的枕头可以用了,太好了。
正在兴奋地飞针走线间,眼前忽然一黑,我啊的一声,由于忽然眼前一片漆黑,那细长的针,当然就亲吻了我已经饱受蹂躏的指头了。十指连心的滋味呀,疼呀。
听我一叫,背后伸过来捂住我眼睛的手自然是第一时间撤退了,我愤然回头,却愣了一下,竟是他,十四阿哥。
看见我又气又急的样子,十四阿哥倒笑了,他说:“婉然,怎么样,这次吓着你了吧,每次我要吓你的时候,总是反过来被你吓得够戗,这次可换成你了吧。”
我真是无话可说了,只是觉得好笑,快成家立业的人了,本质上究竟还是个小孩子。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笑他,他的浓眉却忽然一皱,一把拉起了我的左手,绣花针的威力现在显现了出来,我的手指上,莹白的皮肤衬着一颗晶莹的红豆,好美的感觉,倒忘记了痛了。
“婉然,是不是很痛?我叫人去拿些治伤口的药,你总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总是弄得自己一身伤,可怎么是好。”十四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准备出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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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卷二第五十六章眼不见为净
我从自恋中清醒过来,这个冒失的家伙,要不是刚才也不看情况就捂我的眼睛,我能被针刺到吗?倒有本事把黑说成白,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在我还能够到的范围内,我顺利地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笑说:“我的爷,哪里有那么严重,又要跑出去叫人,好容易过来,还是和我说会儿话好了,不是如今要娶亲了,看我越发不顺眼,连多说句话也不肯了,就要忙忙地走开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心里明明觉得这样的言语会激怒他,但是,最终嘴巴却还是不太受控制地说了。
胤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青白起来,浓浓的眉纠结在一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半晌,才从牙逢里挤出了一声冷笑,说:“我今天才觉得,我是白认识你了。”
猛地一抖衣袍,他转身便走,竟没有一丝的停留。
我站在回廊里,心却一直往下沉着,隐约觉得好痛。也不知站了多久,心里的痛一直也没有缓解的趋势,我咬牙想:死胤祯,有本事,从此你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从此眼不见为净才好。
赌气坐回去,继续绣我的青松,可惜工作已经是尾声了,只几针就结束了,但是心情却反而烦乱起来,随便穿了线,找了个空白的地方,便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针、两针、三针……我发现,如果把这块枕套当成是十四那个坏小孩的话,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解气方法。
“你这是在做什么,布料惹到你了吗?”正在疯狂的破坏中,手中的花撑子连带针线,全被人劈手夺了去。
也没仔细听声音是谁,还以为是那个坏小孩去而复返了,只想冲他发泄发泄。
“我乐意,要你管!”我嗖地跳起来,顺便在空中做了个高难的转身动作,然后,看到了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八阿哥。
“嘿……”我心虚地低下头,脸上微热,除了露出讨好的傻笑之外,还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说实在的,我真的有一阵子没对着胤禩这样大喊大叫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看到他温柔的笑容,宁静如海的眼眸,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去了,为了这个,最近和九阿哥的舌战中,我明显落了下风,谁让他们总是在一起出现,害我准备对九阿哥还以颜色的计划一拖再拖。
“你这绣的是什么?”看来,胤禩又一次发挥了他的优良传统,把我不入耳的话语自动过滤掉了,因为他的目光已经从我发红的脸上,转移到了手中刚刚抢过去的刺绣上。
“青松。”我赶紧说。
“青松,怎么想起绣这个?”他一面问,一面自行把多余的零件取下来,只留了枕套在手中,抖开看了看,估计是没弄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有点闷闷地问我,“这是个什么东西?”
“是枕头套,选松树,取的是坚毅和长寿的意思。”我回答,心里想,这也是为了提醒自己,在人屋檐下,一定要用坚毅的精神来忍耐,才能活得长长久久。
“枕套?枕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看来胤禩今天很闲,对于枕头也这么关心起来。
“枕头,在……反正早晚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这样比较符合科……比较舒服,里面添些棉花或是花瓣什么的,软软的,脖子比较不会痛。”我草草地解释了一下。
“真的吗?”胤禩挑眉,状似不信。
我摇头,古代人的思想呀……迅速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把早准备好的晾干的花瓣拿出来,然后一口气装进去,再几针收了口,我得意地捧着松软的枕头,在胤禩面前晃了晃,还故意放在头颈处,得意地做了个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