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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狂宗缓缓说道:“是一招即败,龙退之失手被擒!”
京雪知道自己当下要问的,不是战狂宗何以如此清楚整件事情,是这事情发生的时间。
战狂宗道:“半月前的事。”
京雪又是一惊:“为何江湖上不见经传?”
战狂宗淡淡的望了她一眼,道:“因为他们擒下的龙退之,不是真正的龙退之!是以扶桑五子这番杀戮,是要引真正的龙退之现身。”
“倘若再不可行,才昭告天下,令武林大乱……”京雪沉思着说:“但龙退之的‘狂龙战诀’恐怕亦接不下五子联手,扶桑五子对他为何忌惮至斯?”
战狂宗叹道:“因为僧王!”
说这话时,战狂宗目光转盛,因为他已感到僧王的存在!
在魔教总坛的另一个角落,僧王亦感应到战狂宗的存在,但沉龙刀的杀气也如氤氲般弥漫。
霍心伸出右臂,紧握着刀柄,稍一掂量,已觉刀很重,刀锋凌厉,是一柄斩敌于千军万马的好刀!
想当年自己的先祖鬼力赤,便是以此沉龙刀冲锋陷阵,取敌首级。
龙儿在旁笑道:“刀已还你啦,搏术大会上,可别令我们失望!”笑容一敛,转头对身后的一名青年威严道:“东方印!”
那青年东方印恭敬道:“属下在!”
龙儿这下可要在两位朋友面前显显威风,便是下令道:“刻下总坛妖恶已除,你立即纠集教内剩余弟兄,清理尸首,整顿八堂,恭候教主回殿!”
一番话道来,确是凛凛威风!
东方印为三大护法下的得力高手,允文允武,甚得龙退之器重,此刻膺负职责,立时精神一振,一躬身,大声道:“是!”接下了圣教神令。
龙儿拍拍手道:“好了!好了!我要到十三密室找智隐长老,你们来不来?”
你们,当然是指僧王与霍心了。
两人当下便是相视一笑,龙儿从东方印那处得知智隐长老未死,且还躲藏在十三密室内,恶劣的心情立时转过一片颜色,确是令人莞尔。
魔教总坛的内殿分布,属于九九八十一的暗藏格局!
无上军师精通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其女儿当然不乏这方面的知识。
“以大殿为中轴线的核心,不论纵、横、倒、斜发展开去,都是九格布置,数目均等,不能多也不能少,须知术数之变,多则逆理,惹来天怒;少则犯主,视为不祥。”京雪娓娓道来,犹如指点家中摆设:“九,乃数之极。走在这大殿内,需要步步为营,如往直走出九步后,便要改变方位再走,不能在同一方向再踏出第十步,否则触动机关,后果难料……”
是以身处这魔教总坛中,不是随便举步可以,一旦出错,动辄中伏!
战于其中,更要计算精确。
换言之,能安然走在这重重阵局里,殊不简单。
两人所过之处,阒不见人,却是几经变换,时而烟雨迷蒙,时而鸟语花香,时而阴风怒号,时而诡异绝伦,尽夺天地之造化而为,布此阵势之人,隐有天人合一的修为成就。
京雪一边走,一边还在思索僧王与龙退之的关系。
龙退之能令扶桑五子忌惮,是因为僧王,两者究竟有甚么共通的地方?
战狂宗突然停步。
京雪问道:“甚么事?”
战狂宗指了指地上一人道:“此人身穿僧袍,是有‘邪佛’之称的无禅一道,与适才沿路上碰到的黑衣忍者德川藏,皆是扶桑五子的人物。”
京雪讶道:“谁干的?”
“僧王和教主之女……”战狂宗静寂说道:“另外还有一个成就不俗的刀手,刀势大开大阖,是关外独有的刀法。”
京雪想起武林上的传说,僧王从不杀生,这两人的死,必是另外两人所下的手。京雪从未见过僧王,可是在她心目中,僧王和战狂宗都是一样的神秘莫测,都是一样的达到了宗师境界。这两大年青高手的一战,必定震惊武林。
便在这时,一把尖锐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不愧是战狂宗,老夫看得起的人物。”
战狂宗淡然道:“来者可是智隐长老?”
轮椅声起,一个七旬老者缓缓推动椅旁两轮,移近两人。双目奇芒迫人,完全掩盖了他的老态,闻言一声尖嗓叫道:“你的武学,老夫一直看不穿,这令老夫的毕生心血《武林战史》始终留有遗憾,我找你,便是要你告诉我!”
战狂宗没有即时回话,只是仰首冷冷道:“如是我闻!”
十三密室内,坐在轮椅上的智隐长老,看着僧王、霍心,手则轻抚着龙儿的长发,叹道:“扶桑五子,实在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老夫的《武林战史》上并无记载,是以这次‘搏术大会’,要取胜,难!”
龙儿微微仰起明眸,呶嘴奇道:“这批狂徒要在中土扬名立万,难道连少林、武当和丐帮这天下三派也不放在眼内吗?少林的真如方丈、武当的苍壁道人和丐帮帮主‘侠王’唐天玄,都是一等一高手,便是以一对一,也能打败他们罢!”
智隐长老微微笑道:“这天下三人,除了‘侠王’唐天玄刚届五十外,余者皆近百岁,虽有谓年岁愈长、气机愈是精纯。然而,也有言道:少壮之力,能搏猛虎。据老夫数十年来收回的情报,这扶桑五子年纪不过四十伯仲,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非有必胜把握,扶桑五子断不会跨海而至,惹人警觉。”
龙儿可有点不服气了,她决定把“僧王”也抬出来:“那么,我爹和这位…嘿……僧王,也该可以对上他们罢!”
她龙大小姐抱着的理念,是以中年对中年,年青对中年。
“战之道,在于抱杀敌之心!”智隐长老叹道:“龙教主或许可堪一战,僧王恐怕因心存佛门五戒……”
僧王合什道:“阿弥陀佛!要救人渡人,便不能杀人灭生,两者是背道而驰,不能混为一谈。”
智隐长老哈哈一笑,道:“好!有原则,不为老夫之言所动摇!”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串檀木佛珠,接着道:“老夫杀性一日未除,身怀这珠子,终是不妥,僧王,你我今日有缘相聚,这串珠子便当是老夫的见面礼罢。”
止观佛珠!
僧王脸上难得闪过一抹殊胜神情,竟毫不推辞的接下。
龙儿正要发作,霍心的目光扫至。
“这霍心也帮着僧王来啦!”龙大小姐心如是想,那边,便是把话连着口水一并吞下肚子去。
智隐长老解决了僧王和龙儿的事后,目光转投向霍心手上重刀,翻着怪眼,一字一顿道:“沉龙刀!”
霍心倒转刀柄,锋刃下垂,抱拳恭敬地道:“正是!”
智隐长老道:“攻我三刀看看!”
“爽快!”那轮椅上的怪客,智隐长老尖起嗓子道:“以绝学换绝学,公平!”
京雪心情陡地紧张起来,僧王绝学“如是我闻”的秘密,以及战狂宗的绝学名堂,她竟然可以一并得知,真有点“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味道。
战狂宗淡然道:“本人武道,以一为本。”
简简单单八个字,已道尽一身武学成就。
智隐长老一震,喃喃道:“以一为本……以一为本……”
京雪也是心神震撼,忆起无上军师的一句话:“一能生天地万物,是故一者,亦为万物归宗之源,方圆之变,攻守之道,一切真谛尽含于此!”
智隐长老苦思良久,才收起傲态,尖声道:“好!老夫佩服!”跟着才目光炯炯,说道:“轮到老夫讲讲,僧王的绝学‘如是我闻’了!”
这是霍心第一次手握沉龙刀而攻出的第一刀!
僧王与龙儿让在两旁,瞥见霍心刀势进迫,直劈对手!
天涯九刀!
智隐长老在这刹那间,完全看不见丝毫破绽出现在霍心乃至刀势身上,他着实有点惊讶,这青年的武学潜力,能在最短时间来驾驭第一次接触的兵器。
他惊讶,也伸出一指相迎!
大智无定禅指。
智隐长老的一门惊天绝艺!
霍心只见对方一指点出,绵密如布下天罗地网,紧攫自己刀势,当下以气机牵引刀柄,任沉龙刀在虚空间旋飞激汤。
刀,如旋龙卷天!
智隐长老一指收回,五指箕张,五道气机,交错射出!
眼力高明如僧王,看出这一张指,五道气机便是放射而前,在一个特定的范畴下,相互交撞,不住改变进攻的路线,同时,也是计算着风向、光度和气流这些微妙变化,务要在最短时间内接触敌人身上的五点。
霍心一惊,手掣刀柄,横格!直挡!斜封!倒挂!平举!
五刀尽破五个攻击点。
沉龙刀一起,霍心压下体内翻滚血气,凌空再劈出攻势的第三刀!
智隐长老沉声喝道,内力深遽直震得人双耳嗡嗡之声不绝:“由守至攻,一气呵成,好配合战术兵阵的刀法!”
也不见他在轮椅上有何举动,猛地里却是飞出一道白影。
霍心其时整个精神都倾注在这一刀之内,白影掠近影响气流变化,立时一目了然,当下刀芒陡盛,刀气直吐!
以刀破影!
白影霍地一化为二,分道扬镳,赫然是一双布鞋。
刀能破影,那鞋哩?
“如是我闻一出手,有八十九种回力袭敌!”智隐长老老脸透发出兴奋的神色,凝视着战狂宗尖亢说道:“每种回力,都是强悍气机,涵盖了敌人八方位置,而且层次不一,泾渭分明,你接得下一道,未必接得下另一道接踵而来的劲气……”
智隐长老高亢的声线像是一道拉长了的音阶,续道:“如是我闻,五息之内定成败!试想想,八十九种回力于五息间爆发,任你武学成就如何卓绝,也难抵销尽挡。”
《武林战史》上对僧王绝学的注释,便如是写道:“如是我闻,藏密秘传,有八十九种回力袭敌,且能渡引三十三天以外的西方极乐现相于大千世界,如以空对有,任运自在,乃佛门最上乘、最殊胜的降魔武学成就。”
战狂宗听罢之后,仍是木无表情,寂然没有牵动之意,他脑内飘浮的,竟是自己被“黑道五刺客”击杀前三天所遇的一个山野樵夫……
那日天空放晴,山道上一名樵夫扎实地劈着薪柴。
樵夫朴素,于山间劈柴,起落有致。
烈日慷慨,于天上放晴,万里无云。
两者之中,总似有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定律存在,彼此如一。
这使得战狂宗驻足下来。
樵夫很有规律的斩劈柴枝,很快便完成手头上工作,然后离开了这片山林,赶到另一边砍劈新的柴枝继续干活,对战狂宗的存在是一派漠视态度。
战狂宗缓缓来到那樵夫适才劈柴的地方,可以看到其上没有任何斧凿之痕。
那樵夫斧势起落间,赫然是一斧直劈柴端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致令地上无痕。
行于该行,止于该止,岂不是也循于大道?
就像僧王与修罗八刀的比拚,走的根本已是原始大道。
战狂宗忽然很想回到洛阳的白马寺,看看那一地残叶景象。
一对布鞋,如蝴蝶飞舞奔袭霍心左右两边的太阳穴。
但其时刀势已出,正紧锁敌魂,岂能撤回攻势,反救己身?
沉龙升天,万难回头!
智隐长老嘿声道:“以身杀敌,果具千军万马的战将气概!”仍以一指撇出,却是内藏三股势力。
波波波三声响,一双布鞋已被气机